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实事求是
作品名称:艰难的人生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9-08-09 22:11:55 字数:3974
其实在老家时。这些户都有钱,在当地都是趾高气扬、打腰提气的主,张开山把这些有钱户都串连一起,到这里来开荒占草,就是要得到这里的人们有这种看法,从而腰杆子壮起来,不然新来乍到的,会让这里的人们歧视的,是要一种势气的。所以他们宁肯替爷爷投资,也要把爷爷带过来,因此,这些建筑都是爷爷一手指导的,包括你住的这座房子,你说这个爷爷是你的。就不是我们的吗?当初爷爷知道,来的那些户,顶数张开山有钱,其他人家也有盖不起这样房子的,所以张开山向大家说,谁家钱不够,他给填补。爷爷出技巧,一座房子盖下来,爷爷一算,心想,要都盖这样的房子,抛销太大了,看得出有钱的人家也缩头了,大家有点相望了。张开山是个红脖汉子,把话说了,就想硬挺,但也感到吃劲了。
一天晚上,大家干完活,爷爷把张开山叫到咱家来,把建完的这座房子和院落的所有开销都算在一起,得出来一个钱数,说这还不算人工和车工,就得这些钱,那么要盖十三座这样的建筑,你心里有底吗?要搞个半途而废,那可就磕碜了。咱们这些户在老家时,都是出类拔萃的人,到这咱们可丢不起脸哪!
张开山思索着点点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要只是你那一座房子和院落需要我投资,我是没问题的,其实在老家合计往这搬家时,他们都拍着胸脯胸说,要搬到新的地方,盖一座好房舍,我是不成问题的,还有这套马车,别的我算没啥能耐了。谁知道盖这样的房子,他们是否承受得了哇。我心里也没什么底,那你说咋办哪?”
爷爷说:“今天把你找来,我就是向你掏个底,要这么说,我看你那样吧!这不是在你的指导下动工的吗,你也把咱们在修建过程中,要出现的问题,和解决的方法说明白了,大家也都举手通过了,都表示的很有气魄。但那是在预想中的表态,现在已经投入实践了,也体验到事实的果然了,你再把大家招聚在一起,把事实的实际对大家讲了,然后再确定下一步怎么走,最后能出现一个怎样的轮廓。跟大家讲明白,让大家有一个奋斗的目标,看到自己的目标最终是啥样。争取大家欢喜,为此我有个主张,那就是谁家房子谁花钱,用别人钱的,都记帐。遇到好年头得把房债还上。张开山点头同意了。
因此那几年大姐、二姐一到夏天薅谷子,和秋天捡棉花的时候,就给人家做小工去,挣得钱都给家里还房债了,自己连一条洋布裤子都不舍得买,我还做二年小工哪。也都还当年的房债了。你说这房子没有我们的份吗?可下遇到一个好年头。匈牙利国家的拖拉机进驻中国了,大家都见到了新鲜景,争先恐后去看它翻地,那家伙可真有劲哪,二十头大牛也翻不过它,所以大家给拖拉机起名叫熊马力。可是咱家没钱,只翻了够自己用的就行了。到秋天,家家都卖粮买地,咱们家却还房债。这也到好,土地改革时,出了张开山被凭上富农成分以外,只有咱们是下中农,其他几户都是上中农。你看现在,谁赶上你了哇?爸爸和大姐、二姐我们四个人把房债都还清了,房子却合情合理的让你继承了,还闹个好成分,被选为队委会的成员,生产队决定点啥事还得争取你的意见,你活的多美啊。我说重男轻女,不对吗?你说这男孩子还了得!爷爷死后,爸爸一直忏愧自己无能,没让爷爷过上象张开山家那样的日子。他一直仰望着那些富裕的家庭,就把大姐给了朱家庄,老朱家了。当时老朱头是庄主大姐夫朱德军,是他的大儿子,和大姐刚结婚三天就当兵去了。在部队里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还立了功。土改时由于人家是荣军家属,没被分的那么苦,家里仍然挺富裕。二姐给了陈家铺的,土地广阔,骡马成群的老陈家了,二姐夫是老陈家的独生子叫陈平,在土改前他为所欲为,过惯了那种摄氏的日子,受不了土改后的煎熬生活,没过几年他就把家搬到黑龙江,扑奔他们的老家族去了。把我也给了山南最富裕的老于家了,可是大姐、二姐结婚早,还过上几年好日子,手里也许有点积蓄,最惨的就是我了,刚结婚土地就改革,被分的啥也没有,还落个富农成分,干啥都受限制,还没有土地。咱爹喜欢于双,非得让我们搬到咱村来住。盖完房子,咱爹还得了尿毒症,当时你手里没钱给爹看病,你三姐夫不忍心看着爹爹病死,就把钱都拿出来给爹治病了。还没够从他哥哥们还借来一百多元,后来都还给他们了。到现在弄得吃这顿没那顿的状况,这种日子多暂是个头哇?最幸运的就是小老妹,土地改革那年她才十三岁,还上学校念了几年书。高小毕业,就参加了社会上的各项活动,你看他那个欢快劲,叫人看着就眼气。在家呆了二十三岁大姑娘,找个对像还遂心如意,是自己在活动中相处的!哪象大姐、二姐和我呀?不管你多大岁数,也不管本人愿不愿意搞对像,反正爹妈看中了就把你给人家了,唉!啥也不用说了,这就是命啊,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早二年土地改革,我也不至于这样啊。可倒好哇,要吃没吃、要穿没穿,实在没办法我来借点米,你还装睡觉。你姐夫昨天天一亮,就让山南老李家找去织布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屋子冷,孩子们饿,我不找你们,找谁呀?以后遇到难处,还得找你们哪。你们过这样的好日子,我们沾点光不行吗?但你们不用害怕,借多少还多少,不会欠你们的。说得好,人不死,帐不烂。早晚会还给你们的!”
沈荣笑了,说:“三姐,你说了一大堆,只是最后一句话有理,那就是:“唉,啥也不用说了,这就是命啊,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早二年土地改革,你也不至于这样。”可是你跟我说,我跟谁说呀?要是早二年搞土地改革,你弟弟我才十三岁,我要念书不至于高校毕业呀,比我小两岁的人,有多少大学毕业的哪!人家都是国家的机要人员。可我哪?跟谁说呀?
这是国家大事,不是由咱姐弟能左右的。你说人不死,帐不烂,那就看你有没有了。你要没有,几个小孩象红虫似的,我能要吗?
老妈妈把火盆里,烧的三个黄洋洋的,豆包拿出来了,说:“玉凤,给你豆包。你吃一个,这两个给春芳和春仁拿回去,小崽还不会吃,孩子们都饿了。快走吧。
沈荣笑了。说:“走什么呀,还没拿米哪,拿那两个豆包当啥呀?玉书,你快给三姐蒯米去,刚才我不说了吗,把那半拉兔子,让洪福给他三姑送去,这回三姐来了,就叫她拿回去吧。
洪福当时急眼了,大声喊道:“你多暂叫我给我三姑送去了?你要让我送去,我不就送去了吗,正好我还想上大雪岭哪。
玉书端一升米过来,米上还放着用报纸包着的半拉兔子,进屋就说:“我早就把米蒯出来了,寻思三姐走时在外屋就给她拿走。再说了。小洪福你急啥眼哪,你爹咋没叫你把半拉兔子给你三姑送去呢,你没听见,我可听见了,不然我咋留下半拉兔子哪。”又问:“三姐,你咋拿?是端着升走哇,还是把米倒进围裙兜里?
小洪福一皱眉,跟他妈大声喊道:“那你咋不告诉我哪?”
他妈说:“我怕你在大雪岭那玩起来没够,你三姑要不来,明天我就给她们送去了。
玉凤光顾看着洪福笑了,冷丁看到弟妹端着一升小米,站在她面前,她立刻觉醒,回身拿过布袋,抻开口袋嘴接着。弟妹把报纸包的兔子拿下来,把米倒进口袋里说:“三姐既然拿口袋来了,我再去蒯一升,免得雪大我姐夫回不来,又没吃的了。玉书回到仓房里又蒯来一升米,倒进了三姐的口袋里,然后把报纸包的半拉兔子放进口袋里的米上。玉凤背起口袋回家了,一路上她想着弟弟一家人对她的态度,还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劲。又想:“不对劲就不对劲吧,不说,他们不知道。”想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赶紧把米袋护住,心想:“不能把米撒掉,孩子们还在家等着哪!”
玉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也不能竟怪人家呀,过日子是长久的事,不能总向人家伸手哇,一定要自强!就凭于双我们俩口子,年轻体壮的,怕谁呀,穷不生根,富也不长苗,慢慢来㗑。”她想着加快了脚步,来到了自家门口,推门进屋一看,小孩子还在姐姐的腿上睡哪,还未满四周岁的小春仁,在仅有一点热灰的小火盆旁坐着,听到门响,望着门口,叫道:“妈妈回来了。”看到妈妈把米口袋放在炕上,又从口袋里拿出半拉兔子来。乐的他拍着小手站起来,趔趔趄趄,来到妈妈跟前,双手抱起半拉兔子,问道:妈妈,这是谁给咱的呀?你快去熬肉吧,我饿了。”妈妈忽的想起来:“嗷,我兜里还有两个你姥姥,给你们俩烧好的豆包哪,”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烧的黄洋洋的豆包,给春芳、春仁两个孩子一人一个,笑吟吟的说:“快吃吧,你姥姥刚从火盆里扒出来,还热乎哪。你们俩先吃点,垫补垫补,妈去烧火做饭。两口锅,一锅做饭、一锅熬菜,快!你们别着急。”说着到外屋拿起扁担,挑上两只空水桶,向井院走去,到井院一看,打水的小水桶不在了。这是一口新打的井,因为后搬这来的几户,去西街挑水太远,就在道东打了一眼井,但打水的小水桶,是大家合伙买的,而买小水桶的时候,玉凤家还没搬来,没花上入火的钱,也就同大家一块使用了。后来,因为他们分的地,没在这里。户口也没落,就稀里糊涂的没买,可是这一年来不知为什么,有的人就把公用的小水桶,拿到他们自己家去了。玉凤早就警觉到,这是因为买小水桶时他们家没花钱的原顾,时不时的就找不到小水桶,就是被人藏起来了,但她也没对于双说这事。寻思等有钱时自己买一个就算了。可是今天,她心急火疗的来挑水,却不见了小水桶,她四处张望了一会,仍然找不到。几个孩子像小燕子似的,等着她回去的样子,出现在眼前,她真想坐在地上大哭一场。想着她立刻感到羞愧了,自言自语道:“我要坐在地上大哭,不得把藏小水桶的人乐坏了哇,我才不哭哪!无论如何,也要自强,把水挑家去,让我的孩子们照样吃饭。她突然感到做母亲的自豪,觉得浑身的力气增加了许多。她找不到小水桶,也不想去借,怎么办呢?她向井里看了看水,觉得扁担钩子勾水桶,能够着了,就用扁担钩子,勾着水桶樑,往井里放。可是井口周围竟是冰,把井口冻得太小了,只有小水桶能下去。怎么办呢,要是用穿子穿穿井口冰吗,哪管用斧子砍一砍也行啊。可到哪里去找这些家伙式呀?回家去拿吧,孩子们看见她没跳来水,多失望啊!她四外巡视着,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家的后院墙外,被风穴起比墙还高的雪檩子,她笑了,挑起水桶来到雪檩前,用扁担把雪檩上的土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