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精品工程“空心坝”

　　第四期工程全长17446米，共需修建大小建筑物62个。其中涵洞18个，渡槽一座，路桥、洪水桥26座，隧洞13个，洪水闸4个。位于末端的分头岭隧道是该期工程最艰巨的工程。
　　分水岭原名叫坟头岭，因为红旗渠总干渠要分出3条干渠而改名。这里海拔470米，和青年洞的高度一样。千百年来，人们想漳河水，盼漳河水，就是因为坟头岭过高，漳河水无法越过。如今要从这里凿一条240米的过岭隧洞，两头还要开出100余米长、宽、高各10米的深沟明渠。总指挥部召开会议研究决定，把这一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参加青年洞决战的青年突击队。
　　这支队伍名声显赫，人员年轻，生龙活虎，能攻善战，富有凿洞经验，是指挥长马有金手下的一支坚强队伍，哪里工程艰巨，就调他们到哪里去战斗。1961年10月，总指挥部治安保卫股股长卢贵喜（任村公社盘阳大队人）和先后任除险、爆破队队长的任羊成二人带队进入工地。
　　卢贵喜负责施工管理，深感责任重大，让青年们把大幅标语写在洞口。“拼命赶时间，凿通坟头岭”“早日让南谷洞水流到林县大地”“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等”。他工作细致认真负责，和任羊成分成两班、各带一班，昼夜不停。卢贵喜、任羊成二人每天钻在洞内和青年们一起战斗，随时解决施工中出现的问题。冲锋在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拼命坚持战斗在工作岗位，为凿洞给青年们又树立了一个共产党员“吃苦在前，奋力拼搏，不甘落后”的榜样。
　　1962年5月1日，分水岭隧洞胜利凿通。经过7个月紧张施工后，总指挥部又从姚村、泽下、原康、采桑4个分指挥部抽调百余名技术精湛的石匠，起石头、锻料石，将10余米高的渠墙进行衬砌。为了节约土地，把部分名渠券成拱，洞上覆土为田，隧洞延长为354米。
　　1962年10月15日，红旗渠总干渠第四期工程竣工。该段长17446米。此期工程完成后，将南谷洞水库的蓄水引入红旗渠。分水岭终于开闸放水了，提前把喜讯、信心、希望带给了全县的父老乡亲。
　　分水岭开闸的消息轰动了全县，十里八乡的群众蜂拥赶来看漳河水。面对欣喜若狂的父老乡亲，杨贵信心十足地告诉大家：“乡亲们，我们看到的还不是漳河水，而是南谷洞水库的水。我们再艰苦几年，等红旗渠修成了，漳河水可比这水大得多呢！”人民群众欣喜若狂，情绪高昂，干劲倍增；立誓要将第三期工程木家庄至南谷洞尽快修通，使滔滔的漳河水早日流入林县大地。
　　观看群众热泪盈眶，奋臂高呼：“杨书记！赶快带着我们续建红旗渠，我们砸锅卖铁也要支援红旗渠的建设！
　　1962年10月20日，红旗渠总干渠最后一期工程木家庄至南谷洞段拉开帷幕，这期工程全长23396米。10月28日，为了加快红旗渠建设，中共林县县委决定民工人数增加到9000人。除临淇、泽下、茶店三个公社承担要街水库建设任务，任村公社负责总干渠渠首至木家庄段的工程维修外，其余城关、合涧、原康、小店、东姚、采桑、横水、东岗、姚村等10个公社承担。第四期工程是红旗渠总干渠渠线最长的一期工程。
　　红旗渠第四期工程与前三期工程同样艰巨，地质复杂，险象横生。需要钻隧洞14个，建大型渡槽5座，修涵洞40个，节制闸6个，路桥、洪水桥35座，空心坝1座。3年来施工的实践磨练了建渠民工的意志，“胜利就在眼前”的希望鼓舞着建渠民工。特别是南谷洞的水顺利抵达分水岭，全县近30万亩旱地得到了灌溉，人畜饮水问题得到了解决。山上的树青了，地里的庄稼绿了，林县人民修渠热情空前高涨，续建红旗渠的劲头更大了。杨贵“以水促渠”的精湛决策，使任何艰难险阻都挡不住红旗渠挺进的步伐。
　　“空心坝”是红旗渠总干渠的著名工程，更是渠水必经之路的咽喉工程。
　　当红旗渠穿山过岭，飞壑越涧一步步向前延伸，来到任村公社白家庄村西时，被村前虹霓河挡住了去路。
　　1960年初，红旗渠总指挥部工程技术股副股长、技术员吴祖太来白家庄实地考察。起初对一条小小的绿水河有点掉以轻心，当他听说：在明嘉靖29年、清乾隆59年、民国29年，三次发大洪水的严重自然灾害时，了解到汛期从山西省平顺县虹梯关、羊老岩、寺头等地的洪水都要拥集在这里，往往上千个流量。因此他专程到三门峡水库空心坝进行考察，回来为白家庄村前绿水河床设计了一座空心坝。
　　1962年10月1日，白家庄空心坝正式动工修建。为了搞好这项工程，杨贵和总指挥部领导赶来现场进一步研究修改方案，使之更加完善。要求把白家庄空心坝建成红旗渠工程中的精品，保证能够抵御1500个流量的洪水冲击。
　　万年大计，质量第一。这是红旗渠总指挥部指挥马有金一贯倡导的工作作风。他把空心坝这一重大工程当成红旗渠工程的主要任务，绞尽脑汁，费了不少心思。对沿渠线10个公社施工段，进行精心挑选，最后决定该工程由姚村公社负责施工。
　　马有金又曾多次召集姚村公社分指挥部指挥长郭百锁，以及各大队技术骨干，共同分析了“空心坝”的具体施工方案等。大家一致感到垒砌大坝的石料是一个主要问题，近处的山沟、河滩能用的石头，全部集中起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远远不能满足大坝施工的需要。
　　马有金沉思片刻说道：“太行山上有的是石头，没有石头用，岂不是让人笑话？渠线被四周太行山环抱，用之不完，取之不尽。”
　　当天夜里，马有金给采桑公社分指挥部指挥刘仁堂打电话，问盘阳隧洞突然冒顶，塌下的山石，除险完了没有，如果障碍不大，明天上午让任羊成来白家庄空心坝工地。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任羊成从盘阳工地徒步来到空心坝分指挥部。
　　马有金带着任羊成、姚村公社分指挥部郭百锁和英雄炮手常根虎等人，来到白家庄空心坝的西南山上选炮崩料石。
　　英雄炮手特等劳模常根虎，姚村公社寨底村人。他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经常爬险壁，攀崖头，飞岩探炮位，凌空打钢钎。炸掉了一座又一座山头，打通了一个又一个山洞，为红旗渠开辟了前进的道路。他是改天换地的闯将，是移山开河的当代愚公。
　　马有金一行4人来到扁鹊山山下，看到满山遍野，山花烂漫，枫叶正红。柿子像红灯笼挂满树枝，不禁伸手摘几个尝鲜，甘甜的柿子使他们增进了食欲，他们兴致勃勃地爬到“扁鹊山”下崖跟儿四处眺望。
　　这时，任羊成急忙说道：“这里有一道大石通向崭顶，下面的石层我看当料石可以，上边我就说不准了。”于是他们围在“扁鹊山”跟儿向上瞭望。一百多米高的大山谁能看得清，上面还有一个倒弯崖……
　　这时，常根虎急忙说：“任老兄，你和马县长们在下面等着，我上去仔细观察一下。”
　　常根虎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鞋袜一脱，扔在崖根，赤脚蹬上崖壁；手抠崖缝，身子紧贴崖壁，像壁虎一样一点一点往上攀登着。马县长、任羊成、郭百锁三人在下边看着，不禁为常根虎捏着一把汗，还为他的勇敢而感动。当他爬到一半高的时候，已经汗水淋漓，好不容易爬到一个小石岩里才喘了一口气，他自己鼓励自己一定要爬到山顶看个究竟。经过好长时间才爬到崭顶，在下面的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常根虎爬到崭顶高兴地向他们喊话：“马县长！任老兄！郭指挥！我们胜利了！上下一样能当料石，和下边一样都是层石。不过这一座小山也不够用啊！”
　　任羊成和马县长、郭百锁他们讲：“顺着这个大石缝打下16米深的拐弯炮，装上750公斤药，多装200斤盐和300斤煤面，肯定能一炮摧下二层崭。”于是任羊成就给他们定了炮位。
　　这时，常根虎也从崭顶下来了。马县长就跟郭百锁说：“明天你带上八个年轻人来这里给他们打炮眼，任羊成、常根虎你们两人去北崭上看一看那一座山好不好当料石，你们二人作决定。”
　　第二天，任羊成和常根虎背着一条200多米长的大绳和钢钎大锤，走上了白家庄对面的“金鸡山”（望京楼就在此山顶）。金鸡山，相传着一个优美的故事名曰“鸡鸣晋冀豫三省”。如今还流传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武丁中兴》《逐鹿中原》等许多故事。他们二人顺着蜿蜒的羊肠小道上了三层眉（指山不到崭顶这座山很高），在崭边依然打下三根木桩挽好大绳，勘探下面的山情。这次任羊成看绳，常根虎拽着大绳下崭查看。当常根虎下崭不到四五米高的时候站在一个平石板上喊叫：“任老兄挽好大绳，你也拽着大绳快下来看看，这里有大好的情况，这是上天给咱们打好的好炮眼！”任羊成一听就高兴地说：“我牢住大绳！”
　　任羊成下来后和常根虎一起观看，这里有一个天然洞穴，六七米深。于是他们二人就在此研究炮位和具体作战方案：因为对面的山下是白家庄村，这个炮位定不好是有很大责任的，风险特别大，如不周密计划后果是不堪设想的。红旗渠建设中为什么要称他们“神炮手”“孙悟空”呢？关键是他们“胆大心细，不怕吃苦，不计个人得失，不骄傲自大，一心干革命，为子孙造福”。这个炮位是省劲儿，但是非常非常的危险。如今来这里参观空心坝的人看到后也是大吃一惊不敢想象。他们二人经过足足三四个小时研究，才决定达成共识。
　　顺着这个天然洞穴，向下打了16米深，向北靠山壁倾斜，装了800公斤药，封好顶。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大胆尝试。回到指挥部给马有金报告了他们的想法和方案。
　　于是任羊成和常根虎二人作了决定，南北两崭各分两班，同时打眼。经过二十天的奋战，炮眼打好后，任羊成亲自指挥装药，常根虎亲自点炮（电影里常根虎一炮崩了半架山由此得名）。
　　两炮崩下的石头给空心坝准备了大量的料石，工程完工后，剩下的石头到如今还够修一段渠线，这不是假话。
　　石料崩岀后，姚村公社分指挥部郭百锁组织各大队所有石匠，按照图纸上要求的尺寸、规格，加班加点将一块一块的石头锻成上万方料石。
　　大坝开挖时，遇到了潜水层和流沙层，前边挖后边淤。民工们在空心坝施工的上方打下木桩，用麻袋装上沙石，设小堰的方法拦截，安上水管排水，终于挖出河底岩石。
　　在空心坝垒砌的关键时刻，杨贵书记亲临前线，严把每一个细节，要求一定要把空心坝建成红旗渠中的精品，达到千年不倒，万年不漏，永久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