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勤务兵通知闵文秀以后，闵文秀马上来到司令部。她给司令员敬礼，然后才严肃地说：“报告首长，3师66团战宣队长闵文秀来听首长教诲，请指示。”
　　司令员站起来让坐，随手翻过一个杯子倒上凉白开，看司令员当时架势，像似要表彰功臣似的，态度也温和起来说：“闵文秀同志，你辛苦了，祝贺你的战宣队演出成功，也祝贺你编的剧目获得官兵们认可。哎，闵文秀同志坐吧，咱坐下说话。”
　　闵文秀很听话的坐了下来，同时端起司令员递过来的水杯。她喝一口凉白开说：“首长，演出中有不足地方请指出，我们会接受批评的同时，也会努力的做好战地宣传工作的。”
　　司令员满面笑容地说：“文秀啊，你们的演出我看过很多场，很欣赏话剧短小精悍的表达意义，听沙师长说，你们的剧本都是你编的，是有这回事吗？”
　　闵文秀非常坦然和淡定的说：“首长，目前战争尚未平息，现成的剧本哪里去找啊？实在是没办法，自己编吧，就这样把我逼上编剧路。也好，编、导一身，容易凑效。”
　　司令员像似想起来什么事那样，但又很谦和的对闵文秀一笑，一字一板地说：“小闵同志，今天演出的《捉放敌团长》也是你编的剧本吗？”
　　闵文秀没有一点犹豫，非常果断的说：“是的首长，假如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毫不留情指问题所在，我们一定会改的更好，演的更好，让全体官兵满意。”
　　司令员点点头，又挥一挥手，大声的称赞：“小闵啊，你这脑壳里装的文学不少啊，我很欣赏这部短剧，对目前师团级首长有及好的教育意义和指导意义。”
　　司令员二目注视远方，心里在盘算着战场上一些场面的转机。他又想起整个东北战场大局；原抗日联军的不断扩大，国民党蒋介石也在大量向东北派兵。在大形式下，国民党军队无论在军团装备上，还是在军队数量上，都优胜于八路军和抗日联军数倍，一定要用政治攻式，让敌方起义，为解放东北大业效力。
　　司令员转回身看着闵文秀，露出严肃的笑容说：“谢谢你闵文秀，你的话剧《捉放敌团长》对我军官兵教育极大，比我司令员干巴巴地说教要强上数倍。”
　　闵文秀脸上有点羞涩红晕说：“首长过奖了，文秀不才，哪有那么大影响力。”
　　“我很欣赏那段台词：［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是啊，为什么同胞不去驱逐倭寇，反而剿杀自己兄弟？”
　　闵文秀急忙接过话来，有些羞涩的表情说：“首长，那是从三国里选来曹植的七步诗，我是引用到劝敌方团长上比较合适，不是我写的。目前国共两党关系到了这步，也是提醒敌方，不要围剿共产党军队，要一至对外抗日才对呀！”
　　司令员微微一笑说：“闵队长，我是诚恳地谢谢你，为八路军做了许多政治工作，你的十几部话剧我都看过，深受教育啊！”站起身和闵文秀亲切握手。
　　闵文秀深受感动，热泪盈眶。她擦了一下激动的泪水，用谦和的语气说：“司令员言重了，我一位游走江湖艺人出身，是八路军3师66团在日本军人枪口下劫下来我才有新生。以前怀着一颗报恩和复仇的心态参加的革命队伍，是66团官兵的实际行动影响了我，才取得一点点成绩。”
　　司令员对闵文秀做个手势说：“坐吧闵队长，我想问一个问题，敌团长在围剿八路军、新四军运动时罪恶多端，放掉他是出于什么出发点？不怕我军执战员发怒砸了演出现场吗？这一点我在看演出时一直在担心着。”
　　闵文秀担心首长不高兴，尽量解释说：“首长，国民党部队不缺常归军官，缺的是像咱八路军、新四军的军官，所以话剧中有一幕八路军某团召开团营级军官大会，关政委有分量的台词，和团长陪敌团长到基层视察，到解放区吃百姓饭，和百姓谈心。敌团长才领悟到我军取胜的真相，知道国民党的围剿八路军、新四军是一大忌、不得民心者难得天下。放了他一个，得到一军心。”
　　司令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又激流汹涌的表情，看着闵文秀大喊了起来：“好！放了他一个，得到一军心这句台词编的好，这句台词是《捉放敌团长》的核心。小闵，我们再探讨另一个话题，你有时间吗？”
　　闵文秀很有礼貌的站了起来，给司令员行个注目礼，表情非常谦虚：“首长，您认为我们所编演的所有话剧存在哪些问题，请及时指出，我们一定改正。”
　　司令员摆一摆手：“小闵，你请坐。你的剧编的好，演出也很成功。下一个话题与演出编剧无关，和作战有关，感兴趣吗？”
　　闵文秀立正姿势果断回答道：“首长，凡和解放全人类有关的，我都想听听，给我原本空虚的头脑充电，也为我编剧演出积累素材。”
　　司令员又向闵文秀挥挥手，并以谦和口吻说：“小闵，你坐下说话，我有个新问题，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在东北解放前昔，八路军、新四军对大量满军该怎么办？我说的是满军，不是关东军，是中国人的军队不是日本人军队。中央军委一定有政策，小闵啊，说说你的观点。咱是对当前局势做个探讨分析。”
　　闵文秀直接了当说：“首长，我认为中国军队不打中国军队是基本原则。但是，对阻碍解放全中国大业顽固分子，做到人之义尽的策反起义，对少数的极端顽固不化军队彻底消灭他。首长，这就是闵文秀的观点，请首长评论。”
　　司令员淡淡一笑说：“呵呵！小闵啊！首先我说的是假如，所以也就没有了评论。好了，我没问题了。小闵，有什么要求提一下吧。哎，小闵啊，我提醒一下，也是给你透个信，我要用你去带一支满军。啊，只是一个想象。”
　　勤务员敲门进屋，敬礼说：“报告司令员，沙师长、吕师长，荣高参已在会议室等候。”
　　司令员向勤务员挥挥手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闵文秀站起身说：“首长，没有别的事我回去了。向首长敬礼，回了66团。
　　闵文秀和司令员的那次谈话，给司令员极好印象，司令员在师级干部会上曾表扬说：3师66团的闵文秀，是个做政治工作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一场与扫荡与反扫荡殊死之战，战线拉的极长的侵华日军，在华北战场这次与较量，没占到一点便宜。不仅是八路军和新四军对华北这次大决战拼尽全力，百姓组织的民兵抗战游击队，采用地道战、地雷战、游击战，更是神出鬼没。盘踞在华北一带侵华日军，履遭重创。在这次决战间歇时，军区布置了新的战略布属。
　　66团长古平洋，对这次战役多少也有些疑点。一、为什么要把66团放在警备守卫位置？二、莫非是要把这颗棋子放在探底位置？他在任意思索中举着望远镜，向东南方向窥视。
　　副团长沃华是大学生出身，他出生在天津水运码头总管、他的舅舅家。自幼生活在富豪家庭，但他并没有被那样生活条件及家庭背景而熏染。
　　他在校期间加入中国共产党，身怀一些武功和百发百中枪法。毕业后，被党组织分派到66团3营，曾给龙大海营担任过文书，一年后被派到古平洋身边当副手。今天他神情专制的在指挥所守着电话，此刻他不想去打扰团座。
　　忠实的勤务兵于江，规规矩矩地站在指挥所门旁，他在等待命令。
　　古平洋是八路军某部3师66团首长，知识型军官。指着电话，看着沃华，神情严肃的说：“沃华，打个赌敢不敢？”
　　沃华回头看了一眼古平洋说：“打什么赌？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古平洋看着沃华说：“我敢打赌，又是三营长龙大海在电话里发牢骚。”
　　沃华接过望远镜举起一边向东南方向观查，一边与古平洋搭话说：“还用赌吗？能有谁？除了他粘粘糊糊的不怕你发威，别人谁愿没事找事。”
　　古平洋走到一直响着铃的电话旁，拿起耳机说：“喂！是三营长吗？我是古平洋。又是什么事？还有头没头了？”
　　电话音里传来龙大海发牢骚声音说：“团座，听着，不许再挂我电话。团座，睡又不能睡，仗又没的打，在战壕里闷着四天三夜，熬死人了！眼看着他奶奶的小鬼子在撒野，老子不能上去撂他奶奶的几个，这不是折磨人吗？”
　　古平洋心里也不是那样平静，但他自觉性、修养上还是有的。可是龙大海是他的爱将，一遍、一遍的电话骚扰，她也有些不耐烦的喊了起来：“龙大海！你又发什么神经啊？老老实实给我钉在那里，这是沙师长的命令，我怎好更改呢？无理取闹！”
　　古平洋很无奈，他面带气色挂断了电话。师部的命令，沒人敢违抗，防卫位置上的66团官兵，在寂寞难耐中度过分分秒秒。古平洋放下电话刚转身，铃声又响了起来。
　　古平洋又拿起耳机，大声喊了起来说：“龙大海！你还有完没完？”
　　电话里又传来龙大海怒吼声：“团座！你干嘛挂我电话？居心何在？就差一句不让我说完？团座也得讲民主吧？官僚主义！”
　　古平洋双眉紧锁的长叹一声说：“唉，真没办法。好吧，我说龙大哥，有话快说，我这里也烦着呢。”
　　电话音里又传来龙大海吼声说：“团座，你烦啥？我就想问问你，估计咱还要顶到几时啊？枪炮声都停下了，还顶着有意义吗？这叫浪费战士体力！”
　　古平洋双眉紧锁，一边原地踏步一边接电话说：“急什么？就你知道心疼战士吗？这不都在坚持吗？听枪炮声停下来，应该是没多长时间会有新命令，估计该下命令撤回营地了。我的亲大哥，这回可以挂了吗？”
　　电话里传来龙大海没变味的呼声说“团座，我没问题了。”龙大海先挂了电话。
　　古平洋放下电话走到沃华身边，有点堵气的表情说：“沃华，咱还要顶一会儿，三营不是急吗？好，让三营陪伴指挥所怎样？”
　　沃华摇一摇头，表示反对。心平气和的和古平洋一笑：“团座，龙营长是没仗打手发痒才心急，不可以和他较劲，那样会让他抓住理的。”
　　古平洋在指挥所踱着步，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龙营长这小子我是从心里佩服他，听话、智勇双全。唉，一个没文化就要了他命了，不知修养，所以他爱发牢骚。”
　　66团阵地指挥所里的两位团首长，在聊天中等待撤退命令。两位团首长继续在切切私语，沃华把望远镜又递给古平洋说：“看看吧，什么也看不到了。好像三天里什么也没发生过，多安静的一场恶战之后，小鬼子好像没捞到便宜。团座，我敢说这次的反围剿是最成功的。咱新四军、八路军也该抬头扬眉吐气的去回应假抗日、真剿共的国民党肮脏龌龊嘴脸了！”
　　古平洋又接过来高倍望远镜，向东南方向望去，寻视了半径。放下望远镜和沃华说：“唉！国共两党的关系越来越恶化了。沃华，国军也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帮小鬼子打咱新四军和八路军呢？（又拿起了望远镜）不但什么也看不见，这回什么也听不见了，安静的好可怕。”
　　沃华淡淡一笑说：“团座，很简单；新四军和八路军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国民党的原则是先治内而后抑外，治内就是把共产党斩尽杀绝。国民党算是完蛋了，背离了孙中山先生治党章程。步步走向挥金如土、杀人如麻的原则。可是不杀侵略者，专杀实心实意抗日的共产党，所以他不得民心，也就难得天下。”
　　沃华又自言自语朗诵起战宣队里演出的《捉放敌团长》里曹植的七步诗：“真乃古人云：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古平洋愁眉不展的：“这就惨了，赶走小鬼子，内战是在所难免了。沃华，你信不信？共产党不会放弃中华民族复兴大业。国民党绝不允许异党存在，一定要决一雌雄。”
　　沃华默默的点头说：“能这样想在前面是好事，否则是要吃大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