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1.玉茹商店日内
　　【玉茹正在接待林淼，两人相对而坐，却都迟迟不肯开口。
　　【玉茹时而弄弄这个，时而弄弄那个，与林淼只是表面上虚与周旋而已，看上去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林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玉茹，他仿佛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苦笑。
　　林淼：玉茹，我给玉珠打过几次电话，她一直都不肯接，玉珠到底是怎么了呀？
　　玉茹：（赔笑）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你，她不接你的电话应该有她的道理吧！
　　林淼：她呀！给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我一时还真是接受不了哪！
　　玉茹：就这呀！你不只应该接受，而且应该理解她，她毕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林淼：这个我明白！
　　玉茹：你明白就好！
　　【林淼似已无话可说，他沉吟有顷，脸上浮起一丝苦笑。
　　林淼：玉茹，你能明白我对你玉珠姐的感情吗？
　　玉茹：我当然明白，我还知道我玉珠姐对你也不是没有感情，问题是事情弄到这一步上，她本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跨越那一道心理障碍呀！
　　【林淼一脸无奈地低下头去，陷入极度痛苦的沉吟中。
　　林淼：（祈求）玉茹，我想拜托你转告玉珠，请她一定要相信我，我会努力地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最终会给她一个交代的，好吗？
　　玉茹：林淼，这你尽管放心好了，你的话我会带到的。
　　林淼：还有一句话你必须带到……
　　【玉茹为之一怔，颇感好奇地看着林淼。
　　玉茹：一句什么话呀？
　　林淼：我爱玉珠，今生今世永远爱她！
　　【林淼朝玉茹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去。
　　
　　2.玉珠家/院内日外
　　【小刚里里外外地跑来跑去，一个人忙得正欢。
　　【他灌好一个满满当当的沙袋，又高高地竖起一个木架。
　　【他找出一条粗粗大大的绳子，紧紧地拴在木架上。
　　【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沙袋吊了起来。
　　【他把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开始正式练习拳脚功夫。
　　【他似已达到一种无师自通的境界，一招一式比划起来还蛮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他一副怒气冲天的神态，几乎使出全身的力气，发泄般地把一连串拳头砸到沙袋上去。
　　（闪回）
　　神秘女郎：（画外音）小刚，你爸爸宋楠可是被武信一伙故意伤害致死的呀！
　　小刚：（画外音）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神秘女郎：（画外音）一点儿不假，你是他的儿子，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吧？
　　小刚：（画外音）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爸爸报仇！
　　神秘女郎：（画外音）就凭你，行吗？
　　小刚：（画外音）怎么不行！我要报仇，我就是要报仇！
　　【现实中。小刚用力挥舞双臂，出拳越来越猛，并时而飞腿狂踢沙袋。
　　【连续飞起的两只脚和拳头。
　　【在半空中摇来摆去的沙袋。
　　
　　3.玉茹家/客厅日内
　　【华松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着，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态。
　　【他回头瞟了一眼正在厨房中做饭的玉茹，悄悄地溜出门去。
　　
　　4.院内日外
　　【小刚累得不轻，正在歇息中。
　　【华松快步来到沙袋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
　　【他拉开架势，握紧拳头，饶有兴致地在沙袋上捶打着。
　　【他做出一副很懂行的模样，其实已丑态百出，看上去可笑得很。
　　【小刚忍住笑，在一旁用力地拍响巴掌。
　　华松：（陡地回头）小刚，你不是在笑话老姨父吧？！
　　小刚：（一本正经）哪儿啊！老姨父，你练得正经不错，这应该是挺好的一套醉拳嘛。
　　华松：看看，还说不是笑话我呐，老姨父这一套拳法咋就成了醉拳呢？
　　小刚：那你自己说说，到底是一套啥拳法呀？
　　华松：（嘻嘻一笑）我这得叫正宗的华家拳法，咋样？你看老姨父练得还行吧？
　　小刚：（存心调侃）还行，要不咱爷俩就过上几招儿，也算是在一起切磋切磋武艺嘛。
　　华松：好啊！那咱爷俩就比划比划，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输给我，那就得拜我为师才行啊！
　　小刚：行啊！老姨父，我还正愁找不到一个名师来指教我呐。
　　【华松后退两步，拉开架势。
　　【小刚也拉开架势，准备进攻。
　　【两人同时发力向前，终于打在一处。
　　【小刚口中叱咤有声，招招用力。
　　【华松动作迟缓，明显处于劣势，连连失手。
　　【后来，他一个躲闪不及，跌坐在地上。
　　【小刚一跳老高，拍手哈哈大笑。
　　【华松蔫头耷脑，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华松：（气恼）小刚，你怎么不按套路打呐，我不和你玩儿了。
　　小刚：（调侃）老姨父，这回还让不让我拜你为师了呀？
　　华松：拜不拜师倒是小事儿，你认我这个老姨父就行。老姨父告诉你，要讲练武，你还真得找一个好去处，拜上一个名师教你才成……
　　
　　5.大门外。院内日外
　　【玉珠吃力地蹬着三轮车，在缓慢地向前行进中。
　　【她从大门外驶入院内，停住三轮车，跳了下来。
　　【她注意到华松和小刚聊得正欢，一时很觉好奇，手扶车把，仔细地侧耳倾听下去。
　　
　　6.沙袋前日外
　　【华松似乎有意卖弄自己，仍在与小刚比比划划地饶舌不已。
　　【小刚越听越觉好奇，凑到华松近前一再追问着。
　　小刚：老姨父，你可得告诉我，到哪儿才能找到名师，练出一身好武艺来呢？
　　华松：（故弄玄虚）这呀！可正经有个说道儿呐，就看你想学什么门派的功夫了，什么南拳北腿少林武当啊！金钟罩铁布衫降龙十八掌，还有一指禅九阴白骨爪等等，那可是多了去啦！我问你，小刚，这些门派的顶尖武功你都听说过吗？
　　【小刚拉住华松的手臂，摇了又摇。
　　小刚：老姨父，这些顶尖武功我知道的还真不多，你就给我详细地介绍一下各大门派的情况吧！
　　华松：那你算是问着了，小刚，你听我说……
　　【玉珠把这一切听在耳中，她越听越烦，心情已变得格外沉重
　　【她丢下三轮车，快步来到小刚和华松近前。
　　玉珠：（嗔怪）华松，你可是一个长辈，这是跟小刚胡说些个啥呀？
　　【华松为之一怔，张口结舌，欲言又止。
　　华松：我……
　　小刚：（赶忙掩饰）妈，我老姨父也没说啥，你自个儿去忙你的吧！
　　【玉珠这才注意到高高挂起的沙袋，很觉诧异，上前仔细地打量一回。
　　玉珠：（纳闷）小刚，你弄这么个袋子挂起来干啥用啊？
　　小刚：妈，你不懂，这得叫沙袋，是专为练功夫用的一种器材呀！
　　玉珠：你练啥功夫啊？这是你老姨父给你出的馊主意吧？
　　小刚：那才不是呐，我这可是照葫芦画瓢，自己从书本上学来的招数。妈，你儿子够厉害的吧！
　　
　　7.玉茹家/厨房日内
　　【玉茹一边忙着洗菜，一边侧耳倾听着院内的动静。
　　【她的神态变得极为沉重，后来索性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推门而出。
　　
　　8.院内日外
　　【玉珠已变得极不高兴，她阴沉着脸，向华松连连做出召唤的手势。
　　【华松似乎不大情愿，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腾腾地走了过来。
　　玉珠：（嗔怪）华松，小刚还是一个孩子，不大懂事儿，你往后少和他说那些拳脚功夫的事情。
　　华松：姐，你错怪我了。
　　玉珠：往后你也多管教管教小刚，谁让你是他的姨父哪！
　　【华松双手一摊，朝玉珠做出一副可怜相。
　　华松：姐，你可别多心，方才我那是和小刚说笑话呐。
　　玉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那种事情咋能当成笑话来说呢？
　　华松：嗐，我也就是那么一说，小刚不会当真的，你就放心好了。
　　【玉茹已快步来到近前，她伸出手来，一把揪住华松的耳朵。
　　玉茹：（含嗔带笑）华松，你可是个当长辈的人，没事儿跟小刚闲扯那些没用处的干啥呀？
　　华松：我……我也没说啥分外的呀！
　　玉茹：得了，我那儿正忙不开呐，你麻溜回屋给我帮一把手去！
　　【玉茹随手给了华松一巴掌，揪着一只耳朵不放，一直把他拖回屋去。
　　
　　9.玉茹房中日内
　　【玉茹进得门来，立刻变了脸色，恨恨地指点着华松。
　　玉茹：华松，你自个儿说说，到底还像不像一个当姨父的人了？
　　【华松做出一脸苦相，可怜巴巴地看着玉茹，不无夸张地把嘴一咧。
　　华松：玉茹，你可千万别错怪了我呀！自打她们娘俩搬过来，我一直都想着跟小刚联络一下感情；好不容易才和他有了共同语言，在一起亲近亲近，难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玉茹：说得好听，啥叫共同语言呢？你跟小刚说的那叫啥话呀？还一指禅九阴白骨爪什么的，那些屁话你压根儿就不该说，你这不是往歪路上引导他吗？
　　【玉茹越听火气越大，她扑上前来，又要动手。
　　【华松吓得连连后退，又是打躬又是作揖。
　　华松：得了，得了，这回就算我多嘴了行不行啊！你还是省省吧！就别再一门儿派自个儿男人的不是了。
　　
　　10.院内日外
　　【小刚拉开架势，用尽全身力气，抡起拳头，一下接着一下，重重地击打着沙袋。
　　【他一边打着，一边亮开大嗓门儿，在认真地为自己数着数字。
　　小刚：……七……八……九……十……
　　【小刚越打越猛，不断地加大力度，加快频率。
　　【玉珠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小刚，表情沉重而又痛苦，似已忍无可忍。
　　玉珠：（祈求）小刚，你赶紧给我住手好不好啊？
　　【小刚似乎不受任何干扰，而且做到两不耽搁，她依旧一边打拳一边数着数字。
　　小刚：……八十……八十一……八十二……
　　玉珠：（高声）小刚，你没听见我的话吗？好儿子，就算是妈求你一回了，你赶紧给我住手吧！
　　小刚：（仍不肯停）……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小刚仿佛到达了目的地一般，他终于停了下来，却依旧喘个不停。
　　【玉珠满腹疼爱地打量着小刚，上前替他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汗水。
　　玉珠：儿子，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刚：妈，我要为爸爸报仇啊！
　　玉珠：傻小子，你是武打片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吧？咱要报仇根本用不着这个呀！
　　小刚：咋就用不着呢？等我练好功夫，我要一个一个地亲手宰了武信那一帮坏蛋！
　　玉珠：儿子，你有报仇的想法不错，但你这种做法可不大对头，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吗？
　　【小刚连连后退，努力挣脱妈妈的手臂。
　　小刚：妈，你就别再说下去了，你一说没别的话，准是让我好好读书。那我问你，书读得再好，就能报得了仇吗？
　　【玉珠越发焦躁，恨恨地一指小刚。
　　玉珠：你呀！你就是书读得太少了，才没法儿懂得妈给你说的这个大道理，我们得相信社会，相信公道，坏人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处，这一天就快到了，咱们就再等一等吧！
　　
　　11.玉茹房中日内
　　【玉茹一声不吭，死死地盯住华松不放。
　　【华松毕竟有些心虚，神态已变得格外紧张。
　　华松：（试探）玉茹，今儿个我瞅你情绪咋不大对头呢？
　　玉茹：胡扯！到底是我不对头，还是你自个儿不对头啊？
　　华松：（嬉皮笑脸）媳妇，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儿啊！
　　玉茹：（冷笑）打算让我对你咋个好法儿啊？你也说给我听一听吧！
　　华松：我说了你就听我的呀？
　　玉茹：想让我听你的也容易，那得看你做出事情来招不招人待见哪！
　　【华松一脸苦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华松：玉茹，我啥事儿不招人待见了？就说让姐和小刚他们娘俩儿搬过来住这件事情吧！一开始我是不咋同意，可到了后来还不是得乖乖地听你的嘛。
　　玉茹：可我咋觉着不是那么回事儿呐，你是真听我的还是跟我玩啥假招子啊？我咋觉得你心里有鬼呢？
　　【华松双手一摊，虚张声势地嚷了起来。
　　华松：你别没事儿整事儿冤枉自个儿的男人行不行啊？我的表现有多好啊！你不表扬我不说，还暗地里给我记了一笔黑账，你说我可到哪儿喊冤去呀！
　　【玉茹欲言又止，只是恨恨地白了华松一眼。
　　
　　12.玉珠房中日内
　　【玉珠郁闷得很，一个人坐在床上默默无语。
　　【玉茹拎着洗澡用具走进门来，上前反复地打量着玉珠。
　　玉茹：（劝慰）姐，你就别再发愁了，小刚还是一个孩子，他不会惹出啥事儿来的。
　　玉珠：（勉强一笑）我能发啥愁啊！我才不愁呐。
　　玉茹：你该不是为华松生气吧？
　　玉珠：那倒不是。
　　玉茹：我把华松狠狠地收拾了一通，他除了低头认错，连大气都不敢出，往后他再也不敢跟小刚闲扯就是了。
　　【玉珠语塞。
　　【玉茹提起手中的洗澡用具，朝玉珠抖了抖。
　　玉茹：姐，你不是说要去洗澡吗？我都准备好了，咱们姐俩这就去吧！
　　
　　13.玉茹房中日内
　　【华松仰歪在沙发上，一个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节目。
　　【门被轻轻推开，小刚快步走了进来。
　　【小刚上前拿过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华松：（不悦）小刚，你这是干啥呀？老姨父正搁这儿看球赛呐。
　　小刚：老姨父，你就等一会儿再看球赛吧！我这儿有一个事情要请教你，你可别不告诉我啊！
　　华松：你小子想跟我说啥都行，就是别再跟我提啥练武的事情！
　　【小刚放下遥控器，在华松身旁坐了下去。
　　小刚：老姨父，还真是让你猜着了，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有关练武的事情！
　　【华松拿过遥控器，身子往后一仰。
　　华松：（做作）得了，得了，小刚，你可别再给我找事儿了，我还是接着看我的球赛吧！
　　【华松正欲打开电视机，小刚又把遥控器抢了过来。
　　小刚：老姨父，趁着我妈和我老姨不在家，你就跟我好好地说一说嘛，咱爷俩谁跟谁呀！
　　
　　14.洗浴中心/单间日内
　　【两只喷头在哗哗地喷洒着热水，室内雾气萦绕，一片迷蒙。
　　【玉珠和玉茹在洗浴中，身姿绰约若隐若现，反倒更添几分妩媚。
　　【玉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玉珠，她咯咯一笑，有意就此引出话题。
　　玉茹：（啧啧连声）啧啧，姐，瞧你这体型保持得多好，和当年简直没什么变化，就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惜呀！
　　玉珠：（嗔怪）有什么可惜的呀？玉茹，你咋还说了个半截子话呐，这可不是你的做派呀！
　　玉茹：姐，你真想听吗？
　　玉珠：你就别卖关子了，有啥话直说好不好啊！
　　玉茹：（陪笑）说一句心里话，你是应该好好地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了，就凭你，不应该过这种苦日子啊！
　　玉珠：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是不是还想说让我再找一个男人，重新过一份新生活去啊？
　　【玉茹欲言又止。
　　玉珠：玉茹，我可告诉你，往后这种话在我面前免谈！
　　【玉茹一吐舌头，拉过姐姐搓洗起来。
　　【玉珠任凭玉茹揉搓着，脸上已浮起一丝笑靥。
　　【姐俩一边洗澡，一边说说笑笑，显得格外开心。
　　玉茹：姐，你可是错怪我了，我不是让你给自个儿找一个男人，而是让你给小刚找一个爸爸。
　　玉珠：你别替自个儿狡辩行不行啊！难道这还有什么两样吗？
　　玉茹：那当然不一样啊！男人是为你自个儿找的，爸爸可是给儿子找的，这能是一回事儿吗？你得明白，小刚是一个男孩子，他没有父爱怎么能行呢？那对他的健康成长很不利呀！
　　玉珠：（苦笑）玉茹，你可真是没少费心思，好不容易才鼓捣出这么一套歪理吧！
　　玉茹：姐，这可不是歪理……你仔细想一想看，小刚要是有一个爸爸的话，家里有什么事情还用得着他一个小孩子想着去出头吗？
　　【玉珠语塞。
　　玉茹：姐，让我看，这应该是一个你迟早都得面对的问题。
　　【玉珠陷入沉吟中。
　　玉茹：（试探）你知道吗？有那么一个男人，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也深爱着你！
　　玉珠：（赶忙阻止）玉茹，你可别再往下说了，这种话我不爱听！
　　玉茹：你就听我说一说嘛，我觉得林淼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好男人，要不是差在他和武信的关系上，他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姐，你自己说呢？
　　【玉珠白了玉茹一眼，而后沉默不语。
　　玉茹：（催促）姐，这里又没有别人，就咱姐俩，你就说一说心里话嘛。
　　【玉珠再一次语塞。
　　玉茹：（祈求）姐——
　　【玉珠沉吟片刻，一番话终于脱口而出。
　　玉珠：玉茹，说心里话，我也觉得林淼人不错，也很喜欢他，可那又怎么样呐。事情弄成这种局面，不管咋说，我都不应该再和他继续交往下去了。
　　玉茹：姐，人家林淼对你可是蛮有诚意的呀！
　　玉珠：不管他对我有多少诚意，就因为他和武信的那种关系，我和他都不可能再继续交往下去了。
　　玉茹：要依我看，林淼是林淼，武信是武信，他们这一对异姓兄弟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压根儿不应该混为一谈吧！
　　【玉珠不置可否，只是连连摇头不止。
　　玉茹：姐，让我说，你还是应该给林淼一个机会。
　　玉珠：（反唇相讥）我能给他什么机会呀？
　　玉茹：姐，我说得够明白了呀！
　　玉珠：（佯嗔）好你个玉茹，态度转变得还真够快呀！（玉珠掉转手里的喷头，射向玉茹）你自己说，往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多嘴多舌了？
　　【玉茹咯咯地笑个不停，连连躲闪着。
　　
　　15.玉茹房中日内
　　【华松用一副不无做作的表情打量着小刚，迟迟不肯开口。
　　【小刚已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他可怜巴巴地拉住华松的一只手臂，摇了又摇。
　　小刚：（恳求）老姨父，你倒是说话呀！
　　华松：（故弄玄虚）我跟你说，练武的地方不是没有，就看你小子想不想去了。
　　小刚：我知道外面是有不少武术学校，可我没钱，人家也不能收我呀！
　　华松：你可真够笨的，就不能找一个不收钱的地方啊！
　　小刚：（好奇）说啥！还有不收钱的地方。老姨父，你快告诉我，那是哪儿啊？
　　华松：（连连摇头）这我还真不能告诉你，我可怕在你妈那儿落下啥埋怨哪！
　　【小刚往前凑了凑，不无讨好地一笑。
　　小刚：说嘛，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华松鬼头鬼脑地往门外看了看，连连拍打着小刚的肩头，故意把嗓门儿压得极低。
　　华松：小刚，你要是真有那一份胆量的话，还真有一个地方可去。
　　小刚：去哪儿啊？
　　华松：去少林寺啊！
　　小刚：（一怔）少林寺！
　　【华松打量着小刚，嘿嘿一笑，连连摆手。
　　华松：小刚，我可是啥也没说，跟你说也没啥用，你小子还真没那两下子，压根儿就没那胆子去，哼，这可不是老姨父小瞧了你呀！
　　【小刚眨巴着两只眼睛，迟迟不肯开口，他已陷入沉吟中。
　　
　　16.街道上日外
　　【玉珠戴着一副大口罩，蹬着三轮车，正在向前行进中。
　　【她放慢速度，拿过手机，进入通话状态中。
　　玉珠：是吴副局长吧？我是玉珠。嗯，好的，好的……
　　【玉珠收起手机，用力蹬着三轮车，在逐渐加快行进速度。
　　
　　17.公安局/吴逊办公室日内
　　【吴逊正在办公，一阵敲门声陡地响了起来。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扭过头去。
　　吴逊：请进！
　　【玉珠推门走了进来，连连向吴逊点头致意。
　　吴逊：玉珠，你来得好快，请坐！
　　【玉珠也不客气，在吴逊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玉珠：（莞尔一笑）吴副局长，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顺路过来打听一下情况。
　　吴逊：情况还不错，工作进展得也还算顺利，你再等一等看，一旦条件成熟，我们公安机关就可以正式采取行动了。
　　【玉珠十分兴奋，她陡地站起身来，向吴逊深深地鞠了一躬。
　　玉珠：太好了，太好了，吴副局长，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公安干警了呀？
　　【吴逊有些不好意思，一脸苦笑地朝玉珠连连摆手。
　　吴逊：没什么，没什么，这都是我们公安干警的本分，也是职责所在嘛，应该如此，其实我们做得还很不够啊！
　　【玉珠缓缓地坐了下去，身子软软地倚靠在沙发背上，于不知不觉中竟流下两行泪来，她下意识地连连用手擦拭着。
　　【吴逊淡淡一笑，适时地把面巾纸递了过去。
　　吴逊：玉珠，你也别这么激动，在这件事情上也多亏了你自己做出的种种努力，如果不是拿到那一份有力的证据，事情的进展也不会如此之快，应该说你本人的功劳不小啊！我跟你说，一旦上了法庭，你就知道那一份证据的分量了。
　　【玉珠接过面巾纸，刚擦了两下，忽又停住。
　　玉珠：吴副局长，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那个武忠最近失踪了，音信全无，到时候会不会耽误大事儿啊？
　　吴逊：（一怔）你说什么！他失踪了？
　　玉珠：可不，听说他家里人一直都联系不上他，也不知这事儿是真是假呀！
　　【吴逊沉吟有顷，朝玉珠摆了摆手。
　　吴逊：我看，一定是那次我们公安人员找上门去复核证言材料，把他给惊动了吧！
　　玉珠：那咱们可上哪儿找他去呀？
　　吴逊：你也不用担心，法院会找到他的，那些证言材料已经足够用了。武信一旦走上被告席，完全可以据此定案了。
　　
　　18.玉珠家/门外。门内日外/内
　　【门外。林淼一直在敲门，他敲了一次又一次，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林淼变得焦躁起来，敲门的频率开始加快，声音也在逐渐加大。
　　【门内。小刚早已插死房门，守在门内，任凭敲门声一阵近似一阵，他声色不动，如同没听见一般。
　　【华松在小刚身旁走来走去，阴阳怪气地嘻嘻一笑。
　　华松：小刚，你就听老姨父的，把门打开，趁早让人家进来不就得了。
　　【小刚瞟了华松一眼，执拗地把头摇了又摇。
　　小刚：凭啥让我开门，我不欢迎他！
　　华松：（把嘴一撇）他可是你妈妈的客人，找上门来准是有啥要紧事情，你不让人家进门，这可不大对劲儿吧！
　　小刚：（瞪圆双眼）我偏不开门，他能咋的吧！
　　
　　19.街道上日外
　　【玉珠戴着一副大口罩，努力蹬着三轮车，正在向前行驶中。
　　【她看上去兴奋得很，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她手上有节奏地敲着塑料桶，响声变得格外嘹亮，行进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
　　
　　20.玉珠家/门外。门内日外/内
　　【门外。林淼一直在焦躁地走来走去，心里早已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后来，他陡地一个急转身，再次来到门前，加大力度敲响房门。
　　林淼：小刚，你妈妈到底在不在家呀？我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和她本人面谈，请你把门打开好吗？
　　【门内。小刚不肯答话，脸上依旧是一副气恼以极的神态。
　　华松：小刚，你咋就不给人家开门呢？
　　小刚：你说咋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不愿意给他开门！
　　华松：（怂恿）让我说呀！你还真不用怕他，就打开门让他进来，看他到底有啥话好说！
　　【小刚语塞。
　　华松：赶在这节骨眼儿上，就看你小子有没有那一份胆量了。
　　【小刚终于被这一番话所激怒，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小刚：我才不怕他呐，开门就开门，我还真想和他好好地说道说道哪！
　　【小刚猛地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他发现林淼已转身离去，而且渐行渐远。
　　小刚：（高声吆喝）喂，你不是有事情要说吗？这咋还走了呢？
　　【林淼正郁郁不快地往回走着，闻声收住脚步，转过身来。
　　【他一下子变得格外高兴，快步走向小刚。
　　林淼：小刚，我是来找你妈的，她到底在不在家呀？
　　
　　21.玉珠家/院内日外
　　【玉珠吃力地蹬着三轮车满载而归，在门前把车停住。
　　【她随手摘下大口罩，露出一张汗津津的面孔，左一把又一把地擦着满头满脸的汗水。
　　【她发现小刚和林淼正处于对峙中，不禁为之一怔。
　　【华松在一旁走来走去，完全是一副冷眼旁观的神态。
　　【玉珠赶忙跳下车来，匆匆忙忙地向林淼和小刚走了过去。
　　【小刚和林淼发现玉珠后，同时住口，一起盯住玉珠。
　　林淼：（抢上一步）玉珠，你可回来了！
　　【小刚上前拍了拍林淼的肩头，嘻嘻一笑。
　　小刚：这一回，你可以说出来了吧！你找我妈到底有啥要紧事情啊？
　　玉珠：小刚，你咋这么没礼貌呢？
　　小刚：他又不是咱家的客人，我跟他用得着讲什么礼貌吗？
　　玉珠：（厉声呵斥）小刚，不许你这样说话，赶紧回屋写自己的作业去。
　　【小刚白了林淼一眼，悻悻地转身走回屋去。
　　【华松不无做作地走开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回脑地继续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玉珠仔细地打量着林淼，一时间心态已变得格外沉重。
　　玉珠：林淼，你找我到底有啥事情吗？
　　林淼：是啊！我是有一件事情得当面跟你说说。
　　【恰在此时，玉茹骑着自行车匆匆进入院内。
　　【她跳下自行车，看了这个又看那个。
　　【她觉察到情况有些异常，赶忙上前圆场。
　　玉茹：哟，是林警官来了呀！（偷偷朝玉珠递了一个眼色）姐，你咋不把客人让到屋里说话呢？
　　【林淼向玉茹点头致意，略一沉吟，复又转向玉珠。
　　林淼：玉珠，我看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玉珠似乎有些犹豫，这种情形让她感到为难。
　　玉茹：（极力怂恿）姐，你就给人家林警官一个面子嘛。
　　【林淼深情地瞟了玉珠一眼，率先转身而去。
　　【玉茹指着林淼的背影，连连用手势向玉珠示意。
　　【玉珠虽不大情愿，还是随后跟了上去。
　　【玉茹陡地转向华松，气哼哼地呵斥着。
　　玉茹：华松，你这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还在那儿傻看什么呐，赶紧跟我进屋吧！
　　
　　22.警车内日内
　　【林淼拉开车门，和玉珠一前一后地坐了进去。
　　【玉珠心中忐忑不安，刚一开口就已满含嗔怪。
　　玉珠：林淼，你这事儿办得太冒失了，咋也不应该到家里来找我呀！
　　林淼：没办法，你总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又有话要说，不到家里来找你行吗？
　　玉珠：（轻轻摇头）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还有啥大不了的事情急着要跟我说呢？
　　林淼：（苦笑）也就一句话，我必须当面说给你……（加重语气）玉珠，我已经相信你的说法了，宋楠的车祸事故值得一查，我一定把它查个一清二楚，你就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
　　玉珠：林淼，我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吗？
　　【林淼瞪圆双眼，真诚地盯着玉珠。
　　林淼：你的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不用我说，你本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啊！
　　【玉珠语塞。
　　林淼：玉珠，难道你至今还不明白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吗？
　　【玉珠避开林淼的目光，口中喃喃自语。
　　玉珠：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
　　
　　23.玉茹家中日内
　　【玉茹已听华松讲完事情经过，她一下子变得十分气愤，瞪圆双眼，恨恨地盯住华松不放。
　　【华松也不示弱，他迎住玉茹的目光，不无做作地为自己辩解着。
　　华松：你说，不就是这么个事儿嘛，不管咋说，这都怪不着我呀！
　　玉茹：（呵斥）你看看你自己，也挺大个人了，遇事儿咋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呢？
　　华松：我又做错啥事儿了吗？
　　【玉茹耐住性子，压低嗓门儿抱怨着。
　　玉茹：赶上玉珠姐不在家，这种场合你就应该从中周旋一下，别让小刚和林淼整得那么僵啊！
　　【华松不阴不阳地一笑，朝玉茹摆了摆手。
　　华松：你让我咋个周旋法儿呐，我这个人不光心眼儿来得慢，也真是没那份能耐呀！
　　玉茹：还行，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你呀！就是啥也不是那一伙的。
　　华松：玉茹，你就别再贬斥我了，让我看，玉珠姐这码事儿做得不咋地道，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也给人家一个痛快话；这可倒好，害得林淼一趟又一趟地上门找她，这叫个啥事儿啊？
　　玉茹：（反感）多管闲事儿！你说叫个啥事儿啊？
　　【华松悻悻地把嘴一撇，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