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那是一个没有月光星密漆黑之夜，成全了小分队夜间闯齐哈市、日军、满军布下的搜索网、奔兰川的行军计划。只有夜空明亮北极星是唯一的座标，丘立国是一位北极星定位导航高手，他要把小分队带到兰川车站。在布满灌木丛和杂草中选路，战友们互相照应着前进。
　　小分队两位掌门人沃华和闵文秀在队伍末尾，一边走一边商讨进城后的工作。
　　沃华想到了他心中计划，让闵文秀带着柳珍贝街头卖唱。配两名战士，明着是杂役，暗中保护。其内含目地只有一个，找到参加过修工事幸存者。日本人在东北组织的勤劳俸仕队。这方面人有很多，这是第一线索。并把这些话原本向闵文秀交代一遍。
　　闵文秀耐心听完后问道：“沃华，还有呢？就是说，找到了知道北山工事参与建设者以后还怎么办？沃华，想过吗？”
　　沃华稍一思索说：“还有参加勤劳俸仕队的劳工者，不一定都去修两库一所大山工程。但是，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工程的，都是勤劳俸仕队的成员。”
　　闵文秀靠近沃华耳语说：“好，就这么办，你说的我先记着。知道为什么吗？这些只是咱自己的一面之想。因为咱没有隔山打虎功能。现实一点说，齐哈市现在一切咱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是咱自己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咱的一切行动是要听地下市委的。我们要牢记，做这项工程是要有严密计划的，也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不见真佛面、绝不乱烧香。现在只能把一切存在心里，到地方会有人告诉咱该做啥。沃华，你提的乐器一定买，站住脚之后把你女儿贝贝归我带可以吗？”
　　沃华觉得闵文秀说的在理，自己竟然跟着瞎操心。于是说：“文秀姐，您可是咱小分队主心骨啊，您要谁，谁就去。文秀姐，有您在小分队里，我沃华心里才有底。”
　　闵文秀还在一边行军一边对沃华解释说：“沃华，咱都是为一个目标——为抗战走到一起的，什么也不要讲，人人献策吧。”
　　可能是沃华对闵文秀最初那些偏见，有所减少的缘故？还是从心底重新认识他原来部下、战地宣传队长？看得出来，今天对闵文秀在外表上是确实信任。和小分队组建之初，判若两人。但闵文秀早也有发现，为民族解放大业，只是不表露而已。
　　沃华在柳珍贝以矫情方式耍笑时，受到一点启发。他心里甜甜地笑着说：“文秀姐，古平洋给我个假设女儿，让我这五尺男儿多了许多儿女情长，目前只能把这份父爱深深地埋在心底，等赶走东洋人，我一定让假女儿去奶奶身边上大学。”
　　小分队里两位核心人物为完成任务，时刻都在思考中。两人行军中也要商讨大事，还在商讨万全之策中。
　　沃华不断向闵文秀讨教，刚刚停下一小会儿没说话，这不，又没话找话的说：“文秀姐，我觉得柳珍贝和您学艺术，更便于潜伏在敌人身边。也能更快接触到日满和地方两势力。目前只知道日本人在齐哈市的势力，尤文豹的一切都是未知数，66给咱小分队里派进来的都是精锐能人，意在用人处啊。目前这支执行军委总指命令队伍，是古平洋苦思冥想的结晶。我沃华必须要发挥好这里各方人才资源，人尽其才，前题必须是嫂子掌舵。”
　　对于沃华在急速夜行军中的一切表现和行为，闵文秀也深有感触。对刚才这段多少带有恭维的语言，她点着头适时插话说：“沃华，正戏还是要大海、立国、张强、王雨、李玫等这些人来唱，斩断科技链条，菌培所自然瘫患。打进敌人内部容易，我想好了，只有我和贝贝胜任。包括你沃华在内的其它人，暂时还不具备适应那里的条件。这次小分队的组建，我没有参加选人与定人，但觉得人过多，减一半正好。十人蛮够用，雍肿是病，更是麻烦。”
　　沃华四周看了一下说：“嫂子，咱到队尾去说点事。”两人站下等了一会儿，向大海打招呼说：“大海哥，我向嫂子讨教一些事，要在排尾。”
　　龙大海有些担心的嘱托说：“老板，不要落的太远！”
　　闵文秀对大海的不放心，她把自己心里打算也喊给他说：“不会落的太远，保持十公尺距离，时间也不会太长，放心吧大海，我稍后还有鼓励任务呢。”其实，闵文秀对龙大海的喊话中，也含有另一层意思，告诉沃华，时间别太长，我还要宣传鼓励大家坚持呢。
　　沃华也在对龙大海喊话说：“大海哥，我会保护嫂子的。”
　　闵文秀、沃华和排尾落下有七八公尺距离。
　　沃华凑到闵文秀身边，又把声音低低的说：“文秀姐，贝贝您要带在身边，我想那样该更真实一些，更便于接近齐哈市上层，不过，您可要辛苦了。”
　　闵文秀对沃华这段话心里烦感，表面应酬的说：“沃华，咱到什么时候都不能报辛苦。每当我一看到出征战友没回来时，我就觉得有些苦都算不了什么。”
　　沃华一声长叹说：“唉！嫂子，一位女流之辈，在鱼龙混杂社会里，要去虎狼窝里去接近上层，是一项要多艰险有多艰险啊？我沃华也是肉体凡身凡人，懂得为人做这种两面人的事太难、女人去做，可能就更难。”
　　闵文秀边走边笑着很自信的说：“沃华，嫂子心里已经有谱了。”
　　沃华惊奇的问道：“哦，嫂子，能说说吗？”
　　闵文秀一声冷笑说：“呵呵，不太成熟，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沃华又有些好奇的问道：“嫂子，一定说出来我听听，也许能当个参谋呢。”
　　闵文秀说：“好吧，那就说说吧。沃华，那些头面人物多数都金屋藏娇，这样说不太准确，但他的三妻四妾是他的心头肉，我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要人的爱妾，让女人与女人接近还有危险吗？”
　　沃华抻出大姆指说：“嗯，嫂子说的这招忒高，实在高。嫂子，难怪司令员这样看中你，玄机只有一号自己知道。”
　　闵文秀向前看了一下说：“沃华，跑几步吧，不要落的太远了。”
　　两人紧跑了几步，又接近排尾，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在行军队伍后面继续说。
　　沃华说：“小分队只有接近上层，才能更好地完成这次特工兵的特殊任务。接近上层又该怎么做？日前没人给指出一条明确办法，嫂子这条计划确实可行，不过，难度也确实很大。”
　　闵文秀很严肃的回答说：“沃华，容易做的事怎能轮到咱头上？”
　　沃华也是很认真的说：“嫂子，理是这个理，找到参加过工事幸存者，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工程的，都是勤劳俸仕队的成员，这方面人很多，一定要找到这第一线索。”
　　闵文秀有意转移话题：“沃华，咱都会尽力做好这次特工的。想到没有？为了保密起见，从此，66团花名册里已经删除了咱十八位名字。也就是说，名垂千古的中国军人里，从此再也找不到咱的名字了。”
　　沃华疑惑的问道：“这些您也知道？嫂子，您是怎么想到的？还是听谁说的呢？”
　　闵文秀说：“还用问吗，上期63团派出的八位女兵就是这样。名义上是转入地方，实际上是渗透性打入敌内部。”
　　沃华说：“不说这些了，据可靠消息，凡参加修建两库一所劳工，统通被日本人活埋在事先修好的秘密山洞里，有幸存者也没有下落。所以，寻找修建两库一所劳工，如苍海捞针。但海里有这根针，再不好捞还是要捞。三管齐下，尤文豹家人不放弃，北山工程处是主攻重点。怎么样文秀姐，你看有什么不妥？”
　　闵文秀并没有急着回答沃华提出的工作建议，她善于动脑思考分析，觉得沃华谈话里很有用的一句是：如苍海捞针，但再不好捞还是要捞。她和沃华又并排走在夜幕下，行进的小分队中间。
　　闵文秀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希望渺茫啊，只是碰碰运气，既然沃华这么信任我，那还有啥说的，我和柳珍贝尽全力吧。哎，沃华，我说句题外话，您对匡雅云有些冷淡，您责任重，心闲不下来。旁观者看着是您不太搭理她。这一点可是您的不对了。”
　　沃华长长吸了一口气，果断地说：“嫂子一字千金，您的话沃华小弟牢记在心！”
　　又像自言自语、又是像没有对方的说：“小不点真帮我又多找到一条寻求线索门路。咱有了落脚点后，再钻进敌人肚子里。你们一伙活动在百姓中，一定记住，自己就是平民百姓才能把百姓心里话听到耳中。否则没有人敢随便说真话，也许是个好线索。”
　　闵文秀说：“现在一回想古平洋的谋略，真的了得。”
　　沃华说：“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派给我的人，沒一个白吃干饭的。咱先要知道，小鬼子到底有沒有真的把财富存在山洞弹药库中？到底有没有金库示意图、密码和钥匙，和装烈马云的盒子？”
　　
　　沃华在和闵文秀谈话中提到了66，他又出现和古平洋对视画面：团座，我接到任务后，总是怀疑；有关烈马云是不是一种传说？团座，您能给我解释吗？它到底是什么？是玉器？还是金器？
　　古平洋：这个、这个我也不确定。但我知道，有关尤文豹小册子，都提到装烈马云的盒子，但都没却切的说是件什么东西，恐怕那件“烈马云”出现在面前，也不认识。
　　沃华：这就麻烦了，去找一件不知道的物件，够滑稽的。
　　古平洋：沃华，不是你想象那样。你到了齐哈市，还有不知道的吗？那么你去的意义又何在呢？注意，有事多找文秀问问，别看你是大学毕业，她也是大学毕业。她知道的天文、地理、历史可比你多的多啊。
　　沃华：团座，这些我清楚，文秀的学识在全团数一数二。
　　古平洋深情的：沃华，看来你还是不清楚，不是咱全团，而是咱分区的全军，咱军分区一号可是对闵文秀赞叹不已呀，这次破格提为政委，就是给你找个好参谋。沃华，一定要珍惜呀你身边这位高参啊。想一想，她没有盖世的智慧，司令员怎会把她放在这支队伍里呢？
　　沃华点头应着：团座，有闵文秀做政委，我的心里就有了底。
　　
　　沃华把这段事又在脑海中翻捣出来。夜行军路上，鸦雀无声。
　　龙大海凑近沃华身旁说：“头，行军一个多月了，一枪没打，真憋屈。再这样咱还像个兵吗？没文化是真不行啊，军人不让开枪打敌人，我就一直认识不上去。”
　　沃华拍了一下龙大海的肩头说：“龙大哥，咱怎不像个兵？特种兵就是这个样，别看不打枪，打埋伏、做间谍，那可不是谁都干得了的呀。”
　　龙大海觉得奇怪，也觉得莫名其妙的问道：“沃华，咱能做间谍吗？”
　　沃华风趣地反问龙大海说：“大海哥，你说咱派人打进敌人內部，窃取情报后，再电告总指，站在敌人一方去看，应该管咱们在他们內部的窃取情报人员叫什么？好好想想再回答。
　　龙大海沒用去想，又直接说：“那也不叫间谍，应该叫特工。”
　　沃华笑着说：“答对了，大海哥，咱就是特工，一个团都是特工，所以叫特工团，是一个团的特工。派遣到敌人占领腹地，美中不足的是，咱特工团里有敌人特工。真正证实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正确论点，所以咱两天里才夜行军。
　　龙大海风趣地小声对着沃华耳语说：“头，原来不该叫夜莺行动，害的我花狸貓夜里不能享受新婚待遇。”
　　华沉思一下说：“应该不叫夜莺行动。”
　　龙大海问：“那该叫啥好？”
　　沃华：思考一下说：“应该叫？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应该叫天使。”
　　已经进入夜半时分。特工兵团先潜小分队，夜行军行至四小时左右，王雨、李玫、匡雅云、三位女兵有明显的体力不支。
　　匡雅云失去高知风雅，趴在牛百万肩上说：“爸爸，雅云实在走不动了，扶着我点吧？还有多长路啊？走的太快了。”
　　牛百万用一支手挟带着匡雅云腰肢说：“雅云啊，一定要坚持住，我牛百万也沒什么可帮您的，只有一身用不完的力气。来吧，我扛着你，夹着贝贝，我孙女太小了，还没我扔的铁锅沉呢。”
　　柳珍贝在牛百万胳肢窝里露出头来说：“我怕累着爷爷，没敢往大长，等打完仗我一天就蹭的一下窜起六尺高。”
　　牛百万笑的两眼眯成一道缝说：“还是我孙女贝贝疼我。”
　　龙大海掺着沃华一边走一边聊天，丘立国打头阵，半扛着恋人李玫，两人掺着走，其实是立国半扛着李玫。
　　龙大海说：“老板，我去背一下小雨吧。”走到王雨身边说：“来，王雨，我背你一程。”
　　王雨非常腼腆的说：“大海哥，您去照顾一下嫂子吧，我能行。”
　　龙大海说：“小雨啊，你嫂子是钢铁战士，一会儿该做政工宣传了，不用帮忙的。她虽然也是女性，但是她是从苦水中泡出来的，比你们有学问的壮实。”
　　王雨被龙大海背着，快步的跟在队伍中。队伍在凌晨时分，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