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古平洋心情不错，看着沃华与匡军医两人说：“匡院长和沃团长的事，我古平洋不敢多说，雅云女士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说的不对了，达斡尔王和匡老将军九泉下怪罪下来，可要够我古平洋喝一壶的。”
　　匡雅云抬起右手大声笑着说：“咯咯咯咯，报告首长，您说的太多了，自己掌嘴巴吧，我们沃团长没有龙副团的脸大，看，一会儿我们沃队长脸上着火了。”
　　匡雅云话音一落，官兵们一片笑声，弄的沃华和龙大海有些不好意思。
　　古平洋停下脚步，向前向后传一声说：“原地休息十分钟！”
　　官兵席地而坐，几位核心人物也坐在一片沙土地上。龙大海，那张胡子拉碴大脸红红的、低下他那高昂不可一世的头。这些人凑到一块決策大事时，他很少发言，也不愿打岔。
　　他在想什么？不可能想小分队以后会遇到哪些问题；一者、那不是他思考的范围，他不在那种职位上；二者、龙大海有个习惯，从来不愿想明天的事，今天活着，做好今天的事。也倒是，二十多年的转战南北，亲眼看到好友一个个倒下去，当时撕心裂肺感觉，让他养成习惯。没文化人也有座右铭，他的座右铭是[明天事明天想，今天活着要刚强。今天他在低头履行他的座右铭，又在提醒他‘明天事明天想，今天活着要刚强’
　　闵文秀已是过来人，她有过六年的婚龄，对匡院长的这段笑话，沒什么害羞不害羞的感觉，她很早就不在乎这些。她嘴里还大声叨叨着说：“呵呵，才看出来，我的大海是战场虎将，情场怂包。大家看，一提起要结婚，他就这个怂样。”
　　古平洋团长又想起几句嘱托，从他內心是真不放心沃华十八人。于是说：“诸位弟兄，你们在行军开始前，就必须打扮好逃荒模样，那样不显眼。别等进屯子现编排，演的不像。一路上练着，熟了才自然吗，只有这样才安全的多。炊事员不能每家一名，可以一组一套行军锅及炊具。从分队行军起，可以脱去八路军服装，从里到外的衣服，都要换成逃荒者的。”
　　龙大海看着古平洋，心怀疑虑的问：“团座，这就要分开吗？”
　　古平洋摆一下手说：“别打岔，另外有六名战士由立国做前导，无座标辨认路和方向经纬度，立国在全军可是强项，由他给小分队开路打先锋，一路留标记。”
　　武霞插上一句说：“沃团长，66团里新缴获的六部美式微型电台，你们三组各带上一部。但都要伪装的含而不露。沃团，我最不放心的就是电台，没它不行，有它是累赘。电台带在身边，是即不好掩饰，也容易暴露身份。”
　　古平洋看着武霞说：“武营长，一定把收发频段设定好。否则，小分队便是一支断线的风筝，说不准要飘移到何地呢？我担心的不是您说的那些，我担心十八人真的在人间蒸发，找不到下落，没办法向军区司令员交待呀。”
　　闵文秀看了一下电台和发电机，于是非常诚恳的说：“武营长，文秀我对这上的技术要求是一窍不通，至于代什么频段，您就多费心吧。”
　　古平洋又在嘱咐说：“沃华、文秀，你们是白天行军，免不了要碰上人的。请各位记住各自的称呼，尤其对牛班长的称呼是沃老爷子。沃老爷子是长者，沃华与匡雅云是天生一对，你们俩凭运气得到柳珍贝这个闺女，让二位捡个大便宜。我的安排意见说完了，大家看有异意吗？哎，说老沃家呢，老沃家的成员有问题吗？”
　　柳珍贝笑着对沃华和匡雅云说：“爸、妈，问你们呢？二老，团座问你们呢。”
　　柳珍贝的一句话，众人一片哗然，等反映过来时，又是一片笑声。警戒哨兵跑过来喊道：“报告首长，正北方，发现一伙骑马人，在灌木丛中隐蔽。人数约在二十人上下。平民服装，其它不详。报告完毕。”
　　古平洋果断命令道：“继续观察，马上到哨位。一营长！速派一个连四方围拢，抓到两个活着的人带回来，我要问他话。好吧，就这样，马上回岗位去指挥。”
　　一营长接到命令道：“是！首长，立刻行动。”
　　一营长回营盘立刻命令：“一连全体立刻集合，向正北方运动。一排从灌木丛东侧迂回，二排从灌木丛西部包操，其余两排从正面向土匪发起强攻。行动！”
　　一连分成三队从两侧包围住灌木丛一带。与一伙恶人交上火，十九位小股土匪在猖狂进攻一阵子，丢下七具尸体和三名伤员，九人乘坐骑逃进林海山塵中。
　　三名伤员被带到古平洋面前，由医疗队医务人员处置一下也无大奈。
　　古平洋看着沃华说：“沃团长去审一下吧，明天你们就是老百姓了。有你在这，替哥哥我一把吧，哥不是命令，是弟兄情分上代劳问问放走，咱不收留任何俘虏。”
　　闵文秀也随沃华走了过去，她站在一旁观察动向。也是要分析一下，在这一望无际林海中，是哪路人马？为什么要在八路军兵营附近窥视动向？
　　沃华开始问道：“你们是哪个绺子上的人？简单地说一下，不用报自己的名字，也不用说些与你们身份无关的事。简单的说，不要啰嗉。”
　　龙大海插上一句说：“真他奶奶的不是个东西，不打小鬼子也就罢了，专门来对付中国人。真他妈的算个什么玩艺呢？”
　　闵文秀走到龙大海身后，捅了他一下小声说：“别乱插言，仔细听着。”
　　土匪甲：“我、我们没拉起来杆子呢。”
　　土匪乙：“回长官，我们是凑到一起临时撘班劫粮过冬的。不归任何绺子管，我俩是原国军开小差的。看到贵军也不敢朝面。”
　　古平洋走了过来，他和沃华小声说：“你们准备出发吧，这里我处理。”
　　沃华离开时，古平洋没有和两俘虏究缠，满打算放走。
　　俘虏甲跪地求说：“长官，我俩参加你们队伍吧？”
　　古平洋摆摆手说：“别做梦了，我们不收逃兵，快滚吧。”
　　两逃兵屁滚尿流的跑进林子里。又是一个上午开始，刚吃完早饭，闵文秀找到龙大海。闵文秀把龙大海拉到一旁，想说出心里话，没等闵文秀开口，大海心知肚明的道起歉来。
　　龙大海看到昔日恋人闵文秀用一种妩媚目光看着自己，于是说：“文秀，真对不起，咱都三十多岁的人还是在恋爱中。我提出几次结婚，你一拖再拖并不是不想结婚，其实我们心里都很急。总想要像点样的婚礼，看来，不太容易了。”
　　闵文秀又是嫣然一笑说：“呵，谁也别找借口了。大海，这回恐怕咱俩和沃华、匡军医俩难逃结婚的事实了。闺女儿子都有了，必须睡在一张床上，对吗？”
　　匡雅云看到闵文秀和龙大海走出去，她也跟了出去接过话说：“文秀姐，特殊时刻特殊对待吗？没听说吗？地下工作者扮假夫妻的笔笔皆是吗？像咱们这两对儿住在一张床上与情与理都说得过去。”
　　龙大海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匡军医说：“雅云，你吓我一跳，刚想要亲一口文秀，我好悬没丢人。雅云，你也这样认为吗？”
　　“是啊！龙大哥、龙副团长，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好，我和文秀这就举行婚礼。”
　　一位久经沙场老兵，曾经立志过独善其身，做一辈子老光棍儿，从来沒想过男欢女爱、妻儿老小天伦之乐。这次要对待一次特殊战场，以家庭身份潜入敌营。是上峰的命令，这位快要不惑之年老兵，对人生美好爱情又开始燃起火苗。龙大海心里当时，因害臊引起的逆反心理、转换成一股暗流的勇气。
　　由害臊转为兴奋，倒底还是战场上英雄，在情场上的转变神速。在众将官眼里看到的龙营长，又刚升迁为副团长，应对突如其来大喜事反映，也不逊色。决定下来必须执行的性格，龙大海决定举行行军路上婚礼。
　　龙大海走到古平洋团长面前，先敬个礼给古团长。然后正重又给各位团营首长敬一圈礼，严肃地对大家说：“各位首长，军中无戏言，众将官给作个见证，我龙大海感谢团座赐婚大恩。更多的好听话，我一句也没学过，大家谅解一个没文化的老兵吧。”
　　他是66团的一员大将，但他沒忘了自己仍然是一位战斗中的士兵。那些听他讲话的战士，是他同战壕的战友，真正的生死与共的患难弟兄。
　　龙大海又向大队众兵正重的深鞠一躬说：“众位弟兄，我龙大海等这一天，等的好苦哇。我......”
　　一句等这一天等的好苦，诸位官兵七嘴八舌的取笑了起来，打断大海的发言。
　　龙大海亮出大嗓门儿喊道：“别笑啦！诸位弟兄，我也是肉体凡胎凡人。普通人七情六欲我龙大海都有。一位快四十岁的人，好不容易有喜欢我的女人，他奶奶狗日的小日本儿还不消停地一个劲儿的闹。原订是不打走小日本子不娶妻生子，现在军部一号首长给我和闵政委、沃团长匡军医一个光荣而美丽的任务，行军时闪电结婚。看来这次是真要成全我这条老光棍。要想打走小日本，还非得和自己喜欢的女人睡在一起。说句不中听的话，也许是儿子着急出世，他也要早出来一天，参加抗日队伍。”
　　闵文秀站在大家面前摆手说：“诸位先别闹了，看看我的男人接下来还能虎掏出啥话来？您大家想象不到吧？抗日英雄，连娶媳妇和女人睡在一起，也要和日本鬼子连在一起。我的人我知道，他上来虎劲那可就啥都不管了，啥都做得出来。”
　　众官兵听到闵文秀这段独白后，对这位出身不算贫寒，也是一位读完大学的知识分子。一位永于进取的文艺兵领袖，今天又被一号首长封为团政委的闵文秀，无不肃然起敬。
　　官兵们十分尊敬这位舞台英雄，更尊敬闵文秀人格，闵文秀在全3师执战员心中是圣洁女神。众官兵停止了七荤八素的语言，但众人还是一片笑声，接下来又是一片掌声。
　　沃华要想说点什么，却被古平洋拽了一把，拉到一旁。
　　古平洋附耳轻声说：“战士辛苦行军，也没有个娱乐时间，让他们高兴高兴吧，反正已经开始了，就让他在笑声中告别吧。”
　　龙大海昂首阔步走到闵文秀身旁，单腿跪地说：“文秀，嫁给我你高兴吗？你不用发言表态，点头为高兴，摇头为拒绝。我尊敬的闵文秀同志，66团原三营营长龙大海请求，表个态吧？我是跪着呢，再不表态我可要兄趴下了啊。”
　　闵文秀不由得泪如雨注，扶起龙大海说：“大海，你这是做啥？我心里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咱只差那个结婚仪式和洞房花烛夜。雅云都说过了，特殊年代把咱必须弄上一张床，那些过程还有必要吗？”
　　龙大海在心中升腾一股强烈愿望说：“全体弟兄们，大家给见证一下，我一定要举行迅雷不及掩耳般行军路上婚礼。”
　　古平洋拉着沃华走到大家面前，一直鼓掌大声喊道：“我和沃团长给龙副团长和闵政委做证婚人，两位的婚礼现在开始！”
　　今天要完成多年前的一个承诺，就是闵文秀被龙大海从小鬼子追赶中，撂倒追赶她的小鬼子。把闵文秀扛进团指挥部时，闵文秀跪地求首长给她做主，一再说，大龙哥救了我，我就是大龙哥的人了，我要伺候他一辈子。
　　尽管古平洋一再解释，闵文秀还是苦苦哀求要给她做主。古平洋还是点头答应了闵文秀的请求，他告诉闵文秀，你起来吧，我古平洋说话算术，保证给你做主。
　　今天赶到节骨眼上了，也是偿还承诺的绝佳机会。他主动出击给龙大海、闵文秀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