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抢粮伤生

　　前文有的段落已经争论了李树林的身世，现在笔者要详细介绍一下李树林的出身。
　　其实李树林姓郑，不姓李，由于他不满周岁的时候，母亲就得了瘫痪病，他父亲就不要他妈了，并领着别人家的姑娘走了，当时病妈、幼子挣扎在死亡线上。
　　当街有一家姓李，哥三个，老大李国辉生得细腰扎背，体壮胸阔，有一身使不完的劲十九岁就给地主家赶大车，是当地最拿手的车大巴，什么尿性的牲口，到他手里，就柳顺条杨的。娶妻苗桂花，长得像她的名字一样，而且心灵手巧，做一手好针线活。敢与著名的裎艺大师相比譬。夫妻俩有四个孩子，大女儿身下有两个男孩。最小的是女孩，大儿子名叫李向君，他胎带来的右胳膊细，而且只有拇指和食指，左胳膊是正常的，他生来就是残疾人。　　
　　这年秋天雨大，来一块黑云就下雨，家家都甚着好天气。晾晒粮食，东家在场院里好容易晾干了三四千斤高粱，准备用它阀冬米，忽然西南天边，黑洞洞的上来一片乌云。离家近的两个长工急的跺着脚说，我们家那点粮白晾了，李国辉看看天说：“你们俩离家近，赶快回家收拾自己的粮食去吧，这里的粮食我们三人收拾。两个长工都跑了，留下的两个长工赶紧收拾场院，用大戳子往口袋里掼高粱。李国辉自己装车。场院离家有半里多路远，他拉回一车，自己往库里卸高粱，又回到场院来大雨就顷盆了。他们三人把装好的口袋装到车上，抱几抱散谷草把车杉上，又把没灌起来的高粱用谷草盖好，李国辉坐在前车耳板子上，两条腿搭了着，那两个长工坐在了车里的杉着谷草的口袋上。怕雨浇透了口袋，又往口袋上扔几困谷草。雨瓢泼瓦罐的下着，在下一个小坡时，辕马，滑倒了，前车沿子把李国辉的双腿都压在了车沿子下面，拽着整个上身都摔在了地上，车上的连梁食口袋带人都滑下来、砸在了李国辉的脑袋上了。摔下来的长工爬起来，和另一个长工把李国辉头上的粮食口袋搬起来的时候，李国辉已经奄奄一息了。咔嚓一声巨雷响过，雨也不下了。一个长工跑到东街，给他妻子送信，等他妻儿来到跟前时，李国辉已经过世了。妻子哭着对他说：“国辉呀，你从小就喜欢牲口，到底让牲口给你送终了，你安心的走吧，别看咱们家穷。我咋的也答对你一官一府的，我把房子卖掉，也答对你心满意足。另外，咱们夫妻一场，你走了，我一定把你的孩子培养成人。你安心的在地下等着我吧。”雨过了，回家收拾粮的两个长工，听说了李国辉为抢救干粮出现了不幸，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跑到了现场，看到大嫂领着孩子们正撕心掠肺的哭哪，四个人稍一合计就找东家去了，由于下雨，地主家的院子四门紧闭，地主老财，正搂着小老婆在卧室里寻欢作乐哪。几个长工毫不客气的从大墙上跳进院子，直接进了卧室，一把把财东从床上拽下来，薅住他的鞭子说：“行了你别作乐了，快看看死人去吧，孩子老婆都要哭死了。”老才东当时魂不附体。他穿好衣服，立刻随着长工来到了现场。很痛快的答复了长工们的要求，付给五百块现大洋的安葬费，还给了死者家属两年的口粮。其中一个长工攥紧拳头举起右手，高喊道：“共产万岁！毛主席万岁！”在场的人都举起手喊起来，丧场立刻变成了欢腾的场面。带头喊口号的长工说：“大家知道这老财东今天咋这么好说话吗？”大家齐声说：“知道！是因为有毛主席、共产党给穷人撑腰了！”长工说：“对了。这老财东很识时务哇。关里有些地方正搞土地改革哪，他知道。要不给李大哥的安葬费，咱们要打死他，他都没处要命去！我们不要感谢他，我们要感谢毛主席和共产党！要感谢解放军，把儿子送到前方去。
　　发送了父亲，母亲用剩余的钱买了一台缝纫机。开始操持家业了，她的一手裎艺活，独揽了半边天，她历尽艰辛，宁愿吃苦受累，也要把丈夫扔下的孩子培育成人。因此。大儿子九岁时，因为他残疾，刚强的母亲就决定，请来一位老中医教他学中医技术。小儿子当然上了正规学校念书了。但他没考上初中，就退学了。母亲又把他送到木匠铺投师，学了木工手艺。大女儿十七岁就嫁人成家了。小女儿十岁，因为她姑姑没孩子，就让她姑姑领去做女儿了。这样，老母亲领着两个儿子一直在一起过，母亲的意图是，在她的有生之年，不让她的两个儿子离开身边。所以小儿子结婚后，有了孩子，也不主张分家。他们一直在一起生活。
　　农村集体化后。私人手工业者，都归了工业科，随时听从调遣。李向臣成为了国家工人。经乡亲们的搓合，又是老母亲的同意，李树林母子就被李向君接受了。当时的小树林，由于妈妈有病，已经长时间没吃到饱饭了，身体瘦的连哭都发不出声音了，咧咧嘴。唲！一声就算哭了。躺在炕上小肋博骨很明显的露在外面，心脏的跳动，人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看看就要死掉，他妈不但做不了饭，而且吃饭也很困难，但李向臣的媳妇却感慨的说：“我嫂子做不了饭，不还有我呢吗。暂时孩子这样还不会吃饭，她又是一个病人，能吃多少哇？只是老妈妈多可要受累了，麻烦点，就麻烦点吧。哪叫您添一个大孙子哪？您别看这孩子这个样子，他没有病，是嘞薄的。也别看他不是我哥的亲生，但以后他要知道，他是在您老人家的关照下，得以活命的，不照亲生的差。再说了我哥自幼就学中医，这不就有用武之地了吗？没事就给我嫂子琢磨病㗑，哈哈哈！”说着她大笑起来，在场的人都开心的笑起来！接着她又说：“真要把我嫂子的病治好了，我们这个家多完美呀！”
　　老太太笑容满面的说：“有我老儿媳妇的这番话，我无比高兴！再累、再麻烦，我也愿意！我感谢我老儿媳妇的热心，为这个家要做的贡献，和乡亲们对这件事的撮合！这回我老李太太儿子、媳妇、孙男嫡女都有了！哈哈哈！”说完抱起小树林，亲了两口。至此后，老李家更是不失一往的和睦，父慈子孝的家庭一直延续下来了。如今李树林已经长大成人，虽然他由于从小营养不良，十七八岁了，还是干巴拉了瞎的，但他人小志气大，志向还不小哪！本想以投身建设贫苦的家乡作以回报乡亲们，和老李家的全家人，而以此作为理想，但是实现不了了，怎能不感到遗憾哪？
　　他的遗憾心情可以用他的一篇日记来证实。下面是他写的日记：
　　我刚一起床，太阳就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看来今天是晴天。隔着窗户玻璃向外看，树叶纹丝不动，大概没有一丝风。
　　由于心情不好，得了一场小感冒，我已经休息了七八天。再过两天就是国庆节，秋收马上就开始了，这样的浪费时间，哪是一个创业者的行为呀？家里的人们，都搬到坪山鹿场去了，因为房子没处理，户口、粮关还没办妥。给了我在这儿多待几天的机会，我真高兴！我争取秋收完了再走，前两天我到坪山鹿场去一趟，那里很有美好家园的前景，不然政府怎能让这里的工人都带家属哪？但是生我养我的家乡，更需要我去建设啊，我怎能离开这里的人们，去到那人地两生的地方去呢，要是享受地话，那就更不应该了。可是养父让我非去不可，我不按养父的执意办事，不让养父一家人寒心吗？再说了，我自己在这里也不能独立呀，还得让他们担心。只得去了。那里的人们来自四面八方，各有个的打算，看他们个个都喜之不尽、乐之有余。听他们的言谈，都是在那里好好干，干好了将来最低能成为一名国家的正式工人，高级学生们，更是心花弄放。谁能依着我呢？我的家乡，乡亲们熟悉我，小朋友们理解我、也依扶我，懂得这里的山水特征，大家已经计划好了，来年开春，在南泡子北侧挖渠养鱼，在王陵山的西北侧，育二亩地的果树苗，大家齐心合力，要把这里建设成鱼米之乡。让它到处花花草草，呈现出一派迷人的景象！唉！看来这项任务我只是说在嘴上了，真羡慕你们的实际行动啊！希望你们能扛得住，老朽旧习的压力，按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只能看你们的了。
　　抬眼望去，满山遍野一片秋黄。
　　明天我就和你们一块秋收去了，我仅能在这几天发挥一点我该尽的力量，其余的理想只能看你们去实现了！
　　太遗憾了。祝你们成功！
　　一九六六年、九月、二十八日，早、刚起床，于床上。
　　后来他把这篇日记，打印了十多张，发给了他的朋友们，当然也给于春芳一篇了。
　　李树林家里这点事，他迟迟不想办妥，一直拖到秋收完了，他才恋恋不舍的回鹿场，和家人团聚了。
　　时代在发展！人民在前进。不管是思想开放的，还是思路封闭的，都饱经了岁月的历练，而年复一年的盼望着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