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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作品名称:皇天后土      作者:生文文戈      发布时间:2019-07-10 09:12:41      字数:9636

  一
  “村里跑着一条狼,眼睛麻来见色亮。公婆丈夫看好门,不然你家要遭殃。”张顺六这一顺口溜最近在旱口村几乎是家喻户晓,他走到那儿就阴阳怪气地说唱到那儿。这个顺口溜是张顺六有针对性地编出来的,因为村民们都知道他含沙射影的是何人,村里人不但耳闻吴之德与香香不明不白的关系,而且有风言风雨传说他还与另外几个女人有勾搭,甚至有人说他与自己的一个本家弟媳妇有染。
  吴之德也从他的心腹口中知道了村里人们背地里对他的议论,戳他的脊梁骨。吴之德只是轻蔑的置之一笑,并且在有些场合公开说道:“我吴之德就是好那么两样,一是好酒,二是好色。古人不是说过才子多好色,神仙不爱名吗,况且玩把个女人算啥,有啥大不了的。”他认为,有些女人还巴不得让你玩她呢,只要有了钱和权,就是你不搭理她,她都会主动送货上门的,这能怨谁呢。不要说他这个小小的村官,就是身居高位者有作风问题的也大有人在,在一些党员干部中也不乏其人。他甚至有点自豪地曾对人说道:不是有人说,能玩上女人是人家的本事吗,对,这就是本事,懂不懂。我吴之德就有这么个本事。
  听了这话,人们似乎并不奇怪,甚至有人还认为现实就是如此。
  不得不说,吴之德就是吴之德,在这个村没有其二,他的本事确实不小。这不,他跑来了三十万元贷款,要给村上办一个砖厂。
  “黄书记,我跑的贷款已经到位了。我盘算了一下,如果把一些材料预借上,再把民工的工资拖欠一下,这些钱就差不多够了。大的资金主要用来购砖机和其它设备。我想,我们应该借为村上办这个砖厂的机会,在壮大集体经济的同时,也扶持一下我们的个体经济。这些年看你日子过的很紧张,你把心全用在了村民的事务上,我实在过意不去,早就想扶持一下你。”吴之德坐在村党支部黄书记的家里,喝着黄书记熬的罐罐茶,对他说着办砖厂的计划和设想。
  “我没听懂你说的扶持我们个体经济是啥意思,你咋扶持我呢?”黄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早就撕好的纸条,也就是这里人称作的所谓烟票,是用来卷旱烟抽的。黄书记从炕边装旱烟的小木盒子里抓出细碎的烟叶,研了一会儿,放到纸条上,卷成了一支土烟卷。他点着火,边抽烟边沉思着,显得老成持重。任村党支部书记多年,使他养成了办事必须三思而后行的习惯。
  “我想,让咱们村两委班子成员都入点股,当然不能公开,而且一定要保密,名义上砖厂是村上全部出资,也就是独资村办企业,但在暗地里,其实是股份制形式。说透了,就是盈利了按股分红,你看咋样?”吴之德本想说亏集体不亏个人,但话到嘴边他没出口。
  “好是好,就是这样做合适吗?”黄书记低头抽着烟卷,琢磨着这件事。
  “这个你就放心,毕竟咱们私人掏了钱。”吴之德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没点火。
  “可你知道我是没钱的,咋入股呢?”黄书记缓缓说道。
  “这个你不用发愁,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我给你想好了办法。”吴之德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想好了啥办法?”黄书记问道。
  “咱俩都写个欠条。”吴之德说。
  “那以后咋办?”黄书记问。
  “这个也给你想好了。你在厂里负责购销,以后在报销中用票据逐渐顶账。”吴之德见老书记一脸愕然,就说道:“你放心好了,在各种开支中你多虚报些帐。比如采购、招待客户等等的,多开点发票,或者白头条子都行,这样日积月累冲账还有啥困难吗?”吴之德说得很轻松,让黄书记觉得可行,但他就是心里不踏实。
  “这样能行吗?会计和文书能同意吗?”黄书记有点顾虑。
  “这咋不行呢,咱俩的空股份只能你我知道。另外就是找一个可靠的人当砖厂会计,就不会出问题的。”吴之德想的很周全。
  “这样做,以后出了问题,有了麻烦咋办?”黄书记还是比较担心。虽然听起来吴之德的安排很周密,但毕竟这是弄虚作假。
  “我说啊黄书记,你就一万个放心吧,我担保不会出啥事的。如果有啥事,全推在我身上。你我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都不怕,你怕啥?”吴之德说到这里,点着了没顾上吸的香烟。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咱搞着试试吧。”黄书记说。
  吴之德原以为这么好的事情,黄书记听后一定会高兴万分的。可从他的神态来看,他对这件事不冷不热,好像有后顾之忧。
  “黄书记,这件事咱们就这样敲定了。下面的事就按照咱们村上开会研究过的方案,立即进行开工建设,你还有啥想说的吗?”吴之德很自信的样子。
  “没有啥说的。以后出现啥情况,咱们再合计,算干算看吧。”黄书记说。
  “也好。你在。我去把有些事安排一下。”吴之德从黄书记家里出来后,边走边想,这老家伙到底是个老油条,做事思前想后,谨慎得很。
  吴之德来到村文书家,把入股的事一说,文书听了非常高兴,但他发愁的是拿不出多少钱。吴之德说,你可以在亲朋中凑一点,给他们高息不就成了,对他们来说就是放高利贷,也是挣钱啊,当然能凑到不要利息的更好啊。文书认为这办法可行,也只有这个办法。文书觉得跟这村长干真好,能沾上集体的光,所以一高兴,就拿出了一瓶好酒。
  吴之德连饮了三杯,文书还要倒酒,吴之德说还有要紧事,就告辞了。
  吴之德从文书家出来后,径直来到不远处的会计家。
  吴之德把情况如此这般的一说,会计同样也很高兴,也同样为入股的钱发愁。吴之德把对文书说过的办法重复了一遍,会计听后也是喜不可言,连声说:“好好好。您村长为我着想,想的又这样周到,你说咋办就咋办,我听您的。”
  旱沟村砖厂开建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二
  “快来救人啊,快来救人啊。”惊恐而慌张的叫喊声从正在建设的砖厂工地传来。
  正在场地上干活的人丢下手中的工具,向出事地点跑去。
  砖厂的地址选在一个山坳里,旁边是一条山沟,后背是一座黄土山,有三个农民正在山下挖土,结果松软的黄土崩塌了,三人被埋在了里面。有两人因头部露在外面,被人们抢救了出来,另一人遇难。
  死者是个年轻人,只有二十岁,他的父母痛不欲生。村里老人都说,太可惜了,这娃才正活人呢。
  对于处理后事的问题,遇难者家属与村里及砖厂发生了纠纷。仅埋葬费一项,就出现了争执,吴之德一直强调的是,资金紧张,砖厂是为全体村民办的,最终受益的也是大家,所以为村上集体经济的发展,村民们应该有为集体奉献的精神。他还引用了以前的一句老话,说:“大渠有水小渠满,大渠无水小渠干。”并说,如果没有集体观念,谁家以后有了困难,就不要找村上,村上也不解决。死者的一位亲戚听不下去了,当场就大声嚷道:“你吴之德作为村长,这时候只讲为集体,那为集体送了命的人,你这样对待合情理吗?你竟然只给五百元,这连一口棺材都买不来,要砖厂一千元埋葬费都不够。应该说,你是村长,要公平合理处理这件事的话,不但要付足够的埋葬费,还应当付一些抚恤金,按规定给人家一定的补偿才对。”那位亲戚说得很动情,“你不看人家老的老,小的小,这以后的日子不知怎么过。你村长口口声声说,村民们应该有为集体奉献的精神,如果集体这样对待为集体而死的人,谁还愿意为集体奉献。”
  “你,你是哪个村的?我们村的事,就是我这个村长说了算。你只是亲戚,又不是亲属,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吴之德自当上村长以来,还没有人当着众人面这样对他说话,在村民们面前指责他,有损他的尊严,也打压了他的威信,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常言说,路不平大家铲。况且我作为亲戚,就有发言权。”那位亲戚是个中年人,看来像个知识分子,虽然说话有点带气,但他是以理而论,并没说出格外的话,也不是无理取闹。他的话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人家亲戚说的在理,村长你就开通些吧。咱村这几年经济情况也好着呢,要我说,砖厂里出些钱,村上再补助一点,这事不就好办了吗。”一位上了年纪的村民说了这话。一方面是从公正的角度,另一方面也是为帮村上解决问题。
  “找砖厂厂长,先拿上七百元办丧事,不够的话,你们亲戚也应该帮一帮,把人埋葬了以后村上再研究处理。”吴之德很干脆地交待了几句,就转身走了。
  吴之德刚从死者家里出来,就有人来找他,说砖机已从省城运到了县城,要村上派车去拉。
  吴之德与砖厂厂长随拉砖机的车来到了县城。看到村党支部黄书记风尘仆仆购来了这台崭新的砖机,吴之德很是高兴,立即吩咐砖厂厂长,其人姓陈,也就是他的表叔,在一家档次较高的酒店摆了一桌酒菜,为老书记接风洗尘,同时也是庆贺。
  一个时辰的海吃狂饮后,吴之德借着酒性,激起了他唱歌的雅兴。因为他们的包厢里有的是卡拉OK,他拿起话筒,一连唱了三首,他还未尽兴,说可惜没有陪跳舞的人。他有点炫耀地对众人说:“你们知道咱们全乡有几个会唱歌跳舞的村长吗?”
  有的人摇了摇头,有的说不知道。
  吴之德嘻嘻地笑着道:“给你们说吧,全乡会唱歌跳舞的村长就我吴之德一个。
  
  三
  吴之德今天的穿着打扮不同寻常。他的一头茂密的的黑发,擦了头油,黑亮黑亮的,且梳理得很整齐。一套灰色的西服,做工精细,款式新颖。特别显眼的是那条花红的领带,在洁白的衬衣上飘摆着,再加上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这一副西装革履,引来了旱沟村不少人惊奇的目光。
  吴之德不但自己打扮的衣帽工整,就连他那骑了几年的摩托车也精心擦洗了一番。
  吴之德刚从家里骑出摩托车,停在路边一家小卖部门口,准备买包香烟。
  “哎呀,吴村长今天打份的像个新女婿,走哪儿去呢?”
  “吴村长好气派,像个老板一样。”
  “吴村长跟城里人一样。”
  小卖部门口蹲着几个人,闲着无事,在谝传。有中青年人,也有老人。你一句他一言,都是冲着吴之德的穿着说话。
  吴之德之所以引人注目,主要是打了那条领带,在这偏远的旱沟村来说,还没见过谁打过领带。
  吴之德应付着打了一下招呼,就骑着摩托车向村外急忙驶去。他顾不上理睬这些人的好奇,甚至讨厌他们少见多怪。
  一出村口,吴之德放慢了车的速度,东张西望着。拐过一道山湾,只见路边的一棵沙枣树旁,正站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姑娘,吴之德到她面前停了车。
  “你咋才来,叫我等了这么长时间。”姑娘对吴之德说道。
  “我擦了一下车,耽误了一会儿时间。咱们这就走。”吴之德看着姑娘,见她今天打扮的很俊。
  这个姑娘叫钱小凤,本村人,二十多岁,从省商业学院毕业半年了,还没找下工作,学的是财会专业。四年的大学和城市生活,使她出落得好看又大方。圆圆的娃娃脸,略施脂粉,白嫩中透着青春的红晕。浓浓的眼睫毛圈着一汪明澈的水眸,飘逸的披肩发。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健美的线条,显出青春的活力。那粉红色的夹克衫配上这牛仔裤,在青春的活力中又增添了些许精干。
  通向山塬县城的公路上,吴之德的摩托车行驶得飞快。钱小凤坐在后座上感觉有点头晕,而吴之德迎着清爽的秋风却很痛快。
  “吴村长,你开慢点呀,我快要被摔下来了。”钱小凤叫道。
  “你说啥,大声点,我听不清。”吴之德只听见耳边的风声呼呼地。
  “我说你开慢点。”钱小凤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几乎是在叫喊。
  “不要紧,你抱住我的腰。”吴之德的车速并未减慢。
  钱小凤伸了伸手,想抱他的腰,但脸一烧,没好意思。她毕竟还是一个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接触过异性的身体。尽管她在城市里见惯了那些坐摩托车的姑娘搂住男青年的腰,头抵在人家后背上,招摇过市的浪漫样子,她也曾羡慕过,并常常盯住看好半天,直到目光随人家摩托车消失才收了回来。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吴之德与钱小凤来到了县城。
  “咱们先找个饭馆吃点东西,你饿了吧。”吴之德的摩托车停在了一排商铺前。
  “我不饿,来时吃了早点。”钱小凤说。
  吴之德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出门去县城时,在家里从不吃饭。那怕他老婆做好了饭端到他面前,他都不会吃的。在他们那穷山沟,常年吃的就是白菜、韭菜、洋芋。一到冬天,就吃腌下的酸菜和咸韭菜,还有的就是洋芋。他在外面跑的时间长了,吃惯了嘴,每次出来都要下馆子改善一下生活。
  吴之德见钱小凤不愿去吃饭,也不勉强。他想了一下说:“小凤,那你就在这儿转一转,我先去给你办事,去迟了人家就下班了。”
  “你不是想吃饭吗,你饿了的话就去吃吧,下午去办事也行。”钱小凤说。
  “我这会儿不太饿,你等着,我这就去。”吴之德发动着了摩托车,“哎,我给你说,你不要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一块儿吃饭,完了带你去转商场。”
  “好的。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钱小凤朝他笑了笑。吴之德忽然发现她的笑脸很美。
  吴之德是去县政府找县长的,为的是把钱小凤招聘到山岔乡政府财政所。为这事他已跑了好多回了,他还请人事局长在最好的酒店吃喝了一顿,并送了高档烟酒,人事局长要他找县长签字后就可办理。吴之德找了几趟县长,每次县长都很热情,说吴村长热心为村民办事,可以考虑考虑。但时间过去很久了,县长还是没有签字,说这是件大事,不能急。
  吴之德到了县政府,县长不在。县政府办公室的人说县长外出了,几天后才能回来。
  吴之德来到大街上,在原来的地方停住车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就是不见钱小凤的踪影。他掏出香烟,抽出一支吸了起来。
  “吴村长,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钱小凤不知从啥地方钻了出来,身旁还一同走着一个男青年。
  “我来好长时间了。你跑哪里去了,我说叫你在附近转一转等我,可你……”吴之德口气中流露出不高兴来。
  “我碰见了我的同学,他请我吃饭去了。”钱小凤接着给男青年介绍道,“这是我们村的吴村长,他人很好,正在为我跑工作。”
  “你好。”男青年很礼貌地伸出手来。
  “你好你好。”吴之德很随便地应付着握了握手。
  男青年说还有事,先走了。
  “这个小伙子家在哪里?他叫啥名字?”吴之德头仰着,吸着烟,像是随便问问,言语淡淡的。
  “他叫武起,家在城里。”钱小凤答道。她看到吴之德脸色沉沉的,不知他为啥不高兴。
  “你在这儿等我,我要去吃饭。你肚子填饱了,可我还空着。”吴之德说完就骑上车走了。
  钱小凤对吴之德最后这一句话的明显态度觉得出来,她感到莫名其妙。她想这是怎么了,他找人是不是碰了钉子,受了委屈。钱小凤站着发呆。
  吴之德吃完饭回来,热情地对钱小凤说:“小凤,让你久等了,现在咱们到商场转一转去。”
  “那好,走吧。”钱小凤跨上摩托车,“吴村长,刚才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办事不顺利?为了我,让你跑了好多趟,我觉得很难受。”
  “没啥。只是不凑巧,县长今天不在。”吴之德不冷不热地说道。
  商场里,吴之德与钱小凤逐个柜台消闲地浏览着。
  “这双皮鞋多少钱?”吴之德在卖鞋专柜前停住脚步,看到货架上的一双女式皮鞋很美观,就问售货员。
  “二百八十元。要吗?”售货员说。
  “请你拿过来我先看看。”吴之德向柜台里伸了伸头。
  “小凤你看这样式咋样?”吴之德手里摆弄着鞋子,面向钱小凤问道。
  “这双鞋确实好看,但不知是不是真皮的。”钱小凤拿起一只鞋,认真地翻来转去地看着。吴之德看到她很喜欢,爱不释手。
  “是不是真皮的?”吴之德问售货员。
  “当然是真皮的。如果是这位女士穿的话再合适不过了。这是新到的货,销得很快。”售货员不失时机地介绍道。
  “小凤,你试试,看能穿不。”吴之德把手中的另一只鞋递到钱小凤手里。
  “我又不买,让我试干啥。”钱小凤微笑道。
  “是我要买。你试一下,如果你能穿我就买下了。”吴之德也微笑着。
  “你要给谁买,是给你的那口子吧?”钱小凤边说边试起鞋来。她穿上很合适。
  “很好看。”吴之德很高兴地说,“售货员,给你钱。”
  吴之德与钱小凤一起出了商场。
  “来,把鞋拿着,上车。”吴之德把鞋盒塞到钱小凤手里,发动了摩托车。
  “咱们上哪里去?”钱小凤问道。
  “我带你去公园转转。既然来了,咱们就好好玩玩。反正今天是办不成事了。”吴之德说。
  “也好。好长时间了没来过县城,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钱小凤表示同意。
  两人在公园转了一会儿,在公园门口吃了一顿麻辣烫,然后到自由市场又转了一会儿。
  “我的腿都走困了,咱们找个地方缓一会儿,休息一下。”吴之德觉得这闲逛比干活还累。
  “那好,我也累了。”钱小凤说。
  太阳已偏西。秋天的天气比较短,微风中带着凉意。吴之德看了看手表说:“我想今天咱们就不回去了,不然明天还得来一趟。”吴之德看着钱小凤说,“这里有个较高档的宾馆,我来城里常住,条件很好,晚上咱们还可以逛逛夜市。”
  “住这样的宾馆很贵吧,再说如果不回去,家里人也不放心。”钱小凤有点犹豫。
  “不用你掏钱。不要紧的,你这么大的人了,家里人还怕你被人贩子拐去吗?”吴之德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想咱们还是回去吧。”钱小凤说。
  “你看你,在外面这么多年还不成熟,这是多大的事,别想那么多。”吴之德有点不高兴,“咱们出来不是为了办事吗。如果回去,明天家里有啥事的话,就一下来不了了,会误了大事的,稍一耽搁,你这事就不好办了。”
  “那你说咋办就咋办吧。都是为了我,只是这样麻烦你,我觉得不好意思。”钱小凤说的很真诚。
  “没有啥麻烦的。乡里乡亲的,给你帮忙是应该的。再说我认识的县上领导很多,以前给人办了不少的事呢。”
  吴之德带着钱小凤来到了一家大宾馆,他用两人的身份证各开了两个单间。
  “吴村长,这是你买的鞋。”钱小凤拿着鞋来到了吴之德的房间。
  “噢,小凤,来来来,你先坐下。”吴之德正躺在床上看着电视,门开着,见钱小凤径直走了进来,就一下子坐了起来。
  钱小凤把鞋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坐。
  “坐下吧。是这样小凤,这鞋是我给你买的,希望你能收下。”吴之德微笑着,很大气的样子,让人觉得一双鞋对他来说没有啥,真是小意思。
  “这不行,我不能要。”钱小凤一听,心里很慌乱。她心里清楚,一个姑娘家,平白无故接受一个男子的礼物不太好。
  “这没啥大不了的,别不好意思。若论起辈份来,我还是你的表哥呢。”在农村,一个村子里的人,常常都是老亲戚很多,有的亲戚套亲戚,那怕几代人,见了面都是按辈份称呼的,称表叔叫姑爷的,该叫啥就叫啥。
  “不管怎样,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你给我帮忙办事,我应该感谢你才对。住店又是你掏了钱,我实在感到不好意思。”钱小凤说。
  “小凤,如果你执意不要,我心里也不好受呀。”吴之德走到钱小凤身旁,有点动情地说道:“这鞋你穿上是那样合适,非常配你。你长得这么好看,穿上会更漂亮的。这样吧,你先拿着去穿,以后你有了钱给我就行。”
  钱小凤也不好伤吴之德的脸面,何况人家正给自己办大事呢,于是就说:“那也行吧。以后我有了工作,挣了钱还你。”她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不踏实,只能勉强接受。
  “这就好。你饿了吧,咱们出去吃晚饭。”吴之德很高兴。
  夜暮降临,宽敞的县城大街上,仍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街边舞厅、酒吧、夜总会的生意很火。红男绿女,出入其间,一派歌舞升平,安泰祥和的景象。
  一家饭馆内的小包厢,吴之德与钱小凤相对而坐。餐桌上摆着六个菜,有凉有热,有荤有素,还有几瓶啤酒和饮料,两人边吃边聊着。
  “小凤,这事如果办不成的话,我可以给你找别的工作。”吴之德说。
  “没关系,只要有个事干,啥工作都行。”钱小凤说。
  “那好。我想这事也不难。放心吧,包我身上。来,喝杯啤酒。”吴之德倒了杯啤酒端到钱小凤面前。
  “我没喝过这个,我还是喝饮料吧。”钱小凤接住了酒杯,但她不想喝。
  “啤酒跟饮料差不多,没多大度数。你不信试试,喝一两杯没啥事。”吴之德端起酒杯与钱小凤碰了一下杯,说,“喝吧,没事。”
  钱小凤怕吴之德扫兴,只好喝了下去。
  吴之德说:“很好。小凤,只要你以后听我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啥事就找我,在这小小的县里,没有我吴之德办不成的事。”
  “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钱小凤由衷地说道。
  “别说这些,小凤,为你办事我乐意。来,为了你早日参加工作干杯。”吴之德已喝了不少啤酒,这会儿有点兴奋。
  “就这一杯,我再不能喝了,头有点晕。”钱小凤碰杯后只好喝了。
  “好,痛快。”吴之德拿起剩下的大半瓶啤酒,一仰脖子就灌了下去,打了个嗝说道:“走,咱们去逛夜市。”
  吴之德与钱小凤在县城中心街的夜市上转了一圈就回到了宾馆。本来钱小凤很有兴致,只是头有点发昏,就说想休息一会儿。
  “小凤,咱们回去你洗个澡就会感到轻快的。”吴之德见钱小凤酒有点上头。
  “我也这样想的。”钱小凤说。
  吴之德冲了澡后躺在床上,舒展着身体,休息了一会儿,心里感到一阵空虚,他打开电视,看了几分钟,似乎没多大兴趣。
  “喂,小凤吗?你洗完澡了吗?”吴之德给楼下房间的钱小凤打着电话。
  “噢,是吴村长呀,你还没睡?我刚洗完。”钱小凤一手接着电话,一手拿着毛巾擦着蓬乱而湿润的头发,“你有啥事吗?”
  “还早,我睡不着,想跟你说点事。”吴之德说。
  “明天说可以吗?我想睡了。”钱小凤说。
  “就一会儿时间。”吴之德说。
  “那好吧,你稍等,我完了上来。”钱小凤说。
  “你刚洗的澡,还是我下来好。”吴之德说。
  吴之德抽了一支烟,等了片刻,来到了钱小凤的房间。钱小凤正梳理着头发,一头的披肩发经过梳洗更美了,半截袖的衬衫中露出白嫩的两条胳膊,脸面因喝了啤酒的缘故,泛着红晕。吴之德呆呆地看着她,似在欣赏一幅美女图。
  “吴村长,你老看着我干啥,叫人不好受。”钱小凤的脸更红了。
  吴之德忙说:“没,没。”但他的眼神却是色迷迷的。他心潮起伏着,在地上踱着步,稳定着难抑的欲望。
  “小凤,你会跳舞吗?”他走近她。因为这时电视中正播放着双人舞的画面,吴之德忽然想到了什么。
  “在大学时,学过一两次,不太熟练。”她说。
  “我教你,我会几种舞步呢。”吴之德说着接近钱小凤,拉住了她的手。钱小凤浑身一麻,忙抽回了手。
  “都见过世面的人了,还这样不大方,看把你吓的。来跳会儿吧,消遣消遣时间。”说着吴之德上前又拉住钱小凤的小手,她的玉手绵绵的,很温暖。
  钱小凤应付着跟他跳着,感觉不到明显的节奏,跳得很别扭。
  突然,吴之德紧紧搂住钱小凤,嘴凑了上去,钱小凤本能地头一摆,双手往开推他。但他搂得很紧。钱小凤身子向后仰着躲闪他贴上来的嘴巴,吴之德趁势把她压倒在了床上,嘴捂住了她的小嘴,身体压住她弱小的身体。钱小凤喊也不成,翻也翻不动。吴之德一阵狂吻乱摸,气喘吁吁。钱小凤使出全身力气反抗着,但吴之德肥壮的身体像死猪一样沉,且还用劲压着她,狠不得把她溶化在他的身体里。经过一番挣扎,钱小凤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没有了一丝气力。
  “小凤,这么长时间了,你应该看得出我很喜欢你。你是这世界上长得最俊的女子。让哥好好亲亲你,以后我会对你好的。”吴之德声音急促,激动得有点变调。
  “不,我不,这不成。我很尊重你,也很感激你,但你这样我很害怕。”钱小凤定定地躺着,眼睛呆痴。
  “小凤,答应我吧。我要得到你所有的东西,我也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愿意给你。我有钱,有很多钱,连我老婆都不知道,以后任你花,任你用。”吴之德见钱小凤没有再反抗,手从她的衬衫下摸了进去,两团富有弹性的海绵体是那样温馨。一会儿,钱小凤已从惊恐和麻木中清醒过来,并冷静下来,她体会到了一种有权势人的威力,并且感觉到了一种无法解脱的魔力。这魔力似乎含有一种被魔掌所控制的无奈,也有一种金钱的诱惑,两者兼而有之。
  吴之德玩的女性多了,早已具备了对付不同女人的丰富经验。他感到钱小凤听了他要给她一切的话后,不那么反抗了。在几个月的交往中,他熟悉了她的个性和思想,这就是她很羡慕有钱有权的人,也爱穿着打扮,有一定的虚荣心。
  钱小凤早在上大学时,生活比较困难,忍受过别人的瞧不起和嘲笑。寒酸的学生生活给她心灵中的烙印很深,她不会忘记,同宿舍中的一女生经常在她面前有意炫耀她家的富有。班里好多女生的穿着都比她好,生活也宽裕,使她经常感到很自卑,往往独来独往。特别是大城市来的同学,有的思想很开放,在晚上就寝前,她们谈论的话题大多是现代女性的私生活。有的说,看人家傍大款的女子活得多畅快。有的说,做有钱人的小秘也风流。有的则认为充当有权人的情妇未尝不可。在将要毕业的最后一学期,一个女同学竟然公开地做了远在南方的一个大款的二奶,每周六坐上飞机去相聚,女同学们戏称她为“飞飞”。
  钱小凤自从与吴之德来往后,渐渐产生了有所依、有所靠的感觉。吴之德就是她们村的有钱有权人,也是村民公认的土皇帝。村里人谁不知道他大哥是古邑市的市长,有谁敢得罪他吴之德,村里巴结他的人不少呢。
  “小凤,你这样冷淡我,我会很伤心的。”吴之德声音很小。
  “吴村长,我很怕,不知你还要干啥。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沾过我呢。”钱小凤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小凤,其实女人与男人就那么回事,都需要的,也很幸福的。你没尝试过这里面的甜头吧。”吴之德热血沸腾,见钱小凤没有吭声,他就急急忙忙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
  钱小凤完全麻木了,任凭吴之德摆弄着,她如梦如幻,似苦似甜。而吴之德却是如痴如醉,似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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