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攻占浮图

　　贞观十三年(639年)十二月
　　很快，大雁送来回信，是侯君集的亲笔：“准许龙突骑支、阿史那步真的条件，望做好配合，一月后大军即到。”
　　陶昌说：“下一步要怎么走？”
　　摩诃说：“任务不变，你联络焉耆，指导同盟军，我劝走突厥，瓦解高昌同盟军。但是，高昌城内需内应。”
　　陶昌说：“突厥没看到骁勇的唐军，是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走的。”
　　摩诃问：“说得有理。乙毗咄陆曾与麹文泰相约‘有兵至，共为表里’，并遣麾下阿史那步真屯兵可汗浮图城，与高昌形成犄角之势。乙毗咄陆的部署大抵是以高昌和可汗浮图城为依托，进可取伊州，阻断碛口，退可互为支撑。但阿史那步真见突厥内乱未定，前途未卜，并不想一心作战，但如果唐军软弱，则难说了。仁兄，你说该怎么办？”
　　陶昌说：“让他们去见识一下唐军攻打高昌边塞小城时的威力，自然会掂量轻重的。也只有这样，才会心悦诚服，或者暂时忍让。突厥内乱，他们无法凝聚突厥举国之力与大唐决战。突厥的实力犹如当年的匈奴，很强悍的，如果非常团结，唐朝与之较量是棋逢对手。”
　　摩诃说：“好主意。侯将军曾说要攻打边塞小城碛口(似为今新疆轮台地区)时，要我们不必去了。看样子还得去，带上阿史那步真，让他们看看唐军是怎样的，这个我会安排。”
　　陶昌说：“我负责联系焉耆联军。”
　　李玉着急地说：“别忘了我，我可以帮助你们，回去做内应。”
　　陶昌说：“你去是可以，但你却不能完成一项任务。”
　　李玉问：“什么任务？”
　　陶昌说：“劝降。”
　　李玉点点头。
　　摩诃说：“仁兄想得真够深远，那谁有资格呢？”
　　陶昌说：“其实劝降，只有一人有资格。”
　　李玉问：“谁？”
　　陶昌说：“高昌主持。”
　　李玉说：“可他跟我们又没有来往，怎么可能。”
　　陶昌说：“有个人可以去来往。”
　　摩诃问：“谁？”
　　陶昌说：“弟弟。”
　　摩诃说：“薛孤儿？怎么可能，他一心向佛，不愿意动一点杀气。”
　　陶昌说：“我有办法说服他，你们不如跟我一起跑一趟。”
　　摩诃将信将疑，李玉也很纳闷，他们一起去浮图城寺。
　　薛孤儿正式剃度，成为了一个僧人，正在静心念经。
　　见到了兄弟、李玉，感慨。兄弟之情，难以忘怀，对李玉的好感也深埋于心。薛孤儿心里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尽量让自己淡化爱意。
　　薛孤儿礼貌地招呼，停止念经，用茶招待。
　　相见，很亲切。
　　陶昌直言不讳，说：“想找你做件事。”
　　薛孤儿为难地说：“寺里有规矩，不理红尘之事。”
　　陶昌说：“菩萨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要你去救人，不会不顾吧？”
　　薛孤儿说：“如果要我救人，我可以离开寺庙。”
　　陶昌说：“唐军攻打高昌，已是势如破竹，相信一个月之后，高昌将有一场残酷的血战。而你，可以让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
　　薛孤儿很疑惑，问：“现在只会念经，哪有本事救他们？”
　　陶昌说：“劝降高昌王，可让很多百姓免于一死。”
　　薛孤儿说：“可我与麴文泰不熟悉，怎么劝降？”
　　陶昌说：“你不熟，高昌寺主持麴悟能熟啊。你如今皈依佛门，完全可以与高昌寺主持结交好友，促使他劝降高昌王，不就行了么？”
　　薛孤儿有些迟疑。
　　陶昌最后一句话，让他彻底下定决心。陶昌说：“你去过高昌寺的，那个寺庙比这里大十多倍，设施齐全，信徒众多，是学经念佛的好地方，相信你更喜欢呆在高昌寺。如果你现在不去，到时恐怕高昌寺会毁于战火，百姓死的更多。”
　　薛孤儿说：“仁弟说的是，如果可以换来众多生命，宁可我死。也罢，我决定去高昌寺，明日就去，一定要完成劝降高昌王的任务。高昌与大唐为敌，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必有大难。我若劝降他们，真是阿弥陀佛，大造化了。”
　　李玉听了，很高兴，说：“孤弟，明天我们一起前行吧，我也做个内应。”
　　薛孤儿点点头。
　　摩诃这才知道陶昌的办法，对此很佩服。他想了更多，对李玉、薛孤儿说：“你们真勇敢，做内应一定要小心，生命最重要。玉姐，你在那里不必搞谋反，太危险了，送些消息就可以了。到时，用我的鹰书来往信。至于忠兄，你也要小心，就劝降，别的就念经，啥都别干，你的大刀，我觉得以后再也不要用了，这也是你的本意。”
　　李玉、薛孤儿点点头。
　　薛孤儿留他们在寺里吃素斋，大家边吃边聊，好不开心。
　　陶昌回到客栈，忽然觉得少考虑了一件事情，赶紧找李玉。
　　李玉问：“弟，找我什么事情？”
　　陶昌说：“是大凉国宝藏的事，经过我的推断，你家的宝藏就在被围进阿史那步真府的地底下。你说这宝藏，等突厥人走了，怎么处理？”
　　李玉说：“我身边的钱已经够了，你喜欢，就送给你。当初我将胶丸给你，也就是等于将财宝送给你。”
　　陶昌说：“可我这个人不贪财，不要啊，你自己处理吧！”
　　李玉奇怪地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怎么连一点爱财之心都没有？”
　　陶昌说：“古语说钱财乃身外之物，要它何用，你自己考虑怎么处理吧。”
　　李玉想了想，说：“给唐军吧，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给他们当军饷好了，或者上交给朝廷的国库。本来么，大凉国国人的老祖宗就是中原人，给中原再自然不过了。”
　　陶昌说：“也好，国家要强盛，肯定缺钱。”
　　李玉说：“不知道这财宝能不能弄到手呢。”
　　陶昌问：“说的也是，上次你给摩诃玩的金娃娃还给你了没？”
　　李玉说：“还了呀，怎么了？”
　　陶昌说：“我总感觉摩诃这个四弟另有算盘，别看年纪小，城府很深，似有什么图谋。”
　　李玉说：“你们四兄弟可是铁哥们了，难道会有二心？”
　　陶昌说：“我可能多心了。我的意思是你留下来，等突厥退出浮图城，一起去找一下，不要错过机会。”
　　李玉说：“可是，已经同孤儿商定好了呀。”
　　陶昌说：“你可以叫店小二过去，让他与我们联络。”
　　李玉说：“也好，我安排一下，明天同孤儿解释一下。”
　　陶昌点点头，回去休息。
　　薛孤儿要离开浮图城，李玉恋恋不舍地送他走，叮嘱店小二一定要照顾好薛孤儿。
　　薛孤儿身着僧衣，挂着佛珠，念叨：“阿弥陀佛，玉姐、仁弟、义弟，就此道别，愿你们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李玉说：“孤儿，安心念你的佛吧，我们会一起多商量，保重自己。”
　　薛孤儿说：“玉姐，谢谢。”
　　陶昌说：“孝兄，你不必记挂，凡事要开心些，切莫抑郁。”
　　薛孤儿说：“我已超脱了，放心吧。”
　　摩诃说：“孝兄，我们四兄弟高昌见。”
　　薛孤儿说：“好的，我在高昌寺等着你们。”
　　依依惜别。
　　贞观十四年(640年)一月
　　陶昌亲自去联系龙突骑支，龙突骑支得知唐军满足了自己提出的条件，决定即日征兵进发高昌。
　　摩诃联系了阿史那步真，让他化妆，一起去旁观唐军攻打碛口的战役。
　　贞观十四年(640年)三月
　　等陶昌兴冲冲赶回浮图城后不久，摩诃回来了。
　　陶昌说：“龙突骑支将亲率焉耆军援助此次高昌战役。”
　　摩诃说：“好极了。牛进达，姜行本率精骑数千先行出伊吾，很快取了碛口小城。唐军依托先进的攻城机械以及骁勇的作战风格，让阿史那步真目瞪口呆，他已决定唐军一到即刻放弃浮图城。而我则密报侯将军，他已让牛进达、姜行本数千骑兵直趋可汗浮图城，彻底打消阿史那步真援助高昌念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侯君集率领的大军就是一股强烈的东风，席卷而来。
　　按照原定计划，牛进达，姜行本骑兵先扑向浮图城，给突厥一个绝对优势的压力，让他们断绝最后一丝同盟的念头。唐军的凌厉攻势，令西突厥人感到震惊，阿史那步真急急离开可汗浮图城，他们不仅没有援助高昌，反倒将可汗俘图城拱手让给了唐军。
　　麴文泰满以为突厥背后挑拨他，让他一心与大唐为敌，会鼎力支持他。没想到他们的内乱搞得他们这次根本不想、不敢同大唐面对面的战斗，竟然背弃诺言，放弃同盟。麴文泰的末日快到了，这位功过皆有的高昌国王，将是末代国君了。
　　乙毗咄陆可汗曾算计唐军击高昌则以可汗浮图城之兵进取伊州，或攻唐军身后；唐军进取可汗浮图城，也可以高昌兵马威胁唐军侧后方。只需迁延时日，使战局陷入胶着状态，西突厥铁骑一到，形势就可扭转。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可惜乙毗咄陆可汗的算计落空。
　　陶昌让摩诃赶紧去迎接牛进达，姜行本，自己和李玉赶紧赶到阿史那步真府里，那顶帐篷尚在。进入帐篷，一直梦想的地下宝库门已开着，那把金娃娃钥匙被丢弃在一边。
　　陶昌说：“糟了，完了。”
　　李玉说：“被人窃走了。”
　　他们赶紧进入室内，顺着台阶，走入一个很深的地下室，偌大的宝藏库，空空如也。
　　陶昌伤心地说：“你父亲的心血白费了。”
　　李玉冷冷地说：“这钱财害得父亲丢了性命，没了倒好，要不是当初贪图荣华富贵，大哥也不会死去。”
　　陶昌说：“可见钱财不是个好东西。”
　　李玉说：“本来将这些财物捐给唐皇，兴许有点用处。”
　　陶昌说：“我们忘记防范他了。”
　　李玉问：“谁？”
　　陶昌说：“摩诃，一定是他，捷足先登，卷走所有珍宝。当初吐谷浑失窃，也是他干的，就我们几个熟悉内情，只有他这个突厥人有作案时间。这么贪图金钱，难以想象。我们还是结拜兄弟呢，都如此，可见此人心怀鬼胎，想想让人后怕。”
　　李玉问：“那怎么办？”
　　陶昌说：“他必定还想盗窃高昌，我一定要人赃俱获，看他如何抵赖。”
　　李玉说：“好的，我们一起设套，将这个人正大光明地逮住。”
　　陶昌说：“最后看一眼，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李玉点头，一起看宝库，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足见带头的人做事很注重整洁，这跟摩诃很相似。
　　陶昌失望地说：“什么都没有。”
　　李玉忽然问：“脚下的是什么？”
　　正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估计他们以为没用，遗留下来了。陶昌惊喜地说：“中原人用的八卦呀，上面写着‘雷’字。”
　　李玉说：“八卦是圆的，这像鹅毛月。”
　　陶昌说：“八卦是拼起来的，这是其中一块。”
　　李玉说：“既然你识货，你拿去吧。”
　　陶昌说：“好的，留个纪念吧。”
　　陶昌随意地拿起来，其实很激动。
　　李玉叹口气说：“算是自我安慰。”
　　陶昌问：“你父王怎么有这东西？”
　　李玉说：“听我哥哥说，有些东西是突厥送给他的，突厥人是游牧民族，不喜欢收藏什么宝物。”
　　陶昌自问：“假若是突厥人的，他们怎么得来的呢？”
　　李玉摇摇头，说：“不清楚。”
　　陶昌、李玉率领店里伙计、城内百姓迎接唐军，杀鸡杀鸭杀牛杀羊犒劳唐军。
　　当唐军将至时，李玉叫人吹起了乐器，敲起了铜鼓，热烈欢迎。
　　前面的大旗，有“唐”字，还有斗大“牛”、“姜”字。
　　陶昌认识了两个牛人，自然是牛进达、姜行本。牛进达，唐琅琊郡公名秀，字进达，一个能征善战的唐朝大将。姜行本是唐初首屈一指的建筑工程师与武器制造专家。他曾经主持修筑了九成宫、洛阳宫，被任为为将作大匠。在高昌战役发起前，唐太宗命他先于大军抵达伊州（即伊吾，在高昌东），负责制造大量的攻城器械，包括云梯、撞车、抛石机、巢车等先进的改进型武器。
　　李玉、陶昌、摩诃的精心招待，让牛进达、姜行本及唐军们有回中原的感觉。
　　牛进达激昂地说：“贞观十三年十二月，太宗下诏进击高昌。宣战诏书中列举高昌五大罪状：一、自虐其众，统治昏暴；二、扣留突厥破灭后欲返唐的汉人；三、阻塞商道；四、勾结乙毗咄陆，危害西突厥正统泥孰系可汗；五、侵掠大唐友邦焉耆。如此恶劣行径，我们才不远万里来伸张正义。现在我们剪除了高昌的盟军，只要我们继续努力，很快就会拿下高昌。
　　今天我们顺利夺取浮图城，不战而屈人之兵，靠的是当年打胜吐谷浑、平定敦煌叛乱的小将陶昌、摩诃。特别是摩诃，利用原有的亲友关系说服了突厥人阿史那步真。今天如此热情款待我们，让我们有回乡的感受。我老牛热别高兴，大家敞开喝，敞开喊。”
　　李玉说：“姜将军来说几句吧。”
　　陶昌说：“听说将军是鲁班一样的能工巧匠。”
　　摩诃说：“不如露几手给我们瞧瞧。”
　　姜行本说：“如老牛所言，我很开心。本以为打突厥是场硬仗，没想到是过来大吃大喝的，好差使啊。你们想看，来，我劈几斧给你们瞧瞧。”
　　好奇的人，拿来了普普通通的木头，姜行本搬出他随身带的工具，什么斧子、凿子、刨子、钻子等等，飞快娴熟地摆动起来，在眼前马上出来精致美丽的木偶、凳子、桌子、盆子等等，让大家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等攻城了，你们会看到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那才更震撼呢！”有个唐兵在说。
　　陶昌总觉得口音很熟悉，回过身看过去，不就是工兵甲么。
　　陶昌说：“甲兄，你不是在敦煌么？”
　　工兵甲说：“陶将军，我早同你打招呼，你没看见，我和乙兄都来了。我和他都是木匠，跟着姜将军过来的。”
　　工兵乙同陶昌打招呼。
　　陶昌欣喜地看到老战友，说：“你们呢，不回家生儿育女，又来冒险了。上官磊前辈怎样了？”
　　工兵乙叹息地说：“他经常提起你，思念在一起做佛像、壁画的日子。哎，人老了，眼花了，力气没了，记性差了，身体多病，怕要离开我们了。”
　　陶昌听了很伤感。
　　李玉、摩诃看到了，过来，弄清楚原委，不免同为感慨。
　　工兵甲说：“人到世间是来走一遭，迟早要回的。我们算是幸运，经历了多少次厮杀，存活下来，很多人不都离开了我们？”
　　工兵乙说：“少将军，还有好几个人记挂你。”
　　陶昌问：“谁？”
　　工兵甲说：“伊州刺史谢叔方、曹少珍、曹蹙都想念你啊。想当初，你火眼金睛，辨出李玉派入的奸细，让伊州免遭战乱之苦。想当初，你支持谢叔方将军抵御麴文泰的进攻，伊州城才没陷落。”
　　陶昌奇怪地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工兵乙说：“在伊州城打造攻城器械，他们说的呀。”
　　陶昌说：“我怎么没想到呢？姜行本他们在那里打造攻城器械。谢叔方、曹少珍、曹蹙好吧？”
　　工兵甲说：“好着呢。他们也想来，但侯君集将军担心突厥会趁机攻打伊州，况且人员充足，就不要他们来了。”
　　陶昌说：“守卫伊州城确实很重要的。”
　　浮图城里，唐军们吃着喝着，斗志昂扬。
　　陶昌认识很多人，与他们相互敬酒。李玉热情地招待着，熟悉的乡音、风俗，让她一夜回到了中原大地去了。
　　李玉安排唐军们的住宿，忙到很晚。
　　下榻之所，陶昌在看窗外池中倒影，双眉紧锁，沉思凝神。瞧树叶在水面上漂浮，忽上忽下，冠落发散，浑然不知。
　　唐云忽然出现在一旁，给他梳头，温柔细腻，陶昌惊喜得无语，抚摸着秀发。
　　两人抬头望天空，大雁飞过，驼铃声随风飘过。
　　陶昌突然离开，挥剑而舞，唐云欣然欣赏，安然而睡。
　　陶昌忽然用剑斩发，发丝丝入地，唐云顷刻不见了。
　　“云儿，云儿！”陶昌在梦中醒来，自己的声音急促、伤感，泪从眼角渗出，滴落在床上。
　　“怎么了，陶昌。”摩诃被惊醒，点烛进房，拿毛巾为他擦去额上的汗滴。
　　陶昌说：“我梦到了唐云，可又不见了。”
　　“你做了噩梦。”摩诃平静地说，“唐云本来就不在啊。”
　　陶昌醒悟，说：“我没跟她一起走，让她一个人走上了魔鬼之路，我应该带她走上阳光大道。”
　　摩诃说：“如果有缘，如论她在何方，迟早会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
　　“真的！”
　　陶昌说：“待我们破了高昌，我一定要找到唐云。”
　　摩诃点点头。
　　陶昌问：“我刚才怎么了？”
　　摩诃说：“你今晚太高兴了，和过去的战友喝酒喝多了，后来我背你回来了。”
　　陶昌想起对他的质疑，如今对自己的关心，不免极其矛盾，难道自己的质疑有错？陶昌说：“谢谢，义弟。”
　　摩诃说：“没关系，我们是兄弟啊。我隐约感到我们要分手了，让我倍加珍惜同你在一起的日子。”
　　陶昌问：“为什么呢？”
　　摩诃说：“薛孤儿心在佛家，早就离开我们了。我们以后会怎样，很难说啊。”
　　陶昌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哎。”
　　摩诃安慰说：“早点休息吧，明天要出征呢。”
　　陶昌说：“你也好好休息。”
　　摩诃的话，似乎暗示着什么，难道要兄弟分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