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试探确认 心有不甘

　　安静语哪能晓得，贴片贴身上一旦有人惦记或者说起，就引起物理反应，这是它独有的特殊功能，就像遥控器和接收器一样，而冷热反应是贴片的表现功能之一。
　　“安静语！”男子冷不丁叫一声。
　　“诶！”安静语爽快应答了，旋即又矢口否认，“谁是安静语啊。这么难听的名字。你认识安静语吗？”
　　男子够可以的，搞突然袭击。防人不备，攻人软肋。毫无防范的安静语，落入不打自招的圈套。安静语明知输了，可嘴还硬。
　　“安静语是你什么人？不会是相好的吧。”
　　“没错！安静语是我唯一的梦中情人。”
　　“你见过她吗？”
　　“见过。可她没见过我。我给她写过一百封情书还送她一张卡片。”
　　“你不会那个天地良心吧？”
　　“正是本公子。”
　　“听说，你很喜欢安静语是吗？”
　　“没错。爱得情真意切，没头没脑的。”
　　“你这爱也太无缘无故了吧。”
　　“爱一个人本来就从无缘无故开始的哟。不过我对安静语的爱那是日月可鉴的。”
　　安静语心说，可鉴你妹啊。你害得我在同事们面前丢人了，我可不会接受你的什么情啊书啊的。害得我都渴望目睹一下这恶魔的丑陋嘴脸，不管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就是我的冤家对头。
　　安静语眼睛忽然亮一下，计上心头，有意试探他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有老婆了，还假模假样表什么日月可鉴。你不是可鉴，你这是可贱。”
　　安静语悄然挨近去，试图突然抽取男子手上的纸条，看看他写在上面的什么字和心里想的是否同一个人。安静语想突袭，可动作不够敏捷。她抓取纸条的瞬间，反被男子抓住了手腕。安静语“啊”一声，嗔怒地盯住他的眸子。
　　“扒手！”他说道。
　　“流氓！”她顶一句。
　　俩人僵持住。安静语的脸色慢慢的涨红开来，怒气也起来了。
　　“放开！”安静语语气轻轻地，却带着火气。
　　“纸条留下，我就放手。”
　　“你先放开，我就放手。”
　　他怜香惜玉，缓缓地放开巨掌，可安静语的玉手却是定格在那儿，没有抽回。
　　“最好不要看，看了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岂不怅然。”
　　安静语竟然啜泣起来，鼻孔重重地吸气，又重重地呼气，鼻翼涨涨翕噏，一行泪水扑簌簌滚落，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她的哭泣使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你别哭啊！让人觉得是我在欺负你！”
　　“就是！”安静语带着哭腔，“就是你欺负我的。”
　　“没有啊！哪有。”
　　“你抓我手痛了！你看，看红红的，都流血了。”
　　安静语抬起被抓的手腕向他示意。他看到了安静语的拳头切实是泛红的。可他明白那不全是他抓红的，说不定天寒地冻冻红的。安静语将拳头给他看之际，瞬间把纸条抢在手上。她背过身去嘘嘘簌簌摊开被抓皱的纸条。当她看到了第一个黑的毛笔字为行书字体，一行字：明日你便知。看到这，安静语她心脏突突地，俨然一只小兔子在里头乱撞，正当安静语看到第二个字的时候，屋外忽然有人敲门并问话。
　　“西市姐姐！我是巧文啊。你还没睡吗？”
　　安静语望一眼男人，意在征求他的意见。男人双手一摊开，头一歪，嘴一努，笑笑，一副他当不了主的表情。
　　“我睡了！”安静语不愿被看到她房间有一个男人，这样她的名声可就糟糕了，将来在同事面前抬头。
　　“西市姐姐，开门呀！外头怪冷的。我要冻坏了。”外面的催促声让她不知所措。安静语再也不顾忌男女授受不亲了，马上把男人推出后门去，转过头开门让袁巧文进来。
　　夜深了，风更急，雪花依旧稀稀拉拉地下着。外头简直寒风刺骨。安静语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寒风贯门而入，不由地使她哆嗦一下。她不禁记挂刚刚被推出屋外的男人，并埋怨自个不通人情。
　　“巧文妹妹，你……这么又是……”
　　面前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熟悉袁巧文，另一个是她刚刚推出去的男人。袁巧文一把拉着呆呆站着的男人。“进来呀，外面冷。”扭身把门关上。
　　“西市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表哥东城，也是你问过的天地……”巧文要说的话被他制止了。他的制止倒让巧文不悦了。于是她撒娇道，“表哥，干什么嘛！不就一个天地良心嘛，也怕人知道吗，反正她不是你朝思暮想的安静语就是啦。何况这里没外人。你是我东城表哥，这位是西市姐姐，我们结为金兰了！表哥，你不觉得西市姐姐和你的名字很配吗，东城西市。西市姐姐，你看我表哥帅不帅？”
　　“你就是天地良心啊！看样子挺帅的，可是就觉得有点像流氓。还好，不像我现象中的恶魔。”
　　安静语这么一怼，感觉豁朗了许多，他有意当着袁巧文的面损他一下，权当复仇解恨吧。她绕着天地良心转悠，转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里外外地打量一大番，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犯法的蛛丝马迹来。
　　“西市妹妹好！”天地良心说道。
　　“不好！”安静语冷冷地。
　　“西市姐姐，你认识表哥吗？”
　　“我不认识恶魔。”
　　“西市姐姐！东城表哥不是恶魔。他心好着呢，要这么能叫天地良心。”
　　“妹妹，你心善良了。她说我是恶魔，是她心虚的。你不要叫她西市姐姐。她就叫……”
　　“天地良心！我恨你！”安静语咋呼道。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把仨人都弄懵了，她们僵在那，尴尬，尴尬，不知所措。而天地良心却是疑惑，不明原委。他和安静语之间没有仇怨，她因何要恨他。
　　“西市姐姐，你干嘛恨我表哥？他又没招你忍你，怎么就……”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们俩爱过，因爱生恨不是。”
　　“我怎么可能爱上他，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们是仇人，仇人相见能不怒目而视吗。”
　　“诶诶！你们俩不要争了，我是恶魔。我走就是了。”
　　“怕了！不待见人啦。”
　　“我不想惹你生气，我走不行吗，何况她是我爱的人。仇怨宜解不宜结。”
　　“我知道。旁边是你的致爱，本人是你的仇人，不是吗？”
　　“西市姐姐，能不能讲点道理。”天地良心很是无奈，感觉安静语是个不讲理的人。安静语说：“我这个人呢，最讲道理了，而且通情达理。巧文妹妹之前跟我说了那些话，我就懂了。她是你的表妹，也是你未……”天地良心抢话说：“未来依然是我的表妹，永远也是。而我呢，是恶魔，你的仇人，将来能不能成为你的……”安静语又抢过话头，急迫的说：“东城，你要胡乱说什么，不许张嘴胡说八道。”
　　安静语心知肚明，一旁的袁巧文可是要杀她的人，她岂能暴露自己，迎来杀身之祸。
　　“西市姐姐，我表哥是老师，不会胡说八道的；我表哥是好人，怎么是恶魔呢；她他是我表哥，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不允许姐姐这么说他。”
　　“嚯！好，亲上加亲，姐姐支持你。什么时候喝喜酒呀！”说着瞟一眼天地良心。有挑衅般的说：“表哥，可千万别忘了送我请帖啊，到时我一定来喝你们俩的喜酒的。我好像二十年没有喝过喜酒了。记得我年幼的时候，我爸妈带我去喝小姨子的喜酒之后，就再没喝过喜酒。如今得知表哥和表妹要办喜酒，作为结拜的姐姐，我自然很期待了。”安静语再加码调戏，“表哥，有了孩子，必须认我做干妈啊。我很喜欢小朋友的，尤其是你们俩的孩子。记住了啊表哥！”说着直勾勾盯着天地良心，非要给她一个答案她才甘心。
　　“别这么看着我。”然后把她拉在一边，低声跟她说：“她的话，你最好别信。你也不至于吃醋，说那些没着没落的气话。你知道我是谁，我更知道你是谁。我说日月可鉴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我的梦中情人就是安静语。你就是要找的梦中情人。我这是第一次和你见面。记得我们还有第二次在梦中见面啊，只要愿意，我就会在梦里和你邂逅。我走啦！”说罢转身就走。哪知被袁巧文拉住了，问道：
　　“干嘛要走啊！表哥，你刚才和西市姐嘀咕什么。”
　　“也没说什么。只是跟她说，我这个巧文表妹啊，人长得漂亮，年轻又活泼可爱又懂事，说和你结为金兰很值得。”
　　“你真这么说的。”
　　“表哥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问你西市姐姐呗。”
　　“西市姐姐，我表哥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安静语摇摇头，又点点头。
　　“是还是不是嘛？姐姐。”
　　安静语弱弱地问一声：是。
　　袁巧文欣慰地高兴起来：“谢谢表哥和西市姐姐。”又问，“表哥，你爱我吗？”“又来了。”“我就要问嘛！”袁巧文撒娇的样子，“你就回答人家嘛！”“你是我表妹，亲表妹，我能不爱你吗。表哥永远爱你。”“谢谢表哥！”自我恋爱中的袁巧文得到表哥东城的慰藉，内心酸酸甜甜的，这就是初恋的味道。
　　她芳龄十八，东城三十多岁，俩人相差十多岁，这是次要的。相爱的两个人即便年龄悬殊，也影响不了彼此相爱。主要的是东城和她属于三代内的表兄妹，法律不允许成亲，更重要的是东城不喜欢她，单单爱着安静语。
　　“谢谢表哥，记得买冰激凌给我吃哟。”
　　“必须的。”
　　安静语听到袁巧文跟东城要冰激凌吃，嘴角不免有点上扬了。她没想到天地良心这样哄她表妹，她也就觉得袁巧文还是小女生。你跟一个还不成熟的小女生争风吃醋何用。但她就不满天地良心当着她的面亲袁巧文，这一点她一定不会饶恕他的。你要爱我就必须坦坦荡荡，用情专一对待我安静语的感情的。她心说，幸好，我还没有准备接受他的爱情。
　　“表哥，抱抱！”
　　于是东城又当着安静语的面抱了袁巧文。
　　安静语深知，有些事情是没必要多说的。她觉得天地良心搂抱巧文那是哥哥对待妹妹的感情，但是袁巧文一定把这当做爱情的。他不该当着她的面抱别的女人的，让她难受，近似于亵渎她的爱情。可她和天地良心尚未确立恋人关系之前，她真能强求于他。
　　三个人三份情纠缠在一块，弄得比屋外的寒气更冷，而天地良心就是造成情意骤冷的根源。为了融化这骤冷的尴尬，天地良心拉着巧文的手和安静语的手握在一块，还建议她俩抱抱。可是两个女人像磁铁同性相斥相斥抱不到一起一样。
　　于是天地良心张开双臂将她俩人包揽在一起了。
　　“表哥放开我！”巧文干咳起来，仿佛天地良心搂得她窒息了似的。
　　袁巧文走了，剩下安静语和天地良心沉默地对视着。还是安静语先开口：“回去吧！”
　　天地良心静静地走出屋子之际，把一张纸塞入她手心。安静语冲着天地良心“诶”地一声的时候天地良心已把门带上消失在夜色中。
　　安静语怅然若失地走到红蜡烛灯下，摊开他塞给她的纸条，上头一篇打油诗跃然纸上。
　　明日石阶九点时，
　　村外有人等候你，
　　若问良心为何事，
　　赴约届时你便知。
　　安静语仔细琢磨开来。安静语有知，那个没良心的天地喜欢写一些藏头诗，里面肯定有要告诉她的谜底。她琢磨琢磨不出来，顺势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暖暖和和地思量着。不觉间谜底有了——村外——石阶（那儿）——良心——九点——等候——她
　　安静语琢磨出了谜底，想了想，明早一定赴约去，会见那个可恶的天地良心，看看他再搞什么名堂。恍惚间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