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完好如初

　　高迪则对连如江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他点点头说道：“亲爱的连，在我们法国是不需要办理很复杂的出院手续的，只需要主治医生同意就可以。我去找他。美丽的女孩，你有没有医保卡？”
　　阿柒拿出一个卡片递过去，他俩有法国的居住证，也就有了医疗保险卡，因为在法国基本医疗保险是强制性的，只要是在法国领土上居住都要参保，当时办理的时候阿柒和阿伊都没想到居然会有用，现在看起来二人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不过法国的医疗有其特色，比较国内要好不少，一般在法国长期居住的人生病时都会选择自己的主治医生，可以是在个人诊所，也可以是在医院，有什么病都先去找这位主治医生，就诊时刷医保卡，医疗费用随后可以报销。医生开了处方，患者就可以拿去药房开药。这里插一句，法国遍地是药房，而且不少是周日也营业的（要知道法国法律规定商业机构周日不得经营），非常方便。本来阿伊也算是个大手术，现在按照连如江的说法，似乎除了麻醉药和镇痛的药物，阿伊几乎没用过什么药物，这应该花不了多少钱。
　　连如江看看众人，杨白劳和瓦尔特自然知道他的规矩，就是他治病的时候闲杂人等都要远离，只是阿柒并不明白，看别人都走了出去，反而松弛下来，她跃跃欲试的问道：“连大哥，您说怎么做吧？我帮您！”
　　连如江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没对阿柒说说自己治病的办法，他笑着说：“阿柒，给你师兄治伤需要安静，另外也需要护法，你站到这个病房的外边，任何人都不准靠近，我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差不多。”
　　阿柒满腹狐疑：“连大哥，难道您不需要人帮忙，我听护士说处理这个粉碎性骨折需要至少四个人呢。”
　　连如江哈哈大笑，很得意的说道：“阿柒，你放心，一会儿你进来我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兄。”
　　阿伊此时则由于刚才麻醉药起了作用，脑子有点困意，同时眼睛上由于被蒙上了黑布，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他忽然对阿柒有了一种很深的依赖，他其实在心理上有一种暗恋上了自己的小师妹，但阿柒一直纠结于自己的身世，对他热情洋溢的主动靠近总采取回避的态度，这次受伤才看出阿柒对他的关心和爱护，以及心底深处的善良，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阿伊反倒觉得这次受伤并不是坏事，他茫然失措的伸手在周围晃动了一下：“阿柒，师妹，你别走！”
　　阿柒很温柔的把手放到了阿伊手中，但只是那种安抚的情绪，丝毫没有那种男女私情：“师哥，你放心，连大哥会很快医治好你的伤的。今晚上我们俩请客，感谢连大哥给你医好伤口。你知道我烤羊肉的本事呀，一会儿等你出了院我就去买肉。”
　　连如江看了一下手表，此时已经晚上接近七点半了，也笑着安慰阿伊：“阿伊，你放松些，你只需要睡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阿柒，你刚才一说烤羊肉我就馋的不得了，在巴黎这个鬼地方，天天蜗牛鹅肝，我嘴里都馋孜然味了，你什么也不用干，让那个庞大的瓦尔特站在门口替我们护法，你现在就去超市买羊肉，要买最好的，今晚上我们就吃羊肉。一会儿我把这几个法国人撵走，再找你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大哥过来，就烤羊肉！”他说这些话倒真的不是嘴馋，而是借以放松阿伊的神经，让他不至于这么紧张，他虽然不懂肩胛骨对阿伊的重要性，但隐隐觉得对于这一对雌雄大盗，肩膀的伤情要比一般人重要的对。
　　阿柒有点发呆，她依然不放心自己的师兄：“连大哥，你放心就行，我们家的冰箱里有最好的羊肉和最地道的电烤炉，羊肉是宁夏盐池滩羊，我师兄特别喜欢吃羊肉，因此也很有研究，这种羊肉只需蘸点盐，不膻、不腻、口感顺滑，属羊中极品之列，大哥，你放心给我师兄手术吧，我也在门口给您们护法。”
　　连如江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他点点头说道：“你快出去吧。速战速决。阿伊你闭上眼睛属羊，等你数到第一千零三十七只羊的时候就说告诉我一声。那个时候就应该痊愈了。”
　　阿柒有点不放心的往门口走去，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看看，见连如江微笑着的脸上衣服很自信的样子，也就放心的出门去了。门口站着的是杨白劳和瓦尔特，阿柒看着铁塔一样的瓦尔特有点害怕，原来阿柒对自己的武功也有点小小的自信，谁知道这两天连连遇到高手，才知道自己所谓的武功只是小菜一碟，瓦尔特、董芳空，和那天巴黎大酒店前和董芳空斗成一团的小武都比自己要高出几倍都不止，尤其那天她发飞刀阻止董芳空，自己都觉得对方身上似乎有凌然杀气，她有点自得的想，可能我的水平也就是比连大哥强点吧。真不好意思，那一脚使劲有点大了，要早知道他是那么好的人，自己就不该那么对待连大哥。
　　杨白劳以为她还在为屋里的亲戚担心，这厮喜欢和女人说话，袅袅婷婷走过来：“小妹妹，你多大了呀？”
　　阿柒有点不好意思：“我十七周岁，虚岁十九。”师傅捡到她的时候身上有一个纸条，写着她的生辰八字，是农历腊月二十九的，因此她的生日极小。她见杨白劳很关心自己，脸上有点红。
　　“哎呀，大姑娘了。”杨白劳说道。他说的是世界普遍现象，虽然现在晚婚成为世界流行趋势，但各国关于成年也就是结婚的年龄差异很大：中国法定结婚年龄男22周岁，女20周岁；之后就算晚婚，而伊斯兰国家伊朗法定结婚年龄为9岁；荷兰法定结婚年龄12岁；俄罗斯法定结婚年龄14岁；法国法定结婚年龄15岁；韩国法定结婚年龄16岁；日本男18岁、女16岁；巴西16岁；中国香港和台湾都是16岁，因此说起来阿柒的年龄在法国早就过了结婚年龄，自然是大姑娘，但法国人都很自主的把结婚年龄往后推，根据一个统计数字，巴黎实际结婚年龄要在27岁左右。
　　阿柒脸又红了，杨白劳丝毫不会联想到这个怯生生的女孩居然会是有名的雌雄大盗，他有一种关心女性的优点，也可能杨先生本来就是在巴黎长大，天生有一种浪漫气息，他问道：“小妹妹，你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更是让阿柒有点不好意思，她低垂下头摇了摇：“我还小，想活几年再找男朋友。”
　　“不小了，不小了。小妹妹我可给你说呀，我呢也是法籍华人，在巴黎更是生活多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找我，来，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你，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我没有手机。”阿柒害羞的样子格外让杨白劳兴奋，他连连点头：“怎么能没手机呢？哥哥我送给你一个吧。”
　　“谢谢。不用！”阿柒挥手拒绝，但满脸感激。这更让杨翻译得意洋洋起来，反倒是站在一旁的瓦尔特冷眼旁观，阿柒绝非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女子，那天当胸一脚踢翻连如江的情形历历在目，她杀伐果断，看是占不到便宜解救不了师兄转眼就消失了，而不像一般女人那样死缠烂打，当时她要自不量力和自己交手，估计也会被自己打翻的。就是现在他看着阿柒好像弱不禁风，处处躲避杨翻译的纠缠骚扰，但她的左右手都是拳法的姿势，瓦尔特觉得要是她一出手杨翻译必定会躺倒在地。
　　高迪办手续稍微慢了点，其实并不是手续问题，而是这家华人诊所的医生听说高迪医生来这里办事情，纷纷过来和他见面畅谈，要知道高迪在巴黎医学界那可是很出名的人物，高迪是那种很谦逊的性格，很大方的和别人聊了一会儿天，又指导了几位年轻的医生，甚至看了几例疑难病症，给了很不错的建议，有一个心脏手术需要搭桥，高迪说这个诊所是不具备手术条件的，他推荐了他的一个好朋友心脏内科大夫，让这几个医生和他联系。
　　等高迪回到病房前的时候，连如江已经出来了，这个治疗对他已经是轻车熟路，丝毫没有什么难处，但唯一意外就是治疗过程中阿伊打起了呼噜，他绝对想不到看上去文文静静的阿伊居然呼噜如雷，他想起王凌雪经常说他喝醉后睡觉打呼噜，自己一直没亲身体验，现在终于明白身边人打呼噜是个什么感受了，所谓惊天动地也就是如此吧，房间外走廊里的声控灯就一直亮着，甚至瓦尔特都有点不放心，等连如江跑到门口说了声没事才放下心来。连如江觉得阿伊这样有个好处，就是他和阿柒去施展空空妙手的时候，绝对不敢睡觉，否则那可就自投罗网了。曾经有个人一直有梦游的习惯，他采取了各种方式都不能根除，后来一位心理医生给他出了一个好主意，让他睡觉前在床前散了一地的图钉，结果奇迹般治好了他的梦游，估计阿伊的呼噜也有这种原理，可能刚才麻醉药的原因，他进入完全放松阶段，才发出这么大的鼾声。
　　连如江尽管忍受这种煎熬，但仍是一丝不苟的完成了对阿伊肩膀的治疗，知道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他才放心走了出来。
　　阿柒看他出来，来不及和他打招呼就一个箭步跑到屋里，刚才连如江给他治疗完成以后，特意给阿伊调整了一下头的姿势，呼噜声稍减，杨白劳刚才一直陪着阿柒聊天，心中觉得自己快要俘虏阿柒的芳心了，没想到一眼看见连如江出来，那女子就闪身不见，心中不由多了一点失望，他主动拍拍连如江的肩膀，眼睛却往里看去，想看看阿柒怎么样了。
　　高迪过来和连如江对拍了一下手，他和瓦尔特甚至都没问效果如何，这就是一种对连同学很放心的举动，他们早已见识到了连如江的神奇，见怪不怪的样子。尤其是瓦尔特，他知道连如江法语不好，就用手指指自己曾经受过伤的胳膊，又指指房间内，然后拍拍双手。连如江哈哈大笑：“老瓦你蛮幽默的。不过你说的没错，连大夫手到擒来，一点也没事了。”
　　房间里传来了阿柒的惊叫，然后好像是她拍阿伊身体的声音：“师哥，阿伊师哥，你真没事了！连大哥太厉害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阿伊明显被她拍醒了，哼哼了两声，这个时候连如江为首几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