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沃华确实有些累了，他的身体素质不错，就是精神压力大、吃不好、睡不实。一个来月的折腾，体质下降很多，他把身子靠在在土墙上说：“哦，立国，你是已经汇报过了的。从中看出一点问题。尤文豹不太用心为大日本效力，真心阻击外来侵犯者，尤文豹一定会派重点部队和他的心腑爱将来守门户。绝不会弄一些杂牌新征人员来拉大网，再者说，若大的无人区，想要走过去十几位八路军，那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李玫走到丘立国和沃华身边，看见两人谈大事，她就站在丘立国身边等待时间。在沃华说一段话空闲时，她抓住时机问道：“二位大哥，用不用再联系一下66了？”
　　沃华抬头看着没有红妆的女战友，心里有些酸楚。他看到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孩，要不是在战争年代而又亲临一线，正是风华正貌岁月。看见李玫，也联想到他心中爱着的匡雅云。此刻他产生了怜悯之心，对李玫摆一摆手说：“小李，你去休息吧，先不用和66联系，等大海和文秀大姐来后再议。”
　　丘组、沃组还在焦急的在张家店镇等待龙家。尤其是丘立果，时刻想着他的战友龙大海，是龙大海把他从孤立无援中、拉进的八路军队伍，参加了真抗日救国革命。所以他对龙大海和闵文秀的战友友谊中，还参杂着一缕缕私情。对小组中小豆豆、于江、李义、刘才等四人也是牵挂，在某种程度上是有所区分的。
　　
　　龙家一组到底去哪里了呢？一夜的电波传来呼叫声，连一点杂音都收不到，一个团队的主心骨不在，急的两家十二人真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遍一遍的呼叫，仍无音讯，像在人间蒸发一样，龙家一切信息，现在如石沉大海。
　　沃华还一直，一遍又一遍的自责；唉！一片好心，为什么没好报？心想大海哥和文秀嫂子还在新婚蜜月期，让她们俩在行军中享受一下人生。哪料到，会把一家人丢在这荒无人烟的无人区？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不听文秀嫂子的良言呢？
　　龙家一组到底发生了哪些事呢？接下来去他们那里听听，他们在干什么？
　　昨天的午后时分，龙大海领一家人在行进中，听到从远处传来飞机引擎轰隆隆声音，由远而近，已听到清清楚楚是日式侦察机声音。
　　闵文秀用手遮住耳后侧耳细听，碰了一下身边的龙大海，表情非常严肃地说：“大海，快下命令，马上隐蔽在灌木丛中，躲一下侦察机的侦察！快，事不宜迟。”
　　龙大海回头向四位战友喊道命令：“大家听着，小豆豆和于江一组，李义和刘才一组，马上分散开藏到灌木丛中隐蔽！敌人侦察机跟上来了！”
　　龙大海的命令一出口，六人分三角形向相反方向跑开去。战友们像得到另一命令一样，向政委跑去的相反方向跑的很远。这些人心里也都装着事，理解龙团副、闵政委两人在新婚蜜月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向与团副、政委相反方向跑去。
　　龙大海拉着闵文秀，跑出很远，两人钻进一处稠密灌木丛中，喘着粗气说：“文秀，谢谢小日本的侦察机，我们结婚有半个多月了吧？今天终于能入洞房了。文秀，还记得沃华给咱说的那段打油诗吗？听着好听，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文秀，你记性好再给我说一遍。我虽然没文化，但听着顺耳，总觉得那是献给咱俩的礼物。”
　　闵文秀嫣然一笑，显露出女人的妩媚。是时局与环境把一位多才多艺大学生，先打造成江湖艺人。在残酷的侵略者屠刀下，又把她打造成一位战地编剧导演、队长。在常期战争中，她是一匹千里马，遇上司令员这位伯乐，又被打造成一位军事指挥家。听爱人请求后，于是说：“是这几句吧：行军路上婚礼洞房最大：天做屋顶地做床、行军路上娶新娘、莫是苍天特宠爱、怎有如此大洞房？”
　　龙大海：的把文秀抱在怀里说：“文秀，给我做媳妇儿委屈你了；不要说彩礼嫁妆，连一间新房都没有，这样洞房还要敌人赐给我们机会，我们抓紧机会吧。”
　　闵文秀宽衣结带说：“大海，这不是你的错。是你从三个鬼子手中把我从死神中夺了回来，从那一刻起，我闵文秀的人与命就是你的了！大海，时间不会太多，敌机走后我们马上要赶往张家店镇。大海，咱的洞房花烛夜来的太迟，时间又按分秒计算。什么都不要想，心静下来十分钟吧。”
　　这一对行军路上婚礼创造者，又史无前例的住进天做屋顶地做床的洞房。战士们太累了，两人一组钻进灌本丛后，很快进入睡眠。龙大海在和闵文秀亲近中也迷迷瞪瞪睡去，天空中又传来侦察机嗡嗡声。
　　闵文秀坐起身，穿戴整齐，看着疲倦的龙大海，又看了一眼手表说：“呀！已是后半夜了！大海，和丘组、沃家联系一下吧，免得他们着急。”
　　龙大海的鼾声，淹没了闵文秀的说话声，闵文秀坐在龙大海身旁，看着他的睡姿、听着他的鼾声。她心软了，让他再睡一会儿吧，他南征北战总是先锋，太累了。到了齐哈市，还要命在险中求生。大海，我看着你睡，今天让你睡到自然醒。
　　闵文秀听侦察机嗡嗡声早已消失，自己又看着大海睡了一会儿，快亮了，她心里急着丘、沃两家一定急的团团转。于是她推推搡搡地叫醒了龙大海说：“大海，快醒醒！天亮了，敌人侦察机已撤走，快和前方联系吧！”
　　龙大海仍然鼾声大作，闵文秀情急之下喊道：“龙大海！有情况！快起来！”
　　睡梦中的龙大海听到有情况，一个鲤鱼打挺，刷的一下拽出四十响问道：“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揉一揉眼睛看着闵文秀，又一把抓住闵文秀搂在怀里说：“对不起，文秀，不知怎回事，睡的太实了，吓着你了吧？”
　　闵文秀在大海怀里并没挣脱，乖乖地看着说：“大海，我有那么胆小吗？我睡醒以后一直在看着你睡觉，睡的好香啊。”
　　龙大海说：“文秀，谢谢你给我的幸福一刻，我会牢记一生的。文秀，你一会儿也没睡吗？我怎么睡的这么实啊？什么都不知道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闵文秀在大海怀里坐直，抚摸着大海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说：“我也睡着了。大海，请您原谅，为妻肩负司令员的信任，以及为解放东北铺平道路的重任，不能全身心的给予您，为妻觉得有些愧疚。等全国解放那一天，为妻一定会补偿的。
　　龙大海在闵文秀脸上重重的亲了两口说：“文秀，不要自责，放心吧，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我会全身心的支持你和沃华的工作的。”
　　闵文秀仰面看着龙大海，微笑着说：“大海，你太辛苦了，又在这样状况下，精神由高度集中，一下子放松下来才会睡得实。大海，马上找到小豆豆联系前方，通知李义刘才做饭，吃饱肚子以后，联系上前方，马上赶往张家店镇。
　　龙大海走出灌木丛，伸一下懒腰。他又伸出左腕看了一下夜光表说：“哎哟我的天呐！睡了这么长时间吗？”向前走出十几米大声喊道：“小豆豆、于江！你们在哪里？”
　　周围山谷和树林发出回响：小豆豆、于江！你们在哪里！小豆豆、于江！你们在哪里！
　　于江捅醒了小豆豆说：“豆豆哥，快醒醒，头儿叫咱俩呢。”小豆豆翻个身，说几句梦痴，又睡去。”
　　于江掐了一把小豆豆说：“豆豆哥，快醒醒，头儿叫咱俩呢。”
　　小豆豆机灵灵一下子跳了起来说：“快！快跑！敌机又来轰炸来了吗？”
　　于江用力朝小豆豆屁股上掐了一把说：“豆豆哥，快醒醒，哪来的敌机轰炸？是在叫咱俩呢。”
　　小豆豆揉揉眼睛搓搓脸说：“哎哟我的天呐！刚睡着就喊。”
　　于江一笑说：“呵呵，得了吧豆豆哥，咱都睡了半宿了，头头叫咱呢，过去吧。”
　　闵文秀和龙大海走了过来说：“睡醒了吗？小豆豆和儿子睡的好吗？豆豆，马上联系前方两组，听听他们发生什么状况没有？”
　　小豆豆一边调频一边叨叨说：“这个时间联系也白费力，夜里十二点后，前方也正是休息时候。”
　　龙大海看着闵文秀说：“你在这里盯一会儿，我去和李义刘才做饭。”
　　小豆豆呼叫三十分钟无回应、于是看着闵文秀说：“政委，再喊也没用，对方和咱呼叫时，咱都睡过头了，可能前方也急够呛后才收摊子。”
　　闵文秀对两位小男孩一笑说：“豆豆、儿子，咱也收摊子吃饭，吃完饭行军。豆豆，以后不要叫政委，叫龙婶，记住了吗？”
　　小豆豆一边收起电台一边回答说：“是龙婶，豆豆一定牢记。”
　　龙家吃完饭，又开始上路，在龙大海引路下，直奔张家店镇。龙家小组一觉醒来吃饱肚子后，上路各个精神抖擞，大约在凌晨三点来到张家店镇土城下。
　　龙大海隐约看到有炊烟升起，向身后做个手势说：“文秀，和大家先在这里原地休息，我和小江进城里看看。”
　　于江紧随龙大海身后，假父子俩消失在黎明前黑暗中，走进张家店镇。闵文秀、小豆豆，李义、刘才四人习地而坐，静候佳音。
　　
　　牛百万将煮好的稀粥端在一间休息房里，放在炕上，又把一些干炳、咸菜疙瘩切碎放在两个大碗里，走出去，到李宏身边说：“来！我盯一会儿，你去吃些热粥吧，叫醒大家也差不多亮天了！”
　　李宏说：“沃老爷子辛苦了，我还真饿了，我吃一些马上回来。”
　　牛百万替李宏站岗约十分钟，隐约看到人影向这里走来，他机敏的喊道：“谁！站住！报个名！”
　　龙大海听出来是牛百万声音，大声喊道：“沃老爷子，我是龙大海呀。可算找到你们了。”回头告诉于江说：“小江，快去把你妈她们四位接进来！”
　　牛百万大喊一声说：“大海，我进去叫醒沃华和丘立国。”
　　沃华：屋里跑了出来说：“老爷子不用喊了，刚才您的一嗓子，连雅云、贝贝、李玫、王雨他们都起床了。”走到龙大海身边，一下子抱住他说：“干嘛去啦？左呼右叫也不回话，急死人了。”
　　龙大海感慨的一笑说：“哈哈哈，见笑了兄弟。一言难尽呐，走，进屋里再说吧。”
　　沃华说：“哎！你这家伙怎么一个人来了？文秀嫂子她们在哪呢？”
　　龙大海说：“在城外原地休息待命，小江去招呼她们也就十五分钟就到。”
　　丘家组、沃家组全体都走在门外，迎接龙家六人。小分队十八人在原定的集合点张家店镇集齐，并决定，三组合一按原秩序共同向前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