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致命一击

　　四个小兄弟最喜欢跟着那个突厥英雄契苾何力作战，跟他打仗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和勇气。
　　这次，契苾何力派他们去侦查敌情，他们抓了一个吐谷浑人，从他的口中得知伏允可汗准备经过突伦川逃往于阗。
　　陶昌和摩诃返回报信，骨碌和薛孤儿继续尾随。
　　他们见到了契苾何力，汇报了情况。
　　契苾何力感觉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一定要牢牢抓住。
　　他赶紧找了薛家兄弟，说：“薛将军，敌人没有城郭可守，只是随水草进行迁徙，现在敌人积聚在一起，若不乘胜袭击，等到敌人散开，得到他们的老巢可就难了。”
　　薛万彻有点畏惧地说：“敌军有些狗急跳墙，在拼命，我觉得不该追击。”
　　薛万钧同感，他说：“那次赤海反击，这些吐谷浑人简直就像饿极了的豺狼，恨不得将我们都吃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养精蓄锐，等李老将军大部队集合后，再出击的为好。”
　　契苾何力说：“我觉得时机难得，不忍放弃。要知道等他们分散了，我们很难收拾他们了。这样吧，你们打仗持久了，就不参加追击，在此休养。到时候，再过来照应我们。我挑选精兵一千余名，去突袭吐谷浑王帐，薛万彻、薛万钧将军以为如何？”
　　薛氏兄弟表态：“你想去，就去，望你一路顺利。”
　　陶昌心想：“这薛氏兄弟被上次赤海打怕了，有些顾忌。”
　　契苾何力当机立断，挑选余名精锐精兵，向突伦川前进。
　　这支精干的队伍满怀杀气地继续追击吐谷浑。薛万均兄弟率领部队殿后。
　　在突击前进中，地处隔壁沙滩，途中水源很少。很多唐军将士刺马血为饮，陶昌看着自己脚下的爱马，怎么也不忍心伤害它。
　　陶昌心想：“这些吐谷浑人生活条件是很艰辛的，不像中原，气候适宜，男耕女织，生活安逸得多了。”
　　眼前这情景让他想到同南路军追逐2000里的情景，那里有很多兄弟累死、渴死在路上。这次，有些士兵因为干渴、疲劳，生病了，陶昌同军医耐心地为将士治疗。
　　很多将士用感激的眼光对着他。
　　看样子这丹药没有白炼，跟神医学得有用。像那种包扎伤口更没有问题。
　　即将靠近突伦川。
　　正当大家筋疲力尽，没吃没喝开始安歇时，天空变得黑暗，阴云密布。
　　陶昌说：“天助我也，要下雨了。”
　　但是雨一直没有下，天空显得异常诡秘。
　　忽然乌云中探出龙首，有鼻有眼，众将士都甚为畏惧。
　　陶昌说：“这不就是中原传说的龙么？传说龙有九子。”
　　契苾何力问：“突厥人没有龙的传说，倒是听中原人崇拜龙，皇帝自称为龙子。”
　　陶昌说：“此为囚牛，形状为有鳞角的黄色小龙，喜音乐，蹲立于琴头。这位有音乐细胞的龙子，不光立在汉族的胡琴上，彝族的龙头月琴、白族的三弦琴以及藏族的一些乐器上也有其扬头张口的形象。”
　　龙盘旋与云中，上上下下，甚是威武，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忽然这条龙藏入云中，不见了。
　　接着出了一条另外模样的龙。
　　摩诃好奇地问：“这条叫什么呢？”
　　陶昌说：“此为睚眦(拼音：Yázì)，龙身豺首，性刚烈，嗜杀好斗，刻镂于刀环、剑柄吞口。相貌似豺，好腥杀。常被雕饰在刀柄剑鞘上。”
　　骨碌问：“接下来的龙叫什么？”
　　陶昌说：“叫嘲风，平生好险，如今殿角走兽是其形象。”
　　薛孤儿问：“那条呢？”
　　陶昌说：“蒲牢，受击就大声吼叫，充作洪钟提梁的兽钮，助其鸣声远扬。形状像龙但比龙小，好鸣叫。据说蒲牢生活在海边，平时最怕的是鲸鱼。每每遇到鲸鱼袭击时，蒲牢就大叫不止。于是，人们就将其形象置于钟上，并将撞钟的长木雕成鲸鱼状，以其撞钟，求其声大而亮。”
　　四条龙现身后，都不见。
　　突然，云层中钻出来五个龙头，而后身子、尾巴都露出来。
　　真精彩！
　　大家感叹。
　　陶昌解说道：“兄弟们，大家看的是九龙之五——九。
　　第五为狻猊(拼音：Suānní)，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如狮，喜烟好坐，所以形象一般出现在香炉上，随之吞烟吐雾。
　　第六为赑屃(拼音：Bìxì)，又名龟趺、霸下、填下，九子之长，貌似龟，有齿，力大，好负重。其背亦负以重物，在石碑下的石龟为其形象。
　　第七为狴犴(拼音：Bì'àn)，形象老虎，传说其好诉讼，故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立其形象。又叫宪章。
　　第八为负屃(拼音：Fùxì)，身似龙，雅好斯文，盘绕在石碑头顶。
　　第九为螭吻，又叫鸱尾、鸱吻(拼音，Chīwěn、Chīwěi、Chīwěn)，龙生九子之一，口润嗓粗而好吞，遂成殿脊两端的吞脊兽，取其灭火消灾。”
　　大家对陶昌的博识佩服。
　　契苾何力说：“中原文化真是博大精深，能够解释这些神灵的情况。”
　　陶昌说：“这是一代代积累起来的，需要一代代人不断整理更新。大家注意，就要闪电下雨了，大家注意避雨。”
　　大家赶紧找地方躲藏。
　　天空中的巨龙隐藏不久，天际中闪出道道银蛇，雷声巨大。果然，不久之后倾盆大雨而下，天地化为一色，大自然进入水的世界。
　　陶昌说：“苍天相助，唐军必胜。”
　　契苾何力说：“你像是个会观天象的神人。”
　　陶昌说：“不是神人，只是平时注意观察气象而已。”
　　他们吃饱喝足，美美睡了一觉。
　　军队行军了两天两夜。
　　一天晚上，契苾何力召集了大家，他说：“根据得来的可靠消息，伏允可汗就在突伦川。我们已经在突伦川附近了，明天早晨我打算组织大家突袭吐谷浑部。现在准备好，并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我们要发威了。”
　　黎明之前，一支骑兵悄悄摸近了吐谷浑营帐，那些哨兵一个个被射箭干掉，吐谷浑人还不知道威胁正来临。
　　契苾何力令人打开栅栏大门，点火烧营帐。可怜一些沉睡的吐谷浑人被活活烧死，发觉不对的人出来，被刀斩。
　　机灵的人吹响了号角，余下的士兵争先恐后地穿衣拿兵器。
　　伏允可汗在帐中安歇，听到周边突然喊声大起、鼓角齐鸣，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叫醒王后赶紧逃跑。
　　四人刀斩吐谷浑人，如入无人之境。
　　摩诃说：“那个营帐就是可汗的。”
　　契苾何力说：“你们四个端了这个营帐。”
　　四人赶紧冲杀过去。
　　可惜王后动作慢，被四人冲散。
　　契苾何力顺手就将王后拉到座位上了，王后被契苾何力俘获。
　　从旁边营帐逃出来的伏允可汗长子慕容顺，惊慌地说：“母亲！母亲！”
　　伏允可汗此时已经象是惊弓之鸟，惊慌失措，叫道：“慕容顺，我们赶紧先逃吧，不然都跑不了了。”
　　慕容顺无奈地跟着父亲走。
　　四人杀过去。
　　侍卫们阻止了去路，同他们打杀。
　　四人联手，所向无敌。
　　侍卫死的死，伤的伤。
　　“伏允，你往哪里跑！”薛孤儿举枪直刺。
　　慕容顺迎住了。
　　他俩想打，不相上下。
　　三人继续追击伏允可汗。
　　伏允可汗惊恐不已。
　　三人围住了伏允可汗。
　　骨碌说：“伏允，你投降吧！降了饶你不死。”
　　旁边一个侍卫拉开了脸帘，说：“想要我们投降，先过这关。”
　　摩诃说：“天柱王！什么时候成侍卫了？”
　　天柱王说：“我是可汗忠诚的卫士，穿着侍卫服饰很正常。”
　　他举刀一挥，说：“儿子们，养你们这么大，用你们的时候到了。”
　　四个健壮的年轻男子，骑着马反击。
　　天柱王说：“可汗，你和你的孩子赶紧走，我们断后。”
　　年老的伏允可汗显得更老了，他疲惫不堪，叫慕容顺先走。
　　天柱王正想杀向四个小伙。
　　契苾何力直奔天柱王。
　　这边打得极其激烈，伏允可汗父子以及一些兵丁狼狈逃窜。
　　四兄弟相互协助，同进共退，无人能挡。
　　陶昌在天柱王儿子刀劈时，闪过。突然，横刀，削到了他的肚子，他痛苦地叫着，倒地。
　　天柱王痛惜地说：“四子啊，痛杀我也。”
　　趁与契苾何力打斗空隙，拨马朝陶昌看来。
　　陶昌又是横刀一扫。
　　天柱王硬梆梆地以刀相挡，陶昌感觉到了仇恨的力量。
　　那边，骨碌、薛孤儿杀了天柱王的长子、二子。
　　天柱王看情形不对，去救三子。
　　摩诃眼看要占上风，被天柱王救走。
　　契苾何力并不上前追击，而是狂扫残敌。
　　薛孤儿拿起弓箭，朝空中射箭，箭正中天柱王手臂，他忍痛逃跑。
　　突伦川，充满血腥的战场。
　　吐谷浑部大败，元气大伤。契苾何力所部缴获了吐谷浑部的骆驼、马、牛、羊二十余万头（只），取得重大胜利。
　　摩诃说：“吐谷浑元气大伤，这一仗是最后一仗了。”
　　陶昌很奇怪，问：“何以见得？”
　　摩诃说：“我们现在地处边境，而吐谷浑部的人马寥寥可数。”
　　薛孤儿不解恨地说：“不会吧，就这么结束了？我还没有亲手杀死伏允和天柱王呢！”
　　骨碌说：“差不多了，点到为止，何必赶尽杀绝呢？”
　　陶昌感慨地说：“这场战争就这么结束了！”
　　南路唐军继续进逾星宿川(即今青海黄河上源星宿海)，至柏海(今青海鄂陵湖和扎陵湖)（玛多）与李靖军胜利会师。
　　李靖表扬了大家，对契苾何力最后致命一击尤其夸奖。
　　李道宗、侯君集看到陶昌、摩诃，很亲热。
　　侯君集说：“你们两个小家伙，南路军好好的不呆，管自己到北路军了。”
　　陶昌说：“李将军，可是您叫我们冲在前面的哟。北路军走在前面了，我们才跑到了北路军这里。再说了，都是李大总管手下的军队，到哪里都是为大唐建功立业。”
　　侯君集说：“你小子挺会说的嘛。”
　　等大军休整数日后，李靖同众将士讨论如何对付吐谷浑残部时，慕容顺派人送来降书，书信里讲述了事情原委。
　　原来伏允可汗弃国都逃往大非川(今青海共和县以西惠渠)，率一千多骑兵逃到碛中，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部下纷纷离散。在走投无路的绝境中，伏允可汗自缢身亡。伏允可汗长子大宁王慕容顺觉得吐谷浑部招此厄运，完全是天柱王挑拨离间，让吐谷浑部与大唐敌对所致。因此他杀死天柱王，率众降唐。
　　李靖高兴地宣布：“战争胜利结束，吐谷浑伏允可汗自杀，天柱王被可汗长子慕容顺所杀。”
　　众将士纷纷欢呼，响彻天地。
　　李靖组织人力与吐谷浑部处理后遗事情，将王后以及战俘移交给慕容顺所部，约定日期共进伏俟城，安排后续工作。同时，他连夜写好奏折，将战况报告于李世民，让他决定吐谷浑国分封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