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荷花梁>《荷花梁》下、第十四章 到北京看天安门

《荷花梁》下、第十四章 到北京看天安门

作品名称:荷花梁      作者:悠悠岁月      发布时间:2019-08-22 14:09:53      字数:9298

  桐江为了画展,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他知道父母为了跃进的离婚,都弄得筋疲力尽。昨天听妻子说,阿爸和妈咪终于把张乐劝醒了,为了让他离开这个赌徒的圈子。晚苗给他在美国找了个工作,跃进这边的风波总算平静了下来。他心里一阵的轻松,给弟弟桐河打了个电话,桐河正好刚从澳大利亚考察回家,兄弟俩商量着,让阿爸和妈咪去北京散散心。
  梁冉华觉得黄常衡一辈子吃苦受累,现在退休了应该出去走走看看,桐江和桐河建议去北京。那么就先去北京玩一玩,以后还可以去美国去旅游,她故里重游,黄常衡正好去看看二女儿。
  红卫奶奶既不能卖房子,也不能把房子租给荷花饼干厂,她也没有办法。红卫的破公司倒闭了,她觉得是好事。只是红卫不肯到正规的工厂上班,与后妈吵吵闹闹。她担心出事,那个女人嘴巴很凶,万一把红卫骂急了,红卫做出个出格的事……
  黄常衡和梁冉华为了跃进的离婚,心里不开心,她不敢再去打扰他们,想跟晚芽说说,晚芽正忙于广东的官司。她只能跟三奶奶说说,三奶奶说,你自己的事就自己解决吧,黄校长这些日子都瘦了好多。
  桐江把父母亲送到飞机场,两人嘻嘻哈哈走出检票处,就看到桐河在向他们招手。梁冉华说,我们真的成了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了,被两个儿子接送着,不过心里还是挺感动的,也感到好幸福。过去一大群孩子,为了孩子省吃俭用,今天终于享受到了天伦之乐。
  “阿爸,妈咪。”桐河在出口处向他们招手。
  “爷爷好,奶奶好。”桐河的女儿菲媛和儿子贝拉,过来牵着爷爷奶奶的手说:“妈咪把车子停好了才过来,所以我们比爸爸晚到了。”
  黄常衡抱起贝拉,在小脸上亲了亲,说:“又长高了!”
  菲媛牵着梁冉华的手,两人用英语交流着。
  幸福的一家人,随着像潮水一样的人流,很快流到了飞机场的地下停车库。桐河把车开到一个五星级的酒店,服务生接过大包小包,用架子车推到了电梯口,桐河一边给小费,一边说502房间。回头对父母亲说,我们去二楼吃点东西吧。黄常衡说,我们不饿,刚才飞机上吃了点心。桐河说,我们总是忙,也没有机会去看你们,你们来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谈谈家常。我和淑敏知道你们要来,都请了假,两个小的也跟老师请了假。
  “唉!干吗兴师动众的,我们退休在家闲得无事,来北京看看天安门。别耽误了你们的工作。你们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我们两个空人自己慢慢玩吧!”
  “既然到了北京,那也得看看我们呀!”杨淑敏笑着说。
  “对呀,对呀。爷爷奶奶难道不想北京的孙子吗?”贝拉说。
  菲媛接着说:“我可天天想念上海的爷爷奶奶,爸爸说我想念你们,你们一定会打喷嚏的。”
  “打呀,我天天都打喷嚏,原来是孙子孙女在想念我们呦!”梁冉华说。
  酒店服务员给每人倒了茶,就开始上凉菜,重重叠叠堆满了一桌子,黄常衡说怎么多菜,吃不了的,先退一部分,等会儿不够吃再上。
  “叮咚”一声,一个男服务员又推来一车菜,每人一小碟炸蛇肉。一盆粉红的三文鱼放在转盘的中间,装着绿色芥末的小碟子,精巧得像个工艺品,其实就是工艺品。
  “喂,喂喂!”黄常衡站起来说,“桌子上的菜都吃不完,怎么又上菜,快快搬点回去。”
  服务员笑笑说:“我只管照单上菜,上什么菜,早就安排好的。”
  “那么到此为止,你跟厨房的炒菜师傅说一下,叫他们不要再炒了。”
  “先生,这是凉菜,还有热菜、炒菜还没有上。”
  “桐河呢?桐河到那里去了?叫他去说一声,不要上热菜了,太浪费。”
  杨淑敏说:“桐河本来有个宴请,就在楼上,他去敬一下酒就来。阿爸!慢慢吃吧,时间还早着呢。”
  “爷爷,您当了这么多年的校长,参加的宴会不会少吧!在酒店吃饭就是吃菜呀。这是爸爸说的。”菲媛挽着黄常衡的胳膊摇来摇去。
  “可是,可是这是家庭聚餐,应该讲究实惠,够吃就行,弄那么多高档菜肴太浪费了。单位宴会,讲究热闹,吃的人也多,大家讲讲吃吃。有时候为了某一件事要达成协议,因为请客的人都有求于人,铺张就自然的了。我们,我们是家里人一起吃饭……”
  “阿爸,这桌子与楼上宴请的一样规格的,人家听说您要来北京,就给我们也安排了一桌。包括烟酒都一样的……”杨淑敏说。
  “这个不合适吧!”
  “阿爸,哪个菜您不喜欢,我叫他们给您换一个,妈咪您要换吗?”桐河意气风发地从屏风后面转出来。
  黄常衡说:“就我们这几个人?弄那么多的菜,实在是浪费。”
  “不是的。”桐河脱下大衣,一边说,“还有淑敏的爸爸妈妈,以及淑敏的奶妈两口子。”
  “哦!那么等等他们,我们等一会儿落座。”
  “阿爸,都是自家人,没那么多的讲究。你们远道而来,先喝杯茶,歇一歇。”杨淑敏拿着水壶又给黄常衡和梁冉华的茶杯里加了点开水。
  “哟!我们自己来,淑敏你去看看你爸爸、姆妈和奶妈两口子来了没有。他们知道在牡丹厅吗?”梁冉华接过杨淑敏手里的水壶说。
  “啊!我犯晕了。还好妈咪提醒。今晚这酒店吃饭的人多,酒店给我们换到单桌的牡丹厅。他们可能还是去了原先订的双餐桌的玫瑰厅。”淑敏从椅子靠背上拎起大衣就往外跑。
  黄常衡站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对桐河说:“啧,桐河你……”
  梁冉华站起来说:“这个时候在上海还没做饭呢。等等吧,等他们都来了,再叫厨房上热菜。”
  黄常衡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应该桐河去的。你看,你看为了我们来北京才……再把人家拉下,都不好意思。桐河,你去看看淑敏的爸妈。”
  桐河跟服务小姐说句什么,回到桌边说:“他们要是已经到了酒店,也就是这个房子到那个房间的时间,一会儿的工夫,服务小姐打过电话问了,所有的菜都是与楼上的几桌同步的。”
  黄常衡又了站起,梁冉华把茶杯递过去说:“喝茶,我们是来北京玩的。”黄常衡接过茶杯,扶了扶椅子又坐了下来。梁冉华对桐河微微一笑说:“楼上的人要喝酒,热菜不会急着上的。”
  菲媛和贝拉见大人都离开了饭桌,于是也跑到楼梯口看金鱼。
  杨淑敏一边往玫瑰厅赶,一边打电话,得知他们还在路上。杨父告诉她,奶妈的儿子来了,所以出门晚了点,淑敏说叫哥哥一起来饭店,杨父说就在车上,我们正好一车五人。杨淑敏告诉了现在改在牡丹厅,就自己回来了。听了杨淑敏的话,黄常衡、梁冉华轻轻舒了口气。
  因为要与楼上几桌同步上菜,又因为难得见面,话也多。边吃边聊,晚饭吃到很晚,桐河送黄常衡和梁冉华回房间。杨父因为奶妈一家要坐他的车一起回家,和桐河一起把黄常衡梁冉华送到房间,打了招呼就走了。
  黄常衡一屁股坐到席梦思床上,一肚子的话,再也并不住了。梁冉华在洗澡,他不管她听得清听不清,直着喉咙嚷开了。
  这个,这个桐河是我的儿子吗?他去美国这么多年后回家来,我倒没有觉得他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觉得他成熟了,老练了。办事还是那么的认真,他虽然给家人和亲戚买了很多东西,我却没有觉得他有那一点做得不妥。小孩子也很有礼貌,淑敏虽然是高干女儿,也和我们非常随和,和亲戚都非常的谦和。一家人挤在我们乡下这个破房子里,都开开心心,我们烧的家常便饭也吃得好好的。
  黄常衡像是自说自话,又像是跟梁冉华,梁冉华在洗澡间,隔着墙,又有水声,只是听见他在愤怒地嚷嚷着,听不清他在骂谁。急急忙忙洗完了,披着毛巾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来北京才两年”。
  “你真喝多了,来北京才几小时,怎么成了两年?”
  “我是说桐河,你看他像我的儿子吗?穿得那么讲究,吃得那么奢侈。他忘本了,他还是我的儿子吗?”黄常衡用手敲敲席梦思床,又站起来,戳戳这个房间的天花板说,“弄个皇宫给我们睡?听说他家四室两厅的大房子,为什么不叫我们住家里?搞派头,还是嫌我们土、脏……”
  梁冉华从包里找出黄常衡的睡衣,推他去洗澡。他还要说,说着说着居然淌下了泪水。梁冉华绞了一把热毛巾帮他擦着说:“看到儿子出息了,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哭了呢?哦,又想起桐河小时候那会儿的艰难了吗?”
  “是的,也不是,我看到桐河好像,好像……说不上来,总之我觉得别扭……不像从美国回来时那么的欣喜。”他接过睡衣,又长长地叹了口没头气,“总之,他变了,短短的两年。”
  “快洗洗睡觉。想起以前孩子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苦日子。现在好了,应该高兴,我们努力,孩子们努力就是为了今天能过上好日子,难道你不想孩子过上好日子吗?”
  “孩子们小时候太苦了,想起来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们。”
  “现在好了,你又不开心。你自己觉得别扭吗?”
  黄常衡虎着的脸上露出了丝丝的微笑,嘴里还在说着浪费,浪费,太浪费了。
  黄常衡躺在豪华宾馆的特等房间里,在轻柔的鸭绒被里,不停地翻身。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睡不着。是路途累了,应该不是吧,上海到北京几小时的飞机。是喝得多了,自己觉得胃里没有什么不舒服,回房间后又喝了几杯开水。是陌生床使他睡不着……他盯着落地窗帘,数着窗帘上淡淡的梅花。
  遥远的岁月又向他奔来,母亲去世,奶奶和妹妹的烧死,和石玉凤结婚,被遣送海丰农场,在社办厂跌成重伤。晚芽为了救他和一家人,嫁给了革委会主任……坎坎坷坷的一生,现在是最为称心如意的了。晚芽这孩子吃的苦最多,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妹妹,她付出了青春,错过了与刘思伟的爱情,错过了考大学的机会……五个孩子都吃了统销粮,就她一个还是农村户口。
  不过现在她与梁能刚结合,也算有个好的归宿,两个人在事业和家庭的价值观倒是很相当的。刘思伟是个学者,不一定与晚芽那么的志同道合,真是缘分、天意。能刚这孩子虽然没有晚芽那么有主张,却非常能吃苦,做事倒是勤勤恳恳的,两个人经历了挫折,现在的企业正在蒸蒸日上。前些日子听说先前被骗去的500亩土地,现在已经找到了那个跑路的老板,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前段时间,把心思都花在跃进和张乐离婚的事上,也没顾得上问问晚芽的工厂。桐江顶替上岗,现在是正式的教师编制,在临海中学教美术,自己还要搞画展,这个最让人担惊受怕的孩子,现在却是最稳当的一个……还有晚苗,她最幸福,也是最省心的一个孩子,那么六个孩子,四个都是不用我操心了,我还为谁操心?江河吗?江河生得逢时,他不像哥哥姐姐们那么的艰难,小脑袋也灵光,我为他操心自找没趣了。
  难道为桐河吗?桐河从小最听话,性格脾气最好,他在美国读了博士回国,各方面都搞得风生水起,就是现在喜欢讲究点排场……父母亲养育一群儿女,其实并不想靠他们供吃供穿,大包小包的拎回家,小时候希望孩子们平平安安,不要生病,用心念书。长大了希望他们有个稳稳当当的工作、生活。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回报。一个个整整齐齐的,稳稳当当的,健健康康地带着孩子回家看看我们,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黄常衡又翻了个身,梁冉华说:“睡不着?”
  “你也没有睡着?”
  “嗯,我是想,当然也是瞎想的,应该也是属于杞人忧天吧!”
  “哦,你劝我,而你也在为桐江睡不着?”
  “不是,我是为奶妈的儿子……”
  “啊!为淑敏奶妈的儿子,你也真是杞人忧天了。”
  “奶妈是个朴实的人,奶妈的先生虽然有点儿话多,但还算落路,算不上出格。可是,他们的儿子,我觉得流里流气的,怎么说呢,可以说像红卫,然而红卫是乡下人,世面见得少,活动的圈子小,闯出的祸也有限。可是,奶妈的儿子可不一样了。”梁冉华拉了拉被角,与黄常衡靠得近一点。
  黄常衡伸手把梁冉华搂在怀里,说:“是有点流里流气,我也看不顺眼。不过我们背后议论一个与我们毫不相关的人,恐怕不好。”
  “我是想,大凡从国外回国的人,都比较简单,没有防范意识。这个我是深有体味的,我怕桐河……”
  “唉!桐河又不是像你那样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是长大了出去的。了解国民的品行。你看他,到北京才两年,场面上的应酬已经得心应手的。”黄常衡空出右手帮梁冉华把撩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拢拢好说:“睡吧!我们都不要杞人忧天了。别忘了我们到北京是旅游。噢,对了,明天换一个普通的宾馆,三星级也可以,两个人有间房住,有卫生间就可以了,外面还弄间会客室干嘛?我们既不是生意人,又不是干部。吃饭吃大排档更好,既省钱又可以多接触到人当地的人随便聊聊。150元的自助早餐,太浪费了。150元吃大排档,可以吃10个早餐。”
  “这个小子总是围着桐河转,好像……我想还是提醒桐河防着点。”梁冉华用手在黄常衡的额头上画着圈。
  黄常衡在梁冉华屁股上轻轻捏了一把:“没有防范意识,又吃亏了。”
  “我防着呢。”梁冉华两个拳头在黄常衡的胸肌上,敲得咚咚山响。
  黄常衡一翻身把梁冉华压在身底下:“这下子我要让你吃大亏了。”
  梁冉华紧紧搂着黄常衡,亲着他的下巴,一面说:“啊!我吃大亏了,你怎么像只刺猬。”
  黄常衡把下巴在梁冉华的脸上蹭来蹭去,一边退下两个人的睡衣,一边拉下梁冉华的裤衩:“刺猬来了,我要让你尝尝刺猬的厉害。”
  梁冉华咯咯笑着:“救命啊!救命。”一边拉下黄常衡的裤衩。
  一番激战之后,重新又用热毛巾擦了身子。黄常衡搂着梁冉华说:“我刚才说桐江桐河是你的儿子,你知道怎么回事?”
  梁冉华莫名其妙地说:“包括晚芽、跃进都是我的孩子呀!”
  梁冉华望着黄常衡一脸的坏笑,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跟着笑。
  “不一样的。”黄常衡用舌头舔着梁冉华美丽的脸又说,“心肝,宝贝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笑什么,看到你笑,我就开心,就跟着笑。”梁冉华说。
  “心肝,你回答我,刚才开心吗?”
  “不告诉你。”
  “宝贝,告诉我,宝贝开心了,我才有成就感。”
  梁冉华捧着黄常衡的下巴说:“我的刺猬,告诉你,你很伟大,我开心得快要晕过去了。”
  黄常衡紧紧抱着梁冉华说:“我和石玉凤是老式婚姻,她非常腼腆,从来不主动迎接我,我们总是像例行公事。学校离家很近,但是我一个月回家一次,没有那种渴望回家的心情。我和石玉凤结婚时,我还是大学里的学生,我的同学谈的都是抱负、理想。我这个为人夫,后来为人父的人。在这样的氛围里,对于女人,对于夫妻生活,也变得淡了。加上石玉凤那种拘束、矜持,我真的像个小老头。有时候在小说里看到一些对于性生活的描写,我怀疑自己是个性无能。遇到你之后,我才有了对女人的渴望,对于女人的占有欲。”梁冉华抽了一张纸巾,帮黄常衡擦去奔涌而出的泪水,又把脸贴着他的脸,说:“石玉凤是个好女人,她是爱你的,是封建思想禁锢了她,其实她更加痛苦。”
  黄常衡捉住梁冉华的手说:“有时候在小说里看到后,做一些新姿势,试着问她开心吗?她就一脸的绯红,低着头不敢看我,好像她说了她也开心,她就是个坏女人。有时候我感觉与她做爱到后来,她也有点兴奋、活跃,把我抱得紧紧的,但是,禁闭着嘴,不肯出声。问她想不想我,我们现在这样的床笫生活,你喜欢吗?她害羞得把头别过去,有几次我无趣得阳痿了。她还是无动于衷,把我气得……但是,毕竟那时候年轻,还是有欲望的。”
  “我看得出,她非常爱你,对你是唯命是从,她非常听你的话,对你百依百顺的,愿意为你付出她的所有。”梁冉华轻轻地抚摸着黄常衡的胸肌,把脸贴的更紧。
  “小华,心肝。可是,男人更加需要女人的性爱,与一个木头一样的女人做爱,是啥滋味。想必,心肝你是能理解的。”
  “衡,我给你倒杯水,我看嘴唇干干的,刚才出汗了。”梁冉华从被窝里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伸出光光的大腿,蹋上拖鞋。
  黄常衡坐起来接过水杯,慢慢地喝着,竟然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两个人又相拥着钻进被窝,黄常衡头枕着双手说:“那次回家谈离婚的事,我买了酒、菜回家,石玉凤平时不喝酒,这晚她也喝了不少,我简直喝醉了,我岳父喝醉先睡去了。岳母带着晚芽和晚苗整理碗筷。
  石玉凤把喝得醉猩猩的我扶到房里。我也喝了杯水,倒头就睡,石玉凤来帮我脱鞋子,衣服,我朦朦胧胧地觉得是小华你。于是一把抱住了她,嘴里喊着小华,我的心肝。而这天石玉凤借着酒劲,也不再害羞了,一反常态地主动起来,到最后还放声叫床。第二天,我们就去办离婚……就是这次有了桐江和桐河。小华,心肝,我的意识里是在与你做爱,所以,所以说桐江和桐河是你的儿子。”
  “所以,他们与我很亲!”梁冉华说,“不过其他三个孩子也与我很亲,我觉得非常幸福,我嫁给你,却有一群我没有抚养过的儿女,对我那么的亲,我真的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华,孩子们都知道,我们这个家要是没有你,早散了,饿死的饿死,送人的人,能卖的卖了。小华,谢谢你!”
  “不,我要谢谢孩子们接受我,谢谢你给我的爱!”
  “小华,谢谢你!我这个家把你拖累了,你刚拿工资,我就出事了,三奶奶给你写了信。你勒紧自己的生活费用,不断地给我们寄钱、寄食品,有时候还向同事借钱。这些晚苗都跟我说过。想必晚苗与晚芽也说过,你把我家的这付重担满包满兜了。石玉凤和我的岳父母都从内心感谢你呀!我怎么也报答不了你的恩情。”
  “孩子们对我这么好,你对我这么好,我被爱包裹着,我还要什么呢?”梁冉华在黄常衡的脸上亲了又亲,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爬八达岭。睡吧!”
  “小华,别人都说年轻好,我觉得年老好。我年轻时,家里养着一群的孩子,自己挣的钱又少,总是精打细算地花钱。还是不够开销,常常要去加班,回家就忙着去经营自留地,想尽一切办法多挣钱。根本没有娱乐,别说旅游了,连停下来吹吹口琴的功夫都没有。分秒必争地劳动、劳动,那时候好在年轻,有力气。”
  “那是你家的特例,我还是觉得年轻好。现在我们再幸福,我都五十六岁了,你也六十四岁了”
  “年龄是什么,是个数字,只要心里年轻,就是年轻。我三十几岁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快要死的人。现在一身轻松,好开心,觉得越活越年轻。”
  梁冉华搂着黄常衡的脖子,亲着他的脸,感觉到他满脸是泪。用手轻轻地理着他那花白的头发,说:“老来好,才是真正好。儿女好,老来才是好,儿女都出息了,心情就好,心理上也觉得年轻。过去吃苦就是为了把儿女培养出来。”
  “儿女好,就是一大家子的人,整整齐齐,健健康康。每一个孩子都能自立,在社会上抬得起头,堂堂正正地做事,不被人戳脊梁,做父母的就心安了,就满足了。其实我们也不要有出息的儿女回家来,给我们多少多少钱。”
  “就是呀,你说红卫奶奶,她自己有退休金,她完全能自己养活自己,然而,她还要每年去牢里看望不争气的儿子。红卫又让她操碎心。七十岁的人了,还要为儿孙担惊受怕。”
  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睡到了10点钟才起床,梁冉华后悔莫及,错过了看武警战士(2018年1月1日改为解放军)升国旗。黄常衡说,错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又贴着梁冉华的耳朵耳语了几句。梁冉华红着脸,用拳头敲着黄常衡的背脊。黄常衡一边坏笑,一边逃,梁冉华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黄常衡突然调转身抱起梁冉华……两个人嘻嘻哈哈洗了脸,去早餐厅用餐。
  吃饭的人已经稀稀拉拉,大部分的客人都离开了餐厅,两人相视一笑。拿了盘子去选吃的东西,虽然,自助餐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可是,各种食品却还是整整齐齐,满满当当的,该冒热气还在冒,该斯拉斯拉冒青烟的还在冒青烟。该有的仍然码得一丝不苟,少数几个盘子的水果有点儿稀稀疏疏,服务员马上添上。
  牛奶、豆浆、各色果汁的玻璃罐子里,一样不缺。甜饼、面包、糕点十几种一溜排开。牛柳、虾、火腿肠、蟹、炸鱼等干货盘子里放得满满当当。稀饭、面条、馄饨、特色粥热气腾腾。生菜、热菜……
  两人挑了几样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他们对面有一家三口,父母看上去像从农村来的,女儿非常新潮,父亲问这么多的食物,随便吃,一定很贵吧?女儿说你敞开肚皮吃,别舍不得,都是免费提供的。啊!母亲说,这样他们不是要亏死了。女儿哈哈一笑说,都在房价里,住在这里的客人,酒店为房客免费提供早餐。哎呦,这个房价一定很贵吧。女儿说,你们辛苦了一辈子,为女儿花了那么多的钱,现在女儿挣钱了,也该享受享受现代生活了。母亲说,蟹那么贵,家里是不会买来吃的,你爸刚才拿了一只,我还叫他不要挑那么贵的蟹。既然是免费吃的,帮你爸去拿两只吧!女儿用小盘子端来一盘的蟹说,妈您也吃。父亲说,这蟹真肥,用来下酒真好。女儿说,中午我们到中餐厅去吃,要是来不及回来,我们在外面找个酒店喝点酒,买几只肥蟹。母亲忙说,早晨吃得怎么好,中午就随便买碗面条吃吃算了。别瞎花钱。我们出来,又是坐飞机,有住这么好的宾馆。早知道要花那么多钱,我们也不出来了。父亲说这北京有没有便宜的房间,我们换个地方好吧……
  梁冉华对黄常衡说:“又是一个桐河,一个黄常衡。”
  “父母花儿女的钱,都是舍不得的。再说自己父母,没必要弄得那么的客套。”
  梁冉华说:“你心疼桐河,我们自己出就是了。你不要再跟孩子噜苏了,扫了他们的兴。”
  “好了,好了。快吃,一会儿桐河来了。”
  “跟桐河说一声,别麻烦了。我们随便看看,迷路了,交给出租车送回宾馆。”
  “你说别扫了孩子的兴。”黄常衡用面包把盘子里的蛋黄擦了,一口塞进嘴里。
  梁冉华说:“待会儿,我跟桐河说,我们今天先去爬八达岭。他们一定去过好多次了,就不要陪我们了。”
  他们走出餐厅,一个小伙子迎上来问:“叔叔、阿姨还回房间吗?”
  “你是……”黄常衡说。
  “是黄部长派我带你们去游游北京的风景区。您们不回房间,车子就在外面。”小伙子见他们背着包,手里拿着伞。便伸手来接背包。
  黄常衡把背包往身后一甩说:“不用汽车接送,我们随便走走,你回去吧!别耽误了你们的正常工作。”
  “不要紧的呀,叔叔您随便去那里,我对北京的路都熟悉的,叔叔您想去哪里?送您去就是了。”
  黄常衡皱了皱眉头说:“我们是闲人,我们慢慢地走走看看。小伙子,你还是回去吧!”
  “我今天就是来陪您们的,不急,我就慢慢地开着车,您说停,我就停。我一点不急。”
  梁冉华说:“那么你送我们到八达岭后,就回去吧。”
  “那不行,您们累了、喝了、饿了怎么办?黄部长吩咐过的,我在车上带了水、食品、一般常用药。累了,还可以在车上休息一会儿。”
  “小伙子,我们已经带好了水和面包,累了,可以找个地方坐一坐。不要紧的吗?要不,我们给桐河打个电话,告诉他您已经非常尽职了,是我们要你回去的。”
  “不!不不!阿姨,我连这点小事都完不成,我……阿姨,上车吧!我知道您们很有活力,完全能自理。我一看见您们,就知道您们非常和善,又都是知识分子,保养得那么的年轻,要不是黄部长告诉我,今天陪他父母去旅游,我还真不敢叫您们叔叔阿姨。真的,与我父母比,简直是两代人。”小伙子马屁拍得使得俩老人,不敢再支走他了。
  小伙子见他们不再坚持,于是上去接了背包,一溜小跑把背包送进汽车,又回来扶他们,黄常衡说:“刚才,你不是说我们还不算老吗?还用扶吗?”
  “对对,叔叔,阿姨步履非常轻松,不用扶。”说着,回去先打开一面车门,手扶着车门,等梁冉华坐进去了,迅速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手扶着车门,让黄常衡坐进。然后坐到驾驶室发动汽车,按一下喇叭,回头笑一笑说,“叔叔、阿姨坐稳了,我们这就出发。”
  黄常衡梁冉华相对一笑,黄常衡摇了摇头,就随着汽车,滑行在北京繁华的街道上、旅游景点、高级饭店、优雅的茶室、琳琅满目的超市。
  第一天,登了八达岭,虽然人很多,拍一张照片,要选个镜头非常不容易。但是站在城墙上,看到满眼的苍翠,蓝天白云在望不到头的长龙尽头,黄常衡张开双臂说:“欲穷千里目,上了好几层楼。”
  梁冉华说:“已尽千里目,城墙比楼高。”两人手拉着手回头看驾驶员,见小伙子用相机对着他们,两人哈哈一笑,正好被录入相机,这张照片成为黄常衡最珍贵的瞬间。
  第二天,看了升旗,参观了故宫、天安门。
  北京玩的地方太多了,他们一连住了十来天,也只是看一些主要的景点,要回家前一天,梁冉华说看不完,以后再来看,今天无论如何要去博物馆看看。5000年的历史,一天哪里够。两人约定明年再来时,自己找便宜的旅店,也不要汽车。用充足的时间,好好地把北京消化一下。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