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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雾(三十七)

作品名称:五里雾      作者:雪峰枫竹影      发布时间:2019-06-16 09:55:19      字数:3704

  这次约会给陶慧佳带来很重的一个打击。他们不欢而散,是因为那个伤指头的事儿,还是自己给出的那个测验答案?可是答案又能说明什么呢?吻别人一下,能见到自己心爱的人,这有什么错吗?难道就是这个答案,弄得他闷闷不乐?可是再一想也可以理解,谁愿意自己心爱的人被他人亲近!这是不是说,自己错了,错在选择上?但是,这真的就是错吗?她不明白,为了这个结果,还管它什么过程和手段?哼,说得挺好,真正时候都是自私的!又一想,谁是完人?谁没有不足?讨厌!就是拉倒,也给我个明白理由啊!
  进门时,她扭头朝天上看了一眼,月亮,已经开始亮起,那样悄悄的,对着她安静地望。她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推门进去。
  三天没有音讯,她差不多连他的模样都记不起来了,也好,淡入淡出吧;如果可能,就把它当作一段淳朴率真的往事记忆吧。美好谈不上,但还是有点收获的。工作之余忽然想起他们的交往,她记起一个诗歌: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他们的交往也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她觉得他也快要变成一个“过客”了。
  第四天下午,她正忙着整理各种记录,乔月媛举着一封信,撞进门来:“好啊陶慧佳,秘密接头啊!”陶慧佳飞红了脸,愣怔而木讷地说不出话,心里却涌起一种异样感觉。乔月媛坐在她对面空位上,“老实交代,春情攻势,什么时候开始的?”
  “快给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能张扬么!”陶慧佳站起身来,伸手要拿信。
  乔月媛收回手,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不依不让说:“嘿,都鸿雁传书了,你还蒙谁?爱情来了,就丢掉友谊,你教我情何以堪,太不够意思了吧!”
  陶慧佳把头埋在桌子上,强按着心跳,说:“月媛,把信给我,我好害怕……”
  乔月媛把头伸到她跟前,说:“一个秀才,一个举人,一个才高八斗,一个学富五车,谁怕谁呀,嗯?”
  陶慧佳扬起脸,说:“这里有故事,你坐下。”她将那天晚上约会的经过,包括孔庆元讲的故事,说给了乔月媛。乔月媛一拍大腿,“还用说吗,当然是那个D最没有情趣了!”
  “真的是她?”陶慧佳紧张的问,“为什么是她?”
  乔月媛扳着手指说:“这一,爱是唯一的,不能分享;这二,爱是纯洁的,不容玷污;这三,爱是需要经住考验的,应该能够耐得住寂寞。而D这些全没做到,因而损害了A的权益,嘿嘿,A当然生气了。”
  “可是D所做的一切,全为了A呀!”陶慧佳明白了,却还不甘心,外强中干的辩解道。
  “D的愿望是好的,但实现它的方式和过程,改变了它的意义和性质,清纯的东西一旦遭到玷辱,轻蔑,损害的就不仅仅是表面的了。”乔月媛摆弄着信说。
  “你在替男人说话。”陶慧佳嫉妒地说,“说得还这么有理似地。”
  “我们为男人而活,当然也要替他说话。”乔月媛有一丝伤感的样子,“我们女人,说起来也只是半边人,男女各半儿嘛。色彩是女人,阳光是男人,女人因为男人才美丽。失去了美丽的女人无所谓色彩,当然,也毫无情致可言。”
  “我不明白,也不同意你的话,乔月媛,你跟他,倒是能说到一块儿来……”陶慧佳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哲学家”,小心翼翼地给“他”加了一个长而重的音——此“他”非彼“他”(武宪华)啊!
  “别开玩笑,慧佳——”乔月媛瞅了她一眼,把信扔了过来,说,“我比你了解男人。男人,都是一个样儿……”她忽然红了脸,没有说下去。陶慧佳并没注意到她这个样子,早撕开信封,拽出一页薄笺,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很快神情也随着阅读展开而变得凝重起来。
  “咋地,糖不够味,不甜蜜?”乔月媛注意到她的反应,戏谑的问。陶慧佳把信推给她,然后面色凛肃,望着桌子上一个地方,不吱声。乔月媛看看跟前的信,又看看陶慧佳,终于把信拿了起来。信不长,一页纸还没满,语气语调不很亲切,但字句都透着一种磁性:“……人,应该有自己的道德、行为的认识、评价能力和标准,多情而轻信,善良而软弱,美丽而单纯;这些,你都具备了,而这个世界,不是世外桃源……”
  “你看他都说了些啥?”陶慧佳恼火的说,“我们才见过三次面,总共不到两小时,他凭什么教训本小姐!”乔月媛把信送还给她,说:“这个男人够坦率,重感情,他挺有责任感,是细腻体贴,又有个性和主见的人。”
  “那么好的月亮地儿,谁用着他送,谁要他保护!写一封信,还用师专的稿纸,有什么了不起嘛!”陶慧佳气鼓鼓地说道。
  “你以为它是一封分手信吧?不是。”乔月媛指给她信上一个地方,说,“有一句话特别重要,你看看这里,‘但愿……’”见对方把头扭开,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乔月媛笑了一下,起身来到她旁边,拿过那封信,念道,“但愿这砰然而闭的铁门,不会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障壁。”然后很兴奋地说,“慧佳,你找到了一个挚爱你的大学生!”
  陶慧佳还是绷着脸:“你就知道断章取义,它哪句话受听?它哪句话告诉你说——我爱你?”
  “羞不羞呀你?”乔月媛被逗得大笑,“自己刚说完才见两三面,怎么,这么快就想爱了?”她躲过陶慧佳的一次拍打,很认真地说,“要是写给我的,我句句爱听,字字爱看,一字一句都关情哟,哈……”
  “你就是嘴儿好使。”陶慧佳脸色舒展,眼里透出欣悦,望住对方的眼睛,问,“这么说,我们这根线,还没断?”“你呀,情商有余,智商不够——还要人家明明白白的写上‘Iloveyou’?”乔月媛说。
  “本来嘛,恋爱时的女人,都是白痴。”陶慧佳服气的说,拉住她的手撒娇似地说,“多教我一点,月媛。”
  “这个矛盾是怎么产生的,这回明白了吧?”乔月媛看着陶慧佳把信小心地收起,批评道,“十一二天时间,见三次面,总共不到两个小时谈话,你告诉他这么多干什么?你以为男人就不喜欢猜疑和吃醋?”陶慧佳一扬脖儿,无所谓地道:“也没什么,就算我抛石问路,不行吗?”
  “我感觉,你抛的这块石头太重,险些没把大鱼惊跑。”乔月媛坐回椅子上,说。
  陶慧佳满不在乎,说道:“哼,饵香线长,我看他跑到哪儿去!只要我想收线,还不手到擒来?”
  乔月媛大摇其头:“非也,非也!你以为讲了一个亲身经历试探了他的心胸,但他用一个故事了解了你的原则是非的标准,甚至底线。说到收获,人家可比你大得多。”
  陶慧佳推给她一个算盘,自己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个,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好多天没乐呵一下了,来,我们玩一会儿速算游戏。”乔月媛望望她,无奈地摇摇头,取过算盘。
  王维仁送走李介直,马上给财务科打电话,叫来了杨成彪。两人在他的办公室沙发上坐下,低声交谈起来。“……修车费用都抹平了吗?”王维仁悄声问道。
  “转向灯换成了前杠和大灯,这580元就没事了。”杨成彪肥胖的身体很吃力地折叠在沙发里,同样悄声地回答说。
  “这样改换零件名称报账的有多少?”“大件、贵重件有九个,像点烟器、座套类小件二十三个,此外还有喷漆、打蜡等保养类的费用……”“小狄知道这些不?”
  “瞒不了他的,但是我已封了他的口,这个数——”杨成彪伸出三个手指在王维仁眼前晃了晃。“三百?”王维仁扭头向外面望了望,复又转回,埋下头低声道。
  “三千。”杨成彪看着对方,说,“你还别皱眉,司机的胃口你还不知道,都大了。”“也太贪了一点。”王维仁愠恼地说,“一个屌司机而已嘛——算了吧,别的就没什么问题了吧?这次风挺紧——反腐倡廉。”
  “嘿嘿,你就放一千个心吧,任凭风浪起。”杨成彪鼓动着一双鱼眼,干笑几下,“只是有一点,要防备下面的人鼓包,大漏子都是小人物捅的。”“也对。”王维仁称赏地看了一眼对方,说,“老杨,我们俩来个分工……”王维仁倾过身去,耳语几句。
  “好主意,我补充一条,你看这样……”杨成彪肥胖的身体又挪了挪,更近地倾向王维仁,王维仁也把耳朵掉转上去。杨成彪大嘴巴不停地翕张,王维仁不时嗯啊地答应着,脸上越来越现出释然和惊喜之色。最后,王维仁道:“今天晚上我们再核对一下账目,事情争取万全些……”
  一片云彩遮住太阳,给大地带来一抹阴阴的黑暗。
  越秀水泥厂会小议室里,厂领导班子会议正在举行。
  王维仁带着人们先学习了一个文章选段,那是天化市市委书记亲自执笔撰写的关于“反对腐败,提倡廉政”的今后工作方向和重点的号角性檄文。文章有力度,有深度,用振聋发聩一词来形容也丝毫没有过誉之嫌。整个学习过程,让王维仁感到很是别扭,饶是特意安排了选学,还是让他难以承受,生怕忐忑之情露在外面。硬支持着读了十多分钟,他草草收束,然后向与会人员转达了县委和局里关于这次运动的精神和要求。
  他发现人们的反应是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让王维仁有些窃喜,只要人们对这次运动不怎么上心,他们的事就少一些暴露的风险。
  “孔厂长,你先谈谈?”王维仁盖上笔帽,向众人扫了一圈,然后好像很自然地落在孔祺增身上——他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口风,他不清楚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孔祺增欠欠身子,眼睛却盯住桌子上一个地方,慢慢地说道:“很显然,这是一次大规模的群众运动,所以我认为应该首先建立一个完善有效的群众监督机制,更好地发挥工人管理工厂、工人治厂的积极因素,逐步实现集体工人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平等。”“工人治厂?哼!”荆守业鄙夷地一笑,“他们懂什么,打架,斗殴,偷盗,怠工,在水泥库里撒尿、赌博——你要这样的人管理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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