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刺激心肺的信
作品名称:艰难的人生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9-08-26 03:19:52 字数:3852
春芳拿着心爱的信,心里不知是啥滋味,她拆开信封拿出信来,一股心酸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道:“亲爱的春芳妹妹,见信如面:
本应该前去看你。就怕看见你,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太想你了,听到了你得了那种病,我就感到天塌地陷了,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后来我下了决心,你到哪,我就跟你去哪。决心下了之后,我感到很轻松。就等着听你的消息了。”后来春仁给我来信说:“李树林大哥,你高兴吧,我姐出人意料的大病痊愈了!过几天我们全家就回哈尔滨了!当时我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一切都陌生了,我不知道我还活着,就反复的看手里的信。后来,接到了你的亲笔信,才恍然大悟。知道这是老天又给了我们快乐的幸福。从此我又恢复了我的正常生活,但有了许多遐想。想我怎样和你们现在的家庭融合在一起,怎样做才能使你感到自豪?怎样做才能使同类的家属们看我不愧于是你的丈夫,不愧为做你们家的女婿。正在这时候,又接到了春仁的来信,信里明确的告诉我;‘你们家都搬进家属楼了。你还在家里休养,妈妈和他都在灯泡厂上班了,小春义也上了哈尔滨的师范大学。’
这样,你们家连和我说同类话的人都没了。我觉得在你们家里,我已经成了外星人;这是你们那边的事;再说说我们这边的事吧,爸爸妈妈都知道,我们这个家的来历,我是在老李家长大的,继父和叔、婶,还有过世的老奶奶,对我都是恩重如山,我还没回报分毫那,翅膀硬了就走了,太没有人性了吧?在别人口里我听说,老叔跟他们说:“你们别看我有俩个儿子,我不会指望他们养老的,我有树林我怕啥?虽然是无意中说出来的,但平常时,我确实感到他对我比对他那两个儿子都好!身为一个男人,没有尽忠,又不能尽孝,不枉为一世人吗?我连一个正经人,都够不上,又怎能去一个正经人家苟且偷生呢?所以我无脸到你们家去朝夕和高尚的人相处,那样,我会终身感到惭愧的。想当初,咱们的爸爸就为了追求人格,他老人家抛妻舍子,流落他乡,吃尽了苦头,最终落得个功成名就,难道不值得学习吗?但竟管有这些条件,想起当初咱们的深爱,和你对我的关怀,也真叫人揪心哪!怎奈跨不过这人格的约束。想当年,你我的身份都是被众人约束的对像,只能在大家的约束之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社会宜事。当时我觉得你很委屈,总想用我微不足道的能力,去抚平你心中的伤痕。你也非常顾及我,不嫌弃我在人家长大的身世低俗,想办法提高我的悲观情绪。虽然我很受感动。甚至有爱你的心。但我觉得你还小,对我的态度仅是一种善意的同情,我要有非分之想,那就太可笑了。直到我离开三合村,到坪山鹿场去,临走的那天早晨,你向我说出了你爱我的话。当时我觉得自己上天了,不知所为,抱起了你,甚至把你抱进我心里去。马上回答你说:‘我更爱你!你的这句话,我等好几年了!这是老天赐给我的仙女!’至那以后,我每天生活在幸福之中。盼望有一天咱们再相会。那是当初,我们的身世,有相同的地方,咱俩在群众的眼里都是有污点的人,最起码咱们俩都忍受着歧视,但性质有所不同,我的父亲在群众的眼里是不道德的、是没有人性的。这种性子在群众中是永远得不到同情的、而你的父亲在群众中是社会的,是不受个人所支配的,是暂时的。但咱们在所有的社会活动中,都有带罪立功的感觉。所以我总感觉咱们是同命相连的、是同类人。因此我觉得无论是在社会上、还是在人情上,我是有权保护你的,甚至有权爱你,所以触使我们产生了爱情关系。随着时间的延续,社会的巡演,现在你父亲的过错,得到了平反,也得到了社会和人们的认同。而我父亲的过错是永远得不到平反的,起码在我的心目中,都过不去。因此我的老继父我是扔不下的,还有把我当成亲骨肉的李家这一家人。如果真的扔下他们这人家,去寻找自己的幸福,那我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哪?我更不能让你粘上我的污点。所以我要求我的好妹妹。永远做我的好妹妹。咱们就解除爱情关系吧!别再牵挂我了”笔不前驰”
此致敬礼忠心的祝愿我的小妹妹精神愉快、身体健康!
一九七九年九月二十八日、李树林亲笔。
一封信就这样落款了,于春芳看到完哭到完,看完后,她却痛哭起来。边哭边说:“难道我的盼望,就是这个结果吗?树林哥,你的心太狠了。只顾老继父,和李家一家人,就把我抛弃了?有事咱们共同商量啊,若是就差老继父没人养老,和你不忍心离开他们家,那我到你拿去,不就行了吗。……”
春芳正哭得难言难语。叮铃铃……。门铃又响了,接着有人喊道:“春芳开门。爸爸回来了。”春芳赶紧把信装进信封里,放在箱盖上,擦擦眼泪,下地去开门。低着头说“爸爸,你今天咋回来的这么早哇?”
于双边往屋里走边说:“这还用问。爸爸哪天不是这样?你不知道吗,爸爸的工作不受时间限制,只要把领导分配的事办完,一天的工作就算完成,遇到便车,就回家了。”突然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一回头见到春芳的眼睛红肿着。心疼的问:“呀!我女儿的眼睛咋红肿了?哭了吧?是哪不舒服吗?春芳,你知道吗?爸爸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我女儿哪不舒服,或者不高兴。”然后他弯下腰,歪着脖,看着春芳的脸说:“谁遭我女儿了?咋这么委屈哪?对爸爸说说,看爸爸咋收拾他!”春芳笑了,撒娇而乖的喂卧在爸爸的怀里,一指箱盖上那封信说:“就是它。它把女儿的心都揉碎了”于双松了一口气说:“哎呀!原来就是它呀!它有多大能耐?”他边说边走到箱盖前,拿起来那封信。看了一眼封皮,说:“啊!是李树林的信哪。怎么先到你的手里了呢?”春芳觉得问的不对劲,马上坐起来说:“难道他来的信,都是你们接的?而且我一直不知道?于双感到女儿有点疑心,马上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是说你妈和你弟,还有我都在厂子里上班,来信怎么还让别人捎来了呢?”
春芳忙说:“啊,信是邮递员给我送到家来的呀。别看它软啦叭嚓的,可有劲了,您要看了也得哭。”于双边开信封边说:“这么厉害?他要把我女儿惹烦了,看我咋收拾他!”可是他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沉重,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而且一直流到他看完信,随着他把信纸合上,眼泪也不流了。他镇静一下说:“这小子真正义,办事很周到,看的还挺远。有男人的气魄”不怪我女儿的信中,没少赞扬他,看来我女儿的眼力不差。但是:……,”往下他没说。一个‘但是’春芳就沉心了,她叫劲的问:“咋的了?爸爸,难道他来的信都让你们先接到了?而且没让我知道?有什么想法吗?”春芳说着全身抽搐起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于双抱住春芳连连喊叫:“芳儿、芳儿!快快醒来,没有什么!这个‘但是’。是爸爸胡说的”这时玉凤和春仁都下班回家了。见到这种情景,都束手无策的站在一旁。楼上是金厂长的家,他的轿车就在楼下的车库里。刚开进去,还没闭火,于双也顾及不了什么身份了,就找上前去,把女儿送进了医院。遗憾的是女儿再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人世。于双双手捂住心脏,头耷拉下去了。玉凤紧忙抱住于双的头,掐住他的人中,拼命的喊道:“于双!于双!快快醒来,女儿的死是自然地,在莫斯科出院时大夫不背着春芳告诉咱俩了吗?他们说:“虽然她精神旺跳的,跟随家人回家了。但她有突然死亡的可能。”你们做好思想准备吧。”大夫给打上了抢救针,没到半个小时,于双醒过来了,长叹一声道:“唉!天哪!我于双挣扎一世的心血都付之于东海了!人生就这么艰难吗?”
玉凤见此情景,心肝欲碎,仰天叹道:“苍天哪!我沈玉凤做什么‘损事’了!为什么这么折磨我呀?千辛万苦的得到了全家团聚,又失去了心爱的女儿!为什么我还活着?应该让我跟女儿一块儿去呀!难道我这辈子就这么艰难吗?”
她躲开众人的视线,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太平间,见到女儿的尸体,当时就昏厥了过去倒在了女儿的尸体上。于双、春仁、春义、和朋友们又把玉凤抱到了病床上。在大夫的抢救下,沈玉凤又恢复了健康,但,她请求大夫,和所有的亲人们,答应她一件事。那就是:“在女儿的尸体,没火化之前,在女儿尸体旁,大哭一场,由于女儿走的太快。没来得及说上话,所以再说几句心里话,作为母女一回分别的心里话。从此后,她再不为女儿落一滴眼泪。”
被请示的人都点头了,唯有于双没点头,他一挥手说:“我不同意她再不为女儿落一滴眼泪的诺言,以后还有女儿的好多祭日哪。做母亲的哪有不落泪的哪?”大家都点点头。
玉凤说:“谢谢理解我的丈夫。”
玉凤走到等待火化的女儿尸体边,没等说话,眼泪就撒满了前禁,她极端控制着难以忍受的悲痛,断断续续的说:“春芳啊,你是天下最好的女儿,因为在你的呵护之下,你的父母都达到了自己的理想。你跟妈妈上下八城的跑着,克服了重重困难,你的苦水都咽到肚里去了,每当碰到有人撮合妈妈改嫁的时候,你就用眼泪回答妈妈。你知道你的眼泪有多么刺激妈吗?你怕妈妈挨累,又怕弟弟们不能成业,就决定自己不念书,去完成弟弟们的学业。你看到妈妈郁闷的时候,就说:“妈,您别愁,我跟您过,长大了我给您挣钱……。”李树林是个好孩子,就为你出院时。俄罗斯医院大夫背地里跟你爹和我。说你的病情后,我们就决定让他晚一点时间来,等你的病情稳定下来再把它接来。那天你爹说,‘但是’就是这个意思,可是你也没允许他解释,就离开我们了。给你爹留下了终身的遗憾,不过你放心,妈妈会给你爹解除遗憾的。你为咱们这个家费尽了心血,这是妈妈的心里话。也是最后对你说的心里话了。咱们全家太感谢你了,因为在你的努力下,咱们才得到团聚,你的两个弟弟都成才了。咱们家所要争取的理想都实现了!可是你却离开了我们。愿你在天上心安理得吧。”接着她大哭了一场。
一段悼念词和哭声,使在场的人都掉下了眼泪。
后来,玉凤又生了两个女儿。在荣华的社会中,度过了一个愉快而心酸的晚年。
全篇完本
二零一九年六月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