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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这些年

作品名称:等到云漾,风暖      作者:风子      发布时间:2019-09-03 08:08:22      字数:4468

  “兰若。”忽然迎面撞上一个人,我一张脸都撞到来人的胸口上,揉着鼻子抬头,看见祁夏正皱着眉头看着我,“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叫了你两声了。”
  “哦哦,我没注意。”我扯一下嘴角,光想着就知道是个多么丑多么假的笑。我拽着他的衣袖就走,“祁夏,我有件事儿想和你说。”走了几步就松开了他的衣袖,自顾自的朝城规学院前面的草坪上走,也没回头看祁夏。
  我想我是该给他说的,说了看看他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分手;不管怎样,我不能单方面觉得分手了,就分手了,对他来说我这样很不负责任。
  我挑了一个地方坐下,再回头看向祁夏,他缓步走来,我拍拍旁边的草坪,“坐下吧。”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眼睛直直越过草坪看着前方,好像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山上孤亭,也好像是看着那二环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稀拉的行人。
  “什么事儿啊,感觉你不太高兴。”
  他也没看我,手上捏着几根小草,食指和拇指来回揉捻着,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可能因为他不抽烟吗?如果他会抽烟的话,现在的情景应该是他手里捏着一根香烟,轻吐一口烟圈之后再问我问他什么事儿。
  他啊,总是这样淡淡的模样,我们在一起快要两年了,我们不曾吵过架,有矛盾的时候也不会彼此大声的说话,他是个文雅的人,而我也不擅长吵架。
  我转头看向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当初,就是喜欢他安安静静的,然后朝我微微一笑的样子;现在看着安静的他还是有一种这个男生真美好的感觉,却又少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妈妈今天给我发了条短信,”我顿了一下,想看看他的反应,挺失望的,没什么反应,“她叫我和你分手。”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答。我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转移到了远方若隐若现,一层一层交叠的淡青色山峦上。
  “我给你看看短信吧,别因为这个跟你妈妈吵架。”我顿了一下,接着说到,“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吵架,但是,希望你能在我们中间调和一下。”我翻出短信,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手机,翻看着那几条短信。
  “这……有什么的。”
  半晌,他吐出一句话,所有对我们未来的点点期待、和一直相信我们再也不会因为他妈妈分开的这种念头顷刻间狠狠抡了我一拳,打在胸口,闷得我喘不过气来,所有对爱情的热切在心间化为死灰。
  觉得脸上湿湿的,我明明没哭为什么会流眼泪?觉得委屈极了,好像也是释怀了。我对自己说:看吧,你们确实不合适。
  “祁夏,你真的很幼稚,我把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看得太重要了。你的家人都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也这么以为......”呵,忍不住自嘲了一下,这是她的家人第三次叫我跟他分开了。
  “祁夏,好像全世界都觉得我倒贴着你了,死拉着不放手......我们分手吧,后会,无期。”说完我起身,抹一把脸,抹干了,再走。不想跟他多说一个字。
  “还是朋友吗?”他拽住我的手腕,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挽留,或者不舍;又或者一种甩掉累赘的如释重负,什么都听不出。
  我看了他一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今天有阳光,相比于这个带着阳光的冬天,人还要冷些。
  他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听话了,什么话都听。
  大一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和我的“闺蜜”朱珍珍一起去祁夏家玩,后面他的家人得知我是他女朋友,就开始打听起了我的家世背景。他家也不是什么官宦世家,也没有钱财万贯,但是就是很在乎我在哪里读书,家世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很在乎我读的学校和他是否门当户对,至于其他的不是很重要。
  我和祁夏都在T大,但我读的是T大的独立学院。高考那年,数学考砸了,志愿也填砸了。当时万念俱灰,觉得白读了12年的书,爸爸妈妈也白养了我12年。小学到高中一直读的省里的一流学校,现在却连个二本院校都没考上,整个人都很丧。本来想着,再回去读一年吧,来年考个重点一本给爸爸妈妈争个光,把爸爸妈妈这一年丢的脸捡回来。我把想法和爸爸妈妈说了之后,他们却劝我去读大学,他们说,去读吧孩子,大学是个新起点,在哪个学校都一样,只要好好学,总会有出息的。
  于是,我仗着随便填个独立院校都绰绰有余的气势,报了省里重点大学T大的独立院校。后面如我所想,顺利入学。我们和本校的学生同师同校同待遇,除了学费不同。我想,跟高中时的借读生应该是一种性质吧。
  祁夏和我不同,他是高考600多分考进T大的正牌后裔,不像我们这些独立院校的,是私生子。
  那次从祁夏家回来之后,他给我说他的家人嫌我读的独立院校,成绩一定烂极了,也不是个好姑娘。我问他怎么想的,有跟家人说说我的优点吗?比如每年都拿奖学金,很独立自己赚钱,成绩挺好老师也特别喜欢我,有很多荣誉称号什么的,我挺爱学习的。后面他没回我。
  我从祁夏家回来接过他一个电话之后,整个寒假,我们都没有联系,不是我不想联系他。有一次,我打电话过去,他声音好大呀,从没听他这样说话。他一接电话就说“一直打你烦不烦啊,我在忙,挂了”。我被他吓得有点蒙,我只是想他了而已。
  在那之后,我再也不敢给他发消息,也不敢打电话。整个寒假失联,他也没联系过我。我有一种来自女生本能的预感:他想和我分手。
  临近开学的前一天,我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们分手吧。”
  他说:“嗯。”
  当时我一个人蒙着被子哭了好几个小时,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不敢出一点儿声,怕爸爸妈妈听到。哭到没力气了,就想睡觉,却一闭眼看见满眼的黑就害怕极了。我一整晚想着我和他的过去,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撕心裂肺。以前就不懂心痛到窒息是什么感觉,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除非心脏真的有毛病,可是我的心脏是没有毛病的,却是真的疼。那次,一整晚未眠。
  开学之后大概有一个月了,我已经慢慢开始习惯身边没有他,不会再约他一起去T大附近的公园一起做计算机考试题;不会再去他宿舍楼下的长椅上贴便利贴告诉他我想他,也不会去食堂的水果店里买各种花里胡哨的水果坐在食堂等他吃饭。他来找我,道歉,说不该如此的没有主见,知道我是个好姑娘。
  从看见他的那时候,我就原谅他了,对于他那时候好像总是没有什么办法的,也不知道如何免疫,就是真的很喜欢他。于是,我们和好了。
  自那之后,我对我们之前的关系有一点不同的认识了,也许就是毒鸡汤喝得太多,随时准备好百年好合,也随时准备好劳燕分飞。
  大二下学期,也正在放暑假,快要开学那几天,祁夏的妹妹过生日,祁夏妈妈便邀请我去她家玩,我把朱珍珍也带一起了。某天祁夏妈妈、我、朱珍珍,我仨一起在厨房,我和朱珍珍只是打下手。
  我在剥葱,祁夏妈妈忽然发声了:“祁夏就是不懂拒绝,如果会拒绝的话,可以找很优秀的女朋友。”
  当时我微微楞了一下,却没在脸上表现什么,心里却不老实了:当我是空气吗?我不是在旁边,这一波婆媳大戏怎么来的这么突然,我只是剥个葱啊!敢情邀我来玩是个鸿门宴?
  “是啊,喜欢祁夏的女生可多了,我记得以前有个女生很喜欢祁夏,长得可漂亮了,只是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一言不发,只是剥葱,朱珍珍却忽然应和了祁夏妈妈这么一句。我惊慌地看向朱珍珍,她这是帮倒忙还是怎么的。但是当我看到她一脸玩笑,就像和祁夏妈妈唠嗑哪家好男儿被哪家不要脸的姑娘死缠烂打并身怀六甲,好男儿因此放弃了良好姻缘的市井八卦一样。我以为我看错了,如果朱珍珍没和祁夏妈妈谈到笑起来的话。
  那瞬间,我觉得这里只有我是多余的,心里忍不住嗤笑一下。我把剥好的葱放在桌上,走出厨房。昨天我还听得朱珍珍和祁夏在阳台说着什么,等我走过去,他俩就没声儿了。昨晚没以为然,现在想来一定是我听不得的了。
  我走出厨房,看见祁夏坐在沙发上和他妹妹说话,我走过去叫了一下他:“祁夏,我有话跟你说。”说罢我就走向阳台,双手搭在阳台上的一圈栏杆上。
  “怎么呢?”他跟了上来,也把手搭在了栏杆上。
  “你妈妈和朱珍珍在聊你的风流往事,觉得没有我,你可以找更优秀的女朋友。听说以前有个漂亮女生喜欢你,现在结婚了。”我转头看他,要抓住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小动作。
  “这,也没错啊。”他也转头看着我,眼里的笑容好像玩世不恭,也有丝丝的厌烦。
  “我要回家了,祁夏,今天下午。”我别过头,看楼下的街道。
  “那我也只能跟你一起回了,妈妈希望我再待一天。”
  “你相待几天待几天,不用管我,我准备今天回家。”
  “我跟你一起吧,一起来的毕竟。”沉默了半天,祁夏说了这样一句话。
  “随你。”撂了一句话,我就走进客厅。朱珍珍已经没在厨房了,和祁夏妹妹正在聊着电视上播放的电视剧。我走过去,给祁夏妹妹打了声招呼,“佳佳,我今天下午回家了,我有事儿要做,下次再约。”说完也问了下朱珍珍,“朱珍珍,你要一起吗?”
  朱珍珍楞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会儿便又笑了起来,跟平常和我聊天一样:“走吧,你都不在,我呆这儿做什么。”我从来没连名带姓地叫过她。
  祁夏妹妹好像有些困惑,但是听我语气坚决,也没多问些什么:“嗯,那好,下次再约。”
  我又去和正在厨房切菜煮汤的祁夏妈妈说了一声:“阿姨,我回家了,我回学校有事。”
  那时候几个人在祁夏家说了好久,最后都决定第二天早上走。朱珍珍回山东,她在外省读书,我和祁夏回学校。
  在高铁站,我跟祁夏说分手吧,也不用说什么理由,他能知道的,就他对待这个关系的处理态度,我不说他怕是也知道我是因为这个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她妈妈和家人从始至终就很反感我和他在一起,现在连说我坏话都不背着我了,直接当面指桑骂槐的,还要拉上我的朋友?朋友?是吧,以前是朋友。
  我从没要求祁夏和家人大吵大闹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因为我和家人决裂什么的,只是希望他能协调一下,给她的家人表达一下立场,说说我的优点,让他的家人改观。我想既然当初在一起了,我一定是有什么在他看来是可以的吧,总是有什么优点可以吸引他的吧。可是曾经他给我透露过他的室友觉得我太幼稚,像个高中生,她们班漂亮的团支书整天想跟他一起上课,他推辞不掉就会一起去教室。我总觉得他是有什么目的的,说这些话的时候,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是要我改变一下,做个成熟美丽的姑娘,像他们班的团支书一样?
  在一起两年,我去外面培训班上会计课,晚上10点才回学校他也不曾去接过我,虽然我也没要求过;我们没有一起去看过电影,生病也没陪我去过医院,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可以,他挺忙,明明麻烦一个人就可以,没必要麻烦两个人。
  祁夏没有答应我的分手要求,他避开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们先回去吧”。可能对我和他之间还是有一点点的希望吧。我觉得还可以救救,再给他点时间,可是心里,又觉得这次,好像真的走不了多久了。
  直至今天,他妈妈的短信,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还是这样,总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该如何去保护自己喜欢的那些人和事;也许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喜欢这些人或事吧,才没为这些人或事物做些努力。有一次好像有谈到这个问题,我有些委屈,很少哭的,可是我想让他知道我真的很伤心;于是我不再忍耐,蹲在地上就哭了。祁夏却说:“好烦啊,别哭了。”那时,心碎的声音可比我的哭声响亮多了。自此,我再也没在他面前哭过,也不会再在任何人面前哭了,因为我那时候才懂,其实很多人都讨厌别人哭吧。毕竟情绪会传染,做个爱笑的小太阳,别人才会温暖。
  一次又一次,兜兜转转连朋友都做不成。
  再也不见吧祁夏,好像现在想想和你的过去我都会难过,不是因为还喜欢你,好像,是心疼自己。
  走了,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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