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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集(1)

作品名称:换亲      作者:信天翁      发布时间:2019-09-08 14:47:20      字数:4140

  985黄土洼满意家里内夜
  满意躺在炕上。他见丁香还在地下忙碌着,有些过意不去:“香子,时间不早了,歇着睡吧,忙活一天了……”
  丁香:“哎,我知道。”说着,她走到炕栏前,看着满意,“我给你再泡点奶粉,吃几片饼干,就睡……”
  满意一听,生气地:“我说了,以后睡觉时不吃不喝了,你还是……”
  丁香看着他微微笑着:“哎呀,你看你,人家医生不是说了?要少吃一点,多吃几顿吗,你咋又忘了?听话,啊?”
  满意毫不领情:“泡了你自己吃去,我不吃。”说着,赌气地用被子角,将脸盖住,不理不睬了。
  
  986白树山家里内夜
  万翠莲坐在炕上的褥子上,轻轻地抽泣着。
  白树山从门里走了进来,将门闩插上,来到炕栏跟前,准备上炕。忽然,她看见妻子正坐在一边抽泣,便赶紧探着身子轻轻地拍了一下她:“哎,准备睡觉哩,你又咋了?”
  万翠莲默默无语,仍在抽泣。
  白树山有些不耐烦,可他还是忍了忍,慢慢地爬上了炕,来到他身边,伸手拽了她一把,用缓和的口气:“嗨,别老想心事,睡吧,啊?”
  万翠莲慢慢扭过头,泪眼濛濛地看着丈夫,无限伤感地:“你说,咱这是那辈子造了什么孽,遭这样报应?”
  白树山瞪了她一眼:“啊呀,你胡说什么哩,报应、报应,什么报应?人嘛,谁敢保证没个三灾六难?命里该有,你防也没办法防……”
  
  987满意家内夜
  丁香看着满意在赌气,便淡然一笑,耐心地:“哎呀,你看你,就象小娃娃一样,我给你少泡一点,就一点点,饼干也就几片……你不吃不行嘛。”
  满意突然将脸上的被子往开一掀,更是生气地:“哎呀,不吃不吃嘛,你……”说着,他突然泪汪汪地哭了起来,“我这个样子,吃的越多,不是作溅的你们越多?我干脆不吃不喝了,饿死算了……呜——老天爷,你要狠,就狠到底,干脆让我……别再这样苦害她了……”
  丁香见他这样,也眼泪汪汪地站在炕栏前,轻轻地抽泣,半晌,她摸了摸眼泪,然后装模作样地看着他,微笑着:“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少受麻烦,不想吃的多……可是,你想想,你不吃,我心里啥滋味?”
  
  988省城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和春风两个躺在被窝里说着话。
  春风依偎在丁海的怀里,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喃喃自语:“一个人啊,白天的时候,东奔西跑,忙这忙那,累死累活,只有到了这晚上,这个时候,才像梦幻一样,忘记了劳累和烦恼,这个时候真好啊……”
  丁海一边听着她这感慨,一边嘿嘿一笑,同时,伸出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啊呀,你这一通感慨呀,发的的确有哲理,说的句句在理,不简单……”
  春风一听,立刻撒起娇来,她像小孩一样,用手拍打着他:“啊呀,你故意讽刺,嘲笑人,你……”
  
  989满意家里内夜
  满意吃了喝了后躺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胡乱翻着看。
  丁香在地上将他刚才的碗洗刷完后,扣在一边,然后,她在原地呆呆地站着,半晌,她走到一边的板箱跟前,迟疑片刻,便打开箱子,整理起箱子里的衣服来。
  满意翻看了一会杂志,感觉索然无味,便将杂志往一边轻轻地一撂,揉了揉眼睛,然后,稍稍扭了下头,对着地下的丁香:“哦,你还忙啥哩?累一天了,还不休息?”
  丁香一边收拾着箱子,一边扭头看了他一眼:“噢,完了,马上就睡。”
  
  990省城丁海春风家内夜
  丁海赶紧像哄小孩一样,一边笑着,一边把她紧紧地搂住,然后轻声地哄着她:“啊呀,宝贝,我咋能讽刺,嘲笑你呢?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说那些,就是那么回事嘛,人就是那样,白天忙死,累死啥也顾不得,啥也不去想。可一到了晚上,就回到了家里,两个人……”说着,他深情地和她对视着:“就像咱们俩现在,相互拥抱,尽情享受着,不是最美妙吗?”说着,他俩就情不自禁地热吻起来。
  
  991白树山家内夜
  万翠莲听着白树山的话,一边摸眼泪,一边喃喃地:“不是报应,又是什么?满意娃娃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不晓得?娃娃脾气那么好,咋现在一下就成了这样子?整天发脾气,给他吃饭他发火,给他换个褥子,他也火气冲冲……总之,一天到晚全是火……把个人家娃娃香子也难受的……不过,这娃娃把我也弄的糊里糊涂……”
  
  992满意家里内夜
  满意躺在被窝里,长吁短叹。
  丁香慢慢地从炕上爬了上来,到他跟前坐了下来,然后,用犹豫的目光看着他。
  满意扭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没头没脑地:“香子,我就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咋想的,啊?难道你连一点打算也没有?早打算,早轻快……”
  丁香一脸糊涂地盯着他:“打算什么?我啥打算也没有……”
  满意更有些焦急地:“啊呀,你是真傻子,还是个实憨憨?你守着我这个废人,能有啥好?把你的前程也白白耽误了……香子啊,你就听我的话,早点打个注意,你还这么年轻……”
  丁香不耐烦地:“你别说了,我啥注意也不打,我就一辈子守着你……”
  
  993白树山家内夜
  白树山听着她的话,奇怪地:“糊涂什么?”
  万翠莲揩了把眼泪,镇静了下情绪:“哎呀,就是糊涂,你说,香子她刚结婚那一阵,虽然说也没吵没闹,可总是文神武道,不言不语的,让人捉摸不定。可满意现在成了这样,动不动对她发火,她倒一点也不计较,反而……”
  白树山叹口气:“唉,香子这娃娃,我也看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真是掰不开这个宝……”
  
  994满意家内夜
  满意听着丁香的话,气的更是咬牙切齿地:“哎呀,你这个牛油砣,仇人,冤家,你恨死我了……”
  丁香看着他这副“恨恨”的样子,凄然一笑,伸出手,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边抚摸,边轻声地:“啊呀,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个人恨起人来是啥样子,今天见到了,真的就那么恨?”
  满意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咋不恨呢?你说你这样守着,不是睁着眼睛跳黄河?”
  丁香温柔地看了他一眼:“我愿意……”说着,她又轻轻地拍了下他的手,“好了,别瞎想了,好好睡吧……”
  满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995丁治友家院子里外日
  丁治友正在驴圈口忙忙碌碌地收拾着驴槽。
  丁香缓缓地走进院子里。当她一眼瞥见久违了的父亲现在是那么的苍老和陌生时,她眼里一下就溢满了心酸的泪水。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半晌,轻轻地叫了声:“爸……”
  丁治友幻觉般地一扭头,看见女儿,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啊,香子……”说着,他颤巍巍地走了过来,一把拉拄女儿的手,“香子呀,你……”
  丁香强装着笑脸,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爸,你还好吧……”说着,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哽咽着,“你头也白成那样了……”
  丁治友直盯着女儿那张瘦骨嶙峋的脸庞,痛苦地自责道:“都是我,害的你……”
  丁香见父亲自责着,有些生气地埋怨着:“啊呀爸,你不要这样说,谁没个三灾六难……我现在很好,你……别担心……”说着,她那哗哗的泪水直往下流,她赶紧低下了头,急忙用手去摸。
  
  996家里内日
  丁香和老俩口在慢慢地叙旧。
  丁婶:“那你多少时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就多住几天,散散心。”
  丁香苦笑着:“我不能住,婶子,我来就是想看看你们……”
  丁治友叹口气:“唉,不能住,就回去,你现在也有你的光景了,再说,满意他……”
  
  997省城马路上外凌晨
  凌晨,丁海,春风和葡萄三个人骑着两个三轮车,一个自行车,在灯火通明的马路上,往蔬菜批发市场赶。
  丁海骑着三轮车走在最前面,他一边骑,一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后面的她俩:“现在这季节,还行,可到了十冬腊月,天寒地冻下大雪,你俩咋办呀?半夜三更的,又是女人家,唉,当初,让你俩干这,也没考虑这些情况。”
  春风骑着三轮车,快蹬几下,和他并驾齐驱,然后,她看了他一眼:“唉,男人女人都一样,干啥活的都有,只要能挣钱,刀山火海也有人下……”
  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的葡萄,也感慨地:“人常说,无利不早起嘛,想挣钱,不想早起咱们也没那命。”
  
  998蔬菜批发市场外凌晨
  市场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个黄金时段,前来发货,前来进货的人熙熙攘攘,人潮涌动。大车,小车,三轮车一波又一波。
  丁海他们推着车子,在人丛中慢慢地移动着,他们在各种蔬菜的批发点上,停下来,批发着他们需要的菜,当他们进满了两个三轮车的货时,天已微微亮起来。
  
  999农贸市场蔬菜区摊位上外晨
  蔬菜摊位上,每一位小贩们正在自己的摊位上忙碌地打理着刚刚进回来的蔬菜。
  春风和葡萄正在她们的摊位上打理摆放着刚拉回来的菜。
  春风把菜打理好以后,直起腰来,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坐在三轮车帮上,看着葡萄:“妹子,弄好了,你也歇会吧。”
  葡萄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哦,那弄好了,让我把大哥车子上那些菜,再放到咱们车子上,让他走。”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将丁海车子上的菜,慢慢地往她们的车子上搬。
  
  1000市场里外晨
  丁海一边抽着香烟,一边在市场里面悠闲地溜达着。不一会,他就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无聊地四处张望着。
  早晨的市场,人们正在进货,卸货,收拾门市,打扫摊位。里里外外,到处是一片繁忙。
  丁海站在那里看了一会,便将最后一点烟头叼在嘴里,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一把扔在地上。转过身来,往回走。
  
  1001蔬菜区外晨
  丁海溜达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见她们已经把菜摆好了,便看着她们:“哦,你们这弄好了,又该我走了。”说着,他来到车子旁,握住车子把,慢慢地推着,忽然,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她们:“今天中午,你俩谁回去做饭去?”
  春风盯着他:“咋了?你啥意思?”
  丁海:“今天中午,你们回的时候,拿几个豆角,就吃蒸豆角吧,我爱吃。”
  葡萄:“啊呀,这简单嘛,不管谁回去,就吃这嘛,咱们都爱吃嘛。”
  
  1002黄土洼满意家里内日
  满意躺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在看着。
  万翠莲站在地下正在给满意泡奶粉,她一边泡,一边从饼干盒里拿出来几片饼干,往泡起的奶粉碗放了两片后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满意:“满意,饼干放几片?四五片行了吧?”
  满意的脸,埋在杂志中,然后,有些不耐烦地:“少放两片,奶粉也少泡点,我不想喝。”
  满良坐在炕栏上,听着哥哥的口气,便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他:“我说,哥,你现在成了这样,心里苦,脾气大,我们都能理解,而且,你对我,对妈发怎样大的脾气,也没什么,我心里再不好受,也都能理解,我想咱妈也不会计较的……”
  
  1003丁治友家内日
  丁香坐在地上的凳子上,正在对坐在炕栏上的父亲自责着:“爸,你看我今天来,害的你羊也没放去,让人家个放去了……”
  丁治友坐在炕栏上,手里正拿着旱烟袋一边大口地抽,一边若无其事地:“羊没事,我们两个经常这样,一个忙了,另一个就顶兑放去了,他有事,我又去给他放。”
  丁香:“哦,这样还好,万一谁忙了,还有人帮忙顶替。”
  丁婶:“我就说,他们这憨人还有这憨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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