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策

　　焦大夫原封不动把连如江这句话翻译了过去，很显然他很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问法。在法国巴黎他们都只是过客，即使西班牙王室需要他们在法国进行一次手术，但是如果逼得太紧，他们完全可以转道去马德里，甚至可以回到国内去做，要知道这么重要的手术如果在北京301医院进行，会吸引到很多的眼球。
　　托兰张大了嘴巴，他小声呢喃一句：“好处？是不是报酬的意思？”
　　薏丝琳上校又腾地站了起来，她喊道：“连，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为了某个人的工作，而是为了整个的法兰西！你不能推辞的。”
　　“法兰西和我有关吗？”连如江很不客气地顶了她一句。当年纳粹德国横扫西欧，快速穿插到马奇诺防线的背后，迫使法兰西低下他那高昂的头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人出手相助呀。号称民主自由的美国人也是在几年后赚取到很大的筹码才开始加入战团。当时法兰西危亡的时候很多人都是观望态度，更多的人举起的是中立的牌子，薏丝琳所谓为了法兰西，在连如江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连，能允许我说几句话吗？”连如江耳边传来了贝特朗先生略带虚弱的声音。
　　“贝先生！”连如江面对贝特朗的时候特别恭敬，他这次法国之行承蒙了贝先生大力照顾，当然这中间也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但是贝先生和夫人对他则是诚心诚意的关怀，至今他在巴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都是贝先生付费，而且最侥幸就是在贝先生的池塘里无意发现的黄金钥匙，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打开人面狮身像下边人类起源宝藏的那把钥匙。更不用说贝先生牵头已经和孙市长草签了招商引资项目，贝夫人更是联系了香水生产基地的大事。连如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哪里有对贝先生有丝毫不敬的道理。“你说吧，我一定洗耳恭听。”
　　“连，这个事情我很内疚，刚才国家内务部和第七局的人都给我详细说了这件事情的经过和严重程度，而且大家都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我的那个逆子雷夫纳，他亲手把纯铀装在一个铅制的铁盒子里，通过人工遥控玩具飞机送出了核物理研究所。”贝特朗好像一下子就老了十几岁，这个雷夫纳真是让他操碎了心，无论是针对自己夫人的攻击，还是这种滔天大案都让他抬不起头，要知道这就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忧心。贝先生从自己白手起家开始创业，就有一种一往无前的精神，但是现在祸起萧墙的灾难，让他有点身心俱疲的感觉。不过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助国家找到失踪的核原料，否则就会是天下大乱的格局。他继续说道：
　　“连，我刚才听你说到好处，我懂你的意思，我想如果贝特朗家族能够为您做点事情，可以让您答应找到那些失踪的核原料，那么无论你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答应。”
　　“尊敬的贝先生，您让我太感动了。不过今天这件事情我们俩是站在同一战线上，因为配制续命丹的药物都是您的，我只是知道其中的配方，所有这一切都应该由法国政府买单才行。”连如江说得没错，续命丹共有七味药，都是那种天材地宝，就是凭借连如江的老师医僧荆暗夜的手段都未曾收齐，这种药物一直是在传说中存在。哪里想到后来贝特朗为了挽救自己妻子的性命，居然费尽心血收齐了所有的药材，这才有了后来救治卡亚公主和贝夫人的返老还童，这就好像计算机的硬件和软件，贝先生无疑掌握了硬件，当然现在硬件也被圣殿教抢走了，但是即使在他们手里，如果不知道药材配方也只是一场白忙，而现在知道配方的就只有连如江。当然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荆暗夜师傅也应该知道，但谁能找得到他呢？
　　“先生，我们先听听第七局的人如何勾画下一步行动好吗？我觉得他们既然找到我，肯定就有详尽的计划，不过我可不一定答应！”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特意看了腮帮子乱动的老女人薏丝琳上校。
　　薏丝琳这个时候反而安静了下来，连如江不知道，薏丝琳和托兰少将来的时候就已经达成默契，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装作比较嚣张跋扈，另外一个则是有点中国人的谦逊，这样子才能很容易和连如江建立良好的关系。说到底薏丝琳只是托兰的一个游戏工具，通过她的高调来衬托托兰的礼贤下士。他们和不少中国人打过交道，深深懂得中国人骨子里那种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性格，因此就采取了这样一种攻略。没想到连如江有点自己的特点，不但没被托兰的谦逊俘虏，反而拉了贝特朗先生作为自己的同盟军。薏丝琳不由心中没底，她躲开连如江的眼睛，回头看了托兰一眼。
　　“连，我们是这么想的，当然这需要你的配合。我们按照你们中国人的方法也列了上中下三策。”
　　连如江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看过中国的《三国演义》，按照当年庞士元向刘备进言的策略提出三个主意，连如江很想仿着京剧中的片段点点头，捋捋胡子说道：先生请讲。托兰并没等他表达意见就说了起来。
　　“上策自然是我们故意装作一个疏忽，让你被圣殿教的人掳走，我敢肯定在我们宾馆附近，一定有大量的圣殿教密探，只要你落单很快就有人绑架你，我们在你身上放置好定位设备，等他们带你进了他们的老巢，我们会立即攻击，全歼这帮匪徒，这样的好处就是我们能够占据完全的主动，而且找到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的圣殿教巢穴。毕齐全功于一役。坏处自然就是你可能有点危险。”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连如江。“尼玛！”连如江差点骂出来，这是什么上策？这是把自己当做了王二小，让我引鬼子进埋伏圈，然后不管不顾我的生命。连如江相信这帮法国第七局的特工们，只要找到圣殿教的巢穴，才不会顾及什么投鼠忌器这些法则，一定会让自己和那帮崇拜太阳的小子们玉石俱焚的。这和去年自己为了救小武深入虎穴，程姐和焦大哥等人严禁采取任何有可能激化矛盾的措施是截然不同的。他本来想出言讥讽，但想想还有两条计策，可是按照他们的说法上策已经这般臭不可闻，那中策下策可能也好不了多少。
　　“中策就要和缓很多，我们通过中间人和圣殿教交涉，也就是达到药方换核原料的目的。据我们所知，他们和梵蒂冈教皇倒是有联系，我们可以委托梵蒂冈教皇特使出面，给我们双方撮合。”
　　梵蒂冈在拉丁语中意为“先知之地”。早在公元四世纪，教皇康斯坦丁就在罗马城西北角耶酥门徒圣彼得殉难处建立了康斯坦丁大教堂以示纪念。到了15至16世纪，康斯坦丁大教堂被改建成如今的圣伯多禄大殿（又称圣彼得教堂），成为天主教会举行最隆重仪式的场所。公元756年，法兰克王丕平把罗马城及其周围区域送给教皇，其后教皇权势日益扩张，在意大利中部出现了以教皇为君主的教皇国。1870年意大利统一后，教皇被迫退居罗马城西北角的梵蒂冈宫中。1929年，意大利政府同教皇庇护十一世签订了“拉特兰条约”，意大利承认梵蒂冈为主权国家，其主权属教皇。梵蒂冈为中立国，其国土神圣不可侵犯。教皇是梵蒂冈的首脑，实行政教合一，有最高立法、司法、行政权。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国家，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西北角的梵蒂冈高地上，地处台伯河右岸，整个被罗马城包围，面积仅有0.44平方公里（相当于天安门广场），常驻人口仅890人，主要是意大利人。梵蒂冈有一支200名瑞士人组成的卫队，这支卫队于1505年，由教皇朱利奥二世组建。此外还有大约3000名世俗工人，他们是梵蒂冈的主要劳动力，但都不住在梵蒂冈城内。梵蒂冈也称罗马教廷。由于在天主教会的教阶体制中，教皇享有最高的立法权和司法权，能制定或废除教会法规，指定人员组成教廷，创立教区，任命主教，而且“在伦理和信仰上永无谬误”，所以在宗教为主的国家内曾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至今他在象征意义上仍具有独立地位。第七局既然说可以由教皇出面代为调停，可见这位天主教主和圣殿教主应该有些交往。
　　“不，不是药方，是他们送药材过来我为他们配置药物，药方是我的独家之秘，我不会把它告诉任何人的。”连如江觉得这条计策倒是有点道理，至少不像第一条那样送自己进火坑。他不知道的这也是托兰少将的一个计策，先给你一种不可接受的方案，到了后来你就觉得新主意会很适合于自己，所谓的上中下三策只是一个排序问题而已，只有能被采用的办法才是最好的办法。
　　看连如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薏丝琳在旁边也暗自高兴：看你奸似鬼，也难免喝老娘的洗脚水。中计了吧。我就知道你不会选择什么上上之策！
　　连如江看着薏丝琳面色好像缓和了，心中一凛，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对，但是想了想又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事情。他懊恼地摇摇头，觉得刚才自己不该发言，应该等着托兰把事情都说完再发表意见。
　　“下策自然是按兵不动。我觉得他们这次绑架不成肯定会采取其他方式和你接近的。连，你要相信这些人的锲而不舍，这种人是被洗脑过的，他们都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韧劲。尤其是儒雷教主，如果他要想找到你，说不定会腾云驾雾过来找你。”
　　“那我欢迎他的到来，对了，擒住儒雷有没有赏金呀？说不定我一下子就成为智擒太阳圣殿教教主的英雄了呢。”
　　“英雄不一定，但可以申请成为烈士。连，你以为能和国家机器对抗的人就会那么束手待毙吗？儒雷此人身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信徒护驾，据说这两个人曾经参加过车臣战争，而且是俄罗斯志在必得的罪犯，但是他们能对抗北极熊的特种部队，你觉得自己能和他们抗衡吗？”
　　连如江赶紧摇头，他没有这个兴致，对他来说只要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好，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在法国陷入得太深，如果这次能帮助贝特朗先生脱离这次难题，连如江决定马上龟缩国内，不管是克里姆林宫的圣母教堂，还是埃及人面狮身下的宝库都不涉及了，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现在他是一子一女的父亲，对孩子们最大的责任就是陪他们长大。
　　“我觉得下策最好！”连如江盘算了一下回答道，“其实这就是我们国家说的守株待兔。我觉得对于圣殿教教主来说，必须要做出取舍，即使他制造出核武器，也最多就是威胁极大的恐怖分子而已。但如果他真的服用了续命丹长生不老，说不定可以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呢。”他忽然想起东方不败这个人物，很觉成仙成道才是这种人的首选，谁都知道珍惜生命，核武器只有在威胁的时候效用最大。连如江现在没想到的是，二十年之后有一个被成为“金三胖”的人走了和儒雷教主同样的道路。
　　焦大夫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刚才连如江说的那个成语怎么翻译，但是托兰和薏丝琳听到连如江的回答，都露出带点欣慰的笑容，这没出他们所料，连如江果然选择这个办法。其实他们说的通过教皇调停也很有风险，这至少要欠梵蒂冈很大的人情。不过连如江接着说道：“我就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找我。反正我最近就要回国，三天之内。对了，焦大哥，卡洛斯国王的手术三天之内必须要做完呀。”
　　“这不行！”三个人几乎一齐叫了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更是有中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