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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二节收获爱情

作品名称:大地飞歌(中部)      作者:淇奇      发布时间:2019-08-24 15:02:30      字数:76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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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作为农家女儿的郜菁,这时并非闲着无事干而感觉闷得慌在这里观看风景的,也并非有闲情逸致特意来此腾空心灵让诗情画意飞翔的。她之所以徘徊田园里,有心情看风景作诗,是在等待爱情被收获,是在为收获爱情做准备,是在享受着爱情被收获前的美妙煎熬,是在等待她的心上人汪翰,前来接她去面见他的父母。在这爱情即要被双方家长认可收获的等待之时,她此番的心情,恰如一个个农民收获成熟庄稼等待入仓时的心情一样,心里洋溢着幸福的憧憬,像怀揣一只小兔子一刻不得安静地乱拱动,满心喜悦飞上眉梢,满脸笑容藏不住,满目所看到的风景,是那么的好,是那么的美,触及到心灵的感应,才有感而发地引起诗兴。
  她与汪翰的爱情发展到今天,也是风雨过后该见彩虹的时候了,也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也是经漫长孕育该成熟的时候了,也是该被双方家庭验收收割的时候了。他们的爱情在她这个家庭里,早已被爷奶父母认可予与收获了。由于她与汪翰经常不断地在菜园里相约会,不仅瞒不住爷奶,也早已被她父母撞见,并正式邀约汪翰到家里去做客好多次,所以,他们的爱情在她的家庭里是没有问题了。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汪翰的父母了,她还没到过汪翰家里相过一次家,不知道他的家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不知道他的父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叫她忐忑不安。不过,她也不过分紧张焦虑,她很坚信他是很爱她的,她也很爱他的,他们的爱情是有坚实的感情基础的,这叫她的心情多少得以慰藉。更让她欣慰的是,好在他们的爱情已被他父亲撞见过两次,并为之流露出了不可多得的善意和好感,看来也不是问题。那剩下的,就是他的母亲了,不知这次相见,她能否被她认可?若能,那就一切皆可皆大欢喜了,否则……她不敢设想,她才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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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第一次的相会,非同小可,关乎着他们爱情的前途命运,她不敢小觑。为能让他的母亲,对她产生一个或留下一个不错的好印象,她精心准备了一番,刻意打扮了一番。把一头披肩秀发,烫拉滴顺顺溜溜地不能再顺溜了,像从陡峭的悬崖峭壁上垂流下的瀑布,笔直笔直地直落深潭。为保持此型不被风儿侵扰,生怕有一丝乱发或一缕卷发干扰整个秀发的形象,打搅她那靓丽的容颜,影响她那美好的心情,还时不时的拿出小镜子对着梳了再梳,捋了再捋。把一双本来就很美丽动人的眼儿涂上淡淡的眼影画上眼线,叫眼睫毛尽可能的外延,使之更加愈发地美丽动人,且大又亮,充满着无限的妩媚与魅力。把本来就很白净的脸儿布施上淡淡的胭红粉儿,使之更加愈发地皎洁、柔嫩、靓丽。把本来就很性感的红嘴唇儿又涂上一层唇膏,使之更加愈发地充满着性感,娇艳欲滴,晶莹呈亮。
  她经过这么一打扮,整个头儿脸儿简直跟出镜的影视明星没啥两样。当然,好马还需配好鞍,红花还需绿叶衬,好容颜还需配上亮衣裳,才能愈发显得马更壮,花更红,人更美。为使她自己装扮的既苗条又窈窕,既外显光鲜靓丽、风姿楚楚、阿娜多姿的外在形象,又内敛秉性不太过度张扬,内熠识书达礼、精明、干练的卓尔不群的温蕴气质,凸显温、顺、恭、贤、良的品质。她千挑万选才挑中一领白底蓝条纹上衣,一袭深埋脚踝的近似军绿色的长摆裙,一双高跟黑皮凉鞋穿上。
  正当她把视线从诗情画意的风景中收卷起来,低头审验自身的衣妆时;也正当她把激越飞翔、浮想联翩的遐思,从跌宕起伏、抑扬顿挫的飘渺诗境中跳出,又跌入眼前即将发生的,与其说是相会,不如说是被人像挑拣牲口一样,以审验、审慎、挑剔的眼光来端详、评判自己的会晤现实,而勾起惴惴不安的忧思中时,汪翰已开着父亲的小车悠然来到地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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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丘泉路路边把车儿停泊好后,一个毽蹦跳跃过路边排水沟,沿着地埂来到菜园边。他见她陷入深思之中,脑子突然灵机一动,遂猫腰儿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随之一双手儿神不知鬼不晓的,忽地一下子突然捂住了她的双眼儿。叫她着实的惊吓了一跳,惊恐慌乱地大声惊叫道:“啊——妈呀!谁呀!”随之,连忙抬起双手扒拉捂住她双眼的那双手儿。
  “哈哈……是我呀!看把你吓的……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吗?”汪翰说着撤下双手,见她这么不经吓地呈现出惊恐万状的那个样,爆发般禁不住好笑地大笑起来,笑的他没了正形,笑的他站不稳身子。
  “你……”她见是他,既好气又好笑地说不出来什么。遂扬起手来撒娇般佯装去打他——是她这时最强有力的语言,也是最具激烈的第一反应。
  他见她扑来,既不跑也不躲,而是迎着她张开双臂把她揽入怀抱。任由她举起一双小拳头,像敲鼓椎般一替一个的连续不间断抬起落下,捶打在他的胸脯上,叫她尽情地倾泻出心中惊吓出的惊恐。她使劲连着捶打了他几下,就不舍得再打下去了,但心中的余惊还没被完全平复,还在不断地突突往外冒着,她就有一下没一下疲软软地像挠痒痒似的捶打着。他见她的小手儿少了刚度没了力度,就不失时机的低下头来,把温热的唇儿舌儿压填到她的唇上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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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烈的热吻,叫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般把一切身外之人之事之物都置之度外。当然,如春潮般涌动耸起的热浪,是很想像脱缰野马,肆无忌惮地无滞无绊地向前畅享奔驰的,也是不期被阻挡、干扰、惊扰、打搅的。
  可就在这时,越不期望的事情越要发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突如其来的“哼”地一声干咳,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出其不意地陡然在他们身边炸响。把他们炸地像遭袭的惊鸿,边惊叫着边快速地蹬起双爪扇动着翅膀,“嗖”的一声向空中飞射而去。郜菁被惊地低声惊呼着“妈呀!”迅即地挣开汪翰的怀抱,既害怕又害羞地就地抱头蹲下。汪翰被惊地神慌意乱地转身背对声源处,双手无助地在自己的头、脸、胸上乱抓乱挠,不知是所抓挠之处,是真的发痒了,还是打着抓痒的旗号来遮掩因害懆而烧红的脸儿。
  这声干咳,不是别人发出的咳嗽声,而是郜菁的父亲,也就是在转盘路旁边开饭铺的老板郜明福发出的。他与妻之所以在此时来此地,是来菜园摘菜来了。这也是他们每天上午卷门开张卖饭菜前,必修的一门功课。他们店里所烹饪的肉类食品靠外供外,而所用的一切青菜则一律上这菜园里来摘。他们之所以在没有瞥见他们之前,就知趣的躲开,而是硬生生地被撞见不期被撞见地叫他们好生尴尬的一幕。是因为他们在来菜园的路上,被一块块还正竖立着的玉米秸杆地,像一堵堵墙似的给挡住了视线。当他骑着电动三轮车载着她穿过玉米秸秆地来到菜园地边时,撞见女儿与男朋友这般情景,想快速隐身退去已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郜明福才由不得己而为之的,不忍心打搅,又忍不住心儿地不由自主地不去不打搅地发出一声干咳信号。活生生地把两颗粘连在一起的心儿,生拉硬拽给撕开;活生生地把正燃烧着的干柴烈火,搂头浇了一盆冷水给湮灭。
  这声干咳发出之后,叫郜明福夫妇俩极显尴尬地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向前去还是该向后退地呆在原地不动;叫郜菁不敢抬头起身,叫汪翰不敢转身面对地僵持在那里。这时,四人之间的空气好像被凝结了一般,是那么的清寂,是那么的寂静。停了一会儿,郜菁的妈妈见就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一回事儿,首先反应过来,来打破这尴尬的寂静。就边抬脚走向菜园中,边详装不知问:“菁菁你不是要跟翰翰一起,去他家去见他妈妈吗?咋还不去呀?时候不早了,该去了。别去晚了,叫人家妈妈等得慌。”
  其实,郜菁早在干咳声发出的那一瞬间,就断定是他父亲发出的声音。她之所以抱头蹲下不敢站起来,不是惧怕父母的责怪,而是感觉实在太难为情了,太颜面扫地了,比父亲直接用大手儿扇自己耳巴子还难看。当听到妈妈的说话声,像叫她因极度害羞而陷入混沌迷茫无助之困境里,一下子寻到突破口,一下子踏上下台阶的梯子,一下子得以解脱似的,眼前豁然开朗——逃之夭夭,是这时解脱尴尬之局面,对双方都好的最佳选择,唯一途径。于是,她迅即接口说,“是,妈妈,俺这就去。”说着,她“忽”地一声蹿跳起来,而后拉起汪翰的手儿,俩人都低着头儿,擦着妈妈爸爸的身边儿,像偷东西的贼被发现似的快速地逃跑了。他们低着头慌不择路向前跑着,没忘记跑到谁跟前就仓促地说了声,“妈妈,我去了。”“阿姨,我走了。”“爸爸,我去了。”“叔叔,我走了。”的话。而后,不待他们应答的,一溜烟地跑向停在路边的小汽车边。随之,一拉开门就钻了进去,二人不由的相视忍俊不禁地咧嘴“哈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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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敢爱敢恨啊!爱意、恨意上来,就不管不顾,不分场合地任由激情燃烧……”郜明福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不无感慨地对妻子柳向华说。
  “哼,不单现在,以前的年轻人也照样敢爱敢恨!俩人在一起耳鬓厮磨,哪有不泛起爱意的?哪像你呀!拙嘴笨腮,怯脚怯手地不知爱为何物,连碰一下手都不敢碰。”柳向华满眼充满着羡慕之意,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撇着嘴儿不无讥讽的调侃嘲弄丈夫说。
  “咦!我咋不知到爱为何物了呀?要是真不知道,那郜菁从哪里钻出来的呢?”
  “哎呀,你还大言不惭地有脸说。你除了会像畜生一样干那事儿,还会干啥?”
  “呀,我啥不会干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你现在是不是,也发情、叫春,泛起爱意来了?来来来,我做给你看。”郜明福说着连走几步来到柳向华身旁,张开双臂就把她揽拥在怀抱里,探头胬嘴就去亲吻她。
  “去!老娘,早就过了沾火就燃烧的光景了,早就没那个闲情逸致了。”她说着,用双肘抵住他的胸脯,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下往外撑,一下子就撑开了他的双臂。接着双手又一用力,一下子叫他猝不及防地差点儿没被推倒地被推的身子向后仰着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算止住了惯性力站稳了身子。随之又说,“都土埋大半截的人了,还像年轻人那样没辙没调地,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无遗地,缠绵在一起的爱呀亲呀的,你不嫌害懆,我还嫌丢人呢!”
  他被她这一推,一下子把他那鼓荡起来的满腹爱意,像狂风扫落叶一样一下子给卷跑抛远了,心中泛起阵阵凉意;也推的个像翻江倒海般泛起黑黢黢的沉积渍泥,不仅叫水面乍黑混沌不清,还叫散发出来的气息发臭难闻。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子由光亮鲜明被拉为黑红酱紫色,有点儿恼怒又有点儿压抑地“嘿嘿”冷笑两声,反唇相讥道:“你这人呀,真是少情没调,是个冷血动物!”
  “你才是冷血动物呢。”她见她这不自已地本能地机械地像防范外侵似的一推,把他推远了自己,把他的爱意给推翻了,使他心里骤然骤起了波澜,心中不免生出一点点儿悔意、歉意、怜意。反击他的话语就少了力度,就缺了刚度。
  但,这未能平抑住他心里汹涌起伏的波澜,也未能阻截住受长期挤压而集聚起的怒火能量,不像火山喷发般往外“突突突”地冒烟冒火。他怒睁着圆圆的双眼,嘴儿被从心里涌出的一股股怨气怒火,冲的合不拢了,不自抑地像机枪扫射般连续不间断地往外喷吐出火焰,喋喋不休地数叨起来。“你,你,你,你真叫人捉摸不透!我跟你过了大半一辈子了,也没琢磨出,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心中到底是有没爱,是真爱还是假爱……你那两片嘴唇一张一撮,咋就咋说咋是理呢?一会儿说人家呆,一会儿说人家怯,一会儿说人家不懂爱,人家真的去爱了,又说人家不知害懆……哼,哼,我看你呀,根本就没有爱,不懂爱,不知道啥叫爱!还好意思故作扭捏之态,假惺惺地装清纯、装贞洁,装爱意连连,张牙舞爪装强壮,大大咧咧地装大方。其实是为掩盖内心缺爱、少情、没调又虚伪的故作之态罢了!放不开自己的情怀,不懂浪漫,不会温柔,不知体贴,不知慰藉,畏忌太多,顾忌太多,才导致咱不会大大方方,光明堂皇的敢爱敢恨……”
  她本来想以此过激之举,来激起他更大地爱的波浪,把自己淹没在爱的汹涌浪涛里。不曾想,他会曲解她的美意,非但没激发出他爱的涟漪生成浪涛而汹涌起来,却弄巧成拙地陡然激引出惊涛骇浪。她也为没能把持住爱的度数,使举动过当、过激,而泛起一点点儿不易察觉到的悔意、歉意。如果他不反击,她的悔意、歉意会慢慢放大,施以温情,下个小意的去安慰、抚慰他,来化解他心中留下不快的心结。但,他激动了,他翻江倒海了,她那心海里刚刚泛起悔意、歉意之涟漪,被他那骤起的汹涌巨波大浪给湮灭了;被他那连珠炮般狂轰乱炸给炸的没了影踪;被他那“突突突”喷发出的怒火给烧干了,没了水分,也给燃着了。她就不以为然地硬碰硬,刚对刚地看谁比谁硬,看谁比谁刚地来个冷处理。只说了一声,“别叫唤啦!赶紧摘菜。”就转身向菜园深处走去。他停在那执拗了好一会儿,才愤愤不平心有不甘地向所要摘的菜的菜地走去。俩人自此闷着各自的葫芦,谁也不先开口说话,谁也不搭理谁的,各干各的事,各摘各的菜。
  这只是他们爱的蜜坛子放久了,而发酵出的一点点儿醋意酸味罢了,不会酿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渲染大波。他们爱的生活还照样过下去,还会不断地冒出醋意酸味的。生活本来就这样,不宜过墨渲染,接着再说郜静与汪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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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在车里大笑了一通后,随之一调转车头就来到汪翰家。汪浩见之,欢快地走出门来,热情有加地连声催促着“快快进屋……快到屋里坐……”而吕品如则像个局外人,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的沙发边,睁着圆溜溜的丹凤眼,在观察、审慎着郜菁的一举一动。当郜菁进到屋来躬身向她叫了一声“阿姨”后,她较为矜持地不咸不淡地只说声“来啦,坐吧。”而后,转身从茶几上提起水壶,拿起水杯,欲倒水。郜菁被她的不冷不热之表情与举动,弄得有点儿拘谨,有点儿忐忑、局促不安,不知道是站好还是坐好地犹犹豫豫地站在沙发边。当她看到吕品如提起水壶的一瞬间,她脑子一激灵闪出一道打破拘束的灵光来,她不失时机地连忙伸手抓住水壶把柄说,“阿姨,您坐,您坐,您坐,我来倒水,我来倒水……”吕品如见执拗不过她,只好放手由她来倒水沏茶。
  吕品如之所以这么冷静地对待之,是她只顾以挑剔的目光来挑剔、审度她的长相、身段;考察她初来乍到时,待人接物的举止度,是大方、恰当、得体,还是举手投足无措,尽显小家子气;是沉着、冷静、机灵,谨慎,还是慌乱、怵瘪、无主;是识书达礼,礼数周到,性情温顺,还是大大咧咧,不悉礼数,不识礼节,性情乖戾……而无暇顾之虚誉趋假的表面客道。她大眼错小眼地上下左右地睃视一番,审慎、观察一番,对她的长相、身段、行为举止,虽没挑出什么大的瑕疵毛病,但所得出的结论,隐隐约约总体感觉是那么的不太尽人满意。可究竟她身上有那一点儿令她不尽满意,她又一时半时找不着拿不出拿没不准。嘿,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呀?多多少少都会存在瑕疵的。在她身上找不着明显的瑕疵毛病,本来是应该就够好的。再不太满意又该能怎么样的呢?人已来到面前,总不能那么不近人情地立马翻脸赶人离开吧?那样一来岂不就显得自己太恶倒了吗?她在脑子里迅速地掂量一下,随之调整了心态,改变了心意,放下挑剔眼光和提着的担心,尝试着接触,学着接纳之。
  7
  一阵拎水沏茶的忙活,一番嘘寒问暖的寒暄之后,说话的声音主要来自吕品如和郜菁两个女人之间,而汪浩父子俩则像个观众,静静地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在开始谈话后,吕品如不问她的家庭情况,也不问她的工作情况,却突然冷不丁地问起她上学时结识的同学情况来。“郜菁啊,你上学时,是结识的男同学多啊,还是结识的女同学多啊?”她之所以这么问,也是为继续考察、辨别她的性格喜好、秉性强弱的性情之目的而问的。
  郜菁被她冷不丁的一问,问愣了神,不知她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药。睁大晶莹熠光又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吕品如反问道:“阿姨,您问的是小学、初中时候,还是高中、大学时啊?”
  “不具啥时候,我姑且问之,你也就姑妄听之。你也不必过度谨言慎行,如果想不好,不说也行。”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她心里却希望她回答。看她如何回答,是爽言应答,或是吞吞吐吐减言少语而答,或是缄默其口,好让她作出准确地判断。
  “阿姨,既然您提到,晚辈哪有不答之理呢?不过,阿姨,您提的问题有点儿难答。您所说的结识,是指一般性的熟悉相识呀,还是指有着比较深厚感情的结交相识呀?”
  “那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后者。若是后者的话,那当然是女生比男生多。”
  “若是一般性的呢?”
  “一般性的吗?”她迟疑了一下,不确定笼统说,“大概是,旗鼓相当吧?”
  “噢,是这样啊?”她若有所思的似问非问。
  郜菁见她见异,没有出声说话,只是冲着她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结识男生的主要目的,是在于学习、工作、生活上,还是在于思想感情上啊?”
  “这——阿姨,这个不好说,我没有细想过。”她停了一下又说,“阿姨,结识男生,可能是源于学习、工作上的相互帮助吧?而后,思想相悦,感情相投,能说到一起,对己有所帮助,有所益处,才有所结识的吧?阿姨,您说是不是啊?”她巧妙地避开了谈话的主题,像谈论他人似的,把问题又抛给提问者。
  “也可能是这样吧。”她见她不动声色地把问题又抛了回来,也不好直接下定语地只好这么说。
  8
  她的本意只是随便向她问问,她随便说说,而后从只言片语中判断出她的人格性情来。没曾想,她的反应是这么的敏捷,应变是这么的机敏,思维是这么的敏锐,思路是这么的缜密、明晰,神情是这么的泰然自若,语气是这么的抑扬顿挫有度……这反叫她拿捏不准了。以她在思想中已形成的判断方式、逻辑思维来看,她认为:凡是女生结识的男生大于女生的,则说明她的性格相对比较有大方、实在、爽朗、任性、干练,做事干净利落,且敢作敢当,不拘于小节,不拖泥带水的一面,当然也含有不为男人所景仰的,甚至是深恶痛绝的欠缺温柔、浪漫的另一面;若结识的女生大于男生的,则说明她的性格比较有传统、保守、文静、严谨、心善、柔弱的一面,也有自珍、自爱、自贞、自洁、自癖之弊,当然更含有令人生怜,怒其不争地欠缺韧性、刚毅的另一面……她郜菁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性情中人,看来只靠这只言片语,是难能切摸准的。不过,郜菁那敏捷的反应,机敏的应变,敏锐的思维,缜密的思路,倒是很叫她喜欢。说明郜菁她这个人很有心智,心里很贴(铁`),非一般女性所能比拟的。心里贴的女人,就是长相再次点儿,也是能被人接受的。要比长着一副漂亮的脸蛋,心里却迷离迷瞪、傻傻呼呼、憨憨膯膯、是非不清、混沌一片的女人强多了。
  她之所以这么审度、观察郜菁,是想为儿子把好关,切准脉。她不想汪翰再像汪海那样,随便心头一热,为了爱情就不管不顾地随意把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带回来做儿媳的。她也绝不能允许汪翰再娶一个像雅雯那样糊涂、蛮缠、任性、自私的女人进家。她要为汪翰物色挑选对象,把握好既定的标准。那就是,既秀外惠中,又识书达理、贤惠孝道;既下得厨房又上得厅堂。具体细说之,在外表上,既要高挑、苗条,又要白净、漂亮,能端得出台面,叫人称羡,不叫人撇嘴;在内在实质上,既要聪明睿智,又要遇事沉着、冷静、机敏、良善、爽朗、干练;在行为准则上,既要内外兼修,举止得体、大方、有礼有节,又要贤淑、文静、孝道……对儿子在生活上,能给以细致入微地无微不至地关怀、体贴、照料,在工作、事业上,能给予有益扶住和大力支持的女子,方可被她予以接受,否则,休想入她的法眼。
  人无完人,金无足金。她这个标准是不是太荷刻了,太理想化了?世上哪有这么完美无瑕的美玉呀?世上虽没有,可在母亲心中却希望有这么无暇的美玉。她作为母亲,有此理想化的想法,是不足为怪的,何况她又是个身居中层要职的女子,有着非一般的想法,更是不足为怪的。谁作为母亲,谁心中不会有此理想化的想法的呢?同样,谁作为母亲,谁不认为谁生的儿子是世上最好、最强的儿子呢?
  那么,郜菁能否入她的法眼,被她接纳受用,请待下情予以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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