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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葱岭借兵

作品名称:飞天行动      作者:美满人间      发布时间:2019-08-09 08:31:55      字数:3831

  贞观十五年(641年)七月。
  乙毗咄陆早已让人安排他们的住宿、饮食,通知过几天兵发吐火罗。闲暇之余,逛睢合水北。辕门口挂着什么东西,大家跑过去一看是个人头,个个倒吸一口冷气。
  虎子说:“这不就是南汗庭的沙钵罗叶护可汗?”
  陶昌说:“真惨,可恶的战争,生灵涂炭。”
  五虎深有同感,小声说:“可怜啊,提前离开这个世界。北汗庭乙毗咄陆心狠手辣,残忍啊!”
  “在说什么?”
  他们吓一跳,转过身看,是康恒善,糟了,要受严惩了。
  康恒善说:“孩子就是孩子,童言无忌。不过,有些话在心里讲就行了,没必要出口。”
  大家点点头。
  康恒善说:“南庭有龟兹、焉耆、吐火罗及康、安、史、何、穆、石等昭武九姓国,如今我们北庭要统一西突厥,马上要进攻吐火罗,请大家做好准备。”
  大家急急忙忙地行军,都沉默,特别是康恒善紧锁眉头,一筹莫展。
  陶昌好奇地问:“康头领,您怎么了?”
  康恒善叹息说:“看看我们的队伍。”
  陶昌一直没有仔细打量这队伍,经他一提醒,才明白他说的是战斗力差的意思。看看队伍,老的老,少的少,还有些伤兵,绝对是一支老弱病残的溃军。
  陶昌问:“战斗力这么差,不像突厥军队。”
  康恒善说:“原来是一支西突厥最强盛的军队,被命名为虎军,豺狼虎豹四支彪军之一,如今却是最差的一支,因为前不久我们与南庭打得极其激烈,元气大伤。”
  陶昌问:“其他三支彪军为什么没有大伤元气?”
  康恒善说:“怪原来当家的,只有命令,不顾兄弟的生死。南庭的军事力量也是很强的,首领要我们这支队伍先上,当家奋不顾身地带我们以死相敌,我们与西突厥势均力敌,两败俱伤,耗尽了实力。当家的太粗暴了,底下的人极其不满,兄弟死伤众多,都怪罪于他,以至于有人暗杀了他。”
  陶昌说:“事已至此,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实力太差,首领不会仍要我们打头阵吧?”
  康恒善说:“的确如此,我很担心。”
  陶昌灵机一动,说:“可示弱当诱饵引吐火罗出城剿灭我们,让其他队伍围而清剿。”
  这一计解开了康恒善的疙瘩,他放下沉重的心理包袱,带着人马行进。
  康恒善指着前面的雪山说:“那就是葱岭,长着郁郁葱葱的树。”
  西汉时,“丝绸之路”开辟后,有一条路就是过葱岭西去波斯和罗马的。
  葱岭,一名极嶷山,据南瞻部州中。在天山西南,与南山会合处。南接大雪山,北至热海千泉,西至活国,东至乌铩国。东西南北各数千里,连冈叠障数百余里,幽谷险峻,恒积冰雪,寒风劲烈。起伏迤逦,高者上薄霄汉,为西域西境之屏障。喀什噶尔、叶尔羌两河,皆发源于此。崖岭数百里多出葱,故谓葱岭。又以山崖葱翠,遂以名焉。其间土名,随地而殊,于古总谓之葱岭。
  帕米尔地区是天山、昆仑山、喀喇昆仑山兴都库什山交接而成的高原。它“横空出世”,高耸天外,先秦叫做“舂山”和“钟山”,汉朝叫做“葱岭”,魏晋南北朝后,采用波斯语“帕米尔”命名,意为“屋顶”,又音译为“波谜罗”“婆密”“播密”。
  陶昌记得和唐云一起坐着飞碟走错了路,到了葱岭上空,如今又见到了,有些熟悉。
  康恒善对大家说:“根据传说,五千年前,中原地区的黄河流域黄帝晚年西巡,来到帕米尔高原,在此建立了富丽堂皇的宫室,又将东面的绿洲作为苑囿,取名为‘玄圃’。尧曾派一个名叫‘棱’的使者去拜访西王母,后来又不辞辛苦,跋涉万里,亲身到帕米尔与西王母相会。后来尧将职位禅让给舜,西王母也曾东临临中原,贡献白环玉块,表示祝贺。
  到了夏朝,大禹曾亲至帕米尔访问西王母部落,并向西王母学习治国安民之道。成汤推翻夏朝的统治,建立商朝,据说天下有一千八百多个部落和国家,通过八重翻译,向成汤朝贡献祝贺,其中就有帕米尔西部的渠搜国。周族的祖先古公亶父派季绰来到帕米尔东部的谷地,建立了赤乌国,并且把大女儿嫁给他,还把刻在玉石上的法律条文送给他,让他用来治理国家。
  上古波斯国王向中国求婚,中原的国王遣送公主西行,来到帕米尔高原,得到波斯国内大乱的消息,不能继续前进,只得留下等待,于是,随行人员在山上筑堡守护公主。后来日神下凡,与公主相爱,怀孕生子,无法远嫁波斯,即在其地建国为王,所以这个帕米尔国家的民族自称‘汉日天种’。
  古代西域葱岭(帕米尔)高原上的塔什库尔干地区为朅盘陀国所统治。朅盘陀是于阗西面的小国。西与滑国(即口厌哒,在今阿富汗北部)为邻,南与罽宾(今克什米尔)接壤,北面连接沙勒国(在今之喀什)。”
  陶昌想:“美丽的唐云不知在何处,到处流传的西王母是否仍居住在昆仑之巅?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既然这么多人都说起,必然有这个人,一个真实的人物,在她身上会发生过很多真实的事情,我应该去考证一下。”
  陶昌说:“我想去找找西王母。”
  康恒善说:“军情紧急,没法去。再说只是传说,可能不存在。”
  陶昌想只有趁下次有机会去了。
  陶昌问:“为什么其他队伍不走这里?”
  康恒善说:“他们走北线,正面攻击;我们走南线,突然袭击。要隐蔽作战,联合葱岭国势力,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陶昌问:“为什么有辆马车?”
  康恒善说:“里面坐着一位波斯夫人,当今可汗的老婆,尽管有些年纪了,却极其美丽,她要去说服葱岭国国王派兵出物资协助攻打吐火罗。我们作战的策略是声东击西战术,北线大张旗鼓、声势浩大作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南线则是暗度陈仓,突击吐火罗,让他们没有防备,溃败。”
  陶昌说:“好计谋。”
  康恒善讲起了神话传说:“不可依山中有一湖泊,湖里住着一条毒龙,从前有过往的客商在湖边住宿,遇到毒龙发怒,把这些客商都杀害了。朅盘陀王见此,便将国事交与儿子掌管,自己去乌苌国(位于今巴基斯坦北部斯瓦特河流域)学婆罗门经咒。四年后他完全掌握了婆罗门法术,他回来后,到湖边用经咒降服毒龙。这条龙化为人形,向朅盘陀王悔过。国王将他流放到距离湖泊两千多里的葱岭中去。这位国王是朅盘陀王的第13代祖先。朅盘陀国当地自然环境很艰苦,气候恶劣。”
  大家不知康恒善话的意思。
  康恒善说:“就是说这条路很难走,大家要肯吃苦,坚持走过这条难走的道路。”
  为了便于过山,康恒善让大家在葱岭下短暂休整一下,而后进发。入朅盘陀辖境,向西走了六天,才登上葱岭。朅盘陀国势强盛,在帕米尔高原东面的山麓和平原地带,拥有一片长达六天路程的领地。众将士登上葱岭以后,向西走三天到钵盂城。再走三天到不可依山,这里非常寒冷,夏季都有积雪。大家共甘共苦,历经磨难,来到了朅盘陀首府。
  朅盘陀首府建在一大石岩之上,背靠徒多河,这座城周长有二十多里。(这座古城,位于今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县城的北面)这里一座座山岭相连,平原狭窄。这里是高寒山区,除了麦子能成熟以外,其他谷物都不能生长。当地有一千多名和尚,都属于小乘佛教。
  靠近首府时,他们一起聚了一下,康恒善要大家注意军纪,同时要尊重当地风俗习惯。
  康恒善带着几个将领、陶昌、五小虎谒见了羯盘陀国王至那提婆瞿旦罗。国王至那提婆瞿旦罗淳质,信仰佛教,仪容闲雅,笃志好学,显然还不是一个昏庸愚昧的土皇帝。
  不仅见到了国王,还见到了可汗夫人。尽管一起行军这么久,陶昌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近身,即便是康恒善也极其难得,她一般由侍女和侍卫照顾。这次,陶昌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中亚人模样,雍容华贵,仪器端庄。总觉得像个人,只是一下子记不起,后来想不就是唐云么?没见到唐云,倒看见了像唐云的人,也许就是唐云的母亲。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会是唐云的母亲呢?看上去这么年轻、美貌,难以置信。也许同是中亚人,或者说是波斯人,相貌差不多,相像是很正常的。
  可汗夫人此次的目的是说通朅盘陀国国王出物资支持攻打吐火罗国,最好是同时派兵,否则凭借这些残兵游勇,怎么对付得了吐火罗。
  至那提婆瞿旦罗殷勤地招待,对可汗夫人充满了关切之意,对于出兵,担心与吐火罗结成世仇,将被打击报复,他委婉地说:“出物质援助问题不大,至于作战则不行。葱岭国可作战的壮士仅千人,何况百姓皆不想卷入战争。”
  可汗夫人软硬兼施地说:“西突厥可汗说吐火罗一直臣服于突厥,但如今竟不予臣服,可汗不得已发兵。如果大王您也不肯听从安排,那可汗暴躁的脾气,您是知道的,连我小女子都不会留情面,何况大王您呢?另外,突厥人是黄色人,贵国人也是黄色人,只有吐火罗人是白色人,我们黄色人一定要团结,一致对外。大王您完全可以穿我们突厥的衣服,以突厥人的身份参与这场战争,只要我们保密,相信会神不知鬼不觉。”
  可汗夫人用含情脉脉的眼光对视着国王,国王失去了方寸,身不由己地改变了初衷,他勉强的答应下来,不得不下令派出精锐部队参与攻击吐火罗。
  陶昌暗想:“这个女子不简单,短短几句话就直接动员了葱岭部队介入了战争。”
  国王动用了最好的菜肴招待众将士,大家畅饮葡萄酒,狂吃美味佳肴。
  可汗夫人途中感风寒,流鼻涕,国王至那提婆瞿旦罗用自己的手帕给她用。可汗夫人擦拭了一下,顿觉气爽极了,感谢。但她嫌手帕脏了,就丢到角落里。
  陶昌偷偷捡起来,找个洗手的地方清洗了一下,发觉手帕上绣着精美的风景,那山顶分明是昆仑之巅啊,莫非就是西王母的住处。
  康恒善发现他的举动,用异样的目光对视着他,凑过来说:“陶昌,你这举动有失突厥之风啊。”
  陶昌的脸马上通红,辩解说:“我觉得这手工艺做的精湛,怜惜不已,才捡过来。”
  康恒善说:“也是,真是精美,丢了怪可惜的。既然这样,你就拿着吧,要得到,脸皮就要厚。”
  陶昌说:“谢谢康首领慰藉。”
  援助的物质准备好之后,国王亲自送将士远征,临行前他同将领地力毛拉堤·伊布拉音耳语一下,大家一起出发。
  可汗夫人留下来,陪国王伴舞奏乐唱歌,而后回突厥。康恒善继续带着队伍向吐火罗进发。他们走的是近路,却最难走,大家每天走得疲惫不堪,极其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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