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平定叛军

　　天一亮，独孤达来见陶昌，陶昌将经过一讲，独孤达露出一丝笑容。
　　他过去，同李玉说：“李玉，你能理解并体谅，我高兴，表示谢意。至于我夫人的长辈害死你父亲，害得你刚刚出生，就失去了父母，我表示歉意。”
　　李玉说：“我同独孤娇特意交往，本是想趁机亲近您，便于找您下手。没想到跟独孤娇相处下来，觉得您女儿虽然娇惯，却很仗义，不愿对她下手。至于大人，您是个好官，在酒店里经常听到客人论起您，都说您好。假如我真的杀了您，事后极可能后悔。”
　　独孤达说：“我亲耳听你说不要杀我女儿，证明你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现在你的兄长要反叛，破坏太平盛世，其实是犯罪。你一定要好好劝说，说我独孤达绝对不会伤害他，只要他肯终止叛乱。”
　　李玉点点头。
　　独孤达说：“有件事要李玉你亲自处理。”
　　李玉问：“什么事？”
　　独孤达说：“你劝说一下你的手下。愿意跟你，就留在敦煌城的。不愿跟你的，就出城可以回家，也可以找你的哥哥去。”
　　李玉同意。
　　独孤达让手下将奸细一个个带上来。
　　李玉跟他们解释了弃叛乱的原因，望他们做好自己的选择。
　　有年轻小男孩说：“李玉姐，我希望跟你，做你的伙计。”
　　李玉点点头。
　　有年长点的男子说：“我从小跟着李伯玉大哥长大，不愿意离开他，让我出城吧。”
　　有的想回家。
　　独孤达说：“一切随你们的想法，唯一的要求是不准在城内搞叛乱，不然下次抓到，必杀无赦。”
　　大家点点头。
　　陶昌悄悄问李玉：“如果放掉留下的人，你觉得放心吗？”
　　李玉说：“放心，他们绝对忠诚。至于要见我哥的人，最好出了城再放掉。”
　　陶昌跟独孤达耳语，独孤达点点头，说：“将留下的人松绑，将要回去的人带出城再松绑。”
　　“是。”
　　独孤达招待他们一起吃早饭。
　　吃得快差不多，手下过来禀报，神色慌张，看样子出事了。
　　独孤达问：“何事惊慌，赶紧道来。”
　　手下说：“李伯玉率领大军已团团围住敦煌城了。”
　　独孤达说：“终于来了，既然客人来了，便去迎接一下。走，见见李伯玉。”
　　三人赶往城楼，独孤娇来了，也要去，独孤达阻止了她。
　　独孤娇问：“为什么我不能去？”
　　独孤达说：“你没有学过武，还是不要去的好。城楼很危险，去了，徒增别人担心。”
　　独孤娇说：“不公平，我就比陶昌小几岁，为什么就不能去？”
　　独孤达发火说：“不行就不行，给我回去。”
　　向来对独孤娇百依百顺的独孤达，发飙的样子让独孤娇很敬畏，慈父突然变成严父，让她极不适应，满脸不高兴地回去了。
　　登上东门城楼，三个人看着城下，重兵聚集，气势宏大，让人倒吸一口冷气。
　　在军队的人群中，有一面大旗，上面写着“李”字，底下那个人就是李伯玉。
　　独孤达极其镇静，他扯口嗓门大声喊：“李伯玉，客人来了，也不事先说声，让我老夫留点时间招待一下？如今城内要人没人，要吃没吃，叫我怎么招待客人呢？”
　　李伯玉冷笑说：“独孤老贼，我要是事先跟你说，你就会留更多的人来，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来宰杀我们当你的饭菜吃。”
　　独孤达说：“我一心向佛，素来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念，你动不动就说杀，实在是罪过。”
　　李伯玉说：“你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当初我父亲对你和你父亲这么好，你却袖手旁观，看着我父亲被人陷害。你夫人的父亲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如今我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
　　独孤达说：“当时你父亲失去民心，我那时不过是个孩子，却已经感觉百姓已经对你父亲很失望了。如今，我劝你还是别造反的好，你这样做只是一厢情愿，大凉国再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李伯玉说：“放屁，我就是重建大凉国的太子，你等着瞧好了。”
　　独孤达见劝说无效，说：“李伯玉，你看看，这个女子是谁？”
　　李伯玉大声地叫：“妹妹！”
　　李玉亲切地叫：“哥哥！”
　　李伯玉问：“妹妹，你怎么被抓了呢？”
　　李玉说：“事情败露。”
　　李伯玉说：“糟糕。”
　　李玉说：“哥哥，我劝你别造反了，他们早就准备好对付你了。你不会得到什么的，反而害了更多的无辜者死亡。”
　　李伯玉一听这话，满脸不高兴，说：“妹妹，你怎么给别人说话。你放心，我会进城来救你的，只要我有一口气，一定会救出你的。”
　　李玉说：“不用救我，独孤大人已经放了我。”
　　李伯玉说：“妹妹，你怎么对独孤老贼这么客气，要知道他们害死了我们父母。”
　　李玉说：“可这过去都几十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李伯玉说：“哼。岂止是杀父之仇，还有夺去江山之恨呢。我与独孤老贼不共戴天，誓要诛杀他。”
　　李玉摇摇头，同独孤达、陶昌说：“独孤大人、陶昌，你看我这哥哥一门心思，很难改了。”
　　独孤达说：“既然如此，就随他去吧。”
　　独孤达将要回去的奸细放出城外，同李伯玉说：“李伯玉，我看看你还是再想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看，为表示诚意，我将擒获的全部还给你，请你三思。”
　　李伯玉看到城内出来些人，正是他亲自安排在敦煌城内的奸细，很懊恼，说：“既然事情败露，不成功就成仁。”
　　李伯玉令人射死他们，以表反叛决心。
　　手下见是自己人，不敢下手。
　　李伯玉亲自射箭，射死一人。
　　手下才纷纷射箭，出城者全部死。
　　李玉看了，目瞪口呆，忠诚于哥哥的人却得到这么个不可思议的结局。多年一起生活，欢乐与共，如今一刹那阴阳两隔。
　　李玉愤而指责说：“哥，枉我最崇拜你，你却这么不仁不义。”
　　李伯玉说：“谁对重建大凉国不力的人，都得死。事情败露，本应该一死了之。如果苟且偷安，不像李家后代。”
　　李玉说：“当初，父母皆死，也算是大败吧，你为什么没有自尽而亡？”
　　李伯玉说：“狡辩，无理取闹，你不像我的妹妹，不能为我解忧。”
　　李玉说：“我也没有你这样的哥哥，只图私利，丧尽天良。”
　　兄妹俩对吵。
　　李伯玉恼羞成怒，亲自取弓射李玉，李玉避开了，彻底心凉，往昔关爱自己的哥哥，如今面目全非，在利益面前，兄妹之谊荡然无存。
　　李伯玉二话不说，叫人攻城，叛军势如破竹之势强攻敦煌城。
　　李玉燃起怒火，发誓说：“今天，你我兄妹情绝，我要誓死保卫敦煌城。”
　　李伯玉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权当我没有你这妹妹。”
　　李玉转身同手下说：“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们义愤填膺，说：“李伯玉拿我们自己人的性命不当回事，还能跟他？李玉姐，你要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李玉狠狠地说：“独孤大人要我们怎么干，就怎么干。”
　　“是。”
　　独孤达安排他们进入防守队伍。
　　李伯玉率领叛军有恃无恐，熟知城内外的把戏。
　　然而，军事地图上标注的东西，与实际全相反，表面上有防守据点，他们进攻过去，却尽是陷阱；标注上没有的据点，却深藏着士兵，在隐蔽处发射弓弩。
　　李伯玉的叛军损失不小，但他不在乎，他以为城内没多少人，依旧不减攻势。
　　独孤达再发警告，说：“李伯玉，你再靠近城墙，当心你死于非命。”
　　李伯玉说：“今天，我让你成为你明年的忌日。”
　　独孤达冷笑说：“我好意劝你，你不听，莫怪我心狠。来啊，卷绳。”
　　众士兵用力卷拉城基上悬着的碗口粗的大绳子，吱嘎吱嘎地响。
　　连接城门外的绳子从水底浮起，拔掉了河堤外侧的木桩，党河大水从堤坎的空洞里哗哗流出，冲向叛军，叛军被水冲垮，满身泥垢，狼狈不堪。
　　城上箭如雨下，射杀不少。
　　水势平缓，李伯玉稳住了阵脚。
　　李伯玉命令退兵，准备吃午饭。
　　独孤达趁隙让大家准备下一步防守，后勤兵挑食上来。
　　陶昌说：“李伯玉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午后必来攻城。”
　　独孤达问：“李玉，你看呢？”
　　李玉说：“陶昌说得对，李伯玉的攻势不会减小，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独孤达说：“对。”
　　独孤达让陶昌传达严防死守。
　　果不然，李伯玉率领叛军又来进攻了。
　　他们不顾生死，跳入党河、护城河。
　　未想到河底都是尖石、铁线，哭爹喊娘。
　　独孤达令人放射火箭，顿时叛军不是烧死，就是淹死，死伤不少。
　　李伯玉气得大骂：“独孤老贼，专门用下三滥的手段害我们。”
　　独孤达说：“这是你自作自受。”
　　叛军顽强地渡过护城河，来到了城下。
　　独孤达下令脚踩按钮，机关作用，顿时叛军脚下冒出陷阱，人仰马翻。
　　经过一而再再而三的防卫，叛军的气势大减。
　　李伯玉拿出他的绝招，大喊说：“谁先攻入城内，我赏黄金。”
　　叛军的气势又上来了，准备云梯登城。
　　独孤达大旗一挥，城楼上陆续上来很多百姓。
　　独孤达说：“百姓们，想要家园的，那就齐心协力反击。”
　　陶昌喊着口号：“保卫家园，打退敌人。”
　　士兵和百姓齐声喊，气势磅礴，震撼着叛军们。
　　李玉深深佩服独孤达号召力极强，老百姓们信任他，宁可自己死，也要一起参与保卫敦煌城。
　　军民齐心，让李伯玉遇到硬邦邦的抵抗。
　　两军已经在城楼上短兵相接，僵持许久，最终被击落城下。
　　李伯玉恼羞成熟，心想既然攻不下敦煌城，那就攻莫高窟。
　　他们休息到后半夜，天没亮，留下大部分人围住敦煌城，精锐部队袭击莫高窟。
　　上官磊一直保持着警惕，整天有人轮流值守，很快探明李伯玉的围攻。
　　上官磊在敌人入侵时，指挥若定，毕竟久经沙场，防守如此严密，竟然无懈可击。他们利用暗堡伏击，利用暗弩射杀，利用沼泽伪装道路，实际是陷阱，军事地图上标注的都相反的。
　　薛孤儿忠诚地守卫着莫高窟，让这里的佛家圣地平平安安。
　　面对莫高窟严密的防守，李伯玉对此束手无策，只得放弃。
　　他决定集中兵力围攻瓜州城，他很快回到了敦煌城外，整训队伍。
　　晚上，没有拆除营帐，留下一点点人马，自己率众静悄悄地离开了，连独孤达都没有意识到。
　　天亮，独孤达在城楼查看敌情，发觉不对劲，城外人丁稀少，敦煌城之围已解，那叛军主力去哪里了呢？
　　独孤达马上意识到瓜州那边形势不妙，李伯玉必然奔袭那里了。
　　独孤达赶紧召唤陶昌，说：“瓜州有危险了，你必须马上率大部分人马去解围。”
　　陶昌问：“会不会是李伯玉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独孤达说：“李伯玉的那点心思我是知道的，他制定的计划即使再全面，也会变通。很明显，他最初的目的是沙州，而不是瓜州，袭击瓜州摆个样子。如今，首攻沙州没有希望，他必然变更计划，改取瓜州。当初，凉国政变，李轨被抓，他却安然无恙，是他比较灵活的缘故，早一步溜出武威城幸免于难。”
　　陶昌仍旧觉得不放心。
　　独孤达说：“陶昌，你放心好了。我却担心你兵力不足，这样吧，我让薛孤儿带些人来支援你，你先行。这边，我会组织更多的百姓来防守的，不会有问题的。”
　　陶昌遵命，带领人马出城，发觉敌营内一个人都没有了，晚上留下的一些兵早离开了。
　　陶昌率领士兵们急奔瓜州。
　　此时玉门关已被叛军占领，叛军已经攻入瓜州城，李昌率众奋力抵抗，开始巷战，战斗极其激烈。
　　李昌总是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他们最大的付出，尽管让出了玉门关，让出了护城河，让出了瓜州城墙。即便进了城，处处都遭到了顽强地抵抗，他们每一步都付出不少鲜血和生命。巷战处于僵持状态，李昌竭尽全力率众抵抗。
　　唐云根据独孤达的旨意，早已出城，她在双塔堡一带找到了山寨。唐云记得那个头头叫刑雄，直言不讳说找他。
　　刑雄见到来者，正是灭他威风的小将。
　　刑雄赶紧请坐，询问：“唐将军，为何而来？”
　　唐云说：“瓜州危急，请求支援。”
　　刑雄豪爽地答应了，他说：“小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来啊，给我剩下几个人看守山寨，其余随我跟着唐将军征战。”
　　唐云同他们一起行进的时候，问：“刑雄，大丈夫好好的，怎么做起了山大王？”
　　刑雄说：“我们这个寨子在隋朝末年弄的。隋末，天下大乱，我父亲见不能安居乐业地生活，就联合了朋友亲戚做了山大王。我从小就在山寨长大的，一出生就是强盗。”
　　唐云问：“看你们，也不大像强盗，没怎么抢劫啊？”
　　刑雄说：“确实，我们很少去抢劫，自己种植，自己放牧。我们弄个山寨，倒不如说是保护自己和乡亲。”
　　唐云说：“怪不得独孤大人能容得下你们。不过，你们这样的身份不明不白的。”
　　刑雄说：“是啊，我想放弃这种生活了。现在大唐越来越强大，老百姓可以安心生活，没必要动刀动枪，害得白白丢了性命。”
　　唐云说：“等平叛成功，我向独孤大人进言，让你们吃官家饭。”
　　刑雄说：“甚好。感谢唐将军，我会同弟兄们说的，他们打仗就更猛了。”
　　唐云直接命令，刑雄不折不扣地完成。
　　他们决定抢占玉门关，守关的叛军不多了，很多士兵被调遣到瓜州城打巷战去了，防守实力匮乏。刑雄带着强盗们轻而易举地攻克了玉门关，派一小部分兵力守关，大部分直奔瓜州城。
　　他们立即包围瓜州城，并进行登城。叛军看到两面夹击，惊慌失措。
　　眼看瓜州城内的叛军即将遭受覆灭之际，李伯玉带沙州那边的叛军过来了，他迅速将强盗们反包围。
　　唐云认出了李伯玉，暗想不好。赶紧指挥强盗们分成两队，前者攻，后者守。
　　李伯玉很纳闷，自问：“怎么瓜州会有这样的队伍，这分明是强盗，怎么跟我为敌？”当他看到唐云，就明白了，必是唐云带来的。她怎么会跟强盗们是一伙的，真不可思议。
　　唐云对着他说：“李伯玉，我劝你还是投降好了。大唐国势强盛，军备充足，镇压小小的叛乱小意思。连这么厉害的吐谷浑也被打败了，更何况你了。”
　　李伯玉狠狠地说：“只怕现在的伏俟城又是吐谷浑人的天下。”
　　唐云说：“确实是吐谷浑人的天下，不过不是天柱王三子，而是诺曷钵。”
　　李伯玉问：“什么？不可能。”
　　唐云说：“我刚从伏俟城回来，李大亮将军应该尚在伏俟城呢！天柱王三子的可汗梦怕是几辈子都实现不了了，你不要像天柱王三子痴心妄想了，结果离不开竹篮打水一场空。”
　　固执的李伯玉哪里听得进，拔箭就射向唐云。
　　唐云说：“刑雄，这就是叛乱为首的李伯玉，李轨的儿子，过去凉国的太子。”
　　刑雄说：“当初灾荒时，李轨竟然不打开国库给老百姓吃，老百姓没得吃，只有走上这条不光彩的道路。我父亲便是其中之一，不得已而为之落草为寇。今天，让我为父亲报这个仇恨。来啊，兄弟们，这就是不肯放粮给百姓的李轨之子，不顾百姓死活的仇人，杀死他们。”
　　斗志昂扬的强盗们饱含仇恨，狠狠地冲向李伯玉阵营。
　　李伯玉的如意算盘被打破，原本可以一举拿下瓜州城，如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李伯玉恼火，不是这帮人，瓜州城里的李昌早就在手上任凭自己处置了。他也命令手下，倾尽全力进攻。
　　这阵势真难以想象，混战一起，打得难解难分，杀得昏天暗地。不得已双方都放弃进攻，进入调整。
　　陶昌怪自己的马太慢，要是骑的是那匹长安城带过来的汗血宝马多好啊。至少自己可以早点赶到瓜州城，早点帮助瓜州城的守军们，早点知道唐云的安危。
　　经过调整后，他们又杀了大半天，势均力敌，筋疲力尽。
　　陶昌带领沙州的精锐赶到瓜州城外，激烈的喊杀声、战火纷飞的战场摆在眼前。
　　陶昌听了探马的禀报，跟大家说：“兄弟们，现在是报效国家的好时候了。瓜州城内城外敌我已经打得极其疲乏为了，只要我们勇猛的冲杀，那么这杆秤必然倾斜于我们。”
　　沙州精锐势如破竹，杀向李伯玉大军，李伯玉哪有力量抵挡，大败。
　　李伯玉的头脑还算冷静，觉得支持不住，命令撤退。
　　陶昌他们一路尾随攻击，留下唐云扫清障碍。
　　他们撤往新玉门关，无奈强盗们攻占了玉门关，断了他们的退路，只有赶往沙州。
　　逃亡之路，李伯玉的溃军正好碰到薛孤儿带来的人，遭遇的可是精锐中的精锐，一触即溃。
　　李伯玉所带的人逃跑的速度挺快，竟然让他们一半逃亡了。
　　他们在路上惊慌失措地休息了两个晚上，路经敦煌城，李玉带人等着他。
　　李伯玉说：“闪开，闪开！”
　　李玉心灰意冷，她冷冷地说：“你的皇帝梦没实现吧，我最后劝你卸甲归降。”
　　李伯玉说：“在我眼里，没有投降这道门。”
　　李玉说：“那你等着瞧，前面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伯玉说：“哼。不要你操心。”
　　李玉令人放箭，并不截杀。
　　箭如雨下，死伤不少。
　　李伯玉不敢恋战，夺路而逃。
　　路过莫高窟，竟然没人截杀，顺利到达阳关。
　　李伯玉冷笑道：“这里怎么不布置伏兵呢，不然我们真的回不了高昌了。”
　　只听得号角一响，破烂不堪的阳关上，出来很多唐兵，飞箭像长了眼睛的一样射过来。
　　李伯玉赶紧叫人撤，他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那就是走老玉门关。
　　一路奔跑，累死很多人，走散很多人，被杀很多人。
　　李伯玉苦心经营的叛军只剩下寥寥无几。
　　李伯玉心里想：“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我逃出去，可以招募士兵，实现复国之梦。”
　　李伯玉带人到了老玉门关。这里冷冷清清，荒凉辽阔，残阳似血，原野苍茫。
　　李伯玉仰天长啸，道：“老天有情啊，放我一马。”
　　老玉门关上出来一位学者，大喊道：“李伯玉，你走得了么。”
　　李伯玉仔细一看，诧异道：“你是上官磊，不在莫高窟，怎么在这鬼地方。”
　　上官磊冷冷地说：“几十年前的帐还没有找你算呢，怎么舍得你走。”
　　李伯玉问：“我想走，你拦得住么？”
　　上官磊呵呵一笑，说：“想走，先问问我的士兵们。”
　　老玉门关上站起很多士兵，弓弩以对。李伯玉本以为老玉门关、阳关没人把守，却闪出守军。
　　李伯玉倒吸一口冷气，狡黠地说：“上官磊，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无数钱财。”
　　上官磊说：“我要回我的婉儿，你给得出么。”
　　李伯玉说：“天下美女多得是，只要有钱，可以给你无数。一个小小婉儿，何必挂念？”
　　上官磊说：“你根本不知道什么爱，只懂得贪图空无虚幻的权贵。当初，同在宫内任职，你硬是将我心爱的婉儿抢走，婉儿不从，竟被你所害。我那时无力抗争，这才退隐官场，留居莫高窟从艺，终身未婚。今天，为婉儿报仇的时机到了，老天有眼呐。”
　　上官磊命弓弩手放箭，叛军死伤惨重。
　　李伯玉说：“碰到这么多报仇的人，天哪，难道老天真要亡我了？”
　　李伯玉见逃生无望，釜底抽薪，背水一战，命人奋勇冲杀。
　　然而，老玉门关壁垒森严，坚固难摧。
　　李伯玉仰天长啸，孤雁独鸣。
　　陶昌、薛孤儿、李玉赶到这里，李伯玉已大势已去。
　　陶昌、薛孤儿准备上，李玉摇摇头，说：“让我亲自来吧。”
　　李玉亲自杀向李伯玉，李伯玉独自抵挡。
　　兄妹两人对决，招招致人要害，打得难解难分。
　　李玉毕竟是女流之辈，力气不支，眼看要不行。
　　陶昌发现，赶紧丢下另外对手，过来帮忙。
　　筋疲力尽的李伯玉顽强抵抗，终因体力不支，死于陶昌的剑下。
　　这时候，李玉却痛哭，扑在李伯玉的身上，大喊着：“哥，哥。”
　　陶昌怔怔地看着，觉得人真复杂，活着的时候是敌我相对；死了之后，又回忆起以往的兄妹情深。
　　其实李玉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对现在的哥哥敌对，对过去的哥哥怀念。
　　薛孤儿、陶昌让人打扫战场，面对全军覆没的叛军，感慨万千。
　　李玉亲手将哥哥下葬，从他身上找到了凉国的玉玺，后来转交给了独孤达。从李伯玉身上又拿了一颗精致的胶丸，李玉交给了陶昌，说：“我对人生的荣华富贵看透，这些东西已经不在意了。”
　　陶昌问：“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可哥哥对它似乎比他生命还要重要。”
　　“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
　　李玉点点头，说：“我发觉只有你有资格保管它。”
　　陶昌觉得奇怪，说：“我又不贪金银财宝，要它干什么。”
　　李玉说：“对啊，只有不贪的人，保管着才让人放心。”
　　陶昌接过来，收藏好，说：“玉姐，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请你节哀啊，保重身体，想开些。要是你哥哥听你的，就不会死了，兄妹就不会阴阳两隔了。未来的日子很多呢，要多想想以后。”
　　李玉展开了阴郁的脸，说：“话虽如此，这几天的变故实在让我承受不了。”
　　陶昌、薛孤儿安慰她；押着俘虏、缴获回敦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