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二节运来保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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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他汪浩的想法说，他于运来有这么一个富可流油的单位把持着，不就行了吗？不就该知足了吗？孬好从指夹缝里露点潵点，不就够他吃喝一辈子的了吗？孬好把单位运作管理的有模有样有声有色，就可以如民谣所说的那样：“爱党胜过妈，爱国胜过家；党就是咱妈，国就是咱家；没钱跟妈要，没吃从家拿……”可他偏不！他嫌来钱慢不过瘾！他想把钱都装到自己的屋子里，想赚更多更大的钱！他就是一只贪得无厌的大老鼠！他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的，还紧盯着锅里不放的人！他一手按住单位这只碗不让他人觊觎，一手伸向社会这口大锅里，捡好的嫩的肥的捞。
　　好像这机构，这单位是他自家开的似的，赖在上面不容他人觊觎。一旦发现有人虎视眈眈地窥视他胯下的坐骑，他就动用在玩牌搓麻生涯中所结交的黑白两道人物，双管齐下地让窥视者不得不放下眼帘收回眈眈之光。曾有两位踏踏实实、兢兢业业为党工作，认认真真、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为人民效力的副局座，对于运来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为左右，大为反感欲予以提出惩处动议。结果他们没有惩治成于运来，反而被于运来给捣鼓地在单位里混不下去了，成了里外不是人的混世虫，不得不调出劳动局另谋高就。
　　那么于运来是如何捣鼓两位副局座的呢？其实，于运来整治两位副局座，所耍的魍魉诡计，所使用的阴谋手段也很简单。他与另一名臭味相投，也是经他老爹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局座联起手来，暗中串联拉拢一些人，只需在年终组织考核之时，在考核表上对其打个×，就行了，就够其吃不了兜着走的。在于运来的捣鼓下，两位副局座在短短的两年中一个接一个地被考核为不合格……他汪浩那时正在区委工作，又是班子成员常委之一，怎会不知这闹得沸沸扬扬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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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曾有一名单位副职，不满于运来在单位“倒行逆施畏日晚”，“飞扬跋扈为谁雄？”的做派，向上级有关部门署名检举。结果，没容上级拿出时间进行立案调查，于运来就得到广博人脉关系上的通知告诫。等上级派员来调查取证时，他把那副职所检举他的违法违纪过错和不当失误，一推三六五地全推给检举者，并找来多名亲信言之凿凿予以作证，证实这一切过错、失误皆系副职越俎代庖之所为的。可怜的副职聪明还被聪明误，白白丢了卿家职位，被清理回家了。
　　还有几名在性格上表现出铁骨铮铮、刚正不阿、侠骨义胆色彩的，在业务上也是顶呱呱的工作人员，不信这个邪；不相信乌鸦能遮黑太阳；不相信组织上会灯下黑；不相信于运来会一手遮天；不相信公正、公平、清白、无私、大义凛然、不畏权贵的包青天，只出生在封建社会的宋朝，只生长在上层，在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社会基层，不会不青天辈出。私下里，不仅在年终考核表上给于运来打了个×，还联名为那个被解职的副职鸣冤叫屈……结果，被于运来栽植的亲信党羽窥视到，在第一时间告知给于运来。不等考核表呈报到主管人事部门，就来了个全部作废，重新再来；不等几人把反映的材料寄出，就在下班回家的途中，分别遭受事故——在骑车回家的路上，分别与人发生碰撞，引起冲突被人围攻群殴住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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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汪浩，从于运来捣鼓两位副局座，和整治单位同事的手段上来看，认为所谓的民主评议，年终考核不说全都是流于形式，白黑颠倒，那最起码也是形式大于实际意义，孰黑孰白难断含混不清。
　　年终考核所考核出的结果，并不一定能全面反映干部在工作中的真实实际情况，并不一定能权衡出干部真实的德能勤绩来。所考核出的优秀不一定是优秀，合格不一定是合格，不合格不一定是不合格。一个干部或一个工作人员在年终考核中，被考核的好坏，全凭其所处的人际关系，所为的人脉、人缘。人脉广、人缘好、人气望的人，在年终考核中，所被考核出的结果一定不会错。反之，一定不会好。
　　所谓人脉、人缘关系，也是一门学问，不是谁想为之就能为之的。人脉人缘关系的广窄，对于一个人来说，它不仅与人与生俱来的秉性、性格有关，也与人先天所形成的内因主观和后天所达成的外因客观因素或条件有关。一个天生活泼爱动、爱疯张、爱热闹、爱交际的人来疯的外向型人，要比一个天生就很不苟言笑的内向型人的人脉人缘关系广。天生内向型的人，后天无论怎样去努力为之，也不可能达成外向型人交际的达观度。
　　他汪浩是知道的，在一个单位里来说，人的个性喜、恶嗜好，一般情况下是会有所隐匿、有所收敛、有所压抑的，绝不会像呆在自家那样不受约束的。对于同事、同志之间的日常相处交往，也都是居于谨小慎微间的礼尚往来，不敢有过分张扬的举动。在这交往中，谁能获人缘得人脉关系，就看谁的脑子是否好用灵活，谁的心思与动机是否全放在人际交往中，且能把持住个性，收放自如地缩胀有度地扬长避短地灵活运用性格中的长处，和自身所具备的权、钱、物等客观因素或条件了。在寻常工作中谁拥有富余的闲暇时间，阔绰的权、钱、物等条件，能经常与同事、同志套套近乎、拉拉呱、聊聊天、喝喝酒、打打牌，谁的人脉人缘关系就好，反之则不然。而在社会中的人脉人缘关系也不乏例外，但可另当别论。在单位中，凡拥有富余的闲暇时间等客观条件的，凡能结交出不错的人脉人缘关系的，一般情况下，大都是一些不把工作当回事，不务正业、不学无术、术不通、业不精、吊儿郎当混日子混工作的人。而真正一心扑在工作上，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做学问，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的搞科研，埋头苦干致力于有所报负、有所追求、有所进取、有所开拓、有所突破、有所创新的，则没有多余的闲暇时间去应付闲聊调侃神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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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汪浩很侧目——在人情、人缘关系充斥泛滥的情况下，进行所谓的民主评议考核，所选拔出的干部，选出的先进，选出的模范，或评一个干部或一个工作人员在工作上是否是优秀、合格、不合格，定会是那么的不太真实、不太客观、不太科学、不太合理、不太公平、不太公正，难服众望的，甚至是会有些荒诞、荒谬、无稽之谈的。因为，人大都太在乎人情关系，太爱惜面子了。往往，人的民主权利、意识，在人情、人缘关系面子面前，显的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是那么的不足珍惜，会自觉不自觉地撼动、动摇、退让、隐匿，甚至会扼杀自己的民主意识。
　　其实，人真正在乎的，不是人情面子本身，而是在乎隐藏在其背后的，又相互纠缠、掺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为我用，分不清你我他的物质利益。这也就是说，由于人太在乎自身所拥有的，或隐藏于他人连带他人身上的物质利益的得失，才不讲原则，不分青红皂白地转嫁于人情面子上的。以人情面子来维系，存在于你我他间的看得见看不见的物质利益的平衡、公平。靠维系人情面子，所求得的平衡或公平，其实是最大的不平衡不公平，甚至连平衡的最起码最大公约数、最小公倍数都不能求得。没法啊，这不能怪罪任何一个人！人人都是这样。就是，由于人在物质利益面前，太在乎得与失，太爱患得患失了，只是只讲得到，不舍舍去；只讲产出回报率，不讲付出投入比；只讲索取或攎取，不讲给与或回馈；只讲实现，不讲奉献，才导致人情面子大于天、大于民主权利、大于法制，使平衡利器失衡。在这种情致下，在物质利益与民主权利间所架起的天平，是很难保持其平衡的，其砝码往往会侧重于倾斜于物质利益的，而民主权利则会自觉不自觉地失衡、失准、失重，自减分量，自消容量，自损体积形象，民主意识也会自动泯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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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事实上，他汪浩认为：一般普通老百姓对民主权利本身所存在的意义，是有所不知的，理解是有偏差的，或有所误解，另生歧义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知道其上面也是存在着利益的，也是一种利益，也是人自身利益的一部分。如果人人都知道，维护好自身的民主权利，就等于捍卫住了自身的物质利益，而维护好自身物质利益，并不等于捍卫住了民主权利，这个辩证道理就好了。如果人人都能充分主张好、维护好、行使好自身的民主权利就好了，自身的物质利益不仅不会遭受到不法侵害，不法剥夺、攎取，也会得到很好的保护，也会使社会间的公平正义空间更大些，贪污腐败，行贿受贿，以权谋私，以权压人，以势欺人的现象就会少发生些，社会就会河清海晏，歌舞升平了……但，人也不能过分追求其民主权利，不能一下子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得依法可循，依据可行；得行之有效，行之有礼有节；得进退有量，取舍有度。否则，那将会乱成一锅粥，乱了规矩，乱了法纪，乱了套，社会将会永无宁日……
　　他汪浩通彻感悟，一般普通国人，之所以碍于人情面子，在民主权利上，表现出意识不强、意志不坚、素质不高、心态波动、动机不纯，对维护、捍卫自身的民主权利当儿戏的现象存在。除受根深蒂固的封建迷信意识的影响禁锢，受文化知识素质含量贫弱的限制，致使其思想故步自封，不更新陈旧观念，不纳入新理念，不与时俱进外。其主要原因，在于基层，没给人们营造出民主氛围，开拓出民主空间，搭建出民主平台，没给民众开出具体行使民主权力之方，没制定颁布相应严格的缜密的科学的合理的规范的公平公正公开的法律、法规机制与制度，只是停留在表面，流于形式上，才使人们的民主权利、意识丢失。
　　可不是咋哩，在彼此都相互熟悉的熙熙攘攘人群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脸贴脸面对面之下，在大眼搓小眼地相互看着，或眯着小眼伺机窥视之下，叫人们进行民主举手表决，或划表打对号或打×，谁能敢真正地有恃无恐地不患得患失地不讲后果地表达自己真正的民主意愿呢？谁敢“出污泥而不染”，“横眉冷对千夫指”，洁身自好，铁骨铮铮，大义凛然，旗帜鲜明，傲霜斗芳地表达自己真正的民主意愿呢？只会是有人率先登高举手，而其他大多数人，也只好是一团和气地嘻嘻哈哈地你好我也好地违心地无原则地随机而机械地一呼百应地举起手来。若有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为之，除非是同样拥有甚至比对方拥有着更广博的人脉、人缘、权势关系的人，或与之有着势不两立的敌对面的人，或与之有着前嫌旧仇的人，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出自己的反对意见，而一般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是不会也不敢的。否则，等于是自打自脸，自己给自己找难看，自己给自己搬绊脚石，得罪人不找地方，给自己竖立敌对面。
　　因为，凡被民主评议考核的对象，皆是拥有广泛人脉、人缘，且有权有势的人物，你一介弱小平头小老百姓，怎敢以卵击石，怎敢阴沟里翻船？你若胆敢对被考核对象行使民主权利提出反对意见，影响他的美愿成真，不管你做的再怎样瞒天过海，一旦被他察觉，或被他人脉关系中的人捕捉到蛛丝马迹，不仅要小心你的前程，也要小心你的人身安全，他会像于运来一样寻机打击报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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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运来采用内外勾联的手段，牢牢把单位掌控于鼓掌之中后，就肆无忌惮地大肆进军于房地产市场。局党组班子换了一茬茬一遍遍，他却像不倒翁，独坐钓鱼台，任凭风云突变吹摇大雨滂沱，我自岿然不动。在他没被提拔为副科时，几任局座就拿他没办法。想撤换他，举起的手都难狠狠地拍下拍板定案。局党组凡一有要撤换他的动议或举动，就会有几个跟局座一样等级的等量级人物或打电话或前来说道。甚至也有比局座能量大的人物也出来给他说话。他汪浩在当时，也为发小于运来不止一次地说过话过过话，尤其是在他被提拔为副科时，也为之助了一臂之力。当他被提拔为副科之后，局座更是拿他没办法。
　　单位里的干部职工，对他这个不学无术、不懂业务、不熟知账目，只会想着如何借机捞钱；只会想着如何运作经营手中权势，把持坐稳宝座的家伙。也只能是明哲保身地睁只眼闭只眼；也只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强地得过且过地笑眯眯的似个弥勒佛，以大肚为怀笑看单位浮云，装下单位之所有是非事，忍下单位之所有不公不平不正事。谁也不多嘴，谁也不多言，谁也不心生怨言愤愤不平，谁也不怒气方刚，听之任之地任由他把单位搞地人浮于事，人心涣散；账目不清，财务混乱；公帑如私，公职如私，公事如私；混沌不清，错误百出，漏洞千孔；是非不断，纷争不断，口角不绝，骂声载道，乌烟瘴气迷漫；谁能哈密，就能哈密；工作不力，制度虚设，纪律散漫……
　　如民谣所反映的那样：“读书读皮儿，看报看题儿；文件画圈儿，开会打盹儿；报告胡诌儿，行文老样儿；数据浮夸儿，文章剽窃儿；遇事闭眼儿，上班做样儿；平平安安站位儿，忙忙碌碌装样儿；疲疲沓沓混日儿，吃吃喝喝捞票儿……”
　　再之，人的思想受封建中庸思想奴役、影响的很严重，都善解迷信，都名哲，都会自保自身，都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无论干什么官职，只要是个官，不管他有没有能力、水平、才智；不管他能不能胜任此职此位工作；不管他干的是好是赖；不管他为不为民为不为公做好事；不管他为不为单位里的黎民谋不谋福利幸福；不管他干出没干出非凡业绩；不管他有没有宏观、微观建树；不管他清正廉洁不清正廉洁；不管他贪不贪腐不腐……都会有人追捧、吹捧、奉承、阿谀、维护他，让他一帆风顺的干到老死。所以，于运来就一帆风顺的赖在单位上一下子就干了二十多年，还将继续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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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运来在幕后操纵承建了劳动局办公楼、家属宿舍楼，实实在在的赚到了一桶不大也不小的真金白银，尝到了搞房地产里的甜头后，就踌躇满志地意气方刚、雄心勃勃、跃跃欲试、蛇心不足来吞象地向顺河房地产市场进军。起先，他只是根据手中所拥有的资金量，投机钻营地初试牛刀地东买一小块地西购一小块地，投资开发独栋或两三栋小工程。当小打小闹的小工程相继开发成功后，他那硕大无比的贪欲胃口就更加膨胀了，他那贪得无厌地像鹰隼一样的眼光也睁大了，不再只盯在小项目上了，也开始盯向更大的项目，更大的土地上来了。
　　这时，也正是顺河区政府从老城区搬出，大肆占用土地建设行政新区开发工业园区之际；更是玉河房地产市场随各级基层政府的外迁，极力推促下使之日趋升温高涨之际。善于投机钻营的于运来，正逢到挺进房地产市场的发展机遇期，岂能袖手旁观坐失良机，不捷足先登大包大揽地独霸一块更大的土地来开发才怪哩，才不是他于运来哩。
　　于是，他的眼光就盯向顺河高中操场这块烫手山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