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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出西水关

作品名称:长白山      作者:心意满庭芳      发布时间:2019-07-13 14:26:39      字数:5549

  话说海安疾步走到前面一看,打人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少年,少年手里攥着一根酒杯粗细的熟铜棍,海安用手一指那少年说道:“狂徒,给我住手!你为什么要砸人家的摊子啊?为什么要打人啊?”
  那少年正在追逐驱打摊贩,忽然见海安出来阻拦,那少年朝海安上下一打量,看见面前的这个军官打扮的男子长的非常高大,两眼是烁烁有神,而且其身后还有一个汉子更加显得高大威猛,周围簇拥着十几个精明强干的青年小伙子,那个少年一寻思,看来这伙人不是好惹的主儿,俗话讲,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啊?
  且说那少年将手中的熟铜棍往肩上一扛,掉转身形就准备走开,这时海安高声说道:“狂徒休走,俺来也!”与此同时,海能和他那一班兄弟拦住了那少年的退路,这时周围摆地摊的人也不再跑了,都远远地看热闹,那少年朝四下看了一看,周围是站满了人,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就和水桶相似,那少年心想,这下子是真的走不了啦!罢!罢!罢!看来今日不好好露点真功夫的话,要想脱身,就怕不是那么容易也!
  那少年说道:“军爷,在下何处得罪你了啊?”海安说道:“你没有得罪我。”那少年说道:“既然在下没有得罪军爷,那军爷为何要阻拦在下的去路呢?现在在下要回府衙交差了,请军爷给让一条路吧?”海安说道:“要我让道也不难,不过你要给那些小贩们道歉并赔偿损失方可离开此地,否则,休想就这样走了也!”
  那少年冷笑道:“你这个人好没道理?不问青红皂白,是非曲直,就胡乱指责,莫不是依仗人多,故意倚强凌弱吗?小爷我一来是尊重你是官府中人,二来是不想为我家老爷子惹气生,小爷我才让你一步的啊?”海安一听这少年说话强硬,是根本不服气他海安啊!海安这个气就大了,海安用手指指四周说道:“你们看好啦,这小子不服,爷爷我就要教训教训他!”
  那少年冷笑道:“你这浑球,简直不可理喻,小爷今日就开导开导你?让你以后办事不再这么莽撞!”那少年说罢此话,将肩上扛的熟铜棍朝地上一戳说道:“你们就一齐来吧!省的小爷费事了。”海安是气得七窍生烟,海安说道:“你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竟敢口出狂言,看我怎么揍扁你!”那少年冷笑道:“还不知道谁揍扁谁呢?”海安说道:“你小子不要嘴硬,一会不向爷爷讨饶你小子就是好汉!”那少年冷笑道:“你不要光说不练嘴把式,你们快动手吧?”
  海安朝前一进步,一个黑虎偷心,就奔那少年前胸打来,那少年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就在海安的拳头似沾身而未沾身之时,那少年微微将身一侧,海安的拳头就走空了,海安心想不好,就想将胳膊收回来,说时迟那时快,那少年双手从上往下一甩,正好砸在海安的胳膊上,海安就觉得胳膊好似被打断了似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那少年将身一转,双手朝海安前胸一撞,口里说道:“你给我倒下吧!”海安此时哪里闪躲的开啊?前胸就给那少年的双掌撞上了,就见海安身子朝后仰倒在地也!
  海能看见哥哥被那少年一招打倒在地,心中一惊,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厉害啊?看来这小子大有来头也,海能怕那少年伤了兄长,海能一个箭步,就到了那少年身后,海能一个脑后摘金,伸出右胳膊,张开五指朝那少年抓去,那少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见身后脚步趋近,知道有人偷袭,那少年身子借势朝前一探,左腿支地,右腿反踢,那少年来了个倒踢紫金冠,不偏不倚,正好踢中海能的下巴,海能就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也,那少年也不再打,一伸手拿起熟铜棍,往肩上一扛,推开众人,转身就大步地朝码头那里走了,暂且按下不提。
  书中代表,这海安、海能的本领可不是一般啊,海安、海能两兄弟是江南独行大侠邓钟山的得意门生啊?那可是有真功夫的武术家啊?怎么会一招落败了呢?海安、海能怎么会善罢甘休呢?海安、海能是否还可以按时将江南碧螺春茶叶安全运到青石镇呢?那少年姓啥名谁?家住何方?师承何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追逐打人呢?那少年又是什么来路呢?究竟是友是敌?书中自有交代,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海安身子似沾地而未沾地之时,海安一个鲤鱼打挺,身子就腾地一下站起来了,海能也是一个乌龙绞柱,也站了起来,二人一看那少年走了,相视一笑说道:“这小子身法敏捷,头脑灵活,倒是一块好料。”海安说道:“既然没有人捣乱了,咱们还是继续逛街好了。”海能说道:“就是的啊,这里卖紫砂壶的地摊真不少啊?我们一定好好挑拣一些上等的紫砂壶给陶大人啊?”这样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就在地摊上认真地淘起宝来了。
  原来从明代开始,宜兴的紫砂壶就已经名满天下了,特别在江南一带,更是流传着“宫中艳说大彬壶,海外争求鸣远碟”的谚语,朝野上下,士民人等,都喜欢使用、收藏紫砂壶,由于龙藏浦是个水陆码头,来往游人很多,所以那些聪明的小商小贩们就在这条河边摆地摊,因为把着河边主道,外地过路和旅游的都要带上一些宜兴的特产紫砂壶,图个方便,反而不去丁蜀镇,就在这儿路边挑上几把,时间长了买卖壶的人多起来,尤其最近几个月是旅游季节,出外游玩的多了,卖壶的就更多了。
  且说官府的人也看中了这个买卖,在这条路上建了一个大棚,叫宜兴紫砂壶御办处,专门针对那些游山玩水的游客,于是就想法子排挤那些路边的地摊,刚才那个追逐打人的少年就是府衙请来的,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一边蹲在地摊那里挑拣紫砂壶,一边和小摊贩们聊天。
  忽然海安看见一把旧茶壶,壶高两寸余,宽约三寸许,此壶外形犹如一束金竹,用料为紫砂段泥,色呈米黄,紫砂密布,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好似那灿烂的星河一样迷人,非常优美,形制以年久风丰韵的金竹拼接成壶,精雕细刻,细致入微,壶身、壶嘴、壶盖、壶钮、壶把均以竹枝制成,流、钮、把三点一线,古朴雅致,意趣深长,只是壶上有一层厚厚的茶垢,看样子是一把古董壶也,海安拿起茶壶看了一遍壶身,便把壶翻了过来,壶底落款非常清楚,落款为陈仲美制四个篆字,海安欣喜笑道:“老板啊,这只旧壶是怎么得到的啊?”
  那个摆地摊的小贩笑道:“这位军爷好眼力啊,要提起这把旧壶的来历啊,还真有一段趣事呢?”海安笑道:“不妨说来听听啊?”那个小贩就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小贩说道:“三个月前他去宜兴丁蜀镇进货,因为他每年都要从那家窑厂进货,所以和那家窑厂的主人很熟悉,他到了丁蜀镇以后,就被那家窑厂的主人请到了家里,窑厂的主人是置酒款待,非常热情,小贩把要货的清单交给那窑厂的主人之后,窑厂的主人就让师傅按清单发货,到了下午两点来钟,小贩要的货已经全部配齐、包装好了,小贩很高兴,准备返回金陵也!”
  且说就在小贩起身要走时,从内院走出来一个老者,老者手中拿着一个簸箕,簸箕里胡乱放着几把旧壶,那老者边走边说道:“我说小三啊,老爹我都给你说好几次了,让你把这几个破烂玩意扔了,你就是不扔,气死我了。”原来这老爷子是那窑厂主人的父亲,那窑厂主人的小名叫小三子,那小三子见老爷子真生气了,就赶忙走过去说道:“老爹爹啊,把簸箕给我吧,我去扔了就是啊?老爹爹不要累着了啊?”
  那老者就把簸箕递给了小三子了,老者转身回内院去了,那小三端着簸箕就要走时,小贩笑道:“三掌柜啊,我看这几只旧壶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还算完整,不如送给在下好了,我拿回家去洗洗干净,也许能够换一壶茶钱呢?”那小三子笑道:“本来就是要扔的东西,你不嫌累,尽管拿去好了。”就这样小贩得到了这只旧壶也。
  海安说道:“你知道这是一只什么壶吗?你知道这只壶的来历吗?”那小贩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只知道这是一只旧壶,其它的是一概不知啊?”海安有点疑惑地笑道:“难道你拿回来后连看也没有看一眼吗?”那小贩笑道:“怎么没有看过啊,我里里外外都看了十几遍呢?不但看过了啊,而且还用水试过了啊,你别说,别看这壶周身上下都是粗砂粒,这壶还真的一点不漏也!”海安笑道:“这把壶是什么人做的啊,你知道吗?”
  那小贩笑道:“我那知道是谁做的啊,反正不是我做的。”海安用手一指壶底笑道:“这不是写着吗?”那小贩笑道:“我这个大学士是毂辘大小的字认不到一箩筐啊!这个蝌蚪文更是认不得了。”原来是这小贩不认识字啊!海安笑道:“这是制壶名家陈仲美的佳作之一。陈仲美到宜兴专事紫砂,把瓷雕艺术和紫砂壶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创造仿自然型的新风格,同时又是将刻款和印章并用的高手,壶底刻有陈仲美制四字篆书款。陈仲美原为江西景德镇制瓷高手,后移居宜兴,在此专心制作紫砂壶和香盖、花杯、狻猊炉、鹦鹉杯等紫砂器皿,重锼叠刻为其技艺的最大特点。《阳羡茗壶系》称之陈仲美作品为神品也,现在你知道此壶是谁做的了吧?这只紫砂壶价值连城啊,请你收好吧!”
  海安将壶放下,起身就走,这时那小贩笑道:“好一个仁义英雄,朋友且慢走,在下有一句话要说给义士。”海安笑道:“在下洗耳恭听。”那小贩笑道:“这只旧壶请海将军送给陶大人好了,也不枉在下一番苦心也!”
  海安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小贩朝海安一抱拳笑道:“将军休要多虑,小可刘兴亮,久慕大人英名,本想与将军同去青石镇,但是小可还有小事未完,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去也!”那小贩转身朝码头那里走了。海安心想,今日怪事真多啊!刚才打架的少年已经有不少疑问,现在这个刘兴亮又是什么人呢?海能说道:“哥哥啊,现在天色将晚,咱们还要连夜回青石镇呢?这样吧,我们把这把旧壶和这些紫砂壶全都带走好了。”
  海安说道:“也只能这样子了。”于是,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一起动手,将地上的紫砂壶收拾包装起来,就说说笑笑地去码头了,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到了码头以后,就乘着两只小船和船家一起护送着十八只装满江南碧螺春茶叶的货船,顺江而下,直奔青石镇而去耶!
  话说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分乘着两只小船,海能在船队前面开道,海安在船队后面殿后,小心谨慎地护卫着这十八艘满载着五千多担江南碧螺春茶叶的船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龙藏浦码头,在前回书已经讲了龙藏浦就是现今的秦淮河,秦淮河乃是金陵第一大河,全长一百一十公里,流域面积两千六百多平方公里,秦淮河分内秦淮和外秦淮两支,内秦淮一支从东水关入城,经夫子庙、镇淮桥,出西水关与外秦淮相汇合,长约十里路,故人称十里秦淮,外秦淮一支,绕过城的东、南、西三面,经长干桥、赛虹桥至西水关附近,外秦淮与内秦淮汇合,经三汉河流入长江。
  这十里秦淮一带是金陵城中最繁华之地,也是风花烟月地,金粉荟萃乡,沿河两岸坐落着一排排有雕梁画栋的楼台殿阁、凉亭水榭,水面有灯火辉煌的画舫游艇,三月阳春,正是采茶的时节,茶农、茶商非常忙碌,有些打扮入时的茶女干脆在门前或画船上支起金光灿灿的大铜锅,一边炒茶,一边唱歌,一边享受秦淮河的碧波清风,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乘船沿河欣赏夫子庙、镇淮桥、乌衣巷的绮丽风光,听着悠扬婉转的江南少女的歌声,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茶香,清风徐徐,绿水涟涟,官舫估舶,帆樯相望,心情格外舒畅无比,海安随口吟了一首诗,诗曰:
  十里秦淮绿依依,玉舟穿行雾霏霏。
  一杯春茶深情意,万家灯火歌儿飞。
  且说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高高兴兴地顺河行舟,转眼船队到了西水关,朱元璋当年修建明城墙时,在这秦淮河出、入口处分别建有东水关和西水关,水关设闸门三道,前后两道为木闸门,中间设铁栅门以防潜水入城之敌,东水关内侧还设三十三座瓮洞,分为三层,上面两层为藏兵洞,下层通水,因此,西水关是内、外秦淮河的咽喉要道,凡来往的客商都要在此经过检查方可放行。
  海能船到关前高声喊道:“守关将士听真,吾乃金陵府内府参将海能是耶,今奉两江总督兼江苏巡抚陶澍陶大人之命护送五千担江南碧螺春茶叶一十八船去青石镇听用,望守关将士验照放行。”这时,从西水关上快步走来一位少年将官,这位少年将官认识海能和那一般兄弟,那少年将官来到海能船上双手抱拳施礼笑道:“海能哥哥辛苦了,请哥哥到关上喝杯春茶再出关好吗?权当是小弟给哥哥你践行也!”
  海能笑道:“兄弟盛情,却之不恭,正好愚兄还有一些事儿要托付兄弟呢?”于是海能招呼海安一起登船上岸,来到西水关傍边的赏心亭,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在亭中就品茶闲谈起来,这赏心亭为金陵名亭,赏心亭在西水关之城上,下临秦淮,尽观览之胜,赏心亭为金陵第一胜迹,海能笑道:“李白、陆游、辛弃疾等都曾登临览胜,赋诗填词,其中辛弃疾三登三吟赏心亭,留下了著名《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词,词曰: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
  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
  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
  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
  闲话休提,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在那赏心亭喝了几杯春茶,吃了一些点心,海能和那守关的少年将官交代了一些言语,那少年将官将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送出关来,双方互道珍重,挥手而别,海安、海能和这一班兄弟护送着船队就离开了西水关,顺江而下,直奔镇江而来,暂且按下不提。
  且说金莲这天一早起来洗漱完毕来到前面的茶厅吃早点,金莲刚刚坐下,小伙计就端来一壶香茶和许多点心,金莲笑道:“小哥哥啊,今日我要到镇里去看看,想给我的表姐巧儿买几样首饰,给我的婶母买一些古玩,不知道哪家珠宝店的古董多啊?你给我说说好吗?”那小伙计笑道:“金莲姐姐啊,这个青石镇有几十家珠宝店,家家都是奇珍异宝、美不胜收啊!要是说哪一家最好吗?”
  那小伙计沉吟了一下,朝金莲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吗?兄弟我还真说不好啊?不过隔壁的邓家,货色齐全而且物美价廉,离咱们茶馆也最近,我看姐姐不妨先去此处看看,如果没有中意的东西,再去镇里也不迟啊?”金莲笑道:“小哥哥果然好主意。”金莲喝罢早茶就出去了,金莲这一去,又做出了一桩奇事,这件事儿竟然惊动了京城里的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正是荒野山村无人问,帝王锦都有人知,要问金莲闹出了事儿,惊动了何人?
  书到这里,暂告一段,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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