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作品名称:将军日记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9-08-01 20:05:16 字数:3698
从兰川车站北行列车缓缓运行中,闵文秀走去匡雅云搂的三位女兵面前,低头看着卷缩成一团的四位姐妹,不由自主的蹲下,她看上去很心疼的表情,看着她的好姐妹好战友。
匡雅云一直在闭眼睛,她从回国从医以来,一直柄持救死扶伤理念,把病人、伤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不敢看一眼、把活生生的鲜活生命弄死那一瞬间。觉得有人走了过来,睁眼一看是文秀姐蹲在自己面前,她一把拉住闵文秀的手说:“文秀姐,刚才一幕吓坏了我们几个胆小鬼了。文秀姐,我们都没上过战场,也从来没杀过人。刚才的一幕,她们就一直这样搂在一起,您认为我们是懦夫吧?”
闵文秀用手理了一下匡雅云遮在脸上的短发,两人面对面看着,闵文秀并沒有任何安慰语言,只是说:“雅云,胆小是咱女人天性,经过几次生死抉择的人,见过敌我你死我活搏斗后,谁还在乎生死呢。胆小不是懦夫,胆大也不一定是英雄。每次到战地医院,看到您和大家在死去的战友身边,还要再去仔细检查他是否有生命体症后,我也有一丝恐惧。”
李玫从匡军医怀中挣脱的坐起来说:“文秀姐,一样的我们都是女人,刚才都吓筛糠了,您和柳珍贝为什么那样从容?您是什么精神指导您去指挥他们几个大男人呢?胆子也太大了!”
王雨扑到闵文秀身旁说:“文秀姐,刚才太恐怖了,生怕失手,怕小鬼子向车里人开枪扫射,看把贝贝吓的。文秀姐,我们仨把她围在中间,看呐,她睡着了。”
柳珍贝在匡雅云怀里像个小猫似的,睁开眼睛揉了揉,看着匡雅云:“妈妈,那几个鬼都弄死了吗?我爸他们没事吧?我好害怕。”
闵文秀抚摸一下柳珍贝的头一笑说:“贝贝,你害怕了吗?我们都在呢,别怕。”
柳珍贝坐直了身子,瞪大眼睛说:“我才没害怕呢,小鬼子用刺刀捅死我爷爷时我才六岁,那时候都没害怕,都长成大人了还怕啥?我怕我爸他们制服不了恶鬼。”
闵文秀坚定严肃的神情,手抚摸着贝贝的头说:“这就对了,李玫、王雨,贝贝已经给你们俩作出答案,我们是带着国恨家仇去看日本军人。你们是从校门出来直接加入八路军通讯营的,直至这次参加小分队才算吃一些苦。以前一直在通讯营没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血雨腥风砺练。贝贝就不同了,贝贝和我都是深受日本鬼子迫害失去美好家庭而有深仇大恨。贝贝说的对,我怕我爸他们制服不了恶鬼。贝贝和你们的害怕是有原则的区分。”
匡雅云听的出神,于是问道:“文秀姐,那几条尸体怎么办?”
闵文秀一笑:“呵,雅云妹妹不用咱急,别看丘立国大大咧咧的,他一定会途中停车,把小鬼子尸体找个好的去处。他是受过严格军训的,懂得这份道德,不会随意抛向路旁。”
沃华、龙大海、两员大将,仍然在车门旁守候着,并时常从了望窗口向外张望着,他们的心,一直紧绷着。并不是害怕,而是担心。这一带匪患如蝗,听赵王氏讲,散匪见有火车通行时,他们会找一处铁路上升段,埋伏在隐蔽处。
一些散匪专劫铁皮罐车,他们知道凡贵重物资,多是用铁皮罐车托运。因为小分队昨晚因离敌包围圈太近,没有和66取得联系,对一路关卡有游击队守护。龙大海的四十响,子弹一直顶上膛,机锤叫开,一旦发现有人劫车,只要他示指一动,想在龙大海枪下逃生的几乎为零。
火车运行在一处宽敞平原时,龙大海向沃华伸一下大拇指:“老板,立国这小子真棒,连闯三个小站不减速,天不亮一定能到达目的地。佩服、佩服,小分队里有能人呢。”
沃华神情非常严肃的点点头说:“是很棒,不知道他能不能想到给几条尸体选个墓地,这玩艺绝对不可咱到地方还放在车上。一是怕暴露目标;二是不道德;还有就是会给火车机组和兰川车站带来灭顶之灾。”
龙大海也动了思考的表情说:“嗯,最好是扔在某个大河里或者山谷里。”
沃华抢过话来说:“一是不知道哪有河?二是看到河不停车也是白费心。”
龙大海像似说笑话似的:“嗨,一会儿打开车门推下去不就一了百了吗?”
沃华摇一摇头说:“不可以、不可以,要是在战场上打死他可以不管,有百姓为他收尸入土为安。扔在路旁太不道德,不可以这样做。咱八路军是仁义之师,一定尊重逝者为大,入土为安。后者做不到,先者还是要尽量的。”
龙大海和沃华,开始为死者尸体找墓地发愁。丘立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急躁地去处理。要找机会,问司机。
赵站长把河南逃难的难民送上罐车的全过程,调度室两人知情,但被赵站长每人三块光洋把嘴堵的严严实实。职工都赶了过来,围在赵站长身边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工友甲大嗓门喊道:“赵大哥,南树林里那里有五六十人,有男有女,手里拿着家伙。他们是干吗的?您一定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亲眼看到有两位大闺女和你说话呢。”
赵站长急忙压住他的大声喧哗说:“哎,可不许胡说八道哇,我怎沒看见什么大闺女小伙子呢?你要看到什么,日本人来时候你可以和他们说说吗。”
工友甲说:“别、别、别,赵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您知道我怕事儿,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刚才我是胡言乱语,千万别叫真。”
工友乙说:“大哥,您的点子多,快想个好主意吧.咱这拉家带口的,千万别沾反满抗日的边儿,靠上反满抗日的词儿,指定玩儿完。”
十几个顶班的工友全凑过来,知道详情的人,车辆调管员,别人不知道有矿工撘车一事。因十八勇士是在南端线上的铁皮罐车,树林茂密没人注意。
赵站长摆摆手说:“大家都过来,都谁看见日本巡逻兵了?”
工友甲说:“我看见日本人上车头了,亲眼看见进了驾驶室。”
赵站长说:“还有谁看见日本巡逻队了?”
工友乙说:“我看见列车停下,日本巡逻队的人上铁皮罐了?”
赵站长严肃地说:“那就这样吧,要是日本人他们找到站上来要人,我就告诉他们日本人,去找你们几位要人,反正我没看见,怎么样弟兄们?”
赵站长话一出口,一群人鸦雀无声。肃静五分钟后,老赵发言说:“大家接着说,我还是那个观点,要是日本人他们找到站上来要人,我就告诉日本人去找你们几位知情者要人,反正我是没看见。我估计用不到明天早晨,一准能查到咱这车站。因为咱车站没有日本驻军。是日本人巡逻重点,人没了,不在这一带找还去哪儿去找啊?弟兄们,我说的对不对?”
工友甲一听急了说:“大哥,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呐,千万别说我看见。我家上有老妈,下有妻儿,可全指着我呢。”
调度员说:“你们爱谁知道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
工友乙说:“对,咱真不知道吗,好像似也说不过去呀。”
工友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没一个敢承认知道的。那年月在伪满政府管辖下的铁路工人,多数还是为生活而奔波,形式逼迫着心齐。”
赵站长叹了一声说:“唉!大家推的到是干净利索,都没看见谁信呐?车印在那停着。两台武装摩托车,四名日本军人来站里例行公事,咱沒看见人,咱都干啥去了?这一条站不住理。说沒看见车与人、也不知去向,日本人不比咱傻,他们能信吗?”
扳道工急着问道:“那可咋说呀?大哥,你给大家拿个主意,都按你说的做,千万别弄两岔去!”
赵站长又摆摆手,一声长叹说:“唉!这就对了,弄两岔的人一定要吃苦头。说不知道也明告诉日本人,知道就是不说。大家说说看,咱看着了,又不知道下落,日本兵的大刀可从来不吃素,还不把咱劈成八半才怪呢。我到有个好主意;咱都看见了,在列车上检查完,骑摩托顺着林间路,一边跑一边喊花姑娘的干活。
弟兄们,咱要想不惹事儿,只有这一条路,把责任推给他们自己,他们保证沿摩托车印迹找到公路上,到了公路也就算找到头了。怎么样弟兄们,能记住吗?是沿着林间小道去找花姑娘去了。”
画外音:老赵终于想出来一个万全之策,小鬼子能信吗?只有等待了。
多事之秋的兰川车站,失踪日本巡逻队一案,在站长老赵的安排下,和全体职工的口径达成一致。把日本兵失踪一事,让赵站长借题发挥,弄的最简单化。
在平常,驻兰川站日本兵,受鸠山大队长宠惯,为缓解他的下士思乡之苦,除向总部要慰安妇以外,让这群畜牲下乡任意遭塌良家妇女。老赵把这条路要指给鸠山大队长,不知是否奏效。
大约一更天时分,日本驻兰川本部鸠山大队长,乘坐一辆大卡车,车上大约十几人全副武装,个个面目狰狞,气势汹汹。
日军中队长一队人站在阅台上,四周架起机枪叽里呱啦用日语大喊道:“车站地所有人,通通地到这里集合,一个不许少!”
翻译官急忙站在前面大吵大嚷说:“太君的话大家听懂了吗?站上所有活着、带气儿的人全都集中在这里,太君有话要问你们。”
三十多员工在二十秒钟内,集合在阅台上。
日军中队长挥着战刀嚎叫着:“兰川的站长站出来。”
翻译官指着赵站长说:“姓赵的出来,太君叫你呢。”
赵站长皮笑肉不笑的走到中佐面前说:“太君,您叫我?”
日军中队长用刀尖顶着赵站长前胸,用生硬中国话问道:“你的、知道地皇军巡逻兵到哪里去了的?”
赵站长用手指着南树林子说说:“中佐先生,皇军的两辆摩托车是去了那里。沿那条林间路,可能是下了乡吧?”
日军中队长带着翻译官、走到集中地方挨个问道:“你地,知道皇军的摩托车去了哪里,知道的说出来,大大的好。”
工友学着站长用手指着树林说:“检查完车里,下车开着摩托往那里去了。”
日本军中佐问完所有人,挨着个的询问,结果到是挺统一的。一伙凶神恶煞般的鬼子兵,果不出赵站长所料。沿铁路沿线寻査执勤巡罗队。大有杀戮气焰,个个语言嚣张。
日本军中佐指挥着他的队伍,通通地徒步进林中。用手电筒照着摩托车印,一定找到巡逻队。一直找到公路上,再也看不到车印时候,只好打马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