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沙师长今天有些失态，原因是拿走66团他心里难受吗？好像不是，那可能就是担心吧？对，他担心66团这些精英，明天要做的事，在战斗部队史中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他担心，特工们一旦失手，暴露出来，那可是像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一样。周围是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军队，还有伪满洲国委托尤文豹的座地户满军。
　　沙师长坐立不安，在屋地来回踱着步。他对66团作战放心，对这支团队派出去的间谍特工，一直是心里没底。但不放心也好、心里没底也罢，这是分区司令员下的命令，必须要严格执行。要一丝不苟的落实到每个细节才能取胜，只有取胜、不准有丝毫解怠。
　　他心里比两位团长明白，军委把重任交给了军分区，像一盘棋一样，司令员就是这盘棋的操盘手，必须要下好这盘棋。66团在这次全盘中只是一枚棋子，重要棋子，今天被司令员将这枚棋子摆在了将帅城内，时机一到，将一军至死是出路。否则后果不可想象。
　　此刻的三营长龙大海，正在和特战队员打靶，他站在特种营战士面前喊道：“李宏！报靶！怎么搞的？还没看准吗？”
　　李宏用双手做个喇叭喊道：“龙营长，丘副营长3枪就10环中间一个眼儿，另两枪找不到，可能是脱靶了吧？”
　　龙大海大喊道：“这就对了，3枪从一个眼儿钻出去的！你回来吧，让我和丘副营长表演移动靶，给弟兄们开开眼！”
　　李宏跑了回来，归队。他气喘吁吁地向三营长说：“营长，能会是三枪都入一孔吗？那可就真神了。也到是哈，要不那两颗子弹能会去哪呢？”
　　丘立国不屑一顾的说：“李宏兄弟，再打靶立上三块，一靶一枪不就明显了吗。再不就挂三根线，掐断线算十环，别往一个靶板上打，打中了也看不到。”
　　丘立国看着战士们说：“同志们，哪位抛石籽抛的又高又远？”
　　张强从队列里走出来举手示意说：“别问大家了，还是我来吧。”张强从地上选一颗蛋黄大小石籽，用力向远处抛去说：“龙营长上弹吧！”
　　龙大海从腰间拔出四十响，一瞬间拔枪、弹上膛，拉动机锤，一扬手啪的一声，石籽粉碎。很得意的说：“来，一起来3颗不同方向的，越难越过瘾。”
　　战士一片掌声。这样场面并不多，是丘立国挑起的，一定要在战士面前比划出个高低上下来。龙大海脾气好，平常不爱感情用事。但是，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一天三激将不是。
　　今天也是赶上休兵一天，两个好搭档闲打牙，丘立国又将了龙大海一阵比枪法。这不是在这样环境下，两位正副营长把兵带到坨子根下，不声不响的比上了枪法。
　　张强又拾起3颗石籽，大喊一声：“丘副营长请出手！”
　　丘立国稳重的拔出四十响，也是一瞬间拔枪、弹上膛、拉开机锤、一甩手，啪啪啪3枪，不同方向石籽粉碎，吹一口枪管余烟说：“龙营长，别浪费子弹了。”
　　龙大海看着大家说：“丘副营长的说法我赞成，不过，今天要向弟兄们证明一下；3枪在靶板上只穿一个洞是不是另两枪脱靶？好了，接下来大家卧倒练习瞄准吧。”
　　战士们才想起鼓掌，大家对两位营长赞不绝口。大家正在余兴未尽时，龙大海发现团部通讯员于江，从很远的团部方向，向打靶现场跑了过来。
　　龙大海看到远处于江跑来，他立刻转身看着，抬手做个手势说：“慢！先别练了！团部小于来这里一定有重要通知，马上集合，回驻地。”
　　丘立国也回过身来说：“是啊，一定有大动作，我觉得这几天没好的清闲不对劲儿吗？没仗打还蹲在战壕里，不让睡大觉真不是个滋味。”
　　龙大海拍一下丘立国肩膀说：“兄弟，这回也许能换一换样，来点新鲜的了，好，让咱尝尝鲜何乐而不为呢？弟兄们，打起精神来，回营房。”
　　丘立国有些疑惑的问：“大海哥，换样？换什么样？抗日部队不打鬼子了吗？”
　　于江到来时，两位营长正在聊天，他气喘着、呼呼哧哧喘着粗气，敬礼说：“报告两位营长，团座让二位马上去团部，有大事，让二位跑步去呢。”
　　龙大海还礼说：“知道了小江，马上跑步去。”
　　于江向后转跑步回团部。龙大海、丘立国、张强、李宏看着于江远去背影，各个都长出一口气。此刻龙大海有些感慨：“哎，李宏，咱会去哪里？想好了再说。”
　　李宏摇头叹息说：“唉！两位头儿，山雨欲来风满楼，又要有动作了吧？去哪？哪里有敌人去哪呗，这是首长的事，我咋会知道去哪呀？”
　　龙大海看着李宏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闻，一定有新任务。对了，不打仗养兵干吗？你这位秀才不够格，起码说出来个东南西北来呀？”
　　丘立国看着卧倒练瞄准的战士们说：“同志们，马上起来吧，咱都回营房，马上集合站队。跑步回去休兵。”
　　龙大海向卧倒瞄准的战士大喊一声说：“丘副营长说弟兄们起来吧，训练结束吧，马上回营房等命令。”
　　丘立国用拳头顶一下龙大海后腰说：“伙计，有你的。”
　　战士列队跑回营房，丘立国和龙大海两人跑向团部。两人一边跑一边在探讨；
　　龙大海捅一下丘立国说：“哎，你有文化，估计一下，团里要干什么？是什么事往团部召咱？还要跑步去，是不是有新任务啊？”
　　丘立国一笑说：“呵呵，我估计呀，一定又是拔防前侦察地势地型，或者？反正66团一有动作咱三营保证先行。三营一动，咱俩必打前站。哎，我说龙大哥，咱猜他干嘛？反正到了团部不就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龙大海一声长叹说：“唉，真想变成孙悟空，一顿金箍棒把小鬼子统通揍扁了扔河里喂王八。中国地面上有倭寇存在一天，那就一天不得消停。”
　　丘立国呲牙一笑说：“是啊，小鬼子不滚蛋，嫂子也不会给您暖被窝啊。”
　　龙大海一边跑一边说笑：“嗯，有道理，小鬼子真浑蛋。耽误老子好事咱不说，耽误下一代早出世，可够缺八辈子大德的。”
　　丘立国一笑说：“不用急，小日本快被咱收拾的没剩下多少了。没听古团长说吗，小鬼子在华势力再拖两年，小日本的天皇也得御驾亲征了。”
　　龙大海说：“何以见得，打个比方看看对不对？”
　　丘立国一笑说：“呵呵，明摆着的，上几天俘虏营里的20个小鬼子有13个是15岁以下的。五个女兵都是奶奶级的，由此可见，由德日发动的这场战争拖不了几天，小日本国里没多少人了，天皇不参战行吗？”两人说说唠唠来到团部大门口。
　　沙师长战前动员，还在继续的唠叨说：“沃华，你们的主要任务，是猎取尤文豹详情。掌握两库一所资料，总指下令去摧毁日军在齐哈北山工事。”
　　沃华急不可待的凑近沙师长面前说：“首长，有明确目标吗？以哪项为主呢？”
　　沙师长说：“沃华，你们的任务是特工，中心任务找到俢工事活着出来的人，那是得到烈马云盒子的关键人物。”
　　沃华有些疑惑表情看着沙师长，截断沙师长讲话，插一句问道：“首长，烈马云是什么物件？装它的盒子是个什么样子的？”
　　沙师长思考一下，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也是模棱两可的表情说：“这个问题提的好，我也不晓得。注意穿山虎和草上飞盘踞大小兴安岭一带。草上飞和尤文豹明合暗斗，他们关系扑朔迷离猜不透。”
　　沃华说：“首长，我们不会接触到土匪吧？”
　　沙师长有些语言没逻辑的说：“沃华，接触尤文豹，更要采取一些手段。也要先避开草上飞，是为更好的对付尤文豹那块硬骨头。这是总指电文没说、无所示的细节，仅供心中有数。我分析你们不会与土匪照面，你们另一项任务是在地下市委指导下，暗杀731部队菌培所的科研领军人物，让他们科研项目瘫痪。”
　　沙师长满心要回师部，有些放不下心的又说了一阵子。沃华也觉得沙师长对66团舍不得。他看了一眼古平洋，见古团长也忧心忡忡的，他又面对沙师长说：“首长，您说的对付尤文豹那块硬骨头这点很重要，我记得了。”
　　沙师长又接前页唠叨起来说：“电文中所指齐哈市的地方势力更不可忽视。可能在半年内要脱离三师指挥，和66单线联系，也就是说，你们要在地下市委和66团双重领导下，独立作战。在关键时刻要自己拿出可行性主意来。”
　　沃华又重复一遍说：“首长，让您一说，我的心里还真没有了底。”
　　沙师长说：“啊，当然，要常和八路军司令部联系同时，也可和三师66团勾通，这是一号首长特别提出的。直线联系还是你的老搭档66古平洋，他是你的上级，本师不再指挥你部。沃华，记住，小分队还有地下市委做靠山呢。”
　　沃华淡淡一笑说：“呵呵！首长，这条您说过两遍了。”
　　沙师长说：“沃华，你看看任务大体上就这样，你还有哪些不明确或还要说明的吗？你可一定要说出来。”
　　沃华一笑说：“首长，暂时还想不起来其它。以后吗，以后就没机会请教了。”
　　沙师长说：“另外，古平洋听着，这件事交给你来执行吧。匡雅云和闵文秀这两位的人选你古平洋给放在心上。一号差不多每天都能提到这两员女将名子，记好了，古平洋同志，有差错我会找到你头上的。”
　　古平洋立正，敬个军礼说：“首长请放心，这也是我古平洋的心病，一定圆满解决两位女同志的终身大事。哎，今天不行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在行军路上抓紧解決就是了。”
　　古平洋还要说什么，一张嘴便咽了回去。古平洋现在心里很乱，沙师长的失态唠叨，古平洋心里清楚。拿走匡雅云，少一个每天关心他身体健康的异性友人，调走龙大海等于在他大屋子中撤下一根柱子。有什么办法呢？任务是要在66团里分出个小分队，不拿出优秀人材，怎能完成那样艰巨任务啊？
　　拿走闵文秀，让古平洋少听多少宽心解忧的军事理论，和少看多少评弹曲牌及黄梅戏。当沙师长点到古平洋名的时候，他才从状态中走了出来。
　　他站起身来给沙师长敬个军礼说：“请首长放心，首长教诲，平洋牢记在心，保证完成任务。有关小分队组建人员上，要团长、政委、参谋长四人挑选，66团全体官兵中选优。”
　　古平洋的这段话，让沙师长很放心，于是说：“这就对了，平洋、沃华，我不多说了，今天说的太多了啊。”沙师长暂时停了下来唠叨。
　　古平洋心里犯了揣测、眼望战友说：“沃华，有可能又要有大的行动，或者是战役到了关键时刻。总指对全盘兵力重新部署，你是怎么看的？”
　　沃华点头沉思说：“把66压到北疆？配合远东军？联合地方抗联？像似拉大网？又像是给小分队做后盾吃定心丸。”
　　古平洋在沙师长唠叨有一句间歇时，便插上一句问道：“沙师长，是不是全军要有大行动？这次战役还有多长时间？”
　　沙师长这次66团布置完任务，唠叨的时间太长，此刻，也是刚上了正题。其实，沙师长属于多余的担心。他忘了司令员说过的闵文秀，在军事理论上、在战略战术策略上、在排兵布阵、模拟战场理论上，略高他一筹。
　　至于闵文秀做小分队政委去和尤文豹、岗村井边等人去周旋，在理论上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