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丘立国在大王庄鬼子据点五十米处，一棵古槐下，附近是一片灌木丛。他在山坡处有个小山洞潜伏下来。隐在洞口内，可清晰观察到龟山一郎大队长大院一切行动。可是，踞点的鬼子岗哨，尽管不间断的向四周巡视，很难看到小山洞里潜伏下来的丘立国。
　　他一个人又在自言自语给自己加油打气说：“狗杂种们，让你们这些狗日的小鬼子多活几个时辰。他奶奶的，天怎还不快黑呢？”
　　从中午到傍晚是丘立国最难奈的时间，天总算一点点地暗了下来。抗战颠峰时期，有关杀倭寇新闻传播非常迅速。像丘立国这样有勇有谋孤胆英雄，一夜间做了那样惊天动地大事，很快传遍周边百里。
　　中原地方几乎家喻户晓。丘立国事绩，也传到抗战前沿的八路军某部，震惊了现在这位一号首长。也就是分区司令员，他也向孤胆英雄发出赞叹。
　　一号首长当即下了一道命令：“3师沙师长，尽快通知在大王庄近距离的66团，让66团组成一支精锐连，打一下大王庄的日军，端掉那个据点，想一切办法救出抗站英雄。据传说他是国军的弃将，名字叫丘立国，受训两年回国的士官。”
　　沙师长立刻电话通令66团古平洋：“66古平洋部，一号命令你部组成一支精锐加强连，打一下大王庄的日军，端掉那个据点，想一切办法救出抗站英雄丘立国！”
　　古平洋在电话里接到命令答复说：“是，师座，我们听到新闻播报后，义愤填膺。对国军的行为非常气愤。师座，我派龙大海带队您放心了吧？”
　　沙师长果断的说：“好！只要能救下孤胆英雄，就把他放在你团怎么样？
　　古平洋在电话里说：“一言为定！师座，说话可要算数啊。”
　　沙师长说：“古平洋，一定敲掉大王庄的龟山一郎大队全部。古平洋，记住要智取，你部让龙大海带队较好，他最适合夜间偷袭。”
　　古平洋在电话里说：“是！师座，正好都在，我马上布置。”
　　古平洋放下电话，神情非常严肃。一营长半开玩笑的问：“怎么了团座？要打大仗吗？看您的满面得意表情，一定是又有一块肥肉吧？”
　　三营长龙大海听到一营长向团座调侃时，他这次很安分，头一阵是非常文明的一言未发。只顾着低头仔细的在擦他四十响大匣枪，后来还是没板住，头不抬眼不睁的说：“还用问吗？都两天没亮家伙了，你不觉得闲的骨头都酥了吗？再者说，又有多少天没开洋荤了？拿下一个距点，补充一些弹药，说不准还能弄他百十箱鯨鱼肉罐头呢。”
　　古平洋今天没和龙大海掰扯任何道理，刚才龙大海这段话，放在往常，早被古平洋批的体无完肤了。他们俩之间的嘴皮子磨擦，是66团歇兵时一大风景。
　　今天古平洋接到沙师长命令后，直接点名说：“好了，龙大海，师部点你的将了，我命令由你担任主帅，马上挑选精兵，组成一个加强连夜袭大王庄，救出孤胆英雄丘立国，一切行动时间，团里不作任何指示，完全由你潜伏观查决定。”
　　龙大海抬起头、收起刚擦完的四十响手枪，站起身，正规的向古平洋行个军礼说：“是！三营长龙大海，保证完成任务。”
　　龙大海并没带一连人，只带着十几个精兵强将，算个加强排，天刚黑下来时分，龙大海把他带来的人，分成三五人一组，分成四组，把营房和指挥机关先用手榴弹炸平。约定好三更天后看到三处微弱火光为令，同时出击，不可放走一个鬼子。布置周全后，加强排按几个点，潜入大王庄据点周围。
　　天刚黑下来时分、丘立国拿出农户大妈给他带的玉米面饽饽和咸菜干，还有一瓶凉水，他开始酝筹三更天行动计划。两只喷火般眼睛，死死盯住营房前面唯一的炮楼。并注意进出接岗哨兵。近三更天，接岗哨兵在岗时间有一半左右。丘立国看到哨兵开始看表，分析他可能是盼望着下班岗哨提前到位。
　　丘立国夜间偷袭行动开始，他高抬脚、轻落足，凑近下面哨兵十五米处。掏出两只飞刀，只听嗖嗖的两声，两道寒光直取哨兵咽喉要处！丘立国迅速拾起飞刀，闪身进入岗楼。
　　于此同时，八路军某部，3师66团以龙大海营长为首的加强排，傍晚时也潜伏在大王庄附近。龙大海和张强、李宏三人为先锋小组夺取炮楼。得手后发出微弱火光为信号，主攻小组立刻进入鬼子营区，开始内外总攻。这是加强排的统一布属。
　　龙大海夜视能力较强，发现大有不对劲，碰了一下李宏和张强说：“不对劲，且慢！让我仔细看一下再说。不对，好像有人制服岗楼口哨兵？这个人是谁？他从哪来的？咱们为什么没看见？一定是孤胆英雄又来报复行动了。”
　　李宏小声俯耳说：“看吧张强，今天开眼了，怎么会有比花狸猫还历害的人呢？”
　　龙大海向两位一人掐了一把，嘘声警告着二位说：“别乱说话！”然后又带领张强、李宏迅速赶到炮楼口，见到哨兵竟然会倒地身亡。
　　龙大海小声吩咐张强李宏二位说：“你们俩注意周围动静，在这里静观其变，沒我的命令不许胡来，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龙大海抬起猫步，正往里走时发现刚进去一人正往下走，肩上扛着一挺轻机枪。龙大海觉得此人行踪，一定是端鬼子炮楼的壮士。现在要极速联系，否则出手会误伤。龙大海躲过探照灯光柱，像一只狸猫那样迅速蹿进黑影里。
　　龙大海以闪电速度凑近丘立国身旁，轻轻嘘嘘声说：“壮士是抗日打鬼子的吗？我们是来端炮楼子救抗日英雄丘立国的。”
　　丘立国惊诧地说：“就你？是来救我的？凭什么？”
　　龙大海快速回答道：“凭丘立国孤胆闯敌营，反被送入虎口。您就是传的满世界英雄丘立国吧？”
　　丘立国疑惑的神色的问：“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说错了老子一刀宰了你信不信？
　　龙大海激动的说：“壮士，我们是八路军某部3师66团不会错的。知道您受了委屈，军区司令员亲自下令，一定要搭救孤胆英雄丘立国。”
　　丘立国摇一摇头说：“胡扯！一个团？为什么早不端掉鬼子老窝？”
　　龙大海非常焦急的说：“壮士，我们是前天才运行到这，昨天侦察完地型。”
　　丘立国点点头说：“这么说还差不多，到底想怎么样？”
　　龙大海焦急的说：“壮士，为营救英雄特派一个加强排，今夜打掉大王庄龟山一郎大队。主力就在附近，英雄，可以配合作战吗？”
　　丘立国满不在意的说：“有人帮当然是好事，否则我一个人一天天地慢慢地也会弄死弄净大王庄鬼子。”
　　丘立国此刻不怀疑来者诚意，没人敢拿性命开玩笑的，也诚恳的还了一句说：“好，是打鬼子的就是一伙的，我信了。”
　　龙大海小声急促的说：“事不宜迟，打完这仗再细唠，我带一人上炮楼，英雄和张强配合我主力进营区，两位做向导。”
　　大王庄小鬼子踞点轻松的被端掉；是命运让丘立国走进66团。也许是歪打正着，他找到了真正的抗日队伍——3师66团，丘立国把66团当做了他的家。师部根据丘立国的要求，他一直给龙大海做副手，三营副营长。
　　
　　八路军某部，军部里的诸位军师将军，还都沉浸在沙师长讲的孤胆英雄故事情节中。早都听说过丘立国两端炮楼，未知细节。
　　沙师长看着大家说：“丘立国的事绩说完了，怎么样诸位？这小伙子还够个孤胆英雄吧？看看谁再说一个，首长还没回过身来呢？”
　　吕师长神情得意的样子说：“难怪一号说66团是精英荟萃呢，好事都让他们赶上了。”
　　沙师长看着吕师长一笑说：“前辈，那是要冒风险才会端炮楼救英雄的，可不是师首长派去66团的。吕师长向沙师长摆一下手，其它军官看热闹，吕师长很随意的说：“这点我承认。丘立国这小子胆子有倭瓜大了，第二夜还敢去？还又给端了。嗯，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丘立国敢二进宫啊，这就是英雄的雄谋大略。”
　　沙师长一声浅笑看着吕师长说：“前辈，常话说，艺高人胆大呀。”
　　吕师长又依老卖老的表情说：“哎，小沙，一号说还有个花狸猫龙大海吗？龙营长的外号是日军给他的，救完美人后，你们那个66团又给加个花字。”
　　一号首长还站在那张超大地图前，又掏出个行军册写了几行字。沙师长看到司令员放下蜡烛，合上本子，向吕师长和大家做手示指一下司令员。
　　司令员放下记事本和蜡烛，迅速转过身来说：“好！一个故事正好讲完。诸位将军，今天这场战役基本见分晓。结果和以往一样，日军和他的皇协军——也就是那些没有脊梁的中国人，大概都该快退场了。估计军委和前指马上会有新指示，在新任务下达前，我们先做好心中有数，诸位将军再耐心等待片刻。”
　　吕师长又站起来，向司令员敬个军礼说：“首长，估计我军会有什么去向？先说一下让我们心里有底，心有底才有数。”
　　司令员一声苦笑：“呵呵，吕将军，记住，军队是用来作战的。小鬼子一天不老老实实的回东洋，咱就接着折腾他，直到把他们打的认口服输，举手投降。还是让小沙说点短小的吧。至于花狸猫和闵队长的故事，大家早有耳闻。”
　　沙师长又接着诉说几句于江故事说：“好，听首长的。66团精彩事多着呢，有时间我给大家说一下神弹子于江，用弹弓打坦克，赶巧了，铁蛋蛋从炮管打进去，愣是把弹堂里那颗炮弹引芯给打着了，炮弹把炮塔炸个粉碎，沒有枪炮的坦克，成了一堆移动的废铁！诸位，这个够短的吧？”
　　八路军某部司令部里几位将军，在耐心等待命令。司令员又一次转过身来，
　　他沉着的和几位将军谈着形式，看表面很乐观的一号首长，确说出这样一段话：“这一次战役咱赢了。大概也是咱们在华北赢的最后一次，估计中央军委要另用咱这支有独特性质军队，所以呀，估计这次反围剿和反扫蕩，跳出包围圈，要出重拳了。”
　　沙师长站起身提个要求，他又习惯的向司令员问道：“首长，能说的集体一点吗？比如：咱直插江南或阗西，还有就是进军伪满洲？”
　　司令员向沙师长摆一下手说：“小沙你坐下，你的想象过于丰富了吧？插进江南干吗？那里有咱的军队。阗西？是咱去的地方吗？我分析咱军进军伪满可能性大一些。但还不可能全军挺进，条件不成熟，也是时机不到。”
　　沙师长坐下，但他还是仍然在和一号对付着，于是问道：“让首长这么一说，咱要出关进军伪满洲了吗？嗯，也好，看看东洋人在中国割去的东北那里的鬼子，他们会是怎么祸害咱中国人的。我呀，不敢往深处想，当时为什么会把东北割让给小鬼子呢？这位老蒋比慈禧太后还大手笔、马关条约慈禧太后割出去那么多，到老蒋这茬中国当家人还在割让。”
　　司令员又是一笑说：“呵！小沙，怎么把老蒋和慈禧太后弄到一块去说呢？想想看，中国近代史上的小沙刚才提的这两位，还真有相同之点，就是治理外患不行，专能屠杀自己人。呵，小沙有进步哈，我猜也差不多。对了，别胡琢磨了，浪费时间。听军委的，听党中央的。”
　　“对，首长说的对，咱听中央军委的。”
　　这是分区中，在那次与日本军队反扫荡、和老蒋的中央军反围剿、大决战结束后，司令员和他的属下一次会议前，等待中央军委的新布属时的一点空闲时间真实写照。
　　回想起那时的官兵关系，上下级关系，是值得去领会一下官兵一至的传统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