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然吃饭，他心里急表面沉着。本来碗里饭一两口就可以吞下的，他一直在那里磨时间。绰号孙二娘灶王奶奶的站长夫人，此刻看出一点端倪，觉得这伙人也许是老赵要等的人？她不再胡闹了，坐在一旁等待奇迹发生。
　　沃华看到眼前的一切，心里也想到是不是要等接头暗语？没和66联系，也没拿到暗语，怎么接头，他心里没有了底，表现出一丝恐慌表情。闵文秀眼睛余光，看到沃华的不安。她隐蔽的掐了一把沃华。
　　闵文秀笑着看着赵站长夫妇说：“赵大哥，您别急，再忙也得添饱肚子。”
　　赵站长放下碗筷，一抹嘴巴说：“夫人，你看看这位小娘子，良言一句三冬暖啊。小娘子一句话，我老赵不吃不喝也不饿。”
　　赵站长又去了卫生间，赵站长回到堂屋，还没等坐下，沃华急不可待的，用哀求口吻说：“赵站长，您就行行好吧，我们一共十八个人，都是良民。”
　　赵站长仍然不看对方，眼睛盯着他老婆说：“十八个？这就对了。谁都别说是干什么的，老赵我可是赶山的儿子，眼睛从没被雁啄过，好人坏人分得清。”又摇谣头:“为什么？到底错在哪？为什么不按正张出牌呢？”
　　闵文秀见男主人用完早餐，和老婆对话空当时，急忙插话说：“赵大哥赵站长，我们一行人等是逃难的，投奔亲属的，烦请赵大哥帮忙让我们乘车北上吧。”
　　赵站长好像似自言自语说：“哎！奇了怪了，这站长是明摆这了吗？你这小娘子是怎么知道我姓赵呢？另外我说过，谁都别说是干什么的，按正张出牌最好。该帮忙的我一定帮，不该帮的说破大天也没用。”
　　闵文秀笑着回答说：“赵大哥赵站长，是小女子多嘴想说明白。您的站长职称是嫂子说过两遍的，我原来哪知道。赵大哥，帮帮忙吧，我们一共十八口子，投奔尖山子金矿的，矿长是我表哥。是出来找表哥给点活路，混口饭吃。”
　　赵站长似乎想起来什么事似的表情，自问自答的问道：“尖山子金矿？十八口子？人都对上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人在哪呢？吃过早饭了吗？”
　　已经承认了的赵站长，看样子他很疑惑闵文秀的请求，所以方才提问。刚说到两句话的赵站长，又进入沉默寡言中。沃华、龙大海、匡雅云都默不作声。
　　闵文秀详细解释，看着赵站长套近乎说：“赵大哥赵站长，我的乡亲弟兄在村口等准信呢，我们进村讨饭送给他们吃过了。”
　　赵站长好像在等什么？故意打哑语说：“哦，为什么不早说他们吃过早饭呢？害的我瞎着急。”
　　闵文秀：上前凑近两步，笑脸相送说：“站长大哥，我们一看您就是善人，您一定能帮小女子这个忙。赵大哥赵站长，我们当家人说，不能白用人，在金矿挣来钱一定来看大哥的。”
　　赵站长抛砖引玉的话里有话说：“嗯！这话我爱听，为什么会说这些？不过吗，俗话说远水止不了近渴呀，我现在也是吃上顿想下顿的，能给来点金子是再好不过了哟。”
　　闵文秀急忙接上话说：“赵站长，赵大哥，我们身上还剩下有五十个大洋先押到大哥这里，烦请大哥笑纳，等以后挣到钱，或者有了金子再来瞧看大哥。”
　　赵站长看样子并不是很为难，从他的言表中也能看得出，他也在帮忙，就是在打通关节时缺钱。难道66强调一定要在兰川车站才能有人邦助，指的就是赵站长吗？赵站长看见五十块光洋摆在桌上，他也不是很动心。
　　赵站长看了一眼大洋，长叹一声，和媳妇儿说：“押金咱收下，我拿着它去办事可就方便多了。现在这东西最管用，比我这位站长有用多了。今天上午是有一列客车通过，我看还是别打那份主意为好。现在不管什么车，日本人都要检查。一发现带家伙的，还走得了吗？唉！这光洋啊，对小鬼子不管用，小日本儿可不喜欢这两个光洋。下午乘货车把握性大一些。客车有日本兵押运，货车除运军火很少有兵。”
　　沃华有点抻不住气，急忙插上一句说：“赵站长，我们真是。”
　　赵站长摆手制止沃华没说完的一句话说：“好了，弟兄们是干啥的我不问、你们千万也别说，就按逃荒去淘金的说，大哥眼里不揉沙子。你们不按正张出牌也就罢了，我也不按正张的做点事，也许是对的。”
　　闵文秀满脸陪笑的说：“赵大哥、赵站长，我这兄弟性子急，您多担待。但是，目前我们真没找到场子，所以不懂出牌规矩，赵大哥、赵站长，多多担待。”
　　赵站长一声长叹说：“好了，过点了，也不会有人再来的。这位小娘子，您说话哥爱听。老赵我天天在品读陌生人，谁是干麻的咱心知肚明，上车我估计沒问题，走了走不了我可不敢打保票，要看小娘子的造化了。”
　　龙大海心里多了一份责任，他看着匡雅云和沃华，其实是找个台阶让沃华和匡雅云离开此地。
　　龙大海碰一下匡雅云说：“弟妹，和兄弟去把沃老爷子和贝贝叫来喝口水吧。二位吃饱喝足了，去和大家通个信儿好吗？您一家的老爷子可是咱这些人的主心骨哇，千万要让他保重身体。”
　　匡雅云心中暗想：真聪明，龙大海含沙射影的话，她听明白了其内含。于是说：“沃华，走吧，去给爹爹送些吃的喝的吧。”
　　匡雅云很老道的拉着沃华，走出赵家小院。
　　沃华心里暗中赞赏佩服龙大海，在关键时刻总会找到转机切入点，知道办这种事自己帮不上忙，反而帮倒忙。他不敢多待，既然大海哥搬个梯子摆在这，何不借机下去呢。
　　匡雅云走出院外，看着沃华问道：“哎！原来兰川火车站是个小站啊？选择在此站乘车，大概是因这里有利地形？或者这里南端有森林？”
　　沃华非常啃定的说：“不管什么原因，是古平洋的指示就不会错。古平洋电文并模糊的说：只有在兰川车站乘车，才会得到帮助。我分析这位老赵说话含沙射影的，可能是咱自己人。有可能有接头暗语咱沒拿到，所以赵站长的怪异行为、难以理解的胡言乱语让人费解。”
　　匡雅云疑惑的说：“难道就是这位赵某？真是自己人？那古平洋为什么不明示？可能古平洋身边间谍还没查明吗？”
　　两人走出住宅区，四周不见人，沃华在匡雅云额头上急速的亲了一口。两人放慢了脚步，进入长谈状态。这样时刻与环境，确实不利于谈情说爱。有可能沃华要给匡雅云道歉吧？
　　匡雅云抬头看了一眼沃华，一笑说：“嘻嘻，总在这总状态中多好，可惜呀，中华五千年历史，毁在东洋人手里了。沃华，大海哥为什么要支开咱呢？”
　　沃华沉思了片刻，一笑说：“呵呵，这还不知道吗？咱俩是多余的没看出来吗？大海哥想的周到，与其让咱俩在那儿陪着，还不如让咱俩到外边清静一会儿呢。”
　　匡雅云说：“我担心文秀姐一个人吃不消啊，这些大老爷儿们，竟然会把一位文弱女人推到前沿，有些说不过去。”
　　沃华说：“雅云，你想错了，文秀嫂子掌握分寸一定恰到好处，不会出大错的。也是哈，真难为她了。可是在国无宁日时节，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次任务是斗智斗勇，我们仨大老爷儿们儿把脑袋捏一起，也不如文秀嫂子眨眨眼的道道多呀！别小看了文秀姐，关键时刻总能逢凶化吉。”
　　匡雅云紧贴在沃华身边说：“还用你说吗？不然的话一号为什么如此赏识她呢？实际也是把文秀姐推向了前沿的风口浪尖上，真的总是为她捏着一把冷汗。”
　　沃华说：“雅云，你知道这次任务有多重要吗？”
　　匡雅云像一只小鸟依偎在沃华身上向前走着说：“我真没想那么多，不就是找到一张画吗？干吗要这样兴师动众的呢？”
　　沃华二目直视长空说：“雅云，你太轻视了这次任务；一、要找到打开北山军火库里一个盒子，盒子里装有开启金库钥匙。二、要对731部队设在齐哈市菌培所实行斩断科技链条，说白了就是对从事科研头目进行斩首行动。三、要倒戈两江军，不能让两江军起义，就完全彻底消灭他。你说，这三项哪项不艰巨呀？”
　　匡雅云有些惊讶的说：“呀！哪项都挺难的。华子，您和文秀姐够难的了。难怪文秀姐精神压力那么大呢。她每天的笑，都是强挤的。唉，老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不来一次大地震，再引起强烈海啸，把东岛淹没它，让天皇和龙王爷一起住进龙宫多好。”
　　沃华挎着匡雅云胳膊，二目平视远方天空说：“雅云，别说那些不招边际的话了，老天爷只是一种灵魂的寄托，即使是真有老天爷，还不是欺软怕硬啊。哎，说正事，组队前要是没有文秀嫂子参加，我真不敢接这项任务。古平洋要是不放龙大海和丘立国，我也没信心。”
　　两人边说边走已出村外，到了坨子南坡。兰川车站四周环山，铁路两侧有茂密杂品种森林，发现情况，只要能走得动，一转身既可钻进林中，为躲避是非藏匿起来非常容易。
　　赵站长是兰川车站三十几名工人的头头，人缘好，从沒树敌。小站的事和大站的业务也差不多，业务一项不少。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事儿不少，但量不大。
　　闵文秀帮着站长夫人打扫餐桌、随既说：“赵大哥，车站日本人多吗？”
　　赵站长收拾上班去的行头说：“不算多，小娘子。小站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没设日军哨所。但是每天日本人的全武装摩托巡逻队，是要从这里过几次的。日本人的武装摩托巡逻队，每次经过都要停下来，哩哩哇哇的说一阵。日子常了，我对日语也是囫囵半片的能对答几句。一来二去的，日语让我学的滚瓜烂熟。”
　　闵文秀看着赵站长夫人和赵站长聊着说：“赵大哥真是能人，连日本话也学的滚瓜烂熟，妹子佩服。”
　　站长夫人欣喜若狂的样子说：“上几年，日本人还挺喜欢他的，从去年发生了一点事故，老赵每天和日本兵会面，像躲瘟神似的。他说不敢多看日本人一眼，那是真的。”
　　匡雅云挎着沃华刚走，赵站长拿起大沿帽带好，整理一下他那身立领铁路工装服。和龙大海与闵文秀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