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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作品名称:将军日记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9-07-25 19:05:51      字数:4215

  赵站长临走前又再次嘱托,穿戴整齐说:“对不起了兄弟妹子,还有二十分钟接班。还有两里半地要走,我得马上走了,失陪了啊。对了,得说一下,小娘子,让你嫂子陪着你们吧,中午饭你嫂子做二十人的,这位俏皮的小娘子帮帮她。你们投缘就多聊几句,不投缘就闷着头干活,饭要做足,吃饱有边,吃好没顶,那就以吃饱为主,不管好坏,我真走了。”
  赵站长手指着龙大海说:“那位大老爷儿们劈柴生火。把你们十几口子都叫来吃饱喝足,太阳落山前车进站。千万记住,别先去、也别晚去车站,到时候有人来,或者我亲自来通知你们。记住,别乱走,出了西坨子可就没安全了。”
  闵文秀给老赵深鞠一躬说:“谢谢大哥关照、谢谢站长。”
  赵站长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说:“千万别说大哥关照,只当大哥好色,见到漂亮女人舍命相助。记住,我比色狼还色才动心帮你们上车的,没有一点关照情分。千万别说我关照的。我该关照的人,一直没露面。记住,我是老色鬼,不是特意关照你们。”
  闵文秀给赵站长深鞠一躬,又非常温柔的说:“赵大哥赵站长的话,小女子牢记在心。”
  赵站长要走,又转回身来:临上班前,拿起五十块大洋,用手掂了几下,看了一眼闵文秀说:“小娘子,这些也差不多够了,哎,朋友,我一块不留,你们也别说押金。咱丑话说在头里,送出去的银元,那可是要不回来的呀。要是没有这个,我也說不准能不能说动商家。”
  闵文秀陪笑脸说:“站长哥哥,送出去的哪有往回要的呢?以后我还会来的,在表哥那里挣到钱,再来看赵大哥、赵大嫂,今天手头不富裕,拿不出手。”
  赵站长说:“小娘子,大哥手没余钱,按实说不该卡油,没办法,哥哥家的钱袋子比哥的脸都干净。现在吝惜后悔还来得及?就包车皮商家的四拨人,必须都要买通。时下这东西是最实在,比我站长官衔管用。”
  龙大海分析;是抗日分子,准是有来头的。是亲日派,这下子可就惨了。于是说:“赵大哥,有您这番话,我们这些逃难的人心里有底。”
  闵文秀还是笑着说:“赵大哥为人真爽快,我们这些难民,一定不会忘了大哥大嫂恩德。别看现在人人都穷,日后都会发大财。等到了尖山子金矿上安顿下来,准能挖到金子,一定藏起来一些,亲手交给大哥大嫂,答谢大恩大德。”
  这位赵站长头也没回,话就更沒多说一句,像似没心思听闵文秀唠叨,快步如风般的走出了家门。看来,赵大嫂对赵大哥是那样依靠,一直送到大门外,站那里又看了一会儿。
  赵站长风风火火的走出家门,他媳妇儿送出后又回到屋里。赵站长走后,闵文秀与龙大海,和赵站长媳妇坐下攀谈起来。这就是闵文秀留下的理由,她要用同是女人的基础,在半天时间里交下站长夫人。只有这一点值德努力的线索,她不会放弃。
  站长媳妇看着闵文秀,拉着她手坐下说:“大妹子,别听你大哥胡咧咧,他平常不爱和女人搭话,今天他是搭错神经了吧?咱不管他色不色的,说会儿话准备大餐。今天他有点神经不正常,说话颠三道四的,妹子可别多心啊。”
  真像站长夫人说的那样,站长说出每句话,他都小心翼翼地再补上一点带点花边的词句。称闵文秀小娘子,一听像有些不正经,可是接上就是一句隐藏不能直说的,像不按正张出牌,可能是急着要对方快点说暗语。
  站长哪里知道,小分队在闯网这夜里,哪敢再用收发报机呢。再急也没用,对方没有得到66的任何指示与信息。但聪明大胆的赵站长,本着孤注一掷豁出去,没暗语人数对,就冒险决定把小分队送上铁皮罐车。他事后也会想到,虽然没对暗语,也算歪打正着了。
  闵文秀坐在站长夫人对面说:“嫂子多心了,我们一路讨要过来,啥话都听过。大哥也是说笑话,他的眼神里是慈爱的。您看,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嫂子芳名呢?”
  龙大海在站长夫人不注意时,向闵文秀递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认为;赵站长就是66电文中说能帮助的人。他可能知道暗语,咱不知道才把他逼的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
  站长夫人思维敏锐的回答说:“妹子问我呀?我没名。小时候大伙叫我四丫头,过了门子我叫赵王氏。屯子里娘们儿叫我灶王奶奶。都说我没正形,我从小和老爹习武,随父逃难中卖艺来到这里。哎,我呀,也是苦水泡大的女人,我知道逃难的苦,我从来不难为逃难人。”
  闵文秀在和赵大嫂交谈一会儿之后,觉得和这位大嫂有了些相似身世。在某种程度上,闵文秀觉得自己丧前夫之痛,比赵大嫂的伤心处更多,说起话来也放松了许多。
  龙大海听了一会儿两位女人唠家常,他无从插嘴。于是给战长夫人一个微笑说:“嫂夫人,我去劈柴吧,家里斧头在哪呢?做饭我不会,劈柴我內行,力气大,不会累。”
  战长夫人用手向窗外一指说:“就在木垛那里放着呢,也好,我们姐俩唠嗑也没你老爷儿们的事,劈柴去吧。我们姐俩也沒多长时间唠头了。二十人的饭菜也不是小数,再少坐一会儿,也该动手了。”
  龙大海出屋走去木材垛劈柴、屋里两人凑到一起又天南地北的攀谈起来。
  闵文秀今天说话就开始了表里不一,她心里想的絶不是家长里短。但要去随和赵大嫂的意愿去交谈。她非常恭敬的说:“嫂夫人,您是和赵大哥一起来的吗?”
  战长夫人大笑说:“哈哈哈哈,我和老爹闯关东,乍来时候没地方住,和老赵家挤在一铺连二大炕上。大妹子,老赵家老爹领个三十来岁小伙子过日子,我爹领个二十多岁的大闺女找上门找宿过日子,就这么两家人,同住一铺连二大炕上。”
  闵文秀有一搭无一搭的搭讪着说:“是啊?也是不大方便啊。”
  战长夫人又是一声大笑说:“哈哈哈哈,妹子啊,不怕您笑话,那年头虽然没日本人,土匪也厉害。我爹怕我被胡子抢上山给胡子当压寨妇人,把我行李巻、挪到老赵那边,从窗户腰框上立上几块木板隔开两个炕。两位老爹都出去借宿一个月,我和老赵就算过门子了,一晃就过了二十年。”
  闵文秀和龙大海是在消磨时间,大海在窗前劈柴,文秀在屋里陪聊。一直就没话找话的说:“嫂子,怎不在车站附近盖座房,大哥上班接班也方便吗?”
  赵王氏面部表情有点变态说:“唉,说起来一言难尽啊。妹子啊,那挡子事儿就别提了,这才搬过来不到两年,原来站前有家属房,出了点事儿,就搬这里来了。其实啊,我和老赵是为了躲一场大灾难,去年才躲这里来的。”
  
  赵王氏说出他家离开车站的原由;
  三年前,三个日本兵去了车站家属房她家的小院,三个小鬼子人人都色胆包天。他见站长媳妇儿有几分姿色,细皮嫩肉的挺有女人味儿的。小鬼子兵开始时用硬棒棒汉话调戏站长夫人。
  小鬼子兵大摇大摆闯进赵站长家之初,就怪笑着说:“哟系!嫂夫人比花姑娘大大地好,大大地好。嫂夫人、花姑娘的玩一下,哟系!花姑娘的玩玩,不玩地大大地良心坏了。”
  三个日本兵,说着说着就动手来抱站长夫人,一下两下沒抱着。小鬼子有点发怒,但还沒放弃要玩一玩花姑娘,他们不知道中国女人也有会武的。赵王氏从三岁就接受父亲真传,不要说三个日本兵,五个不会武功的日本人也近不了她的身。
  一个小鬼子兵刚一伸手,被坐那摘芹菜的站长夫人、用一个上抬肘自卫动作。野蛮成性的小日本没加防备灶王奶奶这一肘,正命中日本兵裆中命门要害。疼的他满地打滚,稍缓过一点精神头来,起身抽出战刀横劈过来。
  站长媳妇儿对这样野蛮武夫不敢还手。只是防备的一缩头,往起一站随手将小鬼子战刀夺在手中,又顺势一抛,飞出十丈开外说:“狗东西!老娘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吗?真想扯你两条腿给你撕成两片!”
  小鬼子那把战刀,很听话的扎在一棵楊树树干上、哇哇怪叫着说:“良心的大大地坏了,死了死了地哟,死了死了的有”掏出手枪,扳开机锤,疼的实在支持不住,倒在地上。”
  赵王氏手里那绺芹菜也没舍得扔,笑着说:“别闹了,我去给老总炒菜去”话音落、人进了厨房,从后窗逃进树林中。
  从那一天起,赵站长媳妇在车站家属视线中消失,传闻在西坨子自尽。兰川车站赵站长媳妇赵王氏,从车站家属院,自己家厨房后窗逃走。这位绰号灶王奶奶的赵王氏,被要向她施暴未遂的小日本鬼子那张狞笑丒陋的脸,吓的魂飞魄散。
  那一刻,她忘记了,此地此时,是大日本皇军管辖满洲国地面。赵王氏从后窗一跃而出,逃进灌木丛。逃到从河南逃荒老乡家,藏匿身行。
  赵王氏再也没有勇气去见日本鬼子。丈夫赵站长找到她时候,告诉她,她那一个上抬肘动作,惹了大祸。不是一般的自卫,对那位小日本起到了绝育手术作用。
  赵站长在老乡家找到赵王氏,把她拉出屋外,偷偷地告诉她说:“姑奶奶,你惹大祸了,那天被你弄伤的日本兵,抬回到大队军营部。被你撞伤裆部的零件,是肘部用力过猛,把子孙袋里重要部件捣成碎血块。那天晚上裆部肿的有饭碗大小,颜色变成深紫色。”
  赵王氏脸色非常难看的说:“当家的,快说说,那个王八蛋有危俭吗?”
  赵站长急赤白脸的说:“别打岔!鸠山大队长心疼他的同胞。当晚沒有南行火车,鸠山大队长派卡车,将受伤小鬼子连夜送到新京一家大医院。因乘汽车颠簸时间太长,入院时候已经昏迷不醒。经检查是伤部化脓,使血液毒变而死亡。姑奶奶,千万别露面,我在西岗子上给你埋个坟,就说你是没法活了,在那棵歪脖树上上吊自尽了。你还别说,家属那些老娘们一扎呼,都信以为真了。”
  赵王氏一脸怒气说:“该!死了好,看他还敢祸害中国女人不了?什么玩艺呢,家属的女人让他们糟蹋五六人了,她们能忍气吞声,我赵王氏不行。再遇上小鬼子要祸害我,直接弄死他,省事。”
  赵站长双眉紧锁说:“还幸灾乐祸呢。日本人找到我要我交出你这位凶手,他们要用你的人头祭奠亡灵。并要将你的尸体,同埋小鬼子棺椁中陪葬。”
  赵王氏说:“这邦王八犊子,真他吗心狠手辣,再让老娘碰上还整死他!”
  赵站长说:“说来也怪,那天我急中生智撒个大谎说:太君,您有所不知吧?赵王氏于当日跑到西岗子上吊身亡。就地掩埋,今天已过去一周了。众人传说赵王氏被皇军给强暴过,赵王氏因没脸作人,在西岗子一棵歪脖子棵上吊死,就地埋了。”
  传说赵王氏上吊身亡不是谣言,而是出自赵站长之口。同僚们多人信以为真。
  那天赵王氏是从厨房后窗逃走后,一口气跑出二十多里地,来到下漥子屯里。那有几户,是她们一起从河南,逃荒卖艺的老乡家。赵王氏在下漥子村避了六个月风,车站人更是信以为真。后来,赵王氏听着平静后,赵王氏孤身一人潜入西坨子村,用大价钱修建现在的大房子。为不走漏风声,这一切赵站长只出钱,其它事全归赵王氏打点。站长也不敢得罪日本人,谎称赵王氏在西坨子自寻了短见,是实出无奈,并不是有意诅咒他的媳妇赵王氏。
  赵站长安顿好王氏说:“老婆子啊,以后千万别抛头露面,最少也要两年以后也许会淡忘些。”
  赵王氏说:“那可咋办啊?还不把我憋死吗?”
  赵站长说:憋屈点也比做陪葬鬼强吧?两年后咱在西坨子村建个家,有小鬼子在,咱躲他远远的。”
  赵王氏和闵文秀说:“现在这座院子,就是那时两年后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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