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张强像似在思考刚才丘立国那段话，有些怀疑他评论的正确性。于是对丘立国一笑说：“丘兄，当前我们的处境，能有那么坏吗？即使尤司令真的拉网式堵截，咱小分队是很危险的。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咱又不能用枪......”
　　没等张强说完，丘立国一扬手制止了他的发言，一声冷笑说：“强子，敌人知道我们是八路军吗？咱脑门子上又没写上八路军。哎，那两个俘虏管我叫啥来的？”
　　张强果断的回答：“叫您老大来的呀，叫您老大又能说明什么呢？”
　　丘立国：“一拍大腿，强子，你说能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没认出来咱是八路军。强子，由此可见，拉大网也白费，面对面碰上也认不出来咱就是他们要找的八路军。”
　　两人正在争论中，李玫摘下耳麦说：“参谋长，都联系完了，66指示：不要大惊小怪，消息应该早就被截获。小日本已经派不出一兵一卒，都是两江军尤文豹的散兵。”
　　张强很无奈的样子说：“在关内听说小日本把咱的东北满洲帝国管的很严，来自近前一听，也不过如此稀松，派不出一兵一卒把百姓顶上，有用吗？”
　　丘立国又下达命令说：“强子，不可轻敌，全组注意，今夜必须合衣而卧，岗哨要精神一些，尤文豹和小日本虽然再无能，我们也不可小觑。”
　　夜莺小分队第一先锋组，进入临战状态。齐哈市日伪两江军尤文豹司令，及岗村宁次司令部获悉情报后，反映的是非常迅速。马上把两个团兵力拉到前方，只能给自己壮一壮胆子罢了。不过，对小分队在精神上还是投下了阴影。
　　小分队一组高度戒备状态，丘立国在午夜时分才入睡，凌晨又精神抖簌的和大家拾柴烧水做饭。他对同伴们耐心讲解着说：“齐哈市只有两江军势力，在齐哈市、对两江地域有些威慑力量。两江军司令尤文豹，又舍不出精良军团。将两个组建不久的杂牌治安团，用军车运至前方，拦截66团北进，拦截一分为二的精锐小分队。看来，也是徒劳的”
　　李玫像明白了其中道理那样，从来不插话的她，也插上一句说：“丘参，还是古团说的对，尤文豹没有那份心思放在阻截前沿，派出残兵残将做做样子，其实，有一句歇后语叫什么来的？对了，糊弄东洋鬼子的典故就出在尤司令这里吧。”
　　李宏用力一边手摇发电机，一边参与其中说：“两江军窝囊废团幸好没碰上古平洋，要是和66团主力遭遇，像这样手持鸟枪军团，大概的结果不用细分析，一定是全军覆没。”一边用力摇着发电机，一边和大家交谈。
　　李玫又摘下耳麦，对李宏一笑说：“收工吧李哥，暂时还是联系不上，再等一会儿吧。”
　　丘立国又是像自言自语，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在一边点头一边说：“估计小鬼子因中原战事吃紧，齐哈市只留一部分组成精锐警备营。其它大部主力开赴中原，到哪都是送死。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八路军66团的爷爷们来照顾他们来了。”
　　张强歪着头看了看丘立国，对他的自言自语接过话：“丘参是在分析齐哈市的局势吗？细琢磨您说的还是有根有据。开赴中原更危险，那里的八路军、新四军、民兵游击队，也绝不会放过小鬼子的，还真让丘兄说对了，到哪都是送死。”
　　丘立国又比划着对张强说：“强子，此一刻，真是袭击两库一所的极好机会，他们大队人马走了，咱们走进东北他们知道也没用，小鬼子没人了，把少年儿童和奶奶级的人都动员出来也不够用。咱八路军、新四军抗战全盘统一指挥，是取胜必由之路.”
　　大力在忙着做饭，丘立国给添柴烧火。李玫看着忙碌的丘立国问道：“参谋长，我去帮你们吧？看您眼睛都熬的红红地，多难受啊。”
　　丘立国摆手制止说：“用不着那些人，我给大力打下手就够了，睡不着的聊一聊战事概况不也是很好吗？李玫，去休息一下吧，稍后还要联系另两组。”
　　丘立国说完，走至窗外，张强凑到李玫身边。
　　李玫一边整理报务记录，一边自言自语说：“真是冤家路窄，让在华北战场，连端两次炮楼的孤胆英雄丘立国，又来日军东北老窝再来个大显身手、大有作为一番。”
　　张强看着小组唯一的一位女性说：“李玫同志，您应该知道一些齐哈市军界要闻吧？”
　　李玫微微一笑说：“前段听无线电说过；日军在齐哈市主要重型武器，包括飞贼战机，在齐哈市北郊机场，守在那附近两江军看到，以往的停机坪上，只留三驾做侦察机用，北山校军场军车，只留三辆做运输军需用。”
　　张强有些疑惑的表情看着李玫说：“这么说齐哈市小日本真的人数不多了。要是还赖着不走的话，都死没了小日本国家还存在了吗？”
　　李玫一笑解释说：“呵呵，小日本就是那样一个残暴民族。国家灭亡还不至于。刚才俘虏也说了吗？齐哈市两江军司令尤文豹，不分清红皂白，并没有分析一切。与前日，用军车将两团军人送至千里外的前方，各部基本到位，派出两个团兵力，组成一张大网。也许是，摆一摆样子给岗村井边看吧？让稍懂一点军事人士去评尤文豹此次行动，纯属浪费人力。”
　　丘立国从屋外走进来说：“敌方估计我66团进军路线完全正确，看来，挺进大兴安岭并不是轻而易举，将这样详细的泄密，可能是团部内有底细内线。”
　　李玫收拾完又梳头擦脸说：“其实66说的完全正确，咱在华北一出发，敌人早就掌握在案，万余人，战车等兴师动众消息早已不是秘密了。一分为二也不一定说咱小分队，大队也是分批前行的吗？咱小分队又一分为三，这就是策略。”
　　丘立国看着李玫张强说：“我始终没忘俘虏那句求饶：几位爷，饶了小的吧！我俩都是被抓来日子不多的壮丁，军装还沒发到位呢。身上穿的裤子还是下地干活穿的呢，上衣和帽子都是在仓库临时找的。爷，小的沒有半句谎言。看看，穷凶极恶、黔驴技穷。”
　　李玫对全局知道的比丘立国还多，她经常用微报机听无线电，得来的消息虽然不算精准，但是有些还是无风不起浪。但平时这位文静姑娘很少、几乎是不传任何信息。今天不然了，她认为这是个小家庭，她是这个家庭中唯一的一位女性，所以要尽知无不言之能事。
　　丘立国在那座空房子里，又开始审问两位俘虏。从审训中，丘立国觉得，这次抓到的舌头，有很大收获。于是说：“好了！站着闭上眼睛睡吧，想起什么再说出来。”
　　丘立国把香烟递给两人每人一支给点上火说：“这算给你们说实话的奖励。”
　　岁数大一点的俘虏哨兵说：“老大，你们到底是哪个绺子的？”
　　丘立国站起身子说：“别瞎问也别害怕，这就对了吗，好了，慢慢回答几个问题。我问啥你说啥，配合好的话奖赏每人一块光洋。”
　　守门兵：“老大，您问吧，知道的都说。”
　　“哎，我再问你，岁数大的说吧。我听说不是你讲的这些，是三家轮流守门，劫财、抢色才设的城门哨，哎，你回答。”
　　丘立国手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位年岁较大的俘虏兵。
　　守门兵说：“这位爷，是有这么一回事。以前有三家设卡劫财，时间一长，传的挺邪乎的，所以呀，这条道，大约有半年荒废了。大约在半月前，又有一家派人蹲守。是现在张家店镇北郊，连部那座大院。前天我们来以后，把他们都做了，他家的财产，也收上来充为军费。因为他家向我们开火还击，被我们连副一顿机枪突突的一个没剩，把他家做了连部，连这里南门也换上我们的人。”
　　丘立国又接着问道：“你们连部离这里有多远？一共那里有多少人？这两样必须说。”
　　守门俘虏兵说：“不远，也就两三里路。至于人数吗，也就五六十个。”
　　丘立国接着问道：“好了！没问的别说！你们的连部在哪里？”
　　守门兵忘记了自己是阶下囚，放开嗓门喊着说：“爷，连部大营设在北门外，是一家大财主的大院里，离城里约有二里地。”
　　丘立国直问要害说：“你们发现有情况以后，怎么和连部大院里取得联系？实话实说，参一点假马上捅了你。”
　　守门兵说：“爷，小人不敢说一句瞎话。发现有队伍过来，放洋炮鸟枪，枪声为令，队伍包围过来。查看明白就开始祸害人。闲散女人抓回去、连长和他那些朋友享用。”
　　看得出来，俘虏兵是没有撒谎，回答丘立国提出的问题，是张口就来，沒加进伪装思考。
　　丘立国想了一下，还是等一等沃华团长和龙营长到来时再审吧。现在让这二位怂包，靠柱子蹲一会也好。于是说：“哎！那位再回答一个问题后先歇着。我再问一个事，离这里最近的屯子有几里路？”
　　守门兵说：“爷，您是知道的，小屯都被您们的大当家的洗了。再往北五六百多里就是齐哈市了，游牧人早都转进安全地带，百里内久居良民庄子，都和张家店镇差不多。往东走出三百里到了汉人边界，那里人比这里人多。”
　　岗哨俘虏兵胆子也大了起来，听他话音，认为丘立国是草上飞或穿山虎的人。
　　丘立国打断他的废话问道：“哎哎！打住、打住，没问的别说废话！你们几点换岗？晚上还有人放哨吗？
　　守门兵说：“回爷的话，我们不回去也没人替，别处也是这样，叫流动哨，其实都是自己找个肃静地方睡大觉去，晚上更是没人管。”又开始哆嗦起来了。
　　丘立国问道：“那你们头头就不怕你们跑掉吗？你们可以逃走哇？”丘立国有一搭无一搭的问着他不太关心的事。
　　守门兵说：“爷，不瞒您说，往哪跑啊？周围都是队伍，就这一身跑出去不等于找死吗？家沒家、业沒业的，站一天岗还发给八吊钱呢，有饭吃、有地睡觉，这年头也就不错了。”
　　丘立国不耐烦的说：“哎！说话有瘾是不是？问你这些了吗？坐下！”
　　丘立国有些不耐烦的终止了问话。他听到大门处战士在向首长问候。丘立国快步出了房门，去迎接沃老爷子和他的儿子、儿媳、孙女。还有他家的两位长工。
　　两位哨兵从被俘虏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自己是被谁抓来的？
　　只从小分队从66团集体中分出来那天起，就分成三组，以家庭为主体的每个小组，都有一部轻便收发报机。也就是每组都有一名收发报员；小豆豆被派到龙家一组；王雨被派到沃家一组；李玫无条件的被分到先锋组，也就是丘立国那组。龙家闵文秀是女性、沃家匡雅云、柳珍贝、王雨一共三名女性。唯独丘立国的先锋组李玫一位小姑娘。
　　李玫是一位非常稳重，非常懂事理女孩。他是66团通讯营里拔尖姑娘，和王雨两人都是武霞手下好手。在古平洋向武霞通知要两名女孩，和一名男生到团部有重用时，武霞毫不吝色的从她兵中选出最好、业务最精的三名青年。
　　李玫来到小分队以后，她特别看好孤胆英雄丘立国，所以在小分队分组时，他主动找闵文秀，请求在丘立国身边。在那当时，闵文秀看李玫眼神，猜透她是心里有了丘立国，所以主动请缨参加先锋组。
　　闵文秀嘱托她配合好丘立国工作，又嘱咐她多和英雄人物谈心会让自己更坚强。其实，闵文秀说了一大堆好话，等于野火遇春风，李玫和丘立国两人在漫漫行军路上，建立起更加牢固的友谊，也就是说这样的友谊才是爱情的最夯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