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单元：乘火车直达·齐哈市安家 第四十一章

　　从八路军某部3师66团分离出去的精英，组成十八人小分队。各个英姿飒爽，满身豪气，披一身晚霞，向兰川镇火车站挺进。现在的夜行路线按北极星定位是，为偏右六十度，也就是表盘上的十二点对准北极星，路线是两点刻度。一切按五人领导小组予定的方案进行中。大家心里有底，丘立国是全军北极星定位专家。他又有夜视功能，有这样战将做领路先锋，人人心里塌实的多。
　　每半小时，丘立国用夜光表校正一下方位。休兵一天的战士们，体力完全恢复。除牛班长五十来岁年岁稍大一些，沃华、龙大海，闵文秀三人都是三十出头，另外十二名战士都二十多岁。这支小分队虽然经历了一个来月的长途跋涉，从华北一直北上，但是，66团人的俠气风骨、那种宁折不弯的精神没有被摧毁。
　　柳珍贝一边走一边和于江说：“小江弟弟，咱都十六岁，你咋那么有本事呢？看你一拉开弹弓，就听着嗖的一阵风，那支花花鸟就扑扔扔地掉下来，真神了，姐好羡慕呢。”
　　于江有些腼腆的看看柳珍贝，面部表情羞答答地说：“珍贝姐，让您见笑了。我从小和爹爹练就一身跑山功夫，没上过学，整天在山上练弹弓打鸟，也打山鸡野兔。七八岁时使用小弹弓，十二岁才能拉动这支大弹弓，时间久了，功夫当然就深呗。走路是我强项，历次行军、从不掉队。您说怎的，我觉得就是基本功扎实。别看我长的瘦小，但是我身上都是肌肉，没有一点多余的脂肪。””
　　柳珍贝蹦蹦跳跳的说：“于江小弟，我体力卡壳时，爷还常常架着我和妈妈。我呀，体重还不到六十斤呢，就是没力气。走路不行，爬山更完蛋。在后方医院做护士那阵儿，谁也比不上我扎针准而快，住院的叔叔哥哥姐姐们，可喜欢我了呢。”
　　于江和他的贝贝姐孑然不同，不爱言表，也不愿出头露面。他是个诚实可爱的男孩。是古平洋在华中平原一次战后收容时，在街头捡到的流浪儿。那年他才十二岁，爹死娘改嫁，他不愿看到娘和别人睡在一床上，离开本不属于他的家。是爹爹在世时，从六七岁就领他跑山打猎，两支眼睛象猎鹰一样，四周巡视着空中猎物，夜行军可就苦了小于江了。在坚强，也是尚未满十六周岁的孩子。
　　柳珍贝与于江不同，她性格开朗，有一种极强的外向表露。就是在人人神经都崩的紧紧地闯网夜行军时的现在，她一会串到沃华身边喊声：“爸爸，给我讲故事吧。”一直缠着沃华。
　　沃华是想急也急不得、想善也善不起来的支开她说：“去找你妈去，我这没有闲功夫，正在进行战略大思考呢。”沃华说此话不假，现在他满脑子都是齐哈市的影子。他越是到紧要关头，越是觉得肩上压力大、责任重。在此刻，即使他很喜欢的假女儿来讨个父爱，他也无心付出与搭理。这不是吗，把贝贝又支给她伪妈妈匡雅云那里。
　　另外，他又想起一段和古平洋相处的时光。小分队刚组建、出发前的一刻。
　　沃华正在和闵文秀、匡雅云一边走着一边在聊将来。古平洋向正在往他这边看的沃华摆一摆手说：“来来来，沃华，别去骚扰女同志，快到我这里来一下。沃华我有个想法，咱俩探讨一下以后的事。马上要分开了，说说各自想法吧。”
　　沃华听到团座在和他打招呼，他向文秀雅云挥手一笑离开，向古平洋身边走来，表情很严肃的回复道：“团座，有事说事，谁骚扰女同志了？是在争论一下统一走还是分组走，干吗说的那么难听呢？师长和您把我交给闵文秀管着，我不找她我找谁？马上就要实施的行动，一直没定下来统和分，不定下来行吗？”
　　古平洋看着沃华有些急躁情绪，他也以非常严肃的面孔说：“说起来没完了怎的？有什么定不下来的？沃华，听我一句劝，决定权归闵文秀，你只负责下命令。”
　　“那是为什么？她决定，我下令，那我成了啥了呢？双簧桌前比划的，为什么不让闵文秀跳出来，直接站在台前呢？这样的军事行为我不习惯”两个人向远处一边走一边聊，一直走到沒人看见地方才停下。
　　“沃华，你小点声。不习惯也得习惯，等你习惯了也该离开闵文秀了。”
　　沃华把声音降的低低的：“团座请明示，我沒您那些弯弯绕。直说，玄机在哪？告诉我。”
　　“沃华，还用我告诉吗？这次任务是拼智慧，你行吗？在前期行军中，你要发挥重要作用。等到了齐哈市你就是个牌位，细活你一样也伸不上手，我这么说你懂吗？”
　　“不懂，我怎成了牌位了呢？为什么现在不让她指挥呢？”
　　“看看，你沃华的觉悟要比较高了，说心里话，司令员说闵文秀可指挥千军万马，文韬武略在她之上你信吗？现在让她指挥，你服气吗？说心里话，这里没别人。”
　　“嗯，说心里话，编剧本、演戏我佩服文秀姐的文学底韵，做军事我真没瞧起她。”
　　“所以呀，司令员向师长交待，师长向我交待，这支小分队的任务特殊，必须让闵文秀参加才会最后胜利。你沃华领兵长途行军可以，打入敌人内部没人比得了闵文秀。中后期核心人物非闵文秀莫属。沃华，想一想，司令员这步棋走的对吗？你们先做抬轿人唱戏的主角是闵文秀，中后期要调出一些人，其中你是必须调出另有任用的。”
　　“古兄，为什么把这个小分队搞的这么复杂呀？”
　　“沃华，还是沒弄懂內涵啊，小分队是为搞间谍和策反、暗杀任务而组建的。小分队是特工战，战场在心里，看不到硝烟的斗智斗勇战。主力是场地战，是拼武器、拼战斗力。沃华，这么说你懂吗？”
　　“还行吧，慢慢地在实践中去懂吧。哎，古兄，去了这些，还有别的事吗。”
　　“本不想说以上这些，看来不说你还是认识不上啊。去了以上说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说句笑话排解一下，可是，说完还是排解不了心中那块解不开的疙瘩。”
　　沃华深情的看着古平洋问道：“团座，莫非也遇到解不开的难题了吗？”
　　古平洋拉一把沃华说：“走，再往里边走几步，到那边肃静地方去说吧。”
　　沃华一边走、一边说：“团座，看样子还保密吧？”
　　古平洋和沃华来到一处小土包前坐下说：“沃华：我是想说到齐哈市后，既刻与地下取得联系。然后盘一店铺为掩盖而落脚，是盘个什么店？以什么生意为名并为好呢？交通员只告诉另行通知，看来，预先就知道越是绝密，越容易引起泄密。”
　　“团座，不必担心，我和文秀大姐也正讨论这事呢。”
　　古平洋停止了谈话，站起身来向闵文秀那边摆手。闵文秀猜透了古平洋要干什么，很自然的向二位这边走来。
　　闵文秀看着匡雅云说：“雅云妹子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去古团沃团那里看看他们找我有啥事。”向小土包那里走去，到古、沃二位面前，三人坐在一起说：“二位团座找我有话尽管说。”
　　沃华直入主题说：“文秀政委，古团找咱也是到齐哈市后以什么名义落脚？”
　　古平洋接过话题说：“我俩提到盘一店铺为掩盖而落脚，是盘个什么店？以什么生意为名好呢？就想起你这位智多星了吗，文秀政委，你说说，什么店铺最保险？也就是说，既是公共场所，还要尽量少进闲人。”
　　闵文秀双眉紧锁说：“刚才和沃团也说这事儿来的，我的见解是，要典雅而不俗。既然是店铺，就要有经营，这就是商量的关键之处。高雅经营、不随大流，主要别面对大众。”
　　沃华说：“文秀政委，不面对大众算店铺吗？”
　　古平洋说：“是啊文秀，这不就卡到这了吗？”
　　临时有点像僵局，闵文秀倒是拿出来办法好主意。她面对古平洋和沃华微笑着说：“两位团座，我倒是有个主见，齐哈市我在二十岁以前住过，不是守着河道吗？河道里有个河心岛经常有闲云野鹤雅士们垂钓，他们才是咱的服务对象。”
　　沃华说：“政委，您直说，到底弄个什么店铺好呢？”
　　古平洋说：“文秀，别顾虑，说出来到底干什么最适合？”
　　闵文秀说：“咱开个渔具店，记住，不卖渔网，专卖垂钓的上等渔杆。和配套的大伞，钓鱼椅等。”
　　古平洋有些疑惑的说：“文秀、说说开个渔具店理由。”
　　闵文秀说：“不卖渔网，渔网是大众捕鱼工具。垂钓的用具是上等人有钱没地儿花的消费品。”
　　沃华问道：“文秀政委一定去过齐哈市吧？”
　　闵文秀一声长叹说：“唉！十几年前和那死鬼，他搞地理类学问，我卖唱挣钱生存时，在齐哈市待了一年。唉！不说了。”伤心话引起思念前夫，泪如雨下说：“十多年了，不说也罢，那一年中对齐哈市达官贵人深有感悟。”
　　沃华站起身来，拿出手绢递给文秀说：“对不起大姐，让您想到了伤心处。”
　　闵文秀也站了起来，没接手绢，自己掏了出来手绢，擦去泪痕说：“我这有，沃华，不怪你，女人泪多，我也不例外。”
　　古平洋也站了起来，像似拍板定案说：“好！就按文秀办法做；不卖渔网，专卖垂钓的上等渔杆。和配套的大伞，钓鱼椅，咱大大方方的开个渔具店。走！归队！”
　　目标敲定后，三位首长又归回大营，沃华回忆出发前的一段往事。
　　
　　沃华的思维又回到小分队夜行军。
　　柳珍贝看到闵文秀离开匡雅云，她急忙跑过去。她到匡雅云身旁，拉着匡雅云一只手说：“妈妈，您给贝贝说点啥吧，闷头赶路都寂寞死了。妈给贝贝讲故事好吗？”
　　匡雅云也是有一搭无一搭地应付着说：“去找你爸去，他的故事多。我沒故事，我脑子里除了救死扶伤，也不会别的。”
　　柳珍贝十分委屈的要哭似的说：“爸爸没闲空，正在进行战略大思考呢。算了吧，我去找文秀阿姨认师傅去，我以后去和她学戏，免得让妈妈心烦。”
　　柳珍贝的言行，沃华看到眼里，刚才她的话，沃华团长听的清清楚楚。他把柳珍贝叫到身边说：“珍贝，别耍小孩子气，军人年龄再小也是军人。军人就该有军人样子，没到用场时别称呼爸爸妈妈的，注意纪律，到齐哈市你一定拜闵文秀为师。”
　　柳珍贝活跃、蹦蹦跳跳的喊着：“真的呀？爸爸真好，爸爸万岁。”
　　沃华笑着说：“唉，柳珍贝，注意纪律，刚说完你，没记性。”
　　柳珍贝伸了伸舌头说：“对不起爸、又错了、不对，首长。”
　　沃华带领团队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明天的事。他紧走几步，赶到闵文秀身旁，很正重地说：“嫂子，珍贝也提醒我一个好主意，文秀姐你认真听一下，咱一边走路，一边硏究着，你认为可行，咱就着手去做。有啥不妥之处，你可以提出来。”
　　闵文秀等了两步凑到沃华身边说：“沃华，有话你请说。”
　　沃华说：“我提个提纲，我不是內行。你的竹板、架鼓、唢呐、三弦到齐哈市备齐，由大海牵头，带着柳珍贝街头卖唱。配两名战士，明着是你家杂役，暗中保护。其内含目地只有一个，找到参加过修工事幸存者。日本人在东北组织的勤劳俸仕队这方面人有很多，这是第一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