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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魂飞胆破

作品名称:飞天行动      作者:美满人间      发布时间:2019-08-01 08:51:47      字数:4673

  将士们休息了两日。
  送信的唐兵过来,要军队即刻赶往柳谷(今新疆吐鲁番西北),留下部分人马守城。
  牛进达、姜行本迅速召集兵丁们动身,安排人马。
  送信的唐兵特意问:“哪位是陶昌、摩诃?”
  陶昌、摩诃应道。
  他们认出这个唐兵。
  陶昌说:“送信的,你怎么又是老行当。征战吐谷浑时,你是送信的。如今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送信的。”
  他说:“少将军,你们年轻有为,但不能这样小看我。好歹我送封信,也能影响战局吧。再说我有名有姓的,叫乐信,不能就喂这样称呼我。”
  两人都笑了,摩诃说:“难怪一直喜欢送信,乐于送信啊。”
  陶昌说:“乐信,同你开玩笑的,你从哪里过来的?”
  乐信说:“我同将军不一样,吐谷浑被打败后,班师回京了。没想到侯将军记得我,又叫我来送信。出于名字的缘故,不然他怎么记得一个送信的。”
  两人哈哈大笑,乐信跟着一起笑。
  乐信说:“侯将军有令,要你们速见侯将军,他有话同你们说。”
  “是。”
  陶昌、摩诃叫上李玉,向牛进达、姜行本辞行,先走一步。
  走了三天路,千里马小飞确实与众不同,远远抛弃了牛部,先到了侯君集军部。
  他们在柳谷附近找到了行营,直奔大营。
  大总管的门口站立着一位青年将士,严肃,不拘言笑,一丝不苟,专心致志。
  陶昌以为是谁呢,摩诃叫了声:“骨碌兄。”
  骨碌这才惊喜地说:“仁弟、义弟、玉姐。”
  陶昌说:“忠兄,真的是忠,忠于保卫统帅岗位。以前贪玩的孩子,现在咋一下子一本正经了,看看,一点孩子稚气都没了。”
  骨碌赶紧解释说:“侯将军见我忠诚,让我做护卫了。我本来想上战场,估计没希望了,你们不会比我好哪里去。”
  这句话让他们俩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李玉说:“骨碌,帮我们去跟大人通报呀。”
  骨碌说:“你们一会儿就会明白了,我给你们通报去。”
  “可以进来!”熟悉的声音从营房里传出来。
  陶昌、摩诃、李玉进了里面。
  侯将军在观看地图,全神贯注地思索着,他的相貌没变,依然魁梧、帅气,显得神彩奕奕。
  “侯将军,陶昌拜见将军!”陶昌叫道。
  “侯将军,摩诃拜见将军!”摩诃叫道。
  “侯将军好!”李玉说。
  侯君集转过身来,亲切地说:“陶昌、摩诃,你们辛苦了。你们四兄弟在西域数年,着实不易,工作做得很好,我很满意。”
  侯君集让大家坐下,叫骨碌派人来沏茶。
  侯君集这时候发觉那位女子,问:“这位女子是谁?”
  陶昌说:“她是平定敦煌之乱的李玉,前凉王李伯玉之女。”
  侯君集说:“哦,是她,听说她大义灭亲,拥护朝廷一统。”
  陶昌点点头。
  侯君集亲切地打量着陶昌,说:“什么都没变,就是长高了,快成青年了。”
  陶昌说:“将军,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大才怪了。”
  侯君集说:“对,人都会长大的。”
  陶昌问:“将军,这次怎么安排?薛孤儿去高昌做内应了,如今藏身高昌寺。”
  侯君集问:“你想做什么呢?”
  陶昌说:“做先锋啊,我们兄弟俩向来愿做先锋。”
  侯君集摇摇头,说:“不让你们做先锋。”
  陶昌以为侯君集不重视他们了,问:“侯将军,难道您不再觉得我们勇猛了?”
  侯君集摇摇头说:“不是。我们带来的将士能者甚多,不像上次吐谷浑之战人力紧张。你们知道吗?大唐缺的是江山,不是钱财。打仗,朝廷有的是钱,怕我们用不完。你们在外征战多年,也该歇会了。”
  陶昌说:“不,我一定要参加战斗。”
  骨碌、摩诃也坚决表态。
  侯君集说:“你们想参加战争,可以,就跟在后面吧。任务多着呢,太宗皇帝的眼里不会只盯着一个小小的高昌。”
  陶昌问:“难道要我们继续在西域呆下去?”
  侯君集点点头。
  摩诃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侯君集说:“等你们成家有孩子了。”
  骨碌说:“侯将军,我已经决定在大唐边疆成家,忠心为大唐固守边疆。”
  侯君集说:“好,骨碌,忠义之士。你们都是我的爱将,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呐,凡事要有个长远打算。”
  “是,谢谢将军。”
  陶昌问:“什么时候攻打高昌?”
  侯君集说:“明天好好商议一下。对了,焉耆王什么时候来,我们要决定攻城计划?”
  陶昌说:“回将军,焉耆王龙突骑支三日后即到。”
  侯君集说:“好,麴文泰的末日到了。”
  摩诃将飞鹰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侯君集,侯君集点点头,说:“知道了,情报很好,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城防已知,国情已晓,不错。”
  李玉被冷落一边,忍不住问:“侯将军,我这个小女子做什么?”
  陶昌、摩诃将突厥的前因后果说得更为详细,特别强调了李玉的功劳。
  侯君集说:“你这女子不一般,想做点事,可以,管后勤吧。”
  “是,大人。”李玉干脆地应答。
  陶昌、摩诃这才理解了骨碌那句话的意思。
  陶昌问:“侯将军,京师怎样?”
  侯君集说:“长安城越来越繁华了,大唐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陶昌问:“药王呢?”
  侯君集说:“听说去峨眉山了,药王很会修身养性,难怪长寿。”
  陶昌说:“李靖老将军呢?”
  侯君集说:“李老将军在家养老,皇上觉得他是一座智慧的宝库,选派一批年轻的将领到他府邸去上课,其中就有我。我觉得说老将军只教一些基本知识,不教高深的兵法。”
  陶昌说:“侯将军,那您也是李老将军的弟子了。”
  侯君集点点头说:“李老城府极深,他挺惦记你们的。好啦,你们赶紧去休息吧。”
  大家快走时,侯君集忽然问:“陶昌,你干嘛戴个金箍呢?”
  陶昌说:“在莫高窟做菩萨像时,看到这个很精美,就一直戴着了。”
  侯君集说:“怪了,和尚才能戴。”
  当夜,侯君集盛情招待他们,邀请了薛万均、薛孤吴仁、刘德敏、伯屈昉、契苾何力、赵元楷、阿史那社尔、辛獠儿、衡智锡、屈昉、李海岸、时德衡、王进威、刑雄等。
  陶昌、摩诃、骨碌、李玉见了刘德敏、刑雄,致敬,询问刘德敏。
  陶昌问:“刘大人好,我等晚辈有理了。”
  刘德敏点点头。
  陶昌问:“沙洲好么?”
  李玉说:“当然好了,在刘大人的管理下,国泰民安。”
  刘德敏说:“是的,以前沙洲是大唐的边疆,后来是伊州,现在将是高昌。”
  陶昌说:“刘大人有远见,当初就是这样看待高昌的。”
  刑雄说:“我早早打算将家安排到这里了,大唐开拓疆域到哪里,我的家就在哪。”
  刘德敏说:“刑将军不愧是江湖人士,随遇而安。我等官宦世家易思念家乡,凡事这类人总会咏怀思念之情。碛里征人三十万,回首月明几回圆。”
  陶昌问:“听说上官磊前辈多病,不知怎样?”
  刘德敏说:“他身体不好,我专门派了一名名医管着他。他怕手艺失传,我派了几个能工巧匠向他拜师学艺,让这些人继续他的想法,建设莫高窟。”
  陶昌说:“大人有仁德之心。”
  刘德敏说:“艺术是人的高尚之作,我等无论如何都应重视。”
  大家点点头。
  刑雄问:“陶昌,我要喝你的喜酒。现在看到了你,咋没动静呢?”
  陶昌无奈地说:“我年纪尚小,何况旁边的那位……”
  刑雄看了看四周,问:“她去哪里了?”
  陶昌说:“找她母亲去了。”
  刑雄说:“我的恩人呐。少将军,日后有事,我愿效犬马之劳。”
  陶昌说:“谢谢刑将军。”
  陶昌问:“刑将军,你不是呆在伊州呢,怎么也过来了?”
  刘德敏说:“我叫他来的呢。我率了些州兵,却少了带兵的。这不,从伊州谢叔方那里给要过来了。”
  陶昌说:“原来如此啊。”
  宴会开始,侯君集介绍了各位将领,着重介绍了一位突厥将领。他说:“我们这次荟萃了精兵强将,增加了突厥的猛将,那就是阿史那社尔,突厥处罗可汗次子。
  我们拥有那么多的精兵强将,有勇于忍受多年塞外风雪的少将军骨碌、薛孤儿、陶昌、摩诃,有忠心守卫大唐将军州官刘德敏、刑雄及将士,有一心为大唐的前朝遗民李玉等,有焉耆盟军,此战必胜。”
  众将军高喊:“大唐必胜。”
  侯君集大声讲道:“西北恶劣的自然环境,给我军的行军带来不少困难,但是经历过吐谷浑万里转战的我和薛万均等人并没那么容易被难倒。看来我军的后勤补给能力与吃苦耐劳的本领,远远出乎麹文泰的意料。我军进军神速,穿越高昌南部的沙漠地带,很快进入到高昌境内。
  麹文泰对历史不了解,早在数百年前的大汉帝国便可自由出入此地,何况是现在的大唐帝国呢?他遏绝西域商贾与唐交往,以为唐离高昌有7000里之遥,沙碛阔约2000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唐朝不会以大兵相加。实际上,我军顺利抵达碛口,很开占领碛口,这必然给麴文泰极大的震撼。”
  大家鼓掌。
  薛万均鼓掌后,问:“总管,何时开席?”
  侯君集说:“现在开席吧,不讲公务了,畅饮为主。来啊,快给摆上长安带来的美酒,开心畅怀,来接待这几个小功臣。”
  大家向四个年轻人敬酒。
  四个年轻人受宠若惊,一一回敬。
  “副总管薛将军好!”
  “离别时在吐谷浑,相聚时在高昌城,一晃过去已数年,昔日少年成青年。”薛万均感慨。
  “谢谢薛将军献诗!”
  契必何力问:“小鬼,咋少了个?”
  骨碌说:“将军,他在做内应。”
  契必何力说:“人小机灵啊,做事周到嘛。”
  “谢谢将军。”
  薛万均说:“这次行军多亏了契必何力将军,他熟悉路由,一会儿就带我们到目的地。”
  契必何力说:“是我应该做的。”
  曾经一起在吐谷浑战斗过的战友又在新的战场相逢,别有一番滋味。
  相互间问长问短,无话不谈。
  陶昌克制着自己,不要过量饮酒,摩诃似在关注着他。
  李玉对骨碌充满好感,觉得骨碌很忠诚,在看他为侯君集站岗就在刻意打量了。
  李玉问:“骨碌,经常在外,从来不记挂父母么?”
  骨碌说:“想记挂,都记挂不起来。父母卷入突厥内战中战亡,我从小由叔叔养大。叔叔让我去大唐,说那里生活稳定,他自己带着牧马远离了是非之地。也许我再也找不到他,我也不想过突厥人的生活。”
  李玉说:“难怪你向往中原稳定的生活。其实,你们突厥人如果能够统一,并好好管理自己的国家的话,肯定也不错的。”
  骨碌说:“太多的自相残杀,我父母死了,不知道是正义死亡,还是非正义死亡。也许永远没有对错,但这种死实在不值得。”
  李玉说:“你说得对,国家要民富国强,而不是内战不断,生灵涂炭。看样子,你比薛孤儿还惨,只是你很坚强,一直都不跟我们说。”
  骨碌说:“突厥汉子,不会轻易掉眼泪的。”
  李玉说:“我就不行了。你看,我死了那个坏了心的哥哥,还悲伤流泪呢。”
  骨碌说:“玉姐,你这么有情有意,我们反而更加尊重你。”
  李玉感觉出骨碌的关切和肯定之意,心里很高兴。
  他们扯起了家常。
  陶昌心想:“自己对兄弟真不够关心,骨碌自幼父母双亡都不知。”
  清晨,一只大鹰盘旋在行营上,叫声激烈,必有大事。
  他从厨房抓了块肉,摊在手掌心,大鹰飞下来,贪婪地吃着。
  摩诃从它的翅膀下解开结,得到一筒小小的卷筒,掀开卷筒,拿到一卷纸条。急忙展开纸条,上写:“劝降未果,王师兵临城下,文泰计无所出,竟至惊骇而死。”
  这一惊人的消息,让摩诃心绪复杂,大军赶到,不战而胜,似太容易了吧,想当初打吐谷浑九死一生。
  摩诃赶紧通知陶昌、李玉,赶紧禀报侯君集。
  侯君集说:“麴文泰死了,这高昌难道会不战而降?不会,他的儿子肯定不会那么简单放弃王位。”
  摩诃问:“侯将军,如何回复内应?”
  侯君集说:“继续纳降,大军继续攻城。”
  “是。”
  三人退出总管帐内。
  陶昌说:“麴文泰是个能人,会制厉害的武器,被我和焉耆人毁了。麴文泰是个信佛人,同陈玄奘一起谈经论佛,竟会恐惧而死。”
  李玉说:“一个小国之主,经不起大国威胁的,他应该远离漩涡。”
  摩诃说:“当初不该同唐朝高调对抗。”
  陶昌说:“无论怎样,死了,就这样结束了。”
  三人唏嘘不已。
  龙突骑支带着人马赶到,元孟也来了,陶昌与他们相互问好,引见给侯君集。侯君集设宴招待了他,并介绍了整个战略构想。龙突骑支点点头,认可了侯君集的作战部署。
  摩诃得到最新情报:麹文泰死后,其子麹智盛继位。因国君新丧,高昌国的各地的官员都前往都城高昌城参加丧礼。
  诸位将领对统帅侯君集建议说:“现在我们突袭高昌城,便可将高昌重要人物都一网打尽。”
  侯君集摇摇头道:“不可以这么做。皇帝正是因为高昌国不守礼义,故而令我前往讨伐。如今在高昌国王的陵墓之前发动袭击,这不是吊民伐罪的正义之师。”
  侯君集下令大军调转方向,不向高昌城进军,转而进攻高昌国的另一座城池田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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