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梅香兰听完程恭说的大雄捎过十几封求爱信，可是她一封也没接到，反而还说程恭早已安了家，娶妻生子。今天方才露出真像，她气愤极了。她那副原来绰号冰美人，再加上气愤的面部，青筋隆起。
　　梅香兰气的咬牙切齿的表情，对她曾经的同学、好友说：“程恭，那个大雄早你也知道，念书时他总骚扰我，他还是人吗？你看你交的那位朋友，我不敢相信，他大雄会是你程恭的朋友，一贯谨慎的你，为什么把事办的如此遭糕？为什么不能自己去一次东京都呢？程恭啊程恭，你别提那个大雄。你带的信，他是交给我了两封，一看字体是他写的。他是个混蛋，大雄说你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要我放弃思念你们俩，大雄竟然会向我求婚。昨天夜里我才听文豹说你还是单身。气死我也。”
　　程恭是有苦难言，他目前处境岗村攸美子·梅香兰一点都不知道。东京都是他不可以去的，他是个双重身份的人。尤氏父子沒主动给他假，也是事实。
　　他从来也没向尤文豹请过假。假设说，这三年中，程恭要是有一次提出去日本东京去看攸美子，估计尤文豹会给他假，也许还会从中作媒呢。可是，程恭沒有这种可能，是条件不允许。有难言之处。于是说：“攸美子，什么也别说了。事已至此，一切信由天命吧！”
　　梅香兰对着不言语的程恭在自言自语说：“这个尤文豹，一个月一字未谈你的事，我要举行舞会时，他大概是说走了嘴，才把你露出来。程恭，还有必要说下去吗？我尊敬的程恭同学，文豹能去东京都求婚，你为什么不能？一切都过去了，是米也已经做成了饭，还有必要提过去吗？啊，我在东京就想到了的，你是怕承担反满抗日之嫌吧？怎么不说话了啊？是让我猜中了吧？我实话告诉你，我和哥哥不是一个战线上的，这你是知道的。战争让我失去了父亲，失去温馨的家。让我失去朋友，失去一切。请问，战争给我攸美子带来什么？我攸美子又得到什么了啊？”
　　程恭深情地望着这位异国异性朋友、两小无猜同学，千言万语埋在心里。两眼湿润的说不出话来，两人终止了舞步。
　　这位两江军副司令，齐哈市副市长，耐心的听完梅香兰大段的训斥。他没能辩解半句，并不是像梅香兰想的那么简单。程恭在心里确实爱着攸美子梅香兰，梅香兰的一句'程恭，还有必要说下去吗？我尊敬的程恭同学，文豹能去东京都求婚，你为什么不能？一切都过去了，是米也已经做成了饭，还有必要提过去吗？'确实刺痛了程恭的心，这一句让他滴血结疤的心，又揭开，痛的他流下伤心、伤情泪水。
　　程恭为什么不能东渡去求婚呢？其中的奥秘，在以后故事中，会一点点展现出来。　　
　　放下梅香兰与程恭舞场故事，这段故事已过去了好几年了的今天，在三姨太住所前街，来了两大家人，入住了没人敢住的凶宅鬼院，清末年间的督军府。一家是商人，开了一家漁具店，一家是行走江湖卖艺人。
　　去看小分队秘密潜入齐哈市，渔具店在地下市委大力支持下，初具规模，场面非常阔气大方。在小分队齐聚在新家也就是以前督军府衙时，确实觉得是像住在家里。原来西院是兵营的跨院，也被重新装修的煥然一新。如今是龙大海和闵文秀夫妻专用间，以及几位力工的集体宿舍。
　　在凶宅鬼院督军府后墙外，有一大片闲置没用的开阔地，那是清末时期的校军场及点将台，在校军场周围，有商家、店铺和娱乐场所。夜总会、百乐门也在广场西侧。在广场五十米远的北侧，便是大日本帝国驻伪满洲国、关东军警备司令部。在关东军警备司令部往东二十公尺远便是尤氏房产，第三号院便是两江军尤司令三姨太的别墅院。
　　偶然有人入住闲置很多年的督军府，市民觉得不可思意，有很多市民带着猎奇的心，走过来看一看，像似在校军场附近遛弯。市民甲碰一下同仁说：“哎，听说了吗？前天在大广场南一街，又新开张一家华云漁具店，渔具店开业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开张典礼、也沒请客、更没鸣放炞炮。”
　　市民乙手搭凉棚向原督军府张望说：“哎，怪了，督军府那个鬼宅后栋房厨房怎么有炊烟了呢？五十多年一直空着，难道说就有不怕鬼、不听邪的？”
　　市民甲住下脚步，也往南面督军府看了一眼说：“哇，听说的渔具店是不是就在那里开的呀？绕过去看一看吧？”
　　市民乙说：“走吧，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凶宅鬼屋做生意的人，一定不是凡夫俗子。不简单。”
　　两位市民和其它老百姓一样好奇，绕个弯来到华云渔具店门前。华云漁具店老板，挎着夫人正在门口指挥着四位伙计在门口干活。
　　沃老板和东院邻居刘嫂说话；邻居刘嫂领着七八岁小女孩，和匡雅云搭讪着说：“哟！真厉害，没两天的功夫说开业就开业了，伙计都雇得了？”
　　匡雅云有一搭无一搭的答复刘嫂说：“刘嫂，这些人都是从天津带来的伙计，在天津他们也是围着少爷身前身后转的。是陪少爷南山北岭玩的伙计，少爷的舅舅和这里的尤老爷是偏亲与挚交，喜欢这里的江心岛垂钓。”这位刘嫂是一位普通人家妇女，嘴大舌敞性格，家与漁具店只一墙之隔，只从小分队入驻那天起，有事没事的就过来聊一会儿。
　　伙计正在挂渔具店的牌匾，和张贴对联，这些活反复几遍才算搞定。市民甲和伙伴悄悄声对话说：“哎！看老板气势，不象等闲之辈。看开业店无息无声，又像沒什么背景。”
　　过往行人中也少不了有人这样猜测。
　　市民乙摇摇头说：“不像本地人，能有什么背景？看那身打扮，再看挎着的阔太太，估计也就是浪荡公子哥。家里钱多花不完，败家籽出来祸害钱也是常有的事。”
　　市民甲说：“哎哎，看那两位慓形大汉，戴着一副超大深色墨镜。一身青衣礼帽，随意打扮。站在老板身后。不用问，两位一定是老板保镖了。”
　　忽然间，从街东侧有一阵屁驴子嘟嘟声，由远而近，刹那间有三辆侧挎斗摩托来到近前。只听嘎吱一声，挎斗摩托都停了下来，六名小鬼子向渔具店走了过来，来到沃老板身边。
　　沃华隔着深色墨镜看着日本兵，围观的百姓四处散开。六位日本兵很懒散的样子，走下挎斗摩托，高抬头，装出旁若无人样子向店门口走来。
　　沃华摆出一副大老板派头，也不和日本兵搭讪，也不向他们靠近。仍然我行我术地站在那里，根本没理日本兵那根葱。匡雅云害怕的有些发抖，但还一直挎着沃华一只胳膊。匡雅云身体发抖，带动的沃华也有点发颤。
　　日本巡逻兵站在店门口，抬起头，看着牌匾，用生硬汉语读着牌匾店名说：“华－云－漁－具－店？哟西！华云地，这是什么的干活？什么的华云？”
　　匡雅云有些害怕，她还在发抖，挎着沃华的那支胳膊颤动着。沃华已经感觉出来，小声对匡雅云说：“别怕，他们在这里不敢胡来，这里是他们长官的眼皮底下。不要看他们，我也不给他们正脸，这些日本人就是这样不识抬举，拿他们当人看会登鼻子上脸去祸害人。”
　　有个兵头大声喊道：“谁是老板？什么的华云？华云什么的干活？”
　　沃华并没有回头看日本人，背对着几个日本兵，有条不紊地答道：“华云是店名，本店专售达官贵族玩具——垂钓渔具，求几位给岗村井边司令捎个口信，让他自己来挑一副上好渔杆，和全套漁具。告诉岗村井边，是本老板送给他的。有兴趣的话，本老板可以陪岗村司令去江心岛垂钓。”
　　日兵头目看到沃老板派头，本来是很生气的，又听到沃华不卑不亢的直接称呼他们司令的名字，弄的六位满头雾水，当时那种傲慢无礼样子被震蔫了说：“哟系！哟系！你的，认识司令？”
　　沃华非常傲慢的表情说：“嗯，还有一面之交，本店就是靠他才支在这里的。”
　　小鬼子兵头于是答道：“哈依！口信儿地、一定带到！你地、生意、大大地红火、财发地不行不行地、不打扰！不打扰！我们的开路！撒又那拉！撒又那拉！”
　　沃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一句语言。
　　三辆摩托驮着六名鬼子扬长而去。沃华两支眼睛，在墨镜后面发出的愤怒眼神，小鬼子不会看到。估计要是看到沃华的真实面目，非气疯了不可。
　　丘立国手已经在腰间握着飞刀柄，但没敢轻举妄动。鬼子走后，瞪着眼睛说：“妈妈的，真想撂倒他们。哎！老板，您这一副大老板派头，不但伙计们佩服，小鬼子也不敢随便造次。还别说，真是人靠服饰马靠鞍，老板要是还穿逃荒那身皮，估计小鬼子会说你八嘎牙鲁呢。”
　　匡雅云停止了发抖，对丘立国一笑：“立国，你也去过日本读书吗？”
　　“去过，读两年实在是不适合那里风俗，没毕业就回国参军了。”
　　匡雅云没有和丘立国继续交谈下去，两人终止聊天。
　　张强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丘立国大脚踹他脚两次说：“镇静！我们现在不是在战场，这几位小虾米不是咱的菜！”
　　沃华摘下大墨镜怒斥丘立国说：“立国，你知到你今天犯了什么错吗？张强，你们两个太不沉着了。”
　　丘立国反驳着：“老板，我可没有轻举妄动，请问老板，老丘何错之友？”
　　沃华对匡雅云耳语说：“先进营业厅去。”看着丘立国说：“立国，还敢狡辩？小鬼子在这的时候，你的右手放在哪里了啊？”
　　丘立国说：“我、我在摸飞刀把呀，别的什么都没做呀！”
　　沃华非常严肃的看着丘立国：“面对那些人时，张强拳头攥的不是时候。可是你丘立国的手不能放在怀里或兜里，他们可以先发制人给你一梭子。你那是掏手枪动作，知道吗？”
　　丘立国满面一百个不服气的说：“真他娘的别扭，杀鬼子英雄见到恶鬼来临时，夹道欢迎算怎么回事？”
　　沃华一声冷笑说：“呵呵，刚才是怎么教训张强的？那句话说的多顺溜：我们现在不是在战场，这几位小虾米不是咱的菜。立国，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十遍，等嫂子回来后，晚会上让嫂子收拾你。”
　　丘立国给沃华行个拱手礼：“老板，我保证改还不行吗？嫂子够累的了，希望您别再给嫂子添堵了行吗？”
　　沃华向丘立国摆一下手：“来，和我进营业厅。”
　　丘立国跟沃华身后走进营业厅。沃华见李玫正在打扫卫生。笑着说：“小梅，放下手里活，和我、立国到后院来一下，我找你们俩有事。”
　　丘立国莫名其妙的跟着、小声嘟囔着：“什么事啊老板？干吗呀？有话在这说吧。”
　　李玫跟在沃华和丘立国身后，来到后院问：“老板，叫我到这里有事吗？”
　　沃华把丘立国拽到李玫面前说：“小玫，替我做一下他的工作，我把他交给你，让他自己说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小玫，你一定负责他的安全。”
　　沃华一转身走开去。李玫看着丘立国问：“说说吧我的大英雄，又是什么行为把老板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