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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大得民心

作品名称:艰难的人生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9-08-26 03:04:16      字数:3640

  突然,一声惊雷震开了万里冰川。春回大地处处升温。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祖国上下结束了十年浩劫!改革开放振奋人心。经济搞活的政策,大得民意。人们都感到无论干啥都应心得手,大把的钞票使得农民们心花怒放。古老的城市也换然一新,真个是高楼大厦平地起,万里山河换欣然!大跃进触进的民营企业,都正规的归了国营。没到三年,广大农村的万元户,就普及了全村。
  新的生活开始了!真的开始了!于春芳从大队开会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来到家门口,她见妈妈在园栏里薅草,连大门都没进,越墙而入,当时就蹲在墙根下,激烈的咳嗦起来,妈妈跑到她跟前。急忙给她捶背,用手模她的头,见春芳头额发烫、脸发青,四肢无力,不能支撑了。妈妈一着急,喊道:“春仁,春仁你快出来!看你姐咋地了?二十三岁的于春仁,听到妈妈的急呼,扔下书本就往外跑,来到了姐姐跟前,他当机立断,说:“妈妈快把我姐扶起来,我背她咱们去医院!玉凤一时冲昏了头脑,不知所为,哭着说:“这回可完了!你姐姐得的不是好病啊!
  这些日子我就发现她不正常,天天咳嗦,不爱吃饭,说后背疼。也睡不好觉,我说:“春芳啊,到医院看看去吧,检查检查,别耽误了,好容易盼到好日子了,千万别得不好的病啊!可她就是不听,一说,她就叽歪,说没事,说我净找事,春义呀,你哥把你姐背走了,十多里地能背动了吗?快呀!快去找车吧!老天呐!快睁眼吧!千万保佑我的孩子保住小命啊!”她昏过去了。春义托起她妈,就往道西跑,见舅舅家门前站着一台轿车,春义就抱着妈妈拼命的往那跑。沈荣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三姐又出事了,就指着春义。跟司机说:“小师傅,你看那。那是我小外甥抱着他妈,求您把车往那开开,接他们一股路……。没等他说完,司机就归坐了,手扶方向盘,脚踏油门。突突……车跑了。来到春义他们娘俩身边停下了车,打开车门。春义把他妈抱进车里关上车门,司机挑过车头,又开回来了。站在春仁身边,打开了车门,春仁抱着姐姐,上车了。
  哥俩抱着两个病人,坐在了后座上,沈荣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司机看了一眼沈荣说:“家里还有人吗?”沈荣说:“有人,就是没在家,在哈尔宾哪,到县里就给他排电报,大概得明天晚间他能到医院吧。”司机苦笑了一下,说:“得回他没在家,要是在家,还得坐在我的位子上哪。”车上清醒的人,都心酸的一笑。沈荣说:“小师傅,你还说笑谈哪,谁家愿意摊上这样事呀?”司机笑了,说:“我要不说句笑谈你们多悲痛啊?咋的不也得到医院解决问题哪?何必那么痛苦哇。”大家的心情有所缓和。到了医院。两个病人都安排在重点监护室。医生们都忙着给他们做各科的检查。沈荣到电话局排报去了。等他回来,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春芳的肺部有肿块,有待于化验。玉凤是由于悲伤过度,大脑失去了理智的功能。造成了短时间的休克。大家都静静的等候着春芳的化验单。
  天黑了,春芳的化验单出来了。春仁接过化验单就看,玉凤一个字也不认识站在春仁身边,双手合拢,眼望苍天,祈祷着。听到‘肺癌’俩字,她就昏过去了。还没摔倒,春仁赶紧扶住妈妈,让她坐在靠椅上。说:“妈!您别着急,我姐很好,虽然是肺癌,但是中期,可以手术治疗!您放心,哪怕炸锅卖铁,咱们也把我姐的病治好。”玉凤醒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她看见手背上扎着吊瓶,就喊道:“医生快把吊瓶拔掉!我哪有功夫挂这玩意,把我们家的一切,包括人命,只要能换钱的东西,都拿出来换钱。只要把我女儿的病治好,一切都不在乎。包括我的命。沈荣哪?你快过来,赶快给你三姐夫排电报,把春芳真实的病情告诉他,让他想办法集钱,选择医院,哪怕在天边的医院能治好,我女儿的病,咱们也去,争取在十天以内,做手术,医生说了,手术做的越快越好,越能保住生命。”
  第二天吃完早饭,大家围着春芳而坐,闲唠家常。平论着每个病床上的患者,开始是怎么严重,后来怎么用药、打针,随着精神状态的好转,病情也跟着好到了这种程度。现在一顿能吃两碗多饭了。患者们也跟着补充。春芳的情绪好多了。他躺在病床上,慢慢的睡着了。大家也都不聊了。小声的舆论着。如何凑钱,哪个医院手术效果好的事了……。最后沈荣说:“还是等我三姐夫回来再说吧。”大家静了下来,春仁说:“提到我爸,我想起来了,妈,我姐开会回来给您那封信呢?”玉凤摸了一下兜,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春仁。春仁打开信封,拿出信来,念道:“亲爱的女儿春芳。你好!
  见信入面,快给你妈报喜去吧!礼拜一我准备回去接你们,都到哈尔滨来。在你的信里,我了解了李树林,他是在苦水里长大的孩子,我了解他的身世,不要嫌他出身低俗,他会从中吸取教训的,我相信我女儿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所以连同你的男朋友李树林一同接来。家属房都准备好了,我的工作也定下来了,还是负责采购……。”春仁一高兴,俩手一合,把信合在手掌中高兴的说:“我老爸真了不起……!玉凤给他一个眼神。向春芳那一点头,春仁一吐舌头。笑了。
  下午五点半时分。春芳昏昏沉沉的醒来,见一位戴眼镜的男人站在她身边,她立刻睁大了眼睛,细细的端详这位男人,开始模模糊糊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李树林的图像,慢慢的变为于双的图像,而且越来越真切。她突然坐起身来,惊叫道:“呀!您是我爸爸!我不是做梦吧?于双摘下眼睛,擦擦眼睛说:“孩子呀,你没做梦,是爸爸真回来了。但是,爸爸做梦也没想到,能在医院和女儿相见。不过,你放心,爸爸搓碎骨头,也要把你的病治好。”
  春芳拉着爸爸的手说:“爸爸,女儿虽然没在爸爸身边,却饱尝了别人得不到的父爱,女儿太幸运了,摊上这么好得一双父母。给了我人生难得的荣耀,在哪女儿都感到自豪,因为我有一双最好的父母!爸爸,女儿求您了,再不要费劲心机的为女儿看病了,请您给女儿留下一点孝敬之举吧!”说完,拉住爸爸的手,昏过去了。
  于双轻轻地把女儿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女儿的身体。尚怕碰疼她一点点。哭着说:“芳儿,爸爸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带着你的两个弟弟,同甘苦、共患难!保护我们全家团圆,爸爸要不把你的病治好,咱们的艰苦劳心都赋予流水了。爸爸就是永久的罪人。你们也是永久的苦人了。还谈什么幸运和荣耀哇!”
  他来到医务室,询问了春芳的详细病情,和这种病在本国的治愈率,以及在世界的治愈率。这位医生,斩钉截铁说:“我今年五十三岁,行医已过三十多年了经我看到的治愈率,只有千分之三,还是在莫斯科医院,在本国还没有一例。但是象于春芳患者这样的病情,还没有见过,因为她年轻,发病还急,也就是她癌细泡还没扩散。如果马上手术,很可能治愈。我看到的这种病人的家属,多半都放弃了治疗,原因是病者年龄过大,再就是病情的晚期,基本上就是没有治愈率了,还有一种就是农民,家里没钱,也弄不着钱,最主要的一项就是患者和家属都放弃了。他们怕人、钱两空。我看你这位做父亲的,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为了女儿的病,情愿倾家荡产啊,必须成功不许失败。于双眼睛红了,唰唰脱下外衣,拍着胸脯说:“用我的命吗?如果让我女儿病好用我的心,也无所谓。医生,您说大约得多少钱?”
  医生说:“要到莫斯科去,管医疗费最少得一万块钱,还得另拿别的费用和路费。要到北京去就不用了。”
  于双笑了,说:“就一万块钱哪,我寻思的十几万哪!没问题!多暂起身最好?”医生说:“还是那句话,越快越好!到那起码也得耽搁几天哪。你们就快走吧!”
  一个月后,于双带着妻子、女儿和两个儿子,一家五口人从莫斯科高兴的回到了哈尔滨。在灯泡场的家属楼里安家落户了。
  玉凤、春仁。都当上了灯泡场的临时工人,小春义考进了哈尔滨的师范学院。他上大学了。春芳由于大病初喻,让她在家回复一阶段,暂时没上班。
  春芳想:“李树林啊,因为我去看病,从莫斯科回来,就直接回到哈尔滨了。咱家本打算这次搬家,把你也带来,因为客机在哈尔滨机场着路了。结果没做到,虽然当初我得病时你不知道,但我在病情初愈时,写信也把详细情况告诉你了。春仁也给你写了好几封信,你也回信给他了。给我写的信,多半是反复的向我道歉,而且祝福。
  可是你再道歉、再祝福,也不如你来一趟啊,最起码也得亲眼看看我的病情吧。可倒好哇弄得谁要提你,我都没法回答。好像我什么都不如你似的。唉!是不如你了!我于春芳不是以前那个于春芳了,身患大病,不知哪天就离开人世了。那你也应该来看看我呀?难道以往的情义都没了?连看你一眼的要求都达不到了?”
  什么是回复身体呀,简直是折磨感情,于春芳揉肠刮肚的不可终日。想起当年的李树林,恨不能长上翅膀,飞到他的身边,搥他两杵子。解解心中的痛,再不就放声大哭一场,放放忧思的委屈……。
  叮铃铃……,忽然门铃响了,接着喊道:“屋里有人吗?我是邮递员,有你们的来信。”春芳赶紧下地,出来开门接过信,马上看看封皮,上面写着坪山鹿场、李树林寄。别说春芳有多高兴了,她连连谢道:“感谢你把信送到家里来了,正想快接到这封信哪。”
  邮递员说:“我到单位了。服务员说,没到下班时间哪,家家都没人。只有于春芳在家哪,你从那走,就把信捎去吧,其他的信,等工人们下班,我交给他们本人。就这样我就给你捎来了。”说完关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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