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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2)

作品名称:换亲      作者:信天翁      发布时间:2019-09-08 15:02:37      字数:4740

  1004满意家内日
  万翠莲听着满良的话,眼里噙着泪花,有些哽咽地:“我还计较什么?就是心里再难受,还能咋?”
  满良:“哥,我的意思是说,对人家香子,你尽量少发点脾气……她也确实不容易。你看,她口里不说,其实心里却苦着呢。她从小就没好活过一天,这,咱们都能看见……”
  万翠莲端着碗,来到炕栏前,将碗放在炕上:“满良说的对,香子这娃娃,是个苦命娃娃,你尽量对付一下……再说,现在,人家娃娃对咱可没说的……”
  躺在炕上的满意,听着母亲和弟弟的话,泣不成声地:“你们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心里……”
  
  1005丁治友家内日
  丁香:“爸,现在家里也就你两个了,你也不要太操劳了,少种点地,够你们吃就行了。”
  正在锅台上擀面的丁婶,一边擀,一边接住丁香的话茬:“啊呀,香子,你爸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他要是那天少干上一点活,那肯定浑身难活的不自在……”
  丁治友口里吐出一口浓烟,然后,似乎有些自嘲地:“唉,也没办法,天生下就这一副贱骨头,每天干上活,不管咋累,浑身觉得舒舒服服,要是不干活,就像发了洋烟瘾一样,浑身难受。”
  丁香看着父亲,心疼地:“爸,你以后真的就像我婶说的,再别那么累死累活地干了,再说,我和我哥也都帮不上忙了,就你一个人,活永远也干不完。”
  
  1006省城农贸市场蔬菜区摊位上外日
  中午时分,这里除了几个摊位留守人员外,摊位前显得冷冷清清。
  葡萄一个人坐在摊位上,正在无精打采地整理着剩下的菜。整理了一会,她有些困了,便“啊——”地打起了哈欠。随即,她就用胳膊肘撑在柜台上,手掌托着额头,打起盹来。
  
  1007丁海春风家外间内日
  门口里面的地上放着蜂窝煤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正在冒着热气的锅子。
  春风正站在橱桌前,在盆子里擦着洋芋擦擦,她擦好一点,放下擦子,将放着一边瓣碎的豆角抓了两把,撒在盆子里,接着再将瓢子里的面粉在盆子里适量地倒进些,然后,拿着筷子反复地搅拌起来,须臾,就倒进锅里,然后,重新回到橱桌上,开心擦起来。
  
  1008农贸市场百货区摊位上外日
  中午时间,在这里的顾客寥寥无几。
  丁海百无聊赖地躺在摊位的货物包上,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默默地看着。他看一会,就觉得眼睛犯困,于是,便慢慢地放下书,闭着眼睛,休息起来。
  
  1009黄土洼丁治友家内日
  丁香,丁治友和丁婶坐在一起说话。
  丁治友坐在前炕边上,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女儿,心疼地:“唉,现在,满意又出了这事,这日子啊,咋过呀……”说着,他将旱烟袋放在炕上,然后,轻轻地挪动了下身子,“这麻绳呀,总是拣细处断,老天要是有眼窝,咋不让我这少本没事的老圪茬来个快刑?把娃娃们的一切苦难和祸殃带走。”
  丁香两眼饱含着泪水,肝肠寸断地嗔怪道:“爸——你瞎说啥呢?”说着,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同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坐在炕栏上的丁婶,无奈地叹口气:“唉,由人盘算没穷汉,为人啊,都想个花边彩沿,可到头来……谁也出不了命的水。”
  
  1010硷畔上外日
  丁香手里提着包,准备回家,她从出了门口,就一步三回头地跟身后的两个老人告别着,走到硷畔上,她就站住了,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他们:“婶子,你们回去吧,不要送了。”
  丁婶看着她:“哦,没事,我们就在家呢,我还说,你一直没有来,这次来了,就住上几天,可你连一夜也不能住,半天就走。”
  丁香凄然一笑:“唉,好婶子哩,也没办法,由事不由人嘛。”
  丁治友也无奈地:“不能住就不能住,家里的事要紧嘛,回去了,以后想来了,再来,这也不是三十里五十里……”
  丁香含着眼泪,深情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心一横,转过身,匆匆地下了坡,这时,她那止不住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口,低着头,痛哭着往坡下走去。
  
  1011省城农路贸市场外日
  天已晚了,市场里的摊贩都在收拾货物,准备收摊。
  春风和葡萄俩也在将剩下的一点菜往三轮车上装着。
  丁海骑着三轮车,垃着货物走了过来,他看着她俩:“哎,剩的多不多?”
  葡萄一边收拾着摊位,一边看了丁海一眼:“其他都完了,就剩下这两个西葫芦了,我刚才跟大姐说,要不咱们晚上回去就熬点稀饭,把这一炒,再热几个馍。”
  丁海:“行嘛,这样就挺好。”
  春风走了过来,将丁海车子上装货的纸箱随手打开看了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他:“今天生意咋样?”
  丁海:“唉,也就凑凑和和,后来摆摊的人太多了……许多地方不让随便摆摊了,有些人就进了市场,这样,就狼多肉少了。”
  
  1012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他们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
  春风一边吃,一边看了丁海一眼:“卖菜这活就这样,挣不了大钱,出不了大岔,饿不死,肥不了。”
  丁海口里噙着一口饭,手里的筷子由不得向上扬了一下:“这,也不是绝对的,我听人家一个朋友说过,说卖菜要想挣钱,就不能卖低档菜,要卖高档一点的……”
  葡萄一听,立刻看着他,不解地:“啥高档低档的?大哥,我不明白。”
  丁海端着碗喝了一口稀饭,放下碗,又用筷子夹了一口炒菜,塞进口里,嚼了两口,然后看着葡萄:“高档低档,就是价高价低的,也就是贵的贱的。这贵的菜,进价高,可利润也高,比如,你卖一斤白菜,能挣一毛两毛,可你卖上一斤莲菜或蒜苔什么的,利润就大几毛一块。”
  
  1013黄土洼石牛家内夜
  豆花在地上忙碌地收拾着。
  石牛倚着前炕的墙壁呼呼地睡着。
  两个女儿在炕上玩了一会,就来到他身边,一个拉扯着他,一个爬到他身上闹着玩。
  石牛被弄醒,他睁开眼睛,见两个孩子,生气地向在地上的豆花:“啊呀,你快看你们这两个疙瘩女子,欺负的人睡一会也……”
  正在忙碌的豆花,停住手中的活,转过身来看着他:“哎哟,那是我们的女子?你没有份?那不知道是咋来的?大概是下雨下的多,像蘑菇,地软一样,潮起来的,是不是?”
  
  1014省城丁海春风家内夜
  春风一边吃,一边看着丁海:“那你不说高档菜一天卖多少斤,低档菜一天卖多少斤?大多数是普通老百姓,哪个便宜买那个,买高档菜的毕竟少嘛。”
  丁海:“对,你说的有道理,可相对来说,你进货是不是轻松了?拉白菜拉一百斤,可你拉好菜,一二十斤就行了,是不是又利索,又轻松?”
  葡萄听着,突然一下放下了碗,笑了起来:“哦,我明白了,姐,大哥说的有道理,但是,咱们不可能全都卖高档菜,好在咱们有两个摊位,一个卖好点的,一个卖低档的,这样,咱们高的低的要啥都有。”
  春风点点头:“哦,也对,这样咱们有一个经常卖好的,时间长了,人家要好的,就来咱们这里。”
  
  1015黄土洼石牛家内夜
  石牛听着豆花的话,不好意思的一下坐了起来,把两个女儿抱在怀里,嘿嘿地傻笑着,看着豆花:“我就是开玩笑随便说了一下嘛……”
  豆花站在那里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开玩笑呢?那你说,她们是咋来的?”
  石牛红着脸,傻笑着:“这……你看你……”
  豆花依然不依不饶:“笑啥呢?你说,她们到底是谁做的?”
  石牛有些胆怯,还是傻笑着:“那还用说呢?当然是……”
  豆花:“当然是谁?你说不清了,以后,你睡前炕,我睡后炕,碰也不让你碰一下……”
  石牛:“嘿嘿……当然是我,你别那样嘛……”
  
  1016黄土洼白家硷畔上外日
  丁香倒完泔水,站在硷畔上,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托在枣树干上,默默地望着远方出神。
  满良从门里出来,见丁香怔怔地站在哪里,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他慢慢地朝这里走了过来。
  满良来到丁香身后,轻声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看着她:“你……又在看啥想啥哩?”
  丁香吓了一跳,猛一回头,见是满良:“啊呀,是你,吓我一跳。”说着,她将托在树上的手,放下来,站直了身子,然后,淡然一笑,“哦,我就站着随便看看,也没想什么……”
  
  1017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慢慢地翻看着。
  
  1018硷畔上外日
  满良听着丁香的话,还是担心她有些想不开,便看着她,语重心长地:“香子,现在,既然事情成了这样,谁也没法改变……我想……唉,这人的一生命运,谁也预料不来,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的……”
  丁香低着头,喃喃地重述着满良刚才的话:“人一生的命运,谁也预料不来……说的对。”说着,她忽然抬起头来,看着他,凄然一笑,点点头,“就是的,要是谁能预料到,那就不是人了,是神仙了。不过,不管怎样,我确实啥也没想过,真的。”
  满良品味着她的话,又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一本正经地:“哦,我信,我了解你,香子。”
  
  1019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聊起来,于是,他烦躁地将杂志扔在一边,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静静地想起心事来。渐渐地,那些难忘的往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1020(闪回)满意家里内夜
  满意趴在铺盖上,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盯着丁香。
  丁香半跪在她铺盖上,手握剪刀,杏眼圆睁,对着满意,做出要拼命的架势。
  丁香坐在炕墙角,握着剪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一副冷若冰霜样子。
  满意将自己的铺盖慢慢地拉在了前炕。
  
  1021(闪回)红川丁香缝纫部内夜
  满意和丁香俩面对面坐在床板上,手里分别举着替代酒杯的小碗。
  满意看着丁香:“从今天起,我们俩人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就是一个自由人了……”
  丁香瞥了满意一眼,欲言又止。
  满意歉疚地微微垂首:“香子,是我们对不起你,耽误了你这几年……”
  
  1022(闪回)丁香缝纫部内日
  丁香躺在床上,气呼呼地:“你来干什么?快去看你那位村长千金去……”
  丁香红着脸,对着满意,羞赧地:“这次……是我愿意,因此,要选择一个好日子……”
  
  1023黄土洼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他慢慢地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便喃喃自语道:“香子啊,是我害了你,把你赘累的死去活来……可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另打注意呢?我现在对你屡屡发火,就是想让你快点离开我,只有你离开我这个没用的废人,你才会有真正的幸福。可是香子啊,你为什么这么傻?我这样逼你,赶你,你为什么就不走呢?”
  
  1024省城农贸市场百货区摊位上外日
  丁海坐在自己的摊位上正在和顾客交流。
  二狗一个人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
  丁海送走了顾客,便整理着摊位上的货物,忽然,他无意中抬起头看见站在一边的二狗,惊讶地:“啊呀,怎么是你?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我还没有看见,快来,坐这里。”说着,他就拿着一个塑料小凳子,递了过去。
  二狗接过凳子,疑惑地看了看,嘿嘿一笑:“这凳子……能坐人?”
  丁海看着他,不屑地:“哎?不要小看,别看是塑料的,可结实哩,这是商品,卖的还快着哩。噢,对了,你啥时候来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1025蔬菜区摊位上外日
  春风和葡萄两正值销售高峰期,市场上买菜的顾客,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春风摊位前正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在买菜,她手里拿着两捆油菜,微笑着看着春风:“姑娘啊,你这小青菜就这么两捆一块钱,也不称一下?”
  春风也微笑着迎着她:“对,大妈,我们这进货的时候就是这样,人家半夜三更拉一车,嫌麻烦,也不上称,就这样点捆子卖。”
  大妈:“有点贵,能便宜点不?”
  春风看着大妈:“大妈,我这菜好嘛,你看。”说着,她随手拿起一捆,轻轻地摆了两下,“大妈,你看这,水灵灵的,多新鲜。”
  
  1026百货区摊位上外日
  二狗将凳子放在摊位边上,一边慢慢往下坐,一边看了他一眼:“我来一会了,见你忙着接待顾客,也就没有说话。”
  丁海拿着一盒香烟,抽了一支,一边探着身子给他递,一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今天有空来这里?”
  二狗将烟点燃后,重重地吸了一口,然后,看着他:“刚才给这市场里面,送了趟货,知道你们在这里,就过来说说话。”
  
  1027蔬菜区摊位上外日
  大妈:“我知道,姑娘,你这菜没说的……”她犹豫着。
  春风看这阵势,赶忙,看着她微笑着:“那是这,大妈,这儿有一捆绳子断了,散开了,我给你加点。”说着,她手里拿着几棵油菜,递给大妈。
  大妈立刻高兴得眉开眼笑:“哦,行,行。”说着,她又低下头一边挑着葱,一边扭过头,向葡萄的摊位看了一眼,“我还看那个小姑娘那里的菜不错,一会还买她那菜花和尖椒。”
  春风高兴地:“好,大妈,我们是一家子,她(葡萄)是我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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