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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揭穿实情

作品名称:艰难的人生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9-08-23 04:25:28      字数:3366

  玉凤和春芳正在自家的园栏里薅草,玉凤把薅的一把草扔在墙外,低头顺眼间,看见大路上一位年轻小伙子骑着自行向这里驶来,她没在意,又低头薅草,刚想往墙外扔,那位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已来到了切近。他在朱德军家门前下了自行车。走到她家的园栏前,温和的说:“大姨,朱桂芬家在哪住?”话刚落音,朱桂芬就推门出来了。她大步流星的来到小伙子跟前,拉住了他的手对玉凤说:“三姨,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我在棉麻场处的男朋友徐波,徐波马上说:“三姨,您好!”玉凤说:“好!我知道了,我在桂芬对我说的样子里,就认识了你。不怪桂芬说啊。这孩子真好!骑着自行车往这来,老远我就看他与众不同。快进屋去,我到屋里洗洗手就过去。桂芬拉着徐波的手,边往屋里走边说:“你找的真准哪,直接就找到我家来了。”徐波自豪的说:“别说找你们家呀,连三姨我都认识了。”桂芬拽着他的手一甩达说:“别人说你好看、你就美起来了。那你咋没直接叫三姨哪?”
  徐波说:“你不是跟我说了吗,你们家在村东头,路东后数第二趟街,靠路的第一家,第二家是三姨家。三姨领三个孩子,在那座房子里住。老大是女孩,叫春芳,聪明又漂亮,非常喜人爱。按照你说的轮廓,到这一瞅,我就明白了,这家是你们,在园栏里薅草的是三姨和春芳。不对吗?”
  桂芬笑着说:“那你咋没直接叫三姨哪?还说大姨,朱桂芬家在哪住哇?”
  徐波笑道:“我不是怕万一吗?”要叫错了多不好意思呀,我走后她不得说呀,朱桂芬处的那个对象是个傻瓜,不认不识的管我叫三姨,你听了还不得和我黄啊?我要听见,当时就解释,都来不及呀!何况我还没机会听见呢?”徐波一只手推着自行车的车把,另只手被桂芬拽着,他们俩话话唠唠的来到窗前,徐波把自行车停下,把车梯支上,就和桂芬进屋了。
  桂芬娘正在炕上躺着,见窗外女儿领着个陌生人进来。她马上起身下地穿鞋,迎到外屋门口。桂芬赶快近前介绍说:“妈,这是我在棉麻场处的男朋友,他叫徐波。”又对徐波说:“这是我妈。”
  徐波站好,恭恭敬敬的敬个礼说:“妈妈好!妈妈请坐。”
  金凤立刻严肃起来,郑重的说:“这是我家,我随便。”她一指沙发说:“你是客人,你坐吧。”徐波坐在了沙发上,桂芬赶紧沏茶倒水。
  这时三姨进屋了,徐波赶紧站起来,敬个礼说:“三姨好!请坐。”玉凤说:“我随便,这是我常来的地方。你坐下喝茶。”大家都落坐了。
  桂芬说:“我爹去公社领枪去了。现在妈妈和三姨在家,徐波来了。我就把我们相处二年多的男朋友的身世,对二位老人说说:“徐波原先是科技院的技术员,由于他主观性太强,不接受领导的意见,就被打成了右派,开除了工职。后来为了谋生他托人在棉麻场,找了这么个职业,和我相识了,我看他哪样都不错,就主动和他处朋友,但他也很爱我。我知道,妈妈最看不上受过处分的人,所以就没感对妈妈说。后来他对我说他离过婚,身边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但我特别爱他,就没在乎这些。可是我更不敢对我妈说了,他知道了我妈不知道我们在相处,就跟我说,必须得让妈妈知道我们的事,并且得得到妈妈的允许。所以今天他就来了。大体就是这样。请二位老人定夺。”
  金凤说:“我们俩就能定夺吗?那你爹呢?你爹他知道吗?他同意吗?”
  徐波说:“所以,我才在雨后的星期天来的,寻思大家都在家,好说事呀。”
  桂芬说:“我爹知道,但他不同意。所以我要问问妈。我爹为什么不同意?我都三十岁了难道我没处对象的权利吗?”
  金凤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为什么不同意你还不知道吗?不要明知顾问了。我告诉你们,你爹他天天给人们上政治课,政治问题淋到自己头上了,就伤失了警惕性,不让人们赌嘴吗?再说了,徐波你也该替桂芬想一想啊,自己是啥身份你自己知道,这父女的关系,是永远也割不断的,就让她为了你,和她父亲断绝父女关系吗?”
  徐波说:“没那么严重吧,我认为父女关系,是不会受任何关系冲击的,包括爱情关系。我本人更妨碍不了父爱女、女爱父的情份。怎么能让她断绝父女关系哪?”
  金凤说:“如今的社会关系就能断绝父女关系,你看,为了走上光明大道,社会上断绝父女、父子、甚至爱情关系的笔笔皆是,难道你没看到吗?”
  徐波说:“大娘,您说的也算对,不过您再想想,我大伯天天忙的是革命事业,可我的工作又是为啥呢?不也是为了社会主义建设吗?难道还能让帝国主义抢去?”
  金凤好像也听出有些道理,但她眼珠一转,马上说:“徐波我问你,同在一个食堂吃饭、同在一块田地里劳动,为什么就有被奉扬的,有被打击的呢?同是一样的话,为什么贫下中农说出来就是革命的,而出于地、富、反、坏、右的口里就是反动的呢?这不是活的事实吗?”“这……。”徐波摇摇头,没有回答。
  其实金凤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可她却表现出一种得胜的心里,以严厉而有点探寻的口气问道:“对地、富、反、坏、右的打击,你有什么看法?你看今后的形势能到什么程度?你要说出你的见解来,和对今后形式变化做出结论来,我就把女儿给你,怎么样?”一句话问的徐波,脑袋轰的一声,百感搅局,他自愧的看着老妈妈,老妈妈也渴望的看着他。
  徐波心里想:“他是击撵我哪?还是在询问哪?或者是被形势所逼哪?我该做怎样的解释呢?解释了又起什么做作用哪?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会有什么后果哪?”想罢,他脸一红,清淡的一笑说:“大娘,你侄才疏学浅。回答不了您的问题,您还是去问那些专门研究社会的人员吧,他们能回答你的。更主要的是,您的问题太深奥,小侄无权解释。”
  可是沈金凤不懂得其中的含义,她认为她今天总算碰到一名有才学的人了,自己说了几句文理的的话。便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和轻蔑的笑容看着徐波。而这种目光射来,倒使徐波真的感到自己才疏学浅了。他摇摇头,长叹了一声“唉!”桂芬看到妈妈的那种神态,她感到刀搅般的痛心。
  玉凤说:“看你,大姐!问这些干啥?大概你自己都不明白,还问别人哪,我是不明白。再说了。孩子们的对像与国家形式有啥关系?孩子好、又对心情就行㗑,管他那些闲事呢?”说完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老钟说:“快到十二点了,桂芬,点火,做饭。城里人都吃三顿饭。”
  徐波看了一眼手表说:“我该走了,下午我还有事。桂芬和玉凤,好说歹说也没留下,徐波就走了。桂芬、玉凤随后送出来。徐波在窗下扶着自行车的车把,打下车梯,看到桂芬、玉凤在后面,笑了一下,刚推车要走,看见金凤推开房门往外看哪。就说:“大娘再见!”金凤啪,把门关上,说:“不送。”她回屋了。徐波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走着,桂芬和玉凤两边相随。玉凤说:“孩子呀,你受委屈了,其实我姐她啥说道也没有,只是认死理,脾气又不好。你别责怪她,桂芬一直认为,谁也赶不上你,和你相处这么长时间,从哪方面看你都成熟,无论大、小事都做的恰到好处。她跟我说:“为了你,她情愿和她妈,撕破脸皮。”
  徐波说:“那可不行,三姨,您是做母亲的人,我也是做父亲的人了。我知道生儿养女是不容易的,这不光生、养不容易,而抄心更不容易。我大姨处处都为桂芬想那是自然得,是做母亲的本能。所以,在老太太想不开的时候,我绝不难为她,三姨您别送了,回去吧,我还要和桂芬说几句话,不过我要对三姨说一句心里话。说着他站下了,看着玉凤说:“三姨,我这次来,看到了三姨,感到心里特别痛快,因为桂芬对我说过三姨的,所做所为,还说她愿以三姨作为榜样。所以见到了您,我感到很荣幸!这就是我的心里话。三姨您回去吧,我们还有见面之时。”玉凤停下了脚步。恋恋不舍的看着徐波推着车把,和桂芬并肩走着。
  桂芬回头看了三姨一眼,然后歪头靠在徐波的肩上,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在去往县城的路上走着,徐波看了桂芬一眼,心平气和的说:“自从咱们相处,我是经常看到你眼睛里的泪水,今天到你们家来,我完全明白了,泪水的原因,同时也明白了,你不让我到你们家来的原因。归纳起来,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在不了解你们家的情况下,和你相处。给你造成了好大负担。当我听到你说你妈如何对待三姨的态度时,我就有了反思。‘我何称不象三姨父呀?我和你也说过,我和我的前妻离婚的原因,就是她妈嫌我被打成右派了。开始时,我的前妻还没有离婚的意思,后来是她妈处成的我们离婚了,还强迫把女儿归我。傻丫头,难道你就没看出,我听了你妈对三姨的态度后,就对你冷淡了吗?可你毫不理会,照样对我那么好,我看你那样又舍不得了,所以今天我就没跟你说,自己来到这,想看个究竟。来时我还想,农村的老太太不会像城里老太太的,就满有信心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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