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覃虢搬兵适得其反 炅氏议和龙凤呈祥

　　词曰：《浪淘沙》
　　战鼓紧催行，兵迅如神。旗开得胜馈其恩。不惜英雄空荐血，勇立功勋。 枉自起雄心，萦梦牵魂。沙场劈路破迷津。可叹重情犹重义，终可休兵。
　　上回书说茂公见覃虢走远，惟恐洪天鹰中他毒雾，便鸣金收兵回至营中，与刘甲辰等议论道：“覃虢的势力已是日薄西山、气息奄奄。明日一战定要见分晓，久拖不决让他逃逸湘西就难以收拾了。
　　刘甲辰道：“既然他现在实力有限，他会不会使用别的手段呢？或者逃往别处去，或者借兵顽抗？我们应该在去龙山、永顺的大道上设伏把关；对进出的人严格检查，杜绝覃虢派人与外界联系，使他孤立无援。刘某愿带一支人马去龙凤桥设伏，防止叛匪外逃或援军到来。”
　　茂公道：“这倒提醒了我，除了去龙山的要道设卡堵截，还有去川南酉阳的要道也要设伏，决不让覃虢有可乘之机。”
　　次日，茂公出动狼军继续讨战，只见覃虢营门紧闭，高挂免战牌并不出战。茂公只好收兵回营。一连两天不见动静，覃虢依然闭门不出。只是让弓箭手轮换着紧守寨栅，似乎在等待着奇迹出现；其实，他果真派人去请救兵，正在等待龙山的援军到来。
　　两天过去了，覃虢不见有救兵到来，心中着了急，又派四师弟袁祯道：“你且去打听救兵何时才能到达，速去速回。”
　　且说袁祯急匆匆便要去龙山，还未走出边界那条河便有人喊道：“站住！”突然一声大喝把袁祯吓了一跳，袁祯仔细看去：“今天运气真邪门，他怎么知道我要去龙山呢？”还未回过神来就被刘甲辰与几个狼军抓住。
　　刘甲辰将袁祯带回，茂公审问道：“你到龙山是去搬救兵吗？”
　　“是的，受覃虢委派，查看一路上有不有你狼军的人为难我前去借兵的兄弟，没承想你牟茂早布下天罗地网，令我袁祯中计。既落入你手，我已无话可说，你就杀了我吧。”袁祯装硬汉道。
　　牟茂看穿了袁祯的心思，指出道:“你无须装好汉，我不会无故杀人。只要你弃暗投明，不再与我为敌，我还会让你当旗长带兵打仗。你若不听劝，不识时务，与覃虢继续卖命；那将和他一个下场。”
　　袁祯反唇相讥道：“要是你的师弟背叛你，你会怎么看？我作为覃虢的师弟，我不可能背叛他，你就杀了我吧。”
　　牟茂见袁祯虽是顽固，但他也重义气，一旦覃虢投降他也许会跟着降，便不再问，说道：“关起来，等捉住覃虢一同处斩。”
　　收监了袁祯，牟茂对刘甲辰道：“只可惜他跟错了人，这样忠心耿耿的人我怎么会杀掉呢！”
　　牟茂心里仍旧想道：看来还是进一步采取攻心好，只要覃虢投降，其余人员定会跟着降。只是时机未到，到了最后山穷水尽时，看他是否会降。
　　于是，安排田谶让狼军采取围而不打的办法，加强喊话，愿意投奔狼军的一律免罪；不愿留的，便发给盘缠回去与家人团聚。
　　且说覃虢在营中焦躁不安，对赖阐与谢盈余二人道：“袁祯一去杳无音讯，不知遇到了什么情况。一去一来四天也应该回来了，难道是炅氏兄弟不肯帮我？要真如此，那真是天要灭我。现在粮食已经不多，没饭吃大家还肯跟着我干吗？”
　　赖阐道：“还是我去龙山继续请救兵吧，不然怕是难以解围了。”
　　“估计大路桥梁已被他牟茂堵塞，你用什么办法去龙山？”覃虢不解地问道。
　　“哥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过去，一定搬来救兵解围，耐心等我的佳音。”赖阐说完出了门，带着书信绕开狼军岗哨乘着夜色，却走偏僻林荫小道来至河边泅水渡河。走了一夜终于到了龙山……
　　一日，刘甲辰在桥头远远望见一队人马，正不知有多少人朝这边走来，便立刻警惕起来；命令狼军准备阻击。眼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刘甲辰忽然瞧见走在前面的正是曾经被活捉过的赖阐。觉得不可掉以轻心，为防意外立刻派人向茂公汇报。
　　赖阐带领救兵来至桥边，见桥头一人持枪如一尊金刚般堵在桥头。近看，原来是刘甲辰站在桥头横枪守候。料难过河，便对身后跟来的人说了几句；只见二十来人手执弓箭对着刘甲辰便射。刘甲辰全然不惧，将手中枪舞得风雨不透。那箭流星般射来，却又像鹅毛般弹落到地上。
　　赖阐见羽箭不起作用，便要强攻，手执短刀冲杀过来。两人在桥头各显神通展开厮杀，刘甲辰的枪如雨点般刺向赖阐，赖阐抵挡不住，渐渐地向桥南退去。
　　当他退至岸边时，突然援兵队里冲出一人，大喊一声：“赖兄少歇看我炅亘前来将他撕做两大块。”
　　刘甲辰见此人五大三粗，一张方脸满腮胡茬，喊声振荡河岸。手中握一条铁棒，心中想道：但凡使铁棒使锤的人都有蛮力，对付炅亘必须小心在意。正在这样推想，只见炅亘的铁棒已然出手，快如旋风般打来，刘甲辰侧身躲过。手握银枪攒足劲扎了过去，两人在桥南头正好有一场大战：
　　刘甲辰铁枪如散金花；炅亘使铁棒似砸豆荚，金花使人眼花缭乱，豆荚惹他杀性添加。两个在桥头杀个没完……
　　茂公接到刘甲辰送回消息，连忙亲带狼军飞奔而来。只见桥南头有两人正在进行一场惊险大战，茂公飞身过桥，说了声：“刘先生少歇，看我牟茂来也。”
　　“茂公小心，此人武艺刁钻。”刘甲辰说完站立桥头观阵。
　　赖阐见茂公亲自前来交战，知道茂公本事。惟恐炅亘有失，便要出奇不意夹击茂公。刘甲辰暗中摸出一颗椽角钉在手，对着赖阐后背“呜”地一声飞出。只见赖阐右臂受伤侧身倒下，被跟来的狼军捆了。
　　再看茂公与炅亘已战了四五十回合未分胜败，只见炅亘的力气不加，棒法也逐渐迟缓散乱；茂公加速了进攻，采用三十三天中的绝招，将气运至双臂使出最拿手的“巨灵神大吼天门阵”，全身腾空而起，直冲炅亘头顶刺下。炅亘来不及避让，茂公将刀偏了偏，那刀才没刺中头部，却顺着左边肩胛划了下来，炅亘受伤倒地，被狼军捉了。其余跟来的人尽数被狼军俘获。
　　茂公回至营中，对刘甲辰道：“炅亘受伤被抓，难免还会有人前来报仇，还得请刘先生多带些人马继续监视龙山之敌，直到无人前来骚扰。”
　　刘甲辰道：“我建议将炅亘医好后好言安慰放其归去，他若执迷不悟再来，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此计若能凑效，边界之地便可永无忧患，边民便可相安无事。”
　　“刘先生深谋远虑，为了长治久安如此甚妥。不过医治他伤情还请刘先生施妙手才成。”说完，让把炅亘带来。
　　刘甲辰敷完药对炅亘说道：“这是茂公对你的仁心善意，你可别辜负他一片好心，养好伤应该知情懂义。”说完留下药物直奔龙山边界而来。
　　且说炅亘手下有几个士兵逃回，炅亘有位大哥炅灵和二哥炅能，听说炅亘受伤被狼军捉去，兄弟俩勃然大怒；连忙点兵杀奔龙凤桥而来。刚到桥头便被刘甲辰拦住，二人举棒上前高声吼叫道：“是谁捉了我三弟去了，放他回来便无话可说，若是少了根汗毛咱与你没完。”
　　“你们是炅亘的什么人，抓了一个还嫌不够，又来两个，今天定叫你们有来无回。若是不想被捉，趁早收兵回去；炅亘虽然被捉，目前正在养伤，等待伤好即便送回；尔等若仍执迷不悟，就会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到时后悔莫及。”
　　“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诈哄我弟兄，我等岂会受骗？早早将三弟送还，我弟兄炅灵、炅能还可饶你等性命，不然将你捉住碎尸万段。”
　　老二炅能说道：“大哥与他讲甚道理？我们趁此打过去救出三弟来便是。”说完舞动铁棒冲向前来。
　　刘甲辰并不多说，忙举枪相还。两人在桥头展开大战。此时刘甲辰想，这俩兄弟恐怕武艺不比老三炅亘差，硬战只会对我不利；便卖个破绽逃回龙凤桥边。炅能不知好歹连忙拔腿追过桥来；刘甲辰只好故伎重演，摸出椽角钉弹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炅能左臂。炅能疼痛难禁倒在地下被狼军活捉。
　　老大见二弟炅能被捉，扬起铁棒便往前冲。刘甲辰为防他人多过了河难以应对，便飞身上桥将炅灵拦在南桥头河边交战。此时只剩下炅灵一人独自战斗，刘甲辰便无所顾忌，舞动银枪要与炅灵展开大比拼。
　　炅灵心中暗惊，难怪两个弟弟被捉，狼军中竟然有如此人物。我这条铁棒打到如今尚未遇见敌手，今日却只能与他战成平手，几次想一棍把对手置于死地，对手却轻松之间便化解。
　　且不说刘甲辰与炅灵在此大战，却说老三炅亘的刀伤被刘甲辰进行治疗后，疼痛消失，又见狼兵送来酒食，便不解地拉住送饭狼兵问道：“你们为什么都会听从牟茂的指挥，他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狼兵说道：“茂公不光对手下士兵好，包括你们被俘虏过来的他都……”炅亘打断了狼兵的话说道：“我要见见你们茂公。”
　　茂公听说炅亘要见，连忙过来问道：“是他们没把你招待好吗？有照顾不周的你请讲。”
　　炅亘双膝跪地说道：“是我一时犯糊涂听信覃虢对茂公的诽谤，岂知你茂公竟然是个义薄云天的狼军首领。对我这样无故前来冒犯之人不仅不杀，反而医治伤痛，还赏给酒饭，使我炅亘大彻大悟深受感动。”
　　茂公连忙将炅亘扶起道：“悔悟就好。如果伤好以后定当送你还家，以后咱们就各守疆界互不相扰，并允许买卖通商、调余补缺；增加边贸往来，倡导和睦相处。让龙山、凤山两地土苗侗民从今往后没有根本利害冲突；今后咱们就是兄弟一家，让凤山与龙山两地‘龙凤呈祥’吧！”
　　二人正谈着话，有狼军又押送炅能到来。老三连忙接着，上前对炅能说了许多有关茂公感人的话。老二炅能听罢，觉得老三说的有理，是自己弟兄三人一时莽撞。谈话间猛然想起道：“老大还在龙凤桥与刘将军厮杀呢！咱们赶快前去叫停罢战。”
　　茂公听了大喜，派人拉来三匹快马，紧随二人前去请老大炅灵前来共商和解大事。
　　刘甲辰与炅灵正在酣战，觉得炅灵一手棒法使得天衣无缝，便抖擞精神越战越勇，他要审视对手究竟能撑持多久。而炅灵只因对手抓去了两个弟弟而怀恨在心，一时误判恼羞成怒，一棒又一棒接着砸来，恨不得将刘甲辰一棒打成肉饼。两个在河边来来往往战过八十回合还未分出胜负。
　　正战在难分难解处，忽听见炅亘大声喊道：“大哥快住手，休要再战了！”
　　炅灵见二弟与三弟双双前来叫停，一定是被狼军放回来了，便架住刘甲辰的枪说道：“不与你争斗了，今天算你赢了。”
　　刘甲辰道：“你的棒法真是叫绝，算我刘某今日领教了。实在佩服之至。”
　　只见茂公下马抱拳道：“有请炅灵兄到我狼军大营一叙如何？”
　　炅灵见四双眼睛盯着自己作答，只好应道：“既是茂公诚心相邀，那我们兄弟仨岂有不去之理？”于是与茂公及刘甲辰一同来至狼军营所。
　　席间，茂公谈起覃虢如何顽固不化，几次算计抓我狼军将领信使，如今方坤与田冀司二兄弟还被关在覃虢牢中受罪。因此，我狼军只好与他战斗到底，直到救出兄弟俩才能休战。
　　炅灵道：“这事既然让我弟兄碰见，茂公对我兄弟如此厚爱，兄弟情愿前去调和您与覃虢的裂缝；如果覃虢不买帐，咱们兄弟便将他捆将来见茂公。”
　　茂公大喜，起身斟酒：“那我在此先谢过，有劳三位移步费神，祝你们马到成功。”
　　炅氏三人移步来至覃虢大营，覃虢听说炅氏三人到来，立即出营迎接道：“我已知道三位的来意了，让你弟兄为覃某费心，我实在难安。”
　　“你不必客气，都是多年好兄弟，你我之间感情至深，在关键时候应该向着你；不得不来相劝老弟一句。茂公实在太重义气，是可以依托的施城大土官，在他帐前听用肯定错不了，快随我们前去与茂公和解了罢！再这样僵持着对你覃虢只会有害无益。我在此不想多说，愿与不愿就要你一句话。”
　　覃虢听罢，半响答道：“也罢，既是炅氏三杰从中调和，咱覃虢不得不服。”
　　覃虢随着炅氏三人并将方坤与田冀司放出，然后一同前来会见茂公。覃虢见了茂公说道：“覃虢受到炅氏启迪，如云散雾开，今日前来向茂公请罪了，茂公不会嫌我来迟了吧！过去真是鬼迷心窍，让茂公如此费神，实感惭愧。不是炅氏三人相劝我还不知干出什么事来；今日谢罪来迟，还望茂公谅解。”
　　“快别这么讲了，古语有云：‘不打不成相识。’说罢茂公将大家迎至帐中坐定，“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是我牟茂想得不够周全，还望以覃虢为首的几位师兄弟海涵。从今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以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再也不要手足相残。”
　　炅氏三人见覃虢归顺茂公，大事已定，便告辞而去。
　　茂公见凤山大事已定，便让覃虢为首，赖阐、罗燮、谢盈余为副仍回高乐山任长官司辖制本部人马。
　　再命田冀司为首，田谶、蓟斡、蓟旋为副任二龙坝长官司，辖制本部人马。
　　又命方乾为首，方坤、洪天鹰、袁祯为副暂为凤山长官司辖制本部人马。
　　又命刘丙午为首，覃珅、巴龙为副暂任盘堡长官司辖制本部人马。
　　以上各路长官司应该履行同等职责，管理本辖区军政诸事，为民有冤雪冤，有匪除匪，有乱平乱，做到安定一方，为民除害保平安。
　　至此施州以南灭叛除匪告一段落。茂公与刘甲辰带领其余人马回至施城。
　　是夜，茂公对刘甲辰说道：“相旺为何还不将东线侦察情报带回来。不知狮子岭与狼坪两地我狼军战况如何？”
　　二人正在议论时，派往北山村的覃兴家、覃兴全二人带回了信函，详细说明近段进入狼坪镇后与判匪的遭遇战况。
　　原来覃兴家、覃兴全二人带着本部人马来到狼坪边境，刚进入野山壑口，突然闯出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的那人看他怎生模样：一脸络腮胡，两道浓黑眉，满脸黝黑色的人带着几百人拦住山口大声问道：“什么人敢带如此多人马来这里搅闹，就不怕我邓氏兄弟在此拦截吗。”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在此拦截我狼军前来除叛安良，你们就不怕殊灭九族吗？”
　　原来这邓氏兄弟是邓家几代部落之后，自从元人来了，凡阻挡元军的部落首领都被元人赶下台。邓家从此没落为庶民，但心有不甘，朝思暮想改朝换代重掌首领爵位。邓氏兄弟为了完成祖上遗愿，无论多久、多少代，子孙均需努力，定要夺回昔日邓家部落首领的辉煌。轮到邓壑这一代，老大带着三个兄弟啸聚山林，扩大势力已有好些年了。因元朝气数未尽，兄弟四人只好聚集山上扩充了数千人马躲在深山中训练待机出山。
　　近年听说施州多事，元人退回夔州，施城现在是个叫牟茂的就任宣尉司；邓氏兄弟以为时机成熟，便拉起队伍打起旗帜造反。最近奴蠡又派人前来联络邓家人马与田冀司等汇齐前去攻打施城。这邓氏还未动身，探子便嗅到已有狼军向巴东进伐。邓壑将计就计，终日守候在野山壑口等待狼军到来。
　　覃兴家见有人拦路，催马近前，发现是当年钟仁慈庄上的护院教师邓壑：“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拦路抢劫，你们就不怕王法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王法，在这里我邓壑的话就是王法。难道你不知此处邓氏已重整旗鼔去攻打施城？要不了多久全施州都归邓氏所有了。从现在开始，施州的一切我邓氏说了算，这就是王法。”
　　的确，覃兴家曾经听说过，邓家历代头领对本辖区土苗侗民手段残暴，得罪谁也别得罪邓家；邓家土司就是十足土皇帝，在这块土地上他可以垄断一切。人们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得听他的摆布，给他当牛做马替邓家出力干活；有好东西好宝贝首先敬献给邓家；哪家娶媳妇，交待姑娘他都要……
　　似乎这块土地上所有的东西都归他邓氏所有，若是不依，就会让你家破人亡。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动不动就把人抓去坐牢，能活着出来也成了废人。他们手上沾满了鲜血，他们骑在土苗巴人的头上过着奢靡的生活。
　　可时代的变迁给邓家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元人来了，老一辈从部落首领跌到了平民，甚至弄得家破人亡，全家颠沛流离，整天东躲西藏。老土司便告诫后辈们：“一旦将来世道变迁，一定要将失去的权力夺回来，推翻元人为祖宗报仇雪恨。夺回首领金印重掌辖地制权。”
　　覃兴家虽然了解邓家的许多丑恶之事。但从未细看过邓壑的模样。今日便仔细打量起来，只见邓壑他：人高马大身材梧礅，面目凶恶张口蛮横；横眉冷眼鼻似岩鹰，络腮胡子长齐耳根。手握大刀盛气凌人，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恶言相向拦路剪径，若不买账让人丟魂。
　　欲知覃兴家兄弟如何应对邓氏叛逆，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