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落户 (二、)
作品名称:艰难的人生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9-08-18 02:01:07 字数:3159
二姐看着二姐夫,他们俩对看了一会,二姐夫点点头说:“三妹子说的办法我也想过,但我觉得不能超之过急,急了,会让三妹多心的。今天三妹子自己提出了,姐夫我是十分满意的,那明天我就向队长说说,你们姐俩就在家里等我的消息吧。
于是过了一个星期,二姐家的屋子里炕上、地上各放上了一张大圆桌面,上面摆上了丰盛的酒宴,郭家屯生产队的队委会成员,和贫协代表,以及知名人士,都请来了,大家,欢快的会聚在一起,尽情的吃喝着,玉凤和二姐上下倒酒,里外忙着换菜。酒过三巡了。玉凤看了二姐一眼,二姐向妹妹会意的点点头。玉凤领悟,低下头,略一思索,就站在了两张桌子中间的屋地上。她环视大家,腼腆的一笑,大大方方的说:“在座的领导,和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感谢你们在这秋收前大忙的日子里,为我们落户的事来到了我姐姐家会和,这是对我们最大的关心了。我们是没有男劳力的四口人家庭,全靠我一个女劳力养活。我知道像我们这样家庭的户口,到哪也不好落,尤其在下荒,更不好落。所以我恳求各位领导、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可怜我们这样的家庭吧,将就我这把手,让我们娘四个,在这里得以生存下去,我们会祖祖辈辈,不忘你们的大恩大德的!
有一位年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男子,他叫闫志河,是生产队的副业队长,问:“那你的男人哪?一句话问的玉凤低下了头,她想说她男人死了吧,还有点不忍心,说离婚了吧,还怕人家问是什么条件离的婚,要说实话吧,害怕因此落不下户,只好说:“我、我男人有病瘫痪了。他没有劳动能力。成分又不好,是富农,国家和集体都不照顾我们,孩子他爸看我们实在是生活不下去了,就主动提出和我离婚了。”说完她把离婚书拿出来,让大家看。当时副队长闫志河,看了玉凤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回忆之中。
沈玉凤接着说:“现在我可以向你大家保证,在生活上我决不会麻烦大家的,在生产队里,我干啥活都行,绝不做你们的累赘。只求让我劳动。凭劳动挣得钱,养活我们娘四个,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她含羞的一笑。彻到一旁,紧张的静候着大家的回音。
沈玉凤说完,在座的人们一阵骚动,各发己见有的说:“不提倡互相帮助吗?这孤儿寡母的不值得同情、帮助吗?何况他们还表示自食其力哪。我同意给他们落户。”
还有的说:“国家不讲究男女平等吗?他自己表示她干啥都行,绝不做生产队的累赘,这不和男人一样吗?我也同意给她落户。”
“……”“……”其他人都表示同意。只有闫志河,在那困迷糊,没吱声
“哎!老闫,别困迷糊了,你也得表个态呀!”
闫志河听到有人问他,恍然大悟,反问道:“你们都说些什么哪?”
正队长笑了,对着大家说:“他今天不知怎么了,刚才喝那点酒喝的吧……”
“大概是吧。”队委会的成员郭贵说:“不对,因为近二年来他基本就不喝酒,除非家里来了客人,还是我强调他上桌,他才勉强喝点。平时滴酒不沾。刚才大家也看着了,他只喝一杯酒。”
队长接着说:“那你想啥呢?大家讨论的这么热烈,你还不知道说什么呢。我是问你,大家都同意把沈玉凤的户口落到咱们小队,你同意吗?”
闫志河笑了,说:“我有啥不同意的哪?咱们这么大的生产队,养活三两个孩子算个啥呀?他妈自己还能劳动。我举双手同意!”
队长一拍桌子说:“好!全票通过,会计你马上开介绍信,大家都按手印,明天让沈玉凤自己到公社落户去。咱们散会!”
为了姐妹相依,也是为了新来砸到的,领着几个孩子的妹妹不孤单,在二姐和二姐夫的主张下,让妹妹在他们院子里盖房子。于是请来陈平的远房大哥陈海,帮助他们设计,因为陈海是当地有名的瓦匠师傅。他建议沈玉凤就在陈平的东边,借助姐姐家的东大山墙,也就是两家用一个大山墙,盖起来两间大马架子,还在这个大山墙北侧的上部,按上了过木,过木下面掏个门,基本上还是在一个屋子里住。只是扩大了房间的面积。而来往就走山墙的门了。在新盖的马架前面,照样留窗户、门。在两座马架上面相接的地方,也就是在大山墙顶上,靠两边沿上用顺砖,砌成通向南北的淌水沟,然后在大山墙上用砖砌成坡度,用水泥摸上,让上面两边的杉房草搭在坡度的上面,下雨好让房檐流水,顺着坡度流向南北。这样,从正面看去,就是并排的两座大马架子,看不出是一座整体的房间。娘几个就搬进去住了。很舒适,这里离队部不远,队部旁边是食堂,离食堂不远,就是副队长闫志河表哥的家,而闫志河就在他表哥家里住。
由于玉凤长得苗条,干活洒脱,队委会研究,把她安排到食堂做饭了。沈玉凤在食堂里做饭,很得民心,她干净、利索,又勤快,还有技巧,一说一笑的态度温和,谁都愿意给她当助手。
她天天如此,对每个人都是笑脸相迎,温情相送。没到一年她就得到了全村人的爱慕,最突出的就是,那位副队长闫志河了。他自从那天在陈平家吃饭,给沈玉凤落户的时候开始,每天都进入对亡妻魏凤珍的回忆之中。想当初他和魏凤珍同在辽宁省的一个村子里住,他们俩都是工作队的成员。当时魏凤珍才十九岁,在工作中非常活跃,很是先进。办事与闫志河,一拍即合。非常投心对意。他们相处不到一年就结婚了。两个人土地加在一起(大亩子)一垧多地,一头牛。辛勤的妻子一年薅草拔苗,纺纱织布,日子过得很红火。可是因为够吃够用,还有点余钱,闫志河总想发财,还弄不到本钱,就务上了赌钱之道,想赢俩钱好经商,没想到,不到一年,他不但没赢着,还把几年来积攒的积蓄都输光了。越输,越想耍。妻子说服不了他,自己整天啼哭。后来他对妻子说:“北大荒的日子非常好过,那里天大地广,物资丰富,只要你有脑袋,竟靠副业就能发家。说的天花乱坠,甚至捡钱都不用哈腰。又说咱们若到那里去,不用种地,只靠经济来源,就能有钱,何必我去赌钱哪?年轻的妻子受他所骗,就跟他来到了黑龙江省宝清县的农村。
刚到时,人地两生,妻子看不惯那里的风俗习惯,还特别想自己的家乡,心里总是不痛快,吃不下也睡不着,丈夫还是务着耍钱之道,白天、黑夜不在家。妻子越想越憋屈,越想越感到没有出路,又遭上了克山病,就死在了宝清县。闫志河后悔莫及,叫天不语,呼地不应,痛心疾首的埋葬了妻子,后来他不好意思再回老家,自己来到了嫩江县郭家屯投奔他表哥郭贵来了。刚来时,他住在表哥的西屋,前几年由于表哥的儿子结婚,西屋做了新房,他就住在了表哥的北炕一直到现在,他还住在表哥的北炕。
闫志河在表哥表嫂的劝解和说服下,加上时光的流逝,年龄也大了,他再不天真的想发财了,而且一老本实的干起活来。近几年来他不但攒下了一些积蓄,而且当上了生产队的大车队长,由大车队长又当上了副业队长。承管全队的经济情况。这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哪。他不但不赌钱,就连酒也不多喝了,除非家里来客人喝点。平常滴酒不沾。他的改过自新,早就被表哥、表嫂看在眼里、喜欢在心上,从生活上处处照顾他、从他做的好事上支持他,鼓励他。答应找个好女人给他安个家。可是他自己越是这样,就越想魏凤珍,表哥、嫂给他提过两三个女人,条件,哪样都挺好,可他就是不同意,心里一直怀念着亡妻魏凤珍。他对夫妻生活,已经死心塌地了。可自从看见了沈玉凤,他那颗死定了的心开始复活了。不知为什么,他一看到沈玉凤就想到魏凤珍,而且还天天看到沈玉凤,一看见她,就情不自禁的多看几眼,他感到她就是魏凤珍,玉凤的前影、后颖、旁影、和走路的架姿态,都是魏凤珍。简直就是魏凤珍的再现。
一天早晨,听守夜拿鱼的人们说,东河出鱼了,闫志河组织几个人,去捞鱼,也是天理造化,他们捞到两大筐大约三寸左右长的小鱼,用小编条车拉回来了,当地的人们都说,这种鱼炖着不好吃,必须得煎着吃。闫队长看了一眼手表,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吃午饭时间了。鱼这么小,得好长时间收拾完,还不好煎,我看午饭不赶趟了。再不就晚间吃吧。”
玉凤看着这活蹦乱跳的鱼说:这鱼也太好了,可惜两钟头以后就都死了。再说了,干活的人们都以为回家能吃到,香香的煎鱼哪,一看这鱼还是生的哪,一下子心就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