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追击可汗

　　在大家安静地休息，痛快地吃喝时，李靖满腹心事，他一直在等待，等着关于伏允可汗去向的消息。
　　很快，探马带回来不好的消息，狡诈的吐谷浑可汗伏允一面往西败退，一面令人把野草烧光，以断绝唐军马草。干草已被烧光，春草尚未萌生。伏允所部，则轻兵入碛。
　　李靖召集众将，在大营里召开军事会议。
　　李靖让大家充分提出自己的看法，广泛听取大家的意见。
　　诸将大都认为战马瘦弱，不可长途追击，“马无草，疲瘦，未可深入。”
　　唯独侯君集认为：“不然。当初段志玄军还，才及鄯州，虏已至其城下。盖虏犹完实，众为之用故也。今一败之后，鼠逃鸟散，斥候亦绝，君臣携离，父子相失，取之易于拾芥，此而不乘，后必悔之。”
　　李靖完全赞同他的意见，决定不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他说：“我们来吐谷浑的目的是为了保障大唐边疆的安全。如今，吐谷浑部已经被我们打怕，丧失了一定的实力，但没有伤其筋骨，吐谷浑好战分子尚在。只有彻底打垮吐谷浑，吐谷浑才不会袭扰大唐边境，才能给这里带来和平。如果我们就此班师回朝，那么我们辛苦行军几个月，生死之战只会徒劳。很可能，我们回到长安，就听到伏允可汗带着他的人马劫掠大唐人民财物的消息。那时，我们就无言面对太宗皇上，大唐子民，更对不起我们前期的努力。”
　　李道宗说：“侯将军说得有理，听了李大总管说的话，我在想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如今吐谷浑是我们大唐的心腹大患，一定要彻底解决才放心。只是，我们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取得战争的胜利呢？”
　　李靖说：“我们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法。这次库山之战，就是成功实施了这一战术，李道宗将军率部在吐谷浑部背后袭击，形成前后夹击的态势，具有突发性，战争才如此顺利结束。因此，接下来还是用这种战法，且可能是分成几路军队去合击。”
　　李大亮问：“李大总管，请问你如何安排这次战役？”
　　李靖说：“我初步打算主要分成两路，我率你、薛万均等部由北路切断其通往祁连山的退路，并迂回至伏俟城；侯君集、李道宗等部由南路追截吐谷浑部，防止难逃，他要逃，只能让他往西逃窜，西边容易收拾他。众位将军以为如何？”
　　李道彦说：“可以，但我估计征战途中会遇到不少困难，大家一定做好心理准备、精神准备、工作准备。”
　　高甑生说：“困难总是有的，这个自然。”
　　李靖说：“是啊，不打无准备之战。从库山之战看来，我们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打败吐谷浑部应该不成问题。但从目前状况来说，这里的自然条件恶劣，适应力不及吐谷浑部，这方面是我们的劣势。我们一定要克服困难，发扬我们大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作战精神。我坚信大唐军队，强大无敌。”
　　众将士齐声喊：“大唐军队，强大无敌。”
　　李靖说：“喊得好，相信每位将士必然不怕死，为大唐百姓的利益不怕牺牲。在行动之前，我告诫大家吐谷浑是地头蛇，实力尚在，千万不要低估别人实力。强龙要想取胜，只有比地头蛇更熟悉当地地形、军情，否则，失败也是有可能的。”
　　陶昌、摩诃跟随侯君集、李道宗所率南路军行军。
　　在侯君集、李道宗率领下，南路军进展很迅速，在沓无人烟地区行军2000余里。途经无水无草的破罗真谷(在今青海都兰东南一带)时，只能“人龀冰、马瞰雪”，这里荒无人烟，温差变化大，有时酷热难忍，有时寒冷得令人颤栗。有时无水，他们只能刺马饮血解渴。
　　很多士兵得了伤寒，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冷。
　　陶昌从怀中取出丹药，给那些士兵服上。
　　行军之中，陶昌觉得背负很重，是累赘。
　　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处，救了很多性命。
　　很多士兵感激地面对陶昌。
　　陶昌觉得很自豪，自己制作的丹药救了人。
　　但是有些体虚的士兵因伤寒而死。
　　活着的人帮死去的人掩埋，继续前进。
　　侯君集对陶昌、摩诃说：“每一次行军，每一次战役，总有人会死去。大家不能因为某些人死去，而丧失信心。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坚信自己能够活着回去。”
　　陶昌张开干瘪的嘴唇，费劲地说：“是的，侯将军。”
　　摩诃说：“只有经历过生死边缘的人，才会真正成熟。”
　　这个孩子，为何如此意志坚定、毅力非凡。
　　陶昌心里不停地猜测，想想自己的耐力已经够强的了，而这个摩诃，这个荒漠上的孩子，为何如此成熟老练。
　　士兵们骑马行路，望着荒漠发愣。
　　李道宗说：“接到行军命令，我就知道这是一条死亡之路。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闯过去。你是勇士么？你是勇士么？”
　　李道宗一一面对各士兵。
　　有人回答：“是！”
　　李道宗说：“没见到，声音太小。”
　　那人扯开嗓门，大声地说：“是勇士！将军！”
　　大家都齐声说。
　　侯君集说：“李靖将军带领北路一路进展顺利，二十三日薛孤儿在曼头山(今青海共和西南一带))击败吐谷浑军，杀其名王，用缴获的大批牛羊充作军食。二十八日在牛心堆(今青海西宁西南)、接着在赤水源(今青海兴海东南)打胜仗。我们只要南线不停追击，就一定有战功的。”
　　在陶昌脑海里闪现一个为父母报仇，不顾生死地奋勇杀敌，那就是孝兄薛孤儿。
　　一个人离开了父母，会茫然于世，混混沌沌。假如仇已经报了，他会怎样呢？
　　这个拼命三郎会不会消极人生呢？
　　不敢多想，只希望这个孝顺的兄弟能够活着，让我们这四个兄弟可以相聚。
　　鲁丝沟唐摩崖石刻气势恢弘，自然形成的岩石人物栩栩如生。没有心思观看美景，大家只有一个念头，追歼吐谷浑部。
　　不久，南路唐军进到了人际罕见的逻直谷，山高沟深，在盛夏居然下起了霜，唐军将士越进越冷，而且没有水喝，没有草料喂军马，行军艰难。
　　一天正午，烈日暴晒大地，水袋干瘪，大家极其干渴。
　　有士兵祈求上天，盼望下雨。
　　大家望着苍天。
　　天空忽然五彩斑斓，彩霞纷飞。
　　云层中，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哇，一条巨大的巨龙盘旋于天空，穿梭于云中。
　　陶昌说：“看，这就是我们中原人传说中的神灵——龙。”
　　摩诃说：“这只是海市蜃楼，幻觉而已。”
　　其它人也感觉这是幻象。
　　陶昌执着地说：“不，神灵有些是神话的，有些却是真实的反应。龙是中原神话中的一种善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的神异动物，传说能隐能显，春风时登天，秋风时潜渊。又能兴云致雨，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后成为皇权象征，历代帝王都自命为龙，使用器物也以龙为装饰。你们看，龙在天空中在变化，一会儿长麟了，就是蛟龙；看又长翅膀了，现在叫应龙了；多了角，变成螭龙；钥匙没有的角，它叫虬龙。”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陶昌说：“真神奇。天空画面一直在变，神灵也在变。现在变成了白泽。传说是昆仑山上的神兽，著名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
　　李道宗在旁边说：“小鬼，挺博学的嘛。”
　　陶昌说：“我只是对古代的传说感兴趣而已，我梦寐以求的画面，竟然实在遥远的西域见到。我在想当初周穆王与西王母的恋情是真实的，他们的恋情有神灵相助。”
　　李道宗没有应和，问：“现在变成了什么？”
　　空中又在变化。
　　陶昌自信地回答说：“夔！它出生于东海流破山，其形状如牛，无角，身形巨大，昏黑色，但只有一只脚支撑，也叫独脚夔。夔是一种恶兽，能放出如同日月般的光芒和雷鸣般的叫声。”
　　陶昌说完，空中真的响起雷鸣，震撼山野。
　　侯君集禁不住地说：“哇！美极了，是凤凰，一定是凤凰。大家很熟悉的神鸟了，头像鸡，颔像燕，颈像蛇，胸象鸿，尾像鱼。五德之鸟。”
　　李道宗说：“没错。凤求凰，我知道凤为雄，凰为雌，后来都以凤凰形容美女。”
　　天空变化，精彩连连，让人难以置信。
　　侯君集说：“这认识，麒麟！它是品性仁慈、妖力强大的生物，谙悟世理，通晓天意，可以聆听天命。人的世界有十二个国家，分别由十二个王来统治。王不是以出身或功绩来评选，而是由天命来决定。麒麟就是传达天命，为自己的国家选出王者的神兽。”
　　李道宗说：“没错，我们门口就摆放在两个麒麟像。咦，接下来这是什么呀？”
　　陶昌毫不客气地说：“我知道，这是梼杌。原本只是令人害怕厌恶的恶人。西方荒中，有兽焉，其状如虎而犬毛，长二尺，人面，虎足，猪口牙，尾长一丈八尺，搅乱荒中，名梼杌。”
　　摩诃说：“让我打开眼界。陶昌，眼前又是什么呢？”
　　陶昌说：“是獬豸，古代神裁制度下产生的著名神兽，又被称为‘法兽’。它身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样貌大致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有一只独角。”
　　李道宗说：“白云中出来一只兔子，莫非是嫦娥怀中的白兔。”
　　陶昌说：“李大人，其实它不是兔子。它叫吼，形如兔，两耳尖长，仅长尺余。狮畏之，盖吼溺着体即腐。《偃曝馀谈》有载。”
　　李道宗点点头。
　　摩诃说：“好一只大鸟，它叫什么鸟呢？”
　　陶昌说：“它叫重明鸟，一名双晴言在目。状如鸡，鸣似凤。解落毛羽，用肉翅而飞。能抟逐兽狼，使妖灾群恶不能为害。或一年来数次，或数年都不来。国人都全洒扫门户，以留重明。如重明鸟未到的时候，国人或刻木，或造铜像，为此鸟的形象，放在明户之间，则魑魅之类，自然退伏。”
　　摩诃说：“还是鸟，只是相貌不一样。”
　　陶昌说：“它叫毕方，型状如鹤，一足，有红色的纹和白喙。”
　　侯君集说：“天地万物，真为神奇。”
　　李道宗说：“是啊，你我都是天地万物之一。”
　　毕方消失，空中重现巨龙，威武雄壮，飞翔于云中。
　　陶昌叹息地说：“画中的龙如此栩栩如生，让我有些想做真正喜欢龙的叶公，屋里屋外都有龙。可惜，眼前都是假的，幻想而已。要是是真龙就好了，可以帮我们下场大雨。”
　　陶昌随口说说。
　　谁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天空中的巨龙真的张开大嘴，口吐大水，顿时天地雷雨交加，大雨倾盆。
　　众将士意识到这不像是幻想，而是神灵在协助。众将士赶紧跪拜，感谢天地神灵相助。
　　侯君集说：“真是天助我也，天亡吐谷浑。”
　　将士喝完水，解了大渴。
　　李道宗说：“将士们，神灵在相助我们，我们此战必胜。”
　　将士精神抖擞，士气高涨，不停息地追击吐谷浑部。
　　唐军克服了种种困难，行军2000里，长途奔袭，于五月间到达了乌海(今青海兴海、苦海、喀拉湖、东给措那湖）。
　　李道宗看到地上有很多马蹄印，同侯君集商量。
　　李道宗说：“这么多马蹄印，证明吐谷浑部就在附近了。”
　　侯君集说：“李将军分析得不错，相信吐谷浑部不远了。我们一定要隐蔽行踪，躲在暗处。同时派人去侦探他们的情形，找机会下手。”
　　李道宗说：“对，用兵就要诡秘莫测。”
　　侯君集说：“我决定去派陶昌去侦探，他骑的可是汗血宝马，速度快，人机警、勇猛。”
　　李道宗同意。
　　陶昌接受命令，纵马前行。
　　陶昌心想：“听说吐谷浑的老巢就在这一带，马上极可能见到那个上次逃脱的伏允可汗了。第二个机会来了，我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时机。”
　　不免激动起来，不停地追击。
　　陶昌怀里的香囊掉了，赶紧勒住了马，下马找。
　　这个姐姐送给陶昌的礼物，陶昌一直好好珍藏着。
　　这个抚媚善良的姐姐，让他有做弟弟被关怀的温暖。
　　在一堆砾石堆里找到了有着异香的香囊，听说波斯那边的香料特别有名，这里面必定藏着上等的香料。
　　陶昌捡起来，掸掉灰尘，欣慰地笑笑。幸好找到了，不然让人多心疼。
　　陶昌正准备上马，忽然听到马蹄声。赶紧将小飞拉到密林里，拴好，示意马不要出声。自己到路边的树后面躲藏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会有什么人经过这里。
　　原来是吐谷浑的哨兵。
　　他们奔过来，四处张望。
　　“咦，我明明望见这里有人骑马，怎么就没有了呢？”
　　“不会是看花眼了，哪来的人？”
　　“神经兮兮的，害得大家空紧张一回，我们回去吧。”
　　陶昌不免倒吸一口冷气，原来他们早就派哨兵在放哨。
　　幸好自己掉了香囊，不然中了他们的冷箭就危险了，没想到香囊救了自己一回。
　　三个吐谷浑士兵悻悻返回。
　　陶昌不再冒进，爬到一个山顶上。
　　原来他们在路口布满了暗哨，而山下，驻扎着吐谷浑部，驻地北侧是一个大湖泊。
　　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苦海了。
　　苦海，今天可能就是伏允可汗永远的栖息地了。
　　陶昌不停地想，努力按奈自己激动的心，心里说千万要沉住气，早点回去报告。
　　陶昌将马蹄裹上布条，马蹄声就不大听得到了。
　　陶昌说：“为什么起初没有想到呢，差点误事。”
　　陶昌气喘吁吁地进入军营，激动地向李道宗、侯君集报告情况。
　　李道宗说：“既然有了美食，我们就不客气了，晚上就去享受这段美餐。”
　　侯君集说：“对，我们晚上去偷袭。大家知道当初李大总管为何分成南北两路，就是为了防止吐谷浑部北窜祁连，或南下党项。这次我们就这么安排，我和李道宗将军带人南攻，陶昌带人从东侧攻击，摩诃在西侧设伏。而北面有苦海阻挡，他们除了西逃，别无选择。”
　　李道宗说：“侯将军安排得好，就这么办。”
　　侯君集命将士将所有好吃的东西吃光，一反在途上省吃俭用的作风。
　　众将士很感奇怪，追击之路漫漫，没了吃的，就得饿死。
　　侯君集神秘地说：“深夜还有更丰盛的晚饭等着我们享用，这些东西算什么。”
　　既然主将这么说，大家放开肚子吃。要知道平时都是忍饥挨饿，看着干粮只是眼馋，不敢多吃。
　　吃得饱，力气大了，斗志高昂。
　　天已经漆黑，天地显得很寂静。
　　然后，有一块地方并不平静，那就是唐军军营。
　　侯君集说：“都准备好了。”
　　李道宗说：“大家都准备好了。”
　　侯君集说：“我给大家说几句话。”
　　他站立在南路唐军面前，煽起大家的斗志，他这么说：“南路将士们，北路将士们已经追上吐谷浑部过了。狠狠地咬了伏允可汗一口，硬是得了不少他养的牛羊，吃得可欢呢。如今轮到我们了，伏允可汗在苦海边给我们留了一群牛羊等我们去宰杀。我们千万别客气，我们要美美去吃一餐。兄弟们，你们说好不好？”
　　“好！”
　　陶昌心里说：“侯将军挺会做战前动员的，只是同李靖将军相比，或者跟李道宗将军相比。他注重物质方面，而李将军他们更侧重于精神方面。”
　　南路唐军，分成三路，急速狂奔。犹如饿虎下山，去找吐谷浑部扑食去了。
　　陶昌第一次带着人马，好不得意，命令大家给马裹上布条。
　　骑士们对他都很佩服，一一照办，羡慕他有一匹宝马。
　　陶昌见到摩诃的鹰又来了，这次居然是为他带路的，这神奇的鹰。
　　陶昌奉命出发，骑士们紧随其后。
　　黑夜，静静地，偶尔风摇树枝，支支嘎嘎地，令人害怕。
　　而勇士们没有怕字，他们像一群幽灵在大漠上行进，很快到了吐谷浑部的营地。
　　看到前面点点火光，陶昌让大家放慢脚步，尽量不要惊动哨兵。
　　很多哨兵在篝火边打盹，眼看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了。
　　一个哨兵要小解，他睡眼朦胧地走出营地。
　　他忽然发现有一群幽灵出现在面前，他惊叫到：“鬼来啦，鬼来啦！”
　　陶昌一见已被发现，也不客气，说到：“什么鬼，是大唐军队来了！”
　　陶昌驾驭快马，直奔营地。骑士们紧随其后，冲杀上去。
　　伏允可汗这几天过日子提心吊胆的，都不敢深睡。本来想这里已经远离那个该死的李靖，可以美美地睡一觉。可怎么这里又冒出唐军来了，难道唐军有神灵相助、天将神兵？
　　伏允可汗心想：“自己幸好睡眠不佳，没有深睡，且不敢脱衣而睡。”
　　他赶紧起床，穿上盔甲，持刀拿箭，奔出帐外。
　　陶昌冲往可汗营，一路砍杀。
　　吐谷浑部乱成一团。
　　伏允可汗大喝一声，说：“随我来！”
　　众人骑马追随。
　　陶昌借着火光，说：“原来可汗在那边。”
　　凭借千里马的优势，追上伏允可汗。
　　可汗身边有名王骁将护卫，近身不得。
　　陶昌心想：“上次不能射中你，今天再补一箭。”
　　陶昌取出弓箭一射，箭飞向可汗，正中右肩锁骨。
　　可汗呀呀叫疼，命名王骁将殿后，自己寻机而逃。
　　陶昌被拦着，与名王骁将拼杀，斩杀无数。
　　骑兵与吐谷浑厮杀。
　　吐谷浑不敢恋战，拼命向南逃窜。
　　谁料李道宗、侯君集带人正面杀来，每人点着火把，声势浩大喊杀声震天。大破其众，俘其名王骁将。伏允可汗惊恐不已，向西败走。
　　伏允可汗手下手持火把，跟着可汗急着逃命。
　　忽然前面箭如雨下，咝咝射向吐谷浑兵丁。
　　可怜他们好不容易刚刚逃出两道生死关，很多人不幸死在第三道。
　　摩诃埋伏在那里指挥兵丁射箭，吐谷浑部犹如待斩的牛羊，死伤无数。
　　不是生，就是死。
　　吐谷浑人拼死一搏，伏允可汗带头冲锋。
　　摩诃迎面出击，打得异常残酷悲壮。
　　狡猾的伏允让天柱王殿后，自己先带人跑掉了。
　　天柱王与摩诃交锋。
　　天柱王不愧为大漠上混出来的将军，与摩诃开打，不慌不乱。
　　天柱王不停地进攻，摩诃不停地防守。
　　摩诃，一个善于保护自己的人。
　　只有在保护好自己，才有机会消灭别人。
　　这次，天柱王依旧不恋战，想开溜。
　　但是，狗急跳墙，奔逃之前的开打很有威胁性。
　　天柱王一刀劈下来，摩诃用刀挡，感觉虎口有些震动。
　　天毕竟黑，看不清楚刀会使向何方。
　　天柱王灵巧地削到了摩诃头发，头发撒落下来。
　　摩诃心说：“好险！”
　　天柱王无心恋战，趁此机会带人开溜。
　　吐谷浑的帐篷变成了南路唐军的休憩之地了，吐谷浑的牛羊变成了南路唐军的美餐。
　　天开始亮了起来，苦海边恢复了平静。
　　谁都想不到刚才这里是血淋淋的战场。
　　唐军打了胜仗，大都很高兴，积极地打扫战场。
　　李道宗、侯君集召集了众将士，召开总结会。
　　侯君集责问摩诃：“为何没有抓住伏允可汗？”
　　摩诃没有辩解，也没有自责。
　　李道宗为摩诃辩解：“李大总管率部在曼头山、牛心堆、赤水源三次打击吐谷浑部，都没有取得歼灭性的胜利，可见吐谷浑势力之强，何况李大总管让我们分成两路就是有持久追歼的意图。所以，区区摩诃几千骑兵，难以彻底堵截。”
　　李道宗将目光投向摩诃。
　　摩诃才说话了，他说：“大漠上的人都知道，捕猎时，是不停地追逐，等到它筋疲力尽的时候，那就是待斩的羔羊；如果迫不及待地斩杀它，它会利用全身的力量来反抗，那就是凶猛的虎狼。吐谷浑部现在实力尚存，我们没力量一次性歼灭，只有一次次耗尽他的力量，才能实现最后的一次性歼灭。”
　　侯君集说：“我问责，只是让大家清楚，任何打仗都要全力以赴。当然，吐谷浑部现在的力量不小，且很有可能反扑。因此，大家追击时，一定要同进共退，以防被吐谷浑部各个击破。”
　　摩诃说：“感谢李将军不再追究责任。其实，我与众将士已是竭尽全力，致吐谷浑部最大的伤亡。”
　　侯君集说：“好，此事就到此为止。兄弟们，我们好好吃一顿饭，明日继续追击。”
　　侯君集叫摩诃、陶昌留了下来，李道宗在旁边。
　　李道宗说：“侯君集将军留你们下来，是交给你们一个任务，那就是追踪吐谷浑部。别看他们逃走就那些人，其实往西走，有他们很多的部落。他们完全可以召集更多的部落，集结更多的军队来同我们开战。如果我们没有准备，那么我们再战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
　　侯君集说：“对，李道宗将军说得好。陶昌、摩诃，你们在战场中的表现，我们都很满意，你们人小志气大，敢打敢拼。因此，我们交给你们这项任务是适合你们的。当然，这项任务是很危险的。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们只有摸清楚他们的动向，及时告诉我们以及李靖大将军那里，我们才可能取胜。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懂了吗？”
　　陶昌说：“懂了。”
　　摩诃有些困惑。
　　李道宗说：“摩诃，你要多学学兵法，这样打仗才有理论和经验来指导。”
　　摩诃说：“末将谨记。”
　　侯君集问：“还有问题吗？”
　　陶昌、摩诃说：“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