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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隐杀(第八章)7

作品名称:隐杀      作者:墨笑      发布时间:2013-10-15 19:37:10      字数:4783

  近距离接触使艾忠看清这是怎样的一个日本人。五短身材,罗圈腿,外加肥头大耳绿豆眼,怎么看就像是披着黄皮的癞蛤蟆。艾忠在心里忍不住想笑,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失态。
  艾忠这极其微妙的变化被豺狼迅速捕捉到了。他突然从腰间拔出东洋刀“唰”地向艾忠劈去。劳工们发出声声惊呼,胆小的赶紧捂住了眼睛。曹大也惊出一身冷汗,他拨开人群就要冲过去,却不知被谁牢牢揪住不放。曹大急了,嘴里喊着快放开我。那人就不放手,还提醒说,你去不是找死吗?
  殊不知,这是豺狼故意吓唬艾忠作出的假动作,这是他在煤矿惯用的伎俩。当他每次使用这种伎俩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劳工会吓得瘫倒在地。因此,豺狼就以杀人的假动作当做自己消遣解闷的游戏。今天他又故伎重演,而眼前的这个中国人并没用象他想象的那样瘫倒在地。豺狼非常失望,他把刀架在艾忠的脖子上,一脸杀气的问道:“你的,什么的笑?”
  艾忠的确被豺狼刚才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不能否认那一刀下去的后果,同时也为豺狼的敏锐暗自吃惊。看来,不能小觑这个东洋人了。
  张麻子在一旁狐假虎威的嚷道:“你小子发什么愣,太君在问你话呢!”
  艾忠定了定神,然后强装笑颜回答道:“我哪是在笑啊!这煤矿沙尘多,风一吹就往眼睛里钻,我是被沙尘迷眼了。”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豺狼把刀稍一用力:“你的,游击队的干活,死啦死啦的。”
  艾忠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神情说:“我的为皇军干活,大大的良民,不是游击队的干活。”
  豺狼眯起绿豆眼瞪了艾忠一会,之后便转移话题:“你的,不怕死?”
  艾忠战战兢兢的说:“怕,怕太君这一刀下去我这吃饭的家伙就没了。”
  豺狼突然放肆的哈哈大笑,继而移开东洋刀,说:“怕的,良民的干活,不怕的,游击队的干活。”
  艾忠不失时机指了指身后的工友,说:“太君,他们也是大大的良民,伤员的更是大大的良民。”
  豺狼不屑一顾的说:“伤员的不要,统统死啦死啦的有。”
  为了挽救受伤的工友,艾忠只得强压心中的怒火。他继续交涉道:“太君,他们的伤小小的,康复后大大的为皇军干活。”
  豺狼摇了摇他肥硕的脑袋说:“你的说的不要,他们干活的不能,还要米西米西的,我的不养,统统要死啦死啦的。”豺狼的意图很明显,伤员已成为他们的累赘。艾忠没加犹豫的说:“太君的意思我的明白,他们米西米西的有我们干活。”艾忠说着便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接着又指了指身后的工友大声问道:“兄弟们,以后受伤的兄弟由我们共同负责,你们同意吗?”
  劳工们异口同声都说同意。
  豺狼没有理会艾忠的表态,而是冲张麻子又嘀咕上了。因距离较远,艾忠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什么,一颗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片刻之后,张麻子走到艾忠跟前,说:“刚才太君说了,饶伤员不死可以,但你们必须把耽误的活给补回来。还有,太君仁义,也不让他们饿死,但他们的伙食费要从你们工钱中扣除。同意的点下头,不行太君就要按章行事了。”
  至此,艾忠方长长吁了口气,伤员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不过令艾忠纳闷的是,豺狼今天怎么突发善心了?张麻子似乎看穿了艾忠的心事,他“哼”了声道:“算你们走运,中村太君要不是碰到喜事,你们今天就是说破嘴巴也白搭。”喜事?什么样的喜事让这条狼发了善心?想到这里,艾忠的心思便动了一下。于是趁机奉承道:“这也离不开你这作翻译的从中美言啊!”张麻子突然拉长脸骂道:“少给老子来这套,我压根没给你们美言。”艾忠依然赔笑说:“那是那是,怎么也不能让你白费口舌不是?”张麻子突然警惕起来,他问艾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忠凑近了说:“是这样,我看你挺辛苦的。我那里正好有几两土货,要不明晚我给你送去?”张麻子怔怔的看着艾忠,好久才问:“你还有那东西?真的假的?”艾忠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
  张麻子还想问什么,豺狼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他冲汉奸骂道:“八嘎,你的什么的干活?”张麻子马上露出一副奴才相:“太君,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然后又问艾忠住几号棚?艾忠报了棚号。张麻子点点头说:“行,不用你送,明晚我亲自来取。”说完便匆匆向豺狼小跑过去。
  艾忠轻蔑的一笑。这时,工友们纷纷朝艾忠围拢过来。当他们听完艾忠的讲述后都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曹大则一把搂住艾忠,说:“兄弟,刚才我真的为你捏把汗。”艾忠微微一笑说:“让大哥受惊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又附在曹大的耳边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曹大不解的问:“找他干吗?”艾忠说:“现在来不及向你解释,你先去把他找出来,快去。”曹大满腹疑惑摇着头去了。
  张麻子这时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传达说:“太君说了,让你们赶紧干活,完不成任务太君就会降罪……那个,谁,你叫啥名?”艾忠故意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是问我吗?”张麻子点点头:“对,你叫啥名?”艾忠回答说:“我叫曹二,军爷有什么吩咐?”
  张麻子没接艾忠的茬,而是走到众劳工面前宣布道:“你们都听好了,从今天起,曹二就是你们的头。以后他说的话就是皇军说的话,如果有谁不听使唤就以游击队员论处,都听明白了吗?”
  劳工们面面相觑,都缄默不言,而人人的脸上布满了阴云。艾忠心头不觉一震,心说这不是在我脸上抹黑吗?豺狼啊豺狼,你好毒的离间计啊!但为了顾全大局,艾忠只得保持沉默。
  张麻子回转身皮笑肉不笑的说:“曹二,这可是我在皇军面前力荐的结果啊!你得好好谢我才对。”艾忠只得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道:“多谢军爷提携,曹二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张麻子诡异的一笑:“好说,好说,以后咱们是同行了。”艾忠立刻觉得受了奇耻大辱。他在心里骂道:无耻的汉奸,谁跟你是同行,简直丢尽了我们中国人的脸。艾忠在心里憎恨着,但脸上并没表露出来。张麻子当然不知道艾忠内心变化,于是又问道:“那烟土的事?”艾忠立刻表态说:“你请放心,我绝不食言。”张麻子一竖大拇指,说;“够义气,那明晚我过去取了?”艾忠强压心中厌恶,说随时恭候。
  艾忠冲着汉奸远去的背影狠狠吐了一口痰,然后回转身去。还没等他挪动脚步,劳工们顿时作鸟兽散。艾忠顿时从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悲哀,这就是我们的同胞啊!蓦地,艾忠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一头栽倒在地。
  艾忠的体格不是很差,但自小就落下贫血的毛病。这种病不能过度劳累,如果超过身体承受的极限就会出现头晕,甚至昏厥的现象。艾忠在读书时就出现过这样的情况,那还是他二叔逝世的时候发生的事。这样的病状发生的几率很小,除非在某种双重环境的影响下才可能发生。艾忠再度昏厥,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使周围一些好事人惊慌失措好一阵子。但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救护艾忠,因为他们还在误会艾忠是汉奸。与此同时,曹大在艾忠的授意下正忙着找一个叫“烟王”的人。这个人的能耐的确不小,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搞来一些烟土私下里在矿区兜售,赚足了昧心钱。一提起烟王的名号,整座煤矿无人不知。不仅如此,他还把煤矿所有的汉奸哄得团团转。因此,烟王的生意竟在鬼子的眼皮底下干得红红火火,顺水顺舟。只是苦了那些染上毒瘾的劳工,他们用命换来的血汗钱几乎被烟王搜刮的干干净净。曹大对烟王的作为很是不齿,他认为这样的害人精就不该活在这世上。如今他兄弟却让他与烟王接触,这令曹大很是想不通。想不通也得找,曹大憋着一肚子的不解满矿区寻找。平时很容易找到的烟王,今天却象上了天,遁了地似的。因此,曹大心里由不禁生出一丝怨来。正当曹大满世界找烟王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说矿区又死了个叫曹二的人。曹大当时没醒过神来,心说这里还有跟自己同姓的人,还排二!曹大觉得不可思议,心说这也太巧了。是人都有好奇心,曹大也不例外。当怀着极大好奇心的曹大挤进人群一看,差点就急出泪来。这哪里是什么曹二,这分明就是他兄弟艾忠啊!曹大发疯似地扑了个去,一把抱起艾忠大声呼叫:“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兄弟醒醒啊!”然后怒斥周围观望的人群:“你们怎么能袖手旁观?怎么不救救我兄弟?”这时有人淡淡的说:“这样的人也配救?死了倒干净。”曹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比惊愕的问:“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我兄弟可是救过很多人的性命啊!”那人冷笑几声说:“要他救?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曹大忽地站了起来,手指着那人的鼻子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那人也不示弱,于是冷笑道:“不需要说清楚,象这种卖国求荣的汉奸多死几个也不可惜。”曹大闻言大怒,他大喊一声扑了个去,俩人顿时扭打一团。
  人群中自然有劝架的好事者,却怎么也掰不开俩头牛似的壮汉。不远处,一群日本兵看乐子似地捧腹大笑。正当他俩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群维持治安的日本兵驱散了人群并带走了曹大和那名劳工。
  豺狼为此事大为恼火,他认为这是劳工对他权威的藐视。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也为了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他命令士兵将曹大和那位劳工吊了起来,并脱光了他们的衣服。豺狼要将他俩活活饿死,冻死。时值深秋,寒气刺骨。此时的曹大又困又饿,加上刺骨的寒气袭扰,曹大忍不住哆嗦起来。他记挂着艾忠的处境,想到伤心处眼泪便“唰”地下来了。被吊在一起的劳工嗤嗤以鼻道:“哭个俅啊哭,怂货。现在好了,我们就等死吧。”曹大止住眼泪说道:“谁叫你骂我兄弟是汉奸,这比挖人祖坟还难受。”那人振振有词道:“不是汉奸?那他为什么要替鬼子做事?”曹大立刻反驳道:“你这是什么逻辑?照你这么说我们都是汉奸了?”那人恼火道:“你怎么说话呢?冻坏脑子了吧?”曹大嘿嘿一笑:“你刚才说凡是替鬼子做事的都是汉奸,那么我问你,你和我,还有那么多劳工兄弟都在为鬼子挖煤,难道他们都是汉奸?”那人愣了愣,之后强辩道:“我们是被迫的。”曹大寸步不让:“你凭什么说我兄弟就是自愿的?”
  “我看到他与鬼子套近乎。”
  “不套近乎能救那么多受伤的兄弟?”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兄弟了?”
  “有脑袋的会想问题,你自己好好想想。”
  再说艾忠,他最终被几位好心的劳工抬回了工棚。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黄昏。艾忠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的艾忠立刻便知道义兄被抓的消息。艾忠焦急万分,说他们怎么这样糊涂?这不正中了鬼子的圈套吗?有一位年长的劳工在一旁说:“年轻人考虑问题简单,所以惹出祸事来。不像曹兄弟你,处理事情头头是道。”旁边一位中年人也接过话茬:“是啊,要不是曹兄弟出面与鬼子交涉,我们这几十个受伤的兄弟早就没命了。请曹兄弟不要计较那些风言风语,我们大部分弟兄还是相信曹兄弟的为人。要不这样,我等会跟弟兄们解释解释?”艾忠当即阻拦说:“不可,凡事越抹越黑,时间会证明一切。”“行,就听你的。”中年人接着介绍说:“这位是屈叔,你以后就喊我‘刺猬’吧。”艾忠调侃道:“刺猬?一听这名号就知道你不好惹,呵呵。”刺猬嘿嘿一笑道:“我自小就没了爹娘,所以生就了一身野性子。平时爱四处闯祸,乡亲们挺恨我,因此送了我这个外号。”艾忠乐了,说以后我就喊你刺大哥吧。刺猬爽朗的回应说行啊!屈叔在一旁着急的说:“这套几乎的话留着以后再说吧,得想办法赶紧救人啊!”“屈叔说的有理。”艾忠沉思片刻说:“豺狼本性难移,而且反复无常。要想让他放人,定无希望。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定会适得其反。”屈叔不解的问:“那你的意思是?”艾忠讳莫如深的一笑,说:“阎王难伺候,我们就从小鬼身上找突破口。”屈叔一听就明白了,他说:“小鬼也难缠啊!你看看那些汉奸,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艾忠自信的一笑:“魔鬼也要吃肉,而且希望肉越多越好。”
  屈叔彻底糊涂了,他不知道艾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更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屈叔正疑惑间,只听得外面有人叫道:“嗨,我说里面的,想不想来一口?”
  刺猬闻言忽地一下站起来,说:“这个害人精,我正找他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了。”说完抄起一把铁镐就往外走。艾忠立刻制止道:“刺大哥,休得胡来。”刺猬不解的问:“这种人你还护着?”艾忠解释说:“不是护,他对我们有用。”
  “这种祸害有什么用?”
  “刺大哥就听我的没错,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
  “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名堂。”
  艾忠呵呵一笑,然后冲门外喊道:“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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