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铁塔约会

　　现在连如江同学尚没有养成后来那种醒了之后先看手机的坏习惯，他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计划下一步安排。很显然今天下午楚谷那里自己是不方便接机的，虽然昨天秦汝阳信誓旦旦给他做了若干条的分析，他也明白楚谷绝非为着逼婚而来，但觉得两个人在机场见面总有点尴尬。抱头痛哭？还是冷若路人？似乎都不符合他和楚谷的身份，还有一点就是他不知道如何定位自己和那个男孩的关系，手机彩信里那个孩子似乎并不太喜欢照相，眼睛低垂着，但是他厚重的额头似乎和连如江小时候的照片很是相似，二三个月的孩子应该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认知，但可怜的连如江同学仍害怕他忽然喊上一声爸爸之类的话。想想采采就是不到半岁就能说些简单的日常用语，这位很可能是她弟弟的娃娃要比采采还聪明就麻烦了。
　　问题来了，既然他不想去接机，那委托谁去呢？贝特朗先生耳朵管家斯特米已经安排了车辆和司机，但并没有安排专门人员接机，开始连如江满心以为楚谷是一家三口，现在看她孤儿寡母也很可怜，自己要负责任才对，但是派谁去呢？最好和自己有点关系，但并不认识王凌雪，那样可以免除后顾之忧，可是小武、徐子婵是万万不能麻烦的，要麻烦她俩估计下一步就是大麻烦。高迪医生、瓦尔特等人又都是法国人，自己考察团中人虽然多，但任何一个都要担负大风险，他想来想去忽然眼睛一亮，麻烦一下阿伊和阿柒兄妹吧。
　　自从那天晚上匆匆告别后，阿伊又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甚至邀请他有机会去到阿伊和阿柒的住处看看，这一次几个人的偶然相逢，让阿伊感觉受益匪浅。连如江也觉得和师兄妹有一种千里有缘来相会的感觉，谁知道都在卢浮宫博物馆不打不相识呢。他总觉得阿柒虽然是一个外族人，但有着邻家小妹的清丽和聪慧，想想要是楚谷交给她代为接送，应该是很放心的。想到这里他才找自己的手机，打开后居然有五十四个未接来电，他呲呲牙暗暗害怕，但看了一圈绝大多数都是焦大夫的手机号码，也就松了口气。焦大夫有着那种知识分子般的执着和坚持，打不通就继续打，要么把你手机打没了电，要么就要接我的电话，现在看起来自己很显然是后者了。
　　他找到阿柒上次告诉自己的号吗，刚要拨过去，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屏幕开始闪动，焦大夫的电话来了。
　　“焦大哥，你有病呀？怎么打我手机这么多次？”连如江恶人先告状，这一句话就把焦大夫给呛得不知道说啥好了，他吭吭好几声，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连如江，你小子快让你的警卫给我放行，我要去你的房间揍你！”焦大夫怒不可遏，这比上一次连如江在武老病床前一拳放倒他还要让他没面子。
　　“焦大哥，稍安勿躁。”连如江已经和昨晚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了很大不同，“你要打我我当然不会给你开门，你要知道我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你着什么急呀？什么事说事。要文斗不要武斗。”最后一句话他仿着毛主席他老人家的口吻教训道。
　　“你找死呀。如江，你快把我气死了。再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和女人一般见识干吗？”焦大夫肯定不在楚护士长身旁，言辞中对连如江多有维护之意。
　　“焦大哥，咱哥俩说话呀。我不是和她一般见识，是她欺人太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在我面前摆长辈架子。我知道你俩的关系才让她好几分，但她也不能得寸进尺呀。”连如江喊冤道，既然楚护士长不在，那连如江可就要得便宜卖乖。
　　焦大夫却一点也不傻，他嘿嘿笑道：“如江，你和她什么关系难道真不知道？你骗了人家侄女呀。一些事情你我心里有数，但你要尊敬她，不然恐怕你有苦头吃。”
　　“我是流氓我怕谁？”连如江色厉内荏，他敢在电话里和楚护士长翻脸成仇，但要真是面对面恐怕他还得老老实实，毕竟楚谷生了连家的男婴，连如江不看僧面要看佛面。
　　“别忽悠了。说正事，明天下午的豪门盛宴都是谁参加？我需不需要邀请西班牙王室的人？”
　　“好呀好呀。有一个什么公主要能到场最好了。”连如江想不起来上次高迪很在意的那个公主名号，他决定问问高迪医生，这小子能激动得晕过去。
　　“你连名字都记不住，我怎么帮你邀请？如江，他们国王的手术你一定要当好助手，我现在过来就是给他的身体做一个全面检查，确定手术时间，我现在看他的病历觉得在五月做比较好。”焦大夫很认真地说。他现在国内的手术也排了好多，原本并不想来这么早，但由于楚护士长坚持，他只得提前十几天过来。
　　“五月份绝对不行！”连如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最近就准备买机票回国。焦大哥，这绝对不是因为给你添堵呀，我收到了我们省委组织部正式通知，让我本月月底前到新单位报到，过期不候！”连如江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
　　“啊？你调到哪儿去了？”焦大夫对单位之类的事情反应并不敏感，当他听连如江说调到了团省委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但他长期在体制内，懂得命令指挥的重要性。
　　他说道：“如江，这样吧，我明天好好给卡洛斯国王做一次全面系统的检查，如果时间确定在五月中旬，那咱俩一起回去，到时候再来一趟也就是了。”对他而言出国并不是很复杂的事情。不过随即他想起了什么：“如江，你那个啥，前女友来巴黎，你不好好陪陪她？听说她来可是有备而来。”焦大夫其实也很矛盾，他夹在连如江和楚护士长二人之间并不太好受。楚护士长昨晚哭了一夜，骂连如江忘恩负义，目无长辈，对不起自己的侄女，甚至气哼哼地说要他再这样就给他把不可告人的事情捅出来，让他后悔莫及。旁边焦大夫则知道这几句只不过是说说狠话而已，要真是事情闹大，楚护士长自己的身份反而是最尴尬的。
　　“我没有什么可陪她的。”连如江说道。但心里也有点愧疚，只是嘴上不能落了下风。“我只和她在大学时谈过恋爱，后来，又见过一面。”他知道自己不好说得太多，因为这是越描越黑的前景。不过想想焦大夫和楚护士长悄悄生了俩孩子，程姐距离这么近反而一点也不知道，不禁哀叹这二人的隐藏手段真是高明。
　　另外一点他理解楚护士长的大发雷霆了，她和焦大夫属于那种秘密夫妻本已经不可告人，自己的侄女居然也走自己的道路，不能不说这对于楚家是一种耻辱。连如江决定以后和楚护士长保持距离，这种动不动就发脾气的女人惹不起。
　　“好吧！”焦大夫的语气耐人寻味，是那种你懂得的口气，连如江想解释，但仔细想想焦大夫从始而终没提楚谷的名字，也就作罢了。二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放下电话。连如江急忙拨打阿伊阿柒的联系电话，让他们帮自己去机场接人。
　　阿柒听说让她去接一位女士特别高兴，她问连如江：“连大哥，这位楚女士我怎么称呼她呢？”
　　“你叫她姐姐吧。”连如江说道，“阿柒，你给她联系一个五星级的酒店住下，但是绝对不能来巴黎大酒店。”
　　阿柒并不是那种好事的女孩，只嗯了一声就记下了连如江嘴里的航班号，说道：“连大哥，你放心吧。”
　　连如江点点头，他对于这个女孩有一种莫名的相信，面相里看着阿柒十八岁将有一场大的劫难，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提醒这个妹妹保护好自己。连如江甚至想找徐子婵帮忙，给阿柒画一个安全符咒挂在身上。
　　楚谷的事情处理完，连如江长出一口气，这是自己的命门，他发誓以后自己要洁身自好，绝对不和任何女人发生这种超友谊的关系，要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他看了一眼，忽然想起来这是昨晚上董芳空的号码，靠！他差点忘记，自己可是和这个妖狐有个约会。
　　连如江是和瓦尔特一起去的埃菲尔铁塔，虽然屡次和董妖狐对垒，二人从来没在一个阵营，但连如江很尊敬他的这个命中克星。另外连同学有一个习惯，就是从来不肯失约，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哪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的。
　　埃菲尔铁塔于一八八九年建成，是一座位于法国巴黎战神广场上的镂空结构铁塔，高300米，天线高24米，总高324米。埃菲尔铁塔得名于设计它的桥梁工程师居斯塔夫•埃菲尔。铁塔设计新颖独特，是世界建筑史上的技术杰作，因而成为法国和巴黎的一个重要景点和突出标志。埃菲尔铁塔从一八八七年起建，分为三楼，分别在离地面57.6米、115.7米和276.1米处，其中一、二楼设有餐厅，第三楼建有观景台，从塔座到塔顶共有1711级阶梯，共用去钢铁7000吨，12000个金属部件，250万只铆钉，超级壮观。埃菲尔铁塔是为了纪念法国大革命100周年，在1889年举办巴黎世界博览会时设计建造的。当年的设计备受责难，不少巴黎人无法忍受这个钢铁怪物，况且它还没有什么用。如果换到现在的中国，估计也会被务实的政府枪毙掉。作为设计师的埃菲尔，当时的想法就是要建一个世界上最高的旗座，把法兰西的三色旗插到300米的高空上。
　　许多人都认为这个想法不切实际，预言这座钢铁怪物在建设过程中就会倒塌。的确，想象一下用7000吨的钢铁，依靠超过250万个铆钉，建设一座超过300米高的巨塔，而当时巴黎最高的建筑——巴黎圣母院也不到100米高。在众多的质疑声中，这项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最终还是在1889年落成了。当设计师埃菲尔亲自在塔顶升起三色旗的时候，巴黎人终于被感动了。
　　虽然铁塔在建成的第一年就迎来了近200万的游客，但按照原先的计划，铁塔只是一个临时性的建筑，应该在10年后，也就是1909年拆除。就在人们争论是否应该按期拆除铁塔的时候，无线电的发明拯救了铁塔。随着无线电通讯的出现，高达320米的铁塔成为电台无线电发射站的最佳地点，于是人们不再指责铁塔只是个华而不实的装饰品。在其后的岁月里，这里陆续被用作气象观测站、航空通讯台、电台和电视发射站，不过最终，还是回归到观光这个主要的用途。如今，每年都有来自全球各地众多的游客登塔，一览巴黎市景，铁塔也成为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的标志。
　　法国人说，埃菲尔铁塔是"首都的瞭望台"，事实的确如此。它设有上、中、下三个了望台，可同时容纳上万人，三个了望台各有不同的视野，也带来不同的情趣。一个世纪以来，每年大约有300万人登临塔顶，俯瞰巴黎市容，叹为观止。最高层了望台离地面274米，若沿1652级阶梯而上，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当然也可采电梯登高。这里最宜远望，它会使人们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嘈杂的巴黎忽然静了下来，变成一副巨大的地图，条条大道条条小巷划出无数根宽窄不同的线。全巴黎尽在脚下，当白天视野清晰时，极目可望60公里开外。中层了望台离地面115米。有人说，从这一层向外张望可以看到最佳景色。的确，淡黄色的凯旋门城楼，绿荫中的卢浮宫，白色的蒙马圣心教堂都清晰可见，色彩斑斓。傍晚登塔，则见夜色如画，繁灯似锦，翠映林荫，那些交织如网的街灯，真如雨后珠网，粒粒晶莹。这一层还有一个装潢考究的全景餐厅，终年都是顾客盈门，座位必须提前预订才行。最下层了望台面积最大，相当宽敞，设有会议厅、电影厅、餐厅、商店和邮局等各种服务设施。在穿梭往来的人群中，好像置身于闹市，而忘记这毕竟是57米的高空。从这里观赏近景最为理想。北面的夏洛宫及其水花飞溅的喷水池、塔脚下静静流过的塞纳河水、南面战神校场的大草坪和法兰西军校的古老建筑，构成了一幅令人难忘的风景画。董芳空本打算约连如江去到最高层会晤，但连如江说自己有恐高症，坚决拒绝了这一要求，最后二人，严格说应该是三个人订的约会地点就是第三层的一家餐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