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作品名称:将军日记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9-07-23 14:14:56 字数:3851
小分队的早餐,就是沃老爷子驮着孙女柳珍贝,送出村口的各种干粮,还讨来一些咸菜,行军上路三十天,还顶属今天早晨的早餐丰盛呢。
祖孙俩第一次在塞北做讨饭行当,第一次走进东北的农户家,和华北对比起来,西坨子村的农户,要富裕好多。虽然是在日本鬼子统治下,这里地广人稀,又是日军严守重地,土匪绕着走的地方。农户的粮食自给有余,只是家有年轻女人和姑娘人家,必须避让众人视线。一旦被日本兵发现,会被征用去做慰安妇,或者被那群畜牲遭蹋至死。
牛百万看着战士们啃着讨来的干粮,就着讨来的咸菜,再喝上几口清泉凉水,解除了一夜行军乏困。于是说:“诸位,不够还有呢,我们再回去取。那里还有两伙讨饭的乞丐呢。”
丘立国一抹嘴巴说:“沃老爷子啊,都吃饱了,从行军到今晨,还是头一次尝到丰盛佳肴和正宗的米饭、玉米面饼子和咸菜味,美美的享受一顿美食早餐真好。”
二十几户小村子,快要走到尽头时,沃华和匡雅云还没有得到所要的准确消息,心里感到沉沉的。至于讨的饭多少,或好不好吃,他们连想都沒想。
匡雅云搀着沃华走出户外,碰到龙大海与闵文秀,两组人在大街上碰头,也觉得没什么好消息。还有四五家的房门没被敲过,来到一户小户人家院前,龙大海与闵文秀两人眼睛一亮。只见正房三间砖墙草沾房顶,像似新盖不久的。
闵文秀拉过大海说:“大海你看,能盖新房子足以证明他家生活稳定,有长远居住打算,才会建个好屋,弄的窗明几亮的。”
龙大海顺闵文秀手指方向看去说:“我也看到了,更显眼的是,院墙虽矮小,但都是用废铁轨枕木夹制。看吧,这户人家指定是铁路员工家属,说不准还是个头头呢?文秀你看,沃华与匡雅云也从另一家走了出来了。”
沃华、匡雅云走到闵文秀、龙大海、于江身边。
闵文秀在此猜测,用手指向那户人家说:“大海,沃华,这户人家的男人一准是铁路上工人。就看这些铁轨枕木,不是铁路家属谁会弄到手呢?”
沃华点头说:“听说了,东头这几家都是铁路维修家属。”
沃华在另一家讨饭时,匡雅云推门进屋,沃华紧跟其后说:“大姐,我们是逃难的,我们都是好人,行行好赏点饭吧。”
沃华直入主题说:“大姐,这屯里有铁路家属吗?打听一下啥时候有上行的车啊?”
女主人说:“东头新房,用铁道枕木夹的院墙那家是兰川车站站长家,他一定知道,我们这些家都是工人家属。”
匡雅云看着女主人问道:“他家爷儿们儿能知道啥时候有车吧?”
女主人热情的说:“那个赵站长热心肠,够爷们义气,办啥事儿也仗义,工友有难事都找他。他有办法让你们坐车,找他去吧,要是他顺心思,鬼点子多着呢。这时节他还没上班呢,哎!可要小心他家那位娘们儿呐。”
沃华惊奇的看着问道:“怎么大姐?他家的娘子不讲理?还是太厉害呀?”
女主人说:“啊,不是,他家女人外号叫孙二娘、灶王奶奶,上来脾气一掌能把人打晕,动起手来男人不是她对手。”
沃华觉得这家女主人比较爱说,多问了几句说:“大姐,我们想搭便车往大北边走,您能帮上忙吗?”
女主人非常有耐心的说:“那个赵站长人比较和善,要是他顺心思,顺脚搭车捎几个人根本不是个什么难事。”
沃华与匡雅云听完女主人一席话,心里多少有点着落
沃华深拾一礼说:“谢谢大姐,谢谢指路大恩。告辞了,日后定会来酬谢大姐的。”
女主人又捡几个粘豆包,放在匡雅云的提兜里说:“穷家富路,带着路上吃。”
匡雅云点头谢过,一只手提兜,一只手插进沃华胳肢窝间,两人走出院子,来到龙大海与闵文秀身旁。
沃华看着龙大海与闵文秀二位商量说:“唉!二位,这是车站头头的家。咱进去诚恳的求他帮咱乘车,二位看看是往上捅钱呢?还是苦苦哀求呢?”
闵文秀又是有不同见解,她转过身子对沃华说:“沃华,不如这样,做起这种事来,你和大海就不一定是行家了。我呀,今天毛遂自荐,要你沃华给我当一回下人,也不是奴才那种,是我的雇工,一切听我的。”
闵文秀向匡雅云、沃华、龙大海说出她的打算;
沃华竖起大姆指说:“文秀姐不愧是走过江湖、闯世界女中豪杰,见解独道。好,咱四人都进屋,由文秀姐说事儿,我和雅云干擎往出掏银子。”
四人推开大门向上房走去,于江在门外守候。沃华、龙大海、匡雅云与闵文秀四人见院门虚掩着。
闵文秀对上房轻轻地喊了一声说:“叔叔、婶婶在家吗?清晨来打扰,真对不起,请多多包含。我们是关内逃难的,讨一口饭吃。”
屋里女主人耳闻灵敏,她听到有女人喊声,误认为是邻居家的找东借西的。
女主人很随便的回应着说:“进来吧二妹子,房门、院门都没上闩,我家老赵也在家呢。”
院门开着,房门也没有关,女主人又发出邀请。闵文秀牵头,沃华、匡雅云、龙大海一行四人,走进这座窗明几亮小屋。
进屋里果然见到一中年男人,身穿一身正蓝铁路制服。左臂袖上方有个凌型黄底红边微章,微章上印着执班站长四个深蓝色小字。这位老兄很有特点,屋里进来四位陌生人,他连头也不回。他吃他的饭,在他前面墙上挂着的梳妆镜里,看见他正从镜子里向外屋看着沃华、匡雅云、闵文秀等人。还是沒回头,饭,照吃不误。
闵文秀等四人进了外屋,平伸双臂把沃华,龙大海、匡雅云挡在身后,嘘嘘小声说:“好,不要往里再走了。咱只能在这里和主人交谈,再走就属于不懂规矩了。”
尽管闵文秀声音很小,女主人还是听到,一回头却看到四位陌生人。女主人确实有点来头,气势凶凶的看着闵文秀及她身后几位。
这位所谓的孙二娘、赵王奶奶用手指着闵文秀、沃华与龙大海、匡雅云四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好大胆子,光明日月,朗朗乾坤,竟然会敢私闯民宅?知道犯的什么罪吗?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老娘拳下不打穷鬼,但从来不饶穷人堆儿里的坏人。”
闵文秀急忙阻断女主人话题,近身行上前半步,深搭一躬微笑着说:“尊贵的夫人息怒,是夫人您允许后,我等才走进来的,汝等莫敢私自入內。”
女主人觉得来者说话在理,结结巴巴的用手指着闵文秀说:“你、你、别罗嗉,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要饭随便拿,不够吃我再做。要钱没有、要命要费点事,打过老娘就拿走,打不过老娘快滚蛋。看着我,老娘今天烦着呢。”
闵文秀急忙解释说:“大姐,我们是山海关以南,华中地区难民,去尖山子金矿投亲、打工逃难的。骚扰站长大人行个方便,事成定有重谢。”
男主人很沉着,大概是饿了?还是太不在呼穷人?怎么,进屋陌生人,你也沒舍得放下碗筷,不会是个聋子吧?男主人真够稳当的,连头也不回,闵文秀已经把话说完,他照样吃饭。龙大海把沃华和匡雅云推到后面,怕孙二娘灶王奶奶伤着他们。主要还是保护闵文秀。
闵文秀没猜透男主人到底为什么不说一句话,接下来该怎么办?她也没有了主张,时间在一秒一秒向前推进。龙大海有些抻不住的乱动,沃华一直在掐他,匡雅云的面部表情冷若冰霜。她害怕、她被站长夫人刚才一段话吓的又哆嗦起来。
女主人走向男主人看了一眼,走到他面前伸手夺下碗筷,指着丈夫喊了起来说:“哎哎哎!我说老赵啊。你聋啦?是哑了?还是上辈子没吃过饭咋地?咱这巴掌大个小屋,来了这些陌生人,我又在屋里吵吵闹闹的,你到是蛮稳当的,找你老赵的,没话也应该放个屁呀。”
男主人站起身来,面对着和他发狠的老婆,一字一板地笑着说:“尊敬的夫人,放个屁多难为情、他们进院我就知道是难民。本人每天也看不到几张熟脸。习惯了,职业病。见生人我就不稳当,见生人我就像你似的火烧屁股了似的能行吗?像你那样火了毛似的脾气,那么一天天还不把我累死吗?”
女主人说:“那是外边的事,这里是家知道吗?家有老婆,又来这一邦穷鬼你不闻不问怎么回事?往天来个客人瞧你那近乎劲,尤其要是进屋一位娘儿们儿,看把你得瑟的。”
男主人转过身,看着孙二娘赵王奶奶不高兴的表情说:“别吵了站长夫人,他们虽陌生,不是日本人你怕个啥?我知道今天有陌生人来找,昨天就有人和我说过。所以我必须吃饱。否则,再赶上有个意外,这一大天还不饿死我吗?”
男主人一边说着,又操起碗筷,继续吃着饭。赵站长的话里有话,沃华立刻提起精神。
闵文秀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沃华,她又给男女主人深搭一躬说:“原来这位是兰川的赵站长,小人有眼无珠,失敬、失敬,赵站长,我等随沃老板去投靠尖山金矿去做苦役,混口饭吃,希望站长大人开恩,行个方便让我们搭上便车。”
赵站长不慌不忙也不答复闵文秀,仍然对媳妇儿笑着说:“夫人、媳妇啊,您息怒,我呀习惯了,那些日本兵你哪敢多看、多嘴呀!他要不顺心时候,可不像夫人您那样狠两句了事,手里拿刀就用刀,拿枪就用枪。我呀,十来年了,也习惯了不言语。这几位从大门进来我看过了,是不是我等的人沒人告诉我。不等了,时间过了,也好该上班了。哎,夫人,别生气,我按正张出牌,不会乱来的。我呀,常年和人打交道,是哪条道上的,看他进院步法。再观察每人的眼神,知道是干什么的,还用得着我放屁吗?我呀,不会做虚假手段,这也是习惯了。没事的、我走了,您保重。”
沃华闵文秀也是忙的、急、被两江军拉大网逼的,没及时和66取得联系。就是以往每晚十点的汇报联系昨晚也被迫取消,因为周围有两江军住军,怕被敌人截获电波。是闵文秀直接下达到小豆豆的。
今天早晨到达西坨子村时,本该和66取得联系。又考虑离日军驻地很近,要有异常电波被截获,想一想又放弃了和66联系。闵文秀知道66一定很急,但觉得急也要安全第一。
其实,接头人给老赵的接头暗语他牢记在心。他不回头是在等对方问说暗语,[先生,这是西坨子老赵家吗?他要回答:来的是哪家亲戚?对方说:河北灾民搭便车,去尖山金矿的。他再问:是投亲吗?回答:去找表哥做工的]
老赵急的要炸开了似的,可是沃华他们一直不联系。最后他也猜个大概其,也许是通讯受阻,或是另有原因。但闵文秀的去尖山子金矿、和搭便车等,让他有继续的心里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