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救死扶伤

　　高迪哪里想到连如江会“讹诈”他，这也许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所在，在中国习惯的人情之类，在欧洲根本行不通，法国人凡事把责任，权利分得特别清楚，完全没有人情可言。简单的治病就医或者人情礼往一一有规矩，你不许动我的奶酪，我也不会喝你的牛奶。总之，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你也不要动。高迪并不想连如江帮他美言，他知道在连如江治病这件事情上自己就是收集药材而已，他的功劳也好，能力也罢就局限在这个方面，但挽救卡亚公主的使命自然是连如江负责，不抢功但也并不认为自己啥也没付出。他笑着对连如江说道：“连！卡亚公主的病你打算怎样抢救，是不是像上次救治贝特朗夫人那样关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我已经给你做好了安排。我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但在艾玛利亚公主面前，我想我需要你的帮助，我想要如实地介绍我为之付出的努力。”
　　连如江没想到高迪居然如此死板，他本来已经打算把整个救治公主的荣誉送给这位好朋友，但没想到他居然推辞不受，看来法国人都很诚实，不由心中有几分敬仰。“亲爱的高迪，一会儿配置药物的时候我也想请你参加，这次我们不需要密闭空间，给公主治病的事情你在旁边我比较放心，尤其是你们的语言我一点也听不懂。挪威人说的什么语言？”
　　“他们自然说挪威语。不过挪威语与瑞典语和丹麦语十分相似，这三种语言的人也可以互相沟通。而且挪威语和英语也有几分相同，唯一的是它比英语二十六个字母多三个。”高迪比比划划地给连如江说着，不知不觉期间他们已经来到了药房门口。
　　门口已经占了七八个人，贝夫人站在最前面，估计她是以女主人的身份在这里迎接西班牙艾玛利亚公主和挪威的卡亚公主，要知道欧洲人对礼仪十分认可，虽然法国人大多是自由散漫的性格，但女士们都比较讲究，法国人最爱美，这是举世公认的，尤其妇女，称得上是世界上最爱打扮的人。就连他们国家的老年妇女也是如此，贝特朗夫人的年龄并未正式迈入老年妇女的行列，因此她每天全都离不开化妆和美容，为的是把自己打扮得更年轻些。法国人一般都把对女子表示谦恭礼貌当作生活中教养好坏的标准。“女士第一”在法国极为盛行，待人接物时间概念很强。无论出席什么集会，都习惯准时到达，从不拖拉迟到，不愿听到那些蹩脚的发音。贝夫人作为女主人可谓好好给自己进行了安排，主要并不完全因为对方的公主身份，重要的是一种对女士的尊敬。贝夫人看到连如江穿戴着刚才她带过去的衣服，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很远就打了一个招呼。
　　连如江没走到贝夫人身前，就听到汽车的轰鸣声，排在前面的是一辆很一般的奔驰车，这让连如江看上去有点惊异，猜想可能是保镖的车辆，但第二辆车也并不是什么豪车，和第一辆差别不大，第三辆的房车要大上许多，看上起奢华无比，很明显这三辆车并不是来自于一个团体，第三辆车很显然是挪威王室卡亚公主的救护车，但前边两辆车就有点寒酸。连如江并不知道，其实西班牙王室号称欧洲最穷的王室，和他欧洲的王室亲戚比起来，西班牙国王胡安•卡洛斯算是个穷人。他在马德里和马略卡岛上的宫殿是国家提供的，一艘新游艇是30位商人(包括3位德国人)凑钱捐助建造的，古老的王朝只给他留下了一些纪念品，却没留下价值不菲的珠宝和绘画。他的地产也在几十年前被剥夺。这个家族的成员就像每个普通人一样靠工资或退休金生活，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要依靠国家的大量捐助。西班牙王室用不着忍饥挨饿，但很显然在欧洲首富的家庭里他们显得就寒酸许多。
　　不过从第二辆车里下来的一位美女却是一下子震惊了几乎所有的人，这是一位年轻清纯的西班牙少女。虽然青春无敌的美少女很早就表现了成熟的姑娘风韵，但她脸上却总是有着最洁净灿烂的笑容、最白皙的肤色。看着她，可能你会觉得像欣赏一件工艺品似的，眼光久久不愿离去。或许正是这独具风情的异族美女，让这个浪漫的巴黎也因此充满了浓浓春意。连如江感觉到自己也有点窒息，这种美和娜莉的美并不一样，和徐子婵那种东方美也有几分不同。我们常用袅袅婷婷、娇花映水这些词来形容中国女人，与之不同的是，这个美女有些性感火辣，衣着入时，风情万种地在众人面前走着，满身洋溢的是对自己青春美貌的自信和情不自禁的妩媚张扬。她的皮肤应该叫雪肤，“雪也似的、银也似”，细腻晶莹，就像薄胎瓷，“薄如纸、洁如玉”，细嫩如发芽豆，令人不敢触摸。丰乳翘臀，长腿细腰，远看轮廓凹凸有致，近看线条圆润微妙。皮肤白而亮，干净纯净，五官轮廓鲜明，长长的睫毛花蕊般垂下，嘴唇的曲线十分丰富，还有最叫东方人羡慕的高鼻梁。几乎不用问连如江就知道这是谁，他很不礼貌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对旁边的高迪说道：“这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吧？高迪兄弟，你有眼光！”
　　高迪则是痴痴呆呆地看着这个正在和贝特朗夫人行面颊礼的美女，摇摇晃晃的似乎都忘记了呼吸，连如江很不客气的踩了一下他的脚，高迪“哎呀”一声这才如梦方醒，他毫不隐晦地对连如江介绍道：“连，这就是我的女神艾玛利亚公主，他是来自于神的世界奥林匹亚山，他比神话中的海伦还要美丽，我觉得她不属于我们这个凡夫俗子的世界。”
　　连如江表示对这句话很信服，这位艾玛利亚公主是他到了巴黎以后见到的最美丽的女子，他鼓励道：“高迪，你必须要勇敢的追求这位公主，如果你能成为她的夫婿，这辈子太值了。”
　　高迪有点羞涩，他看着远处正在和贝夫人以及其他几位女子交流的公主问道：“连，你的妻子和她相比怎么样？”
　　“靠！你小子怎么会提问这么一个问题，这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好不好？我的妻子和我一样食人间烟火，她在我眼里是最美丽的。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再漂亮和我有什么关系？”连如江不屑这种对比，的确在连如江的眼里王凌雪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没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相比。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到这位美丽的公主也并不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了。
　　第二辆车的后门打开了，没等梯子放下来就跳下一个男人，连如江一眼就看到那是焦大夫，急忙举手打招呼：“焦大哥。”
　　焦大夫满头是汗，脸上有点痉挛一般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被别人砍了一刀，完全没有了以往那种高人风范，他喊道：“如江，你快过来，卡亚有点危险，现在正在进行急救。你也上来看看能不能救活她！”他的声音有点大，而且带着几分不太常见的焦灼，虽然他说的是汉语，但所有在场的人都一起向他看去，有几个人窃窃私语起来。
　　连如江大吃一惊，没想道急救车上有焦大夫这样的高手压阵居然仍出现危险，看来卡亚的确到了油尽灯枯的最危险境地，他撒腿就往那辆房车跑去，刚才还在和贝特朗夫人寒暄的西班牙公主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三步并作两步也走到房车跟前，由于她距离房车比较近，因此排在了连如江的前面。她惊叫了几声西班牙语，连如江一句也没听懂，但是知道她很焦急。
　　房车后门打开后只适于一个人上下，连如江想跑到她的前面，但是艾玛利亚公主并没有丝毫礼让的意思，而是身形袅袅婷婷上了房车。连如江问焦大夫道：“焦大哥，什么症状？”
　　焦大夫已经有点垂头丧气，看得出来刚才他一直在努力，现在身上都被汗水湿透了，他低声说一句：“呼吸衰竭。”然后就一言不发了。
　　连如江哆嗦了一下，这个病他是早有耳闻的，其实很多种病的病人都是最后丧命在这个症状上，究其原因就是肺部出了毛病，人被活活憋死，虽然引起这个症状的原因很多，但显然卡亚公主是并发症引起来的，焦大夫四十分钟之前还说没什么问题，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看来刚才肯定是焦大夫在使用人工呼吸术帮助她躲过此次危机，不过从焦大夫脸色上看这个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解决。
　　“我上去看看。”连如江毫不犹豫的跑进房车，这个房车大约有十几个平方大小，比上次焦大夫在高唐县城做心脏手术的那个急救车还要小上一点，但房车里摆满了各种抢救器材，三个医生都在病床前正在全力抢救，他们声音极大，很可惜连如江一句也听不懂，刚才在他前边上来的那位西班牙公主则是躲在远处，双手合十，嘴里在祈祷什么，连如江往前走了走，一眼看到了卡亚公主的样子：
　　这是一位骨瘦如柴的女子，头上裹着一块纱巾样子的东西，但并没有头发从里边散落，估计应该是因为化疗等原因头发早就脱落完了，她的脸色死灰，眼睛木然地看着天花板，任由那几个穿白色衣服的人把她的身体摆弄来摆弄去，就好像一张任由人揉捏的白纸，这是一个标准的身体垂危的病人。尽管这几个大夫已经尽了全力，但她似乎一点起死回生的希望也看不见，旁边应该是监控仪，几条曲线慢悠悠的晃动着，报警的声音不绝于耳，要这样看起来这位卡亚公主的生命只能用秒钟来计量了。
　　焦大夫从他身后也走了上来，悄悄在连如江的耳边问道：“你看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可能起死回生？如江，如果你能再度挽救这条生命，从今以后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连如江悄悄摸了一把自己口袋里带的那柄宝镜，他也不知道宝镜能不能力挽狂澜，但很显然目前这种状态下他是无法救人的，他要对自己的宝镜负责任。他问焦大夫：“焦大哥，是不是正常疗法无力回天了？”
　　焦大夫点点头：“现在只是尽人力听天命，她已经没有了生机。如江，都说你是神，那么你给我们大家显露一下神技吧。”
　　连如江皱紧眉头，他也不希望这么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在自己面前香消陨灭，只是看那几个大夫都死活不肯放弃，就知道这是一盘死局，他说道：“焦大哥，你把所有的人都撵走，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可以试一试。我觉得她有一线生机。我现在下车等你。你要速度，不然脑死亡之后即使救过来也可能造成后天智力障碍。”说完他一转身就跳下了房车。
　　高迪医生跑了过来，他想问一下房车里的情况，连如江摇摇头，意思是让他自己上去看看，高迪也跳上房车，可是过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和刚才那三位医生被撵下了车。高迪看一眼连如江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摇摇头，摊开双手，意思很明显，任何一位经历过生死的大夫都能看出这已经是卡亚公主的最后关头了。
　　房车里露出焦大夫焦急的面孔，他对着连如江挥挥手，连如江爬了上去他才小声说道：“这位西班牙王室公主死活不肯离开她最好的朋友，如江，你说怎么办？”
　　连如江看着远处病床前趴在卡亚公主胸前哭泣的艾玛利亚公主，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说道：“你别管了，焦大哥，我想办法吧，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说完就把焦大夫推下了房车，然后锁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