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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野芳踪(三)

作品名称:迷野芳踪      作者:孽海舟子      发布时间:2012-07-01 11:56:25      字数:3102

这个健壮的赤裸男子仰卧在我的面前,头部被裤子套着,鼻腔里发出“哼哼”的声音。一定是觉察到有人来了,他比以前更使劲地哼着,扭动着,意在恳求我解救他。
我知道,这是一只被缚住的狼,我想到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又想到了“农夫与蛇”的寓言。专业知识也告诉我,面前惟一正确的选择,是应该立即报警。但我这个人,从小就养成一种自负的不良习性,也许是因为始终一帆风顺的缘故吧,再加上这四年的专业学习和训练,在我们同期学员里,也可以说无出其右,自我感觉,决不是四年前那个散打班的毛头小子了。而且这个假期结束,学院和公安部将派我赴英国“大不列颠皇家警官学校”深造,更滋长了我的骄傲以至目中无人了。但应该承认,更主要的,还是我那始终不改的强烈好奇心,还有对那白衣女子的急切关注。在这些因素的驱使下,我决定独自行动,首先动手把他头上的裤子拉下来。
当裤子拉下,看到这个男子的真面目时,你绝对无法想象我当时是何等地大吃一惊!这个人一张圆脸,两个大眼,满头乱发,一嘴胡茬子,并不是车上那个直鼻方腮的西装男子!
“你是什么人?说!”他却不回答,只焦躁地连连地哼着。我突然醒悟,他嘴里还塞着东西,可见我当时心慌意乱到何种程度。我急忙拽出他嘴里的东西,原来是条男人的三角裤衩。他大大地喘了两口气,舌根硬硬地说:“快,快……给我解……解开!”
“你是不是干坏事了,让人给绑这了?”我没有马上给他松绑,而想要先弄清他的身份。
“没……没……”他窘迫地否认。
“没干坏事,怎么光着屁股?”我紧逼着。
“哎呀,我说……小师傅,我不是……坏人,是旁边这个工厂打更的工友,姓王。快……快放开我,让我慢慢告诉你。唉,真他妈倒……血霉了!”
我动手解捆着他手脚的绳子。我才发现捆他的这个人真够损的了。只用了两根鞋带,一根拴住两个大拇指,一根拴住两个大脚趾,把手脚都背在了石凳下面,连套头的裤子、堵嘴的裤衩,都是被绑的王师傅自己的,他本人连一根绳头都没搭。解开手脚,王师傅坐起来,一边连干呕带喘气,一边穿上裤子,在地上找到两只鞋,穿上,拉住我胳膊:“小师傅,谢谢你!你救了我一命。走,到厂里,我得喝点水,让我慢慢给你讲。”
不一会儿,就到了这家因停产而闲置了的厂房,打开铁大门,进去向右一拐,进了打更人住的一个小屋子里,几平米大小,是炉灶连着炕的那种。室内一套被褥,一只水壶,一只搪瓷杯、一个饭盒,两根筷子,别无他物。王师傅让我坐下,倒了一瓷缸水,对我让了一让,便自己咕咚咕咚把一缸子水喝光,放下缸子,用手掌擦一下嘴巴,两眼还惊魂未定,目光茫然地,摇了两下脑袋,开始讲述今天晚上“倒血霉”的遭遇。
王师傅名叫王金贵,今年四十岁,是当年钢铁大会战时进城的农民工,后来到这个铸造厂做打更护厂的工作。因为今天晚饭在家喝了点小酒,又乘兴头和妻子做了点事,到厂以后呆到九点钟感觉有些困倦,于是赤着膊,倒锁了厂房大门,到街上来遛遛弯,清醒一下头脑。
当信步走到公园门口时,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由远而近地传过来,接着发现一白一黑两个人影像一阵风似的接踵而至。王师傅一闪身躲进园门内,悄悄地向外窥视。两个人接近园门口时,王师傅看清了,前面是位全身着白的年轻女子,后面是个穿西装的魁伟男人。瞬间,男人抓住了女子的一只胳膊,用力向园门内拽过来。女子并不喊叫,只是尽力抗拒着。在这力量悬殊的相持中,他们很快向园门里移过来。
王师傅的心里产生过一阵原始的本能的正义冲动,但是后天形成的胆小怕事压抑了那缺少后劲的冲动,他没有大喊一声从半路杀出去,而选择了保全自己、隔岸观火的态度,偷偷地在一丛灌木后边隐藏起来,心怀忐忑地观看事态的发展。
进了园门,男人用力把女人往公园深处拖,女子奋力挣扎,只听“哧”的一声,女子的一只袖子被撕下来,脱了身急急往园外逃。男人随手甩掉断袖,只一个虎跳,伸左手又抓住了女子的上臂,伸右手从衣襟底下“嗖”地抽出一把尖刀来,逼住女子:
“乖乖跟我走,再不顺着我,先毁了你!”
躲在树丛后面的王师傅被吓了一大跳,原本紧张的心头更“嘭嘭”地急跳起来,暗自嘀咕:“我的妈呀,多亏刚才没强出头,要是错走一步这小命就搭上了!”
再听那女子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柔声细语地说:
“大哥,你想干什么?尽管说,何必玩这个!”
男人压低嗓门,野蛮而不容抗拒地:“我也不想强扭,谁让你不像在车上那样温柔呢?脱衣服!”
女子完全顺服了:“好,大哥,我脱。”
看着女子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剥下来,王师傅的内心颇有些复杂。他本来内心深处有一种作为男子汉对自己怯懦行为的自责,但看到女子在刀子面前也顺服下来,心里又感到一丝安慰,人哪,谁不怕死呢!至于下面那即将发生的事情,给予一个旁观者的,肯定不是舒服畅快的感觉,但自己又不能一走了之,恐怕弄出点声响,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得不胆战心惊、耳热心跳地坚持看下去,连大气都不敢出。
女子的身上只剩下乳房罩和三角短裤了,解衣的手停下来。
“再脱!”男人低吼。
女子又一次顺从了。
王师傅在树丛后面看得目瞪口呆了: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美妙的女人!想起自己家里那位乳房松驰、肚腹肥大的妻子,他禁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只见男人像饿红了眼睛的狼一样向女子扑过去,不料女子却轻捷地一闪,男人扑个空。男人正待发怒,只听女子甜甜地低声说:
“大哥,别急嘛,我今天晚上就是你的了,你也把衣服脱了,咱们从从容容地,行不?”说着贴上身去解男人的领带。
再刚硬强横的男人,能抵御这火一样的“柔”吗?这个男人顽石一样的灵魂被熔化了,开始扔下刀子,急不可耐地脱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套头式背心,就上去拥抱女子,女子温柔推拒:
“把背心也脱下来,我不喜欢隔着一层布!”
男子变得百依百顺,双臂交叉,两手抓住背心下襟向上提,要从头上把背心脱去。
正当背心蒙住他的头部还没有脱去的一刹那,没想到那女子俯身从男子的衣堆下抽出尖刀,闪电一样快地逼住了男人的心口窝:
“别动,混蛋!动一动就捅死你!”
男人骤然一惊,傻眼了:“别……别……”套在背心里的双臂举在头上,不敢稍动。
王师傅瞪着眼、张着嘴,看呆了,绷紧的心弦放松下来,不再害怕丢掉小命,转而想好好欣赏一下这花钱也难得一见的伊甸园般的景象。紧接着见女子用刀逼着男人在旁边的石条凳上仰面躺下。正当王师傅看得饶有兴趣又疑惑不解的时候,不料一声炸雷突然爆响,几乎震麻了他的半边身子:
“树后边那个家伙,滚出来!”王师傅双脚像生了根,心想往前走,但两腿不听使唤。只听女子又补充一句:“我早看见你了,再不出来我先让你吃刀子!”
王师傅惊恐地从树后走出来,按女子的吩咐走过去。
女子的手中尖刀仍逼着石凳上的男人,而两束目光犹如另外两把尖刀,直视王师傅,严厉而不无揶揄地:
“好看不?看够没?我们脱光了给你看,不公平,你也把裤子脱了,免得你对别人说。快脱!”
王师傅没有选择,只能脱,但他并不觉得太难堪,只觉得这像在大众浴池里洗澡,反正大家都光屁股,谁也没有必要不好意思。王师傅也脱得精光,心想,这回大家扯平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第四个人藏在暗处,如果有,他(或她)可是捡了个大便宜。
在他暗自体验这种像在浴池又不同于浴池的感觉时,女子又不容置疑地发话了:“你,把鞋带抽下来,照我说的做!”王师傅抽下自己胶鞋上的两根鞋带,照女子的吩咐,把石凳上男人手脚背向凳面下面,分别绑住两个大拇指和两个大脚趾。
这时女子才把手中的尖刀远远地扔进黑地里,从容不迫地穿好衣服,鄙夷地扫了一眼两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扔下一句话:“对今天的事,不许向外讲,违者必死无疑!”
说完,捋了一下长长的马尾辫,走出公园大门,高雅而飘逸地,消失在灯光与夜色的交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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