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山路弯弯>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作品名称:山路弯弯      作者:延河水      发布时间:2019-06-09 08:51:36      字数:6566

  这天后晌,旺财从山上砍柴回到自家院外,把柴码放在柴垛子上之后,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妈妈的说话声从窑里传了出来:“……我说他姑,咱尔格还谈嫌人家啊,只要人家不谈嫌咱就行。至于说比咱旺财年纪大三岁,又有两个娃,都没盛,只要咱旺财能有个婆姨,我死了都安心。”接着是姑姑的说话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嫂子。虽说她有两个娃,她和男人离婚的时候,公家只把一个女儿判给了她,儿子却被公家判给了男人的。也就是她只有一个娃娃了,就是年龄上比咱旺财大个三四岁。不过,老辈人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保不准将来和咱旺财还能过个好光景哩。”
  妈妈似乎是笑了下说:“我也不盼望她能给咱旺财带来盛好运,只想咱旺财能成个家有个后人,我死了也有脸去见你哥和咱先人了。”妈妈说完咳嗽了几声,又听见姑姑说:“我说嫂子啊,你不要老这么死呀死的说了,多不吉利。要是叫咱旺财听见了,心里多不好受啊。说句良心话,咱旺财一天忙里忙外的多不容易,你再这么想不开,总是哭鼻子抹眼泪的,咱旺财心里能不难受嘛。你看咱旺财还没到三十岁,都老面成盛了?白头发都比五十来岁的人的还要多,往后凡事想开些,只要你的心情好,就是给咱旺财帮大忙了。”
  “好妹子哩,不是嫂子爱这样,只是不由嫂子我啊。还是硬挣着不流泪,可这双眼睛不听我的,不觉地眼泪自己就流出了。唉——”妈妈长叹了声。
  听到这里,旺财推开窑门走了回去:“哦,姑姑是盛时来的?吃了没?”
  “嗯,来好一阵子了,也吃过了。”姑姑微笑着看了看侄儿旺财,接着又说,“我来听你妈说,你砍柴走了没多一阵儿。本来说今日个还回去哩,可你不在家里,就只有等你了。”
  “急盛哩,来了就多盛几天嘛。”旺财这么说着话,就动手要做饭了。姑姑却说:“不急做饭,等日头落了后,姑姑给咱做饭。”然后,就把她来的主要目的向旺财说了之后,问旺财,“你觉着咋个?”
  旺财看了眼姑姑,有些不好意思般地说:“尔格没有我挑选的,只要人家不嫌弃我妈这个病,愿意嫁过来就行。”
  “那明日个姑姑就带你到城里,先和人家见个面。只要你两个都能看上人,人家也不嫌弃咱家的情况,就把这事给定下来,等翠叶和旺民他姐弟俩回来,你们三兄妹就一撘里把婚事办了。”
  “要是真能这样就最好了。”妈妈高兴地说。于是,姑嫂俩和旺财一边啦着其它闲话,一边做着晚饭,气氛也就活跃了许多。
  第二天早饭后,挂在天际的太阳,并不像春夏秋三季的太阳那样火红火红的,而是一种金黄黄地白亮;仿佛没有一丝儿血色的肉球,散发不出热量来,让人感觉这冬季的太阳冰冷冷的。寒风就像赶趟儿似的,呼呼地不失时机地吹刮着,使得天气更为寒冷。此时,村里的巷道里没有来往穿梭的人,人们也许正在各自家里的热炕上吃着早饭,或者是吃过了早饭就是不愿意急着走出窑门来,到这寒冷的天地里挨冻。旺财和姑姑一起把窑里所有的一切拾掇停当,并向水生妈说了声,让水生妈照护地给妈妈做一下晌午(中午)饭,就随同姑姑一起坐车向县城出发了。
  姑侄俩赶到县城已是十点多了,姑姑让旺财在一个饭馆外等着,自己却到街上找那个女人去了。不多一阵儿,姑姑便领着一个穿着入时的女人来向旺财等着的地方走来。旺财离远看见这个女人大约有三十一二岁的年纪,身材不胖不瘦很匀称,长相很一般;但近前一看,这女人并不像姑姑说的那样只比自己大三四岁,起码要比自己大个五六岁,脸上星星点点地长有许多黑痣;有眼睛里长着萝卜花,烫得卷卷地黑发蓬松地搭放在一颗头上,显得头大脸部小;一张口唇上被涂抹地红亮亮的,两只耳朵虽然被卷烫的头发遮盖着,但一双银白色的耳环却垂吊在外边很扎眼。涂着黑红色指甲油的一只手上拎着乳白色女式小皮包,扭捏着腰身与姑姑并排走到旺财的面前来。旺财微微笑了下,说:“来了?那就到饭馆里做阵儿吧。”
  “行。”姑姑应了声,和那个女人先一步走进饭馆里去。旺财随后跟进去,找了个位置和姑姑及那个女人坐了下来。此时服务员走上前来,问旺财他们吃盛饭。旺财偏头对姑姑说:“姑,你俩看吃盛?”
  姑姑笑着问那个女人:“玉珍,你吃盛就给咱点吧。”名叫玉珍的女人嘴里说着“随便吃盛都行”的话,顺手拿起饭桌上的菜单看了起来。她看了看,便回头对服务员说:“来盘炒牛肉片、一盘红烧肘子、一盘辣椒肉丝、一盘木耳炒肉片、一盘麻辣豆腐、凉拌三丝、凉拌猪耳朵;再来个鸡蛋汤,二斤大肉水饺。”她点了这些后,才抬头问姑姑,“你看够不够?”姑姑微笑着回说:“我看满够了。”
  不一阵儿过后,服务员就陆续地把他们的饭菜端了上来,三个人边吃边啦着闲话。当然,主要是姑姑和那个叫玉珍的女人在说笑,旺财却不咋么言传,只是偶尔间才说一半句话。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他们才算吃毕了饭。之后,旺财到吧台去付账了,姑姑就问玉珍:“你觉得我这个侄儿咋个?”
  “人长得倒是蛮俊的,只是太老实了,连话都不敢说。”玉珍说。
  “嗯,老实了不就正对你的口嘛,到时候,盛还不是你说了算啊?人撩滑了,就像你娃他爸一样,你就管不住了。”姑姑这么说完,停了下,又接着问,“你倒是情愿不情愿啊?”
  “人我倒是能看上,只是我听他村里人说,他还有一个瘫在炕上的妈妈要伺候,我看就算……”玉珍没有说完,姑姑就接话问:“你听谁说的?”
  “他村里安林婆姨和我是一个娘家村里的,你想我还认得他村里谁啊?”姑姑一听玉珍这么说,心里已经明白了,就说,“你嫌弃我嫂子瘫在炕上要人伺候,那就算咱们没有这回事吧。”
  玉珍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旺财付完帐走了过来,她便改了话说:“咱们走吧,我还有事哩。”
  姑姑没有说话,站起身来,与玉珍一起走出饭馆的门后停了下来,看着玉珍前边走了后,就对随后走出来的旺财说:“不算话了,人家嫌弃你妈……”不等姑姑说完,旺财就说:“没事的,姑姑。看她那个做派,我也没有抱多大的指望。嗯,姑姑要是在城里有事的话就去忙你的事,我这就回去。”
  “那就这吧,罢了姑姑再给你瞅着,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愿意到咱家来的女人。”姑姑这么说完,又向旺财嘱咐了一些话,便看着侄儿旺财向车站走了后,才动身走入街道里去。
  旺财坐车回到村里时已是后晌了,他刚下车就碰见骑着自行车刚从女儿家回村来的王怀德,于是,俩人边啦着话边往村子里走。王怀德笑着问旺财:“嗬,穿得新崭崭的弄盛来?旺财。”
  “到县城里去了趟。嗯,你这是到哪里了?王叔。”
  “到女儿巧娥家了。”王怀德这么应了句后,又接着说,“嗯,看你的穿戴,就晓得你是相对相了,看得咋个?”
  旺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轻叹了声说:“唉,没顶事,人家嫌弃我们家……”王怀德从旺财低下头的那一瞬间,已经猜出来了,便说:“如今的女子啊,真不晓得她们是咋个想的。是哪里的女子?”
  “盛女子,是个寡妇,还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娃娃。”旺财这么说了句,抬起头来,接着说,“是槐刘村的,听说她娘家和安林婆姨花儿是一个村的。”
  “噢,你这么一说,我就晓得了。”王怀德停住脚步,对旺财又说,“你说的一定是叫玉珍的。其实她去年秋里和男人离婚了我就晓得了,本来我想给你介绍哩,可听巧娥说,玉珍和安林婆姨是一毬样的,男人的才不要她了的,所以我就没有给你提说过。她还嫌弃你们家哩,你不嫌弃她才是她的造化。像她这样的女人,是寻不下好男人的。你也不要为这事灰心,迟早总会有女人不嫌弃你家的。”俩人就这么说着话走到了分路口,王怀德推着自行车向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后,旺财则继续向自己家走着。
  当旺财走到栓臣家院外时,栓臣婆姨白红艳恰巧从楼门里出来。还没等旺财开口说话,白红艳就开了口:“咦,今日个穿得跟新女婿一样亮崭崭的,闹盛来?旺财。”
  旺财停下脚步来,见白红艳手里拿着还没有纳完的鞋垫,就微笑了下说:“到县城里去了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一个人在窑里心焦的慌,准备到黑娃子妈妈家去坐坐,刚出门就凑巧碰上了你,敢不敢到嫂子窑里去坐阵儿?”白红艳这么说完,一双眼似挑逗又似期望的盯着旺财,眉脸上流露出娇媚地笑容来。
  旺财微笑了下,说:“有盛不敢的?难不成嫂子是母老虎吃人啊?”白红艳听旺财这么说,心里暗自一喜,长久以来的那种火焰不由自主地在胸中腾腾地升了起来。于是,她就接过旺财的话头说:“那可保不准,恐怕嫂子比母老虎还要厉害哩,你不怕就到我窑里坐坐。”
  旺财略微想了下,说:“坐就坐坐去,反正嫂子是叫不成我‘喧慌鬼’,也说不成我‘胆小鬼’的。”说完,抬腿就走入白红艳家楼门洞去。白红艳逐返身随旺财身后走进楼门里,顺手关闭了楼门,紧走了几步赶在旺财前面去,打开窑门,把旺财让进窑里;随后也回到窑里,一边让旺财坐炕上,一边给旺财倒着水。
  旺财旺财并没有上炕,而是站在脚地,看着窑墙上相框里的相片。白红艳将倒下的一杯水放在炕栏上,站在旺财的身边,将身子靠在旺财的身上,用手指着相框里自己的相片,柔声细气地说:“这张黑白相是嫂子还没嫁过来时照的,嗯,这张带彩的是嫂子生下琴琴两个月的时候照的……”她逐张逐张地给旺财解说完之后,又问,“咋个,那阵儿嫂子长得咋样?”
  “嗯,俊样的很哩。”
  白红艳心里暗喜,但口里却说:“尔格年龄大了,眉脸上都有皱纹了,还俊样个盛哩。”
  旺财偏过头看了眼靠着自己的栓臣婆姨白红艳,微笑着说:“看不出来有多少皱纹,比安林婆姨花儿的那张脸还平展哩。”
  白红艳“嘻嘻”地笑着说:“你真会说话,你说的意思是说我眉脸还光鲜着?”她这么说着见旺财点了点头,于是心里特别的激动和喜悦,不由地将一只手放在旺财的肩膀上,仍“嘻嘻”地笑着说,“没想到你这榆木疙瘩似的人,说的话让嫂子高兴得心花缭乱的。”
  旺财点“哦”了声,不再言传,离开相框,转身坐到了炕栏上。栓臣婆姨白红艳回身面向着旺财站着,一张脸红扑扑的,不经意似的问:“旺财,你婆姨没了(方言:即死了)也快有几年了吧,你想不想?”
  “说不想是假话,可想又能咋地?”旺财轻叹了声。
  “你倒说的是实在话哩。”白红艳叹了声,“谁说不是哩,其实人都一样,想琴琴她爸揽工走了这一两年里,我就想的不行。可想归想,又能咋得?唉,尔格嫂子和你成了一样的人。”
  “嫂子真会说笑,咱两个咋会是一样的人啊?”
  “咋不一样了?你的婆姨死了,我的男人虽说活着,可他出门在外不回家来,跟死了有盛区别啊?只从琴琴她爸揽工走后,我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不说,心里还怪难受的。”栓臣婆姨白红艳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了眼喝着水的旺财,又似不经意地说,“这你也是懂得吧。”
  旺财轻轻地叹了声气,没有言传,低下了头去。栓臣婆姨白红艳见旺财低着头不言传,心里已晓得旺财肯定是被自己的话给搅扰得想起了他那死去的婆姨;所以,就不再说话,而是惊喜挪步到旺财跟前,将一双手搭在旺财的双肩上,两腿在旺财的膝盖上摩擦着,柔声说:“你也不要再想巧玲她了,越想你就越难受,嫂子看着你这个样子都心疼的慌。”她这么说着,胸前的两个大奶子几乎挨到旺财的身上了。
  旺财感觉不对,立马清醒了过来,猛一抬头,眼前却是两个凸起的大奶子在一颤一颤地晃,忙伸手往一边推着白红艳,但白红艳的一双手就像两把钳子般牢牢地抓着他的肩头,让他推不开。
  此时的白红艳,一张脸通红通红的,紧紧地抓着旺财的双肩,心中的那团火不住地在升腾,仿佛即将要喷发的火山一般,火烧火燎地让她难以克制了。她感觉自己的出气都是那么的急切了,于是,双臂一用力,便将旺财压在了胸部下……
  旺财离开白红艳家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于是,他搀扶着妈妈方便了后,就将硷畔上的两头黄牛吆到河边饮饱了水;然后慢吞吞地把牛赶回圈里,给牛槽里倒好草料,回到妈妈的窑里,动手做起饭来。
  妈妈看着儿子的样子,心里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尽管儿子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但从儿子那双眼里,她就看出了儿子这回到城里相对相还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很想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又不想问,因为问了,自己伤心不说,还惹得儿子也痛心,还是不问的好。因此,妈妈靠着叠起的被子坐着,看着儿子做饭。
  旺财将面和好后,一边切菜一边问妈妈:“妈,晌午(中午)水生妈给你做得吃了盛饭?”
  “水生妈有事到镇上刚走了,安存婆姨红红就来咱家里闲转,顺便给我煮的龙须面、弄了些西红柿鸡蛋汤吃了。”旺财听妈妈这么说,“噢”了声问:“她到镇上有盛事啊?”妈妈叹了声说,“说是人捎来话,她娘家妈在镇医院里住了院,她就到镇医院看去了,走得时候都快晌午了。”
  旺财听妈妈这么说后,就不再言传,将切好的青菜叶又洗了一遍,然后坐在灶前烧着火。他一边烧火,一边将青菜叶和切好的豆腐碎块在小锅里炒好后,弄到一个大瓷碗里;又给小锅里倒了些水,给灶膛里填了几根硬柴,让火自己燃烧着,他开始擀着面条。
  其实,以前旺财是擀不了面条的,只是到后来慢慢地学会了擀面条,如今他擀的面条却比一般女人擀得都好。尤其是给病人擀的面条,切得很细,煮熟后,又劲道又不硬;再加上专给病人做得菜汤,让有病的人吃上既顺口又有味。就是胃口再不好的人,只要闻着那股子香喷喷的味儿,看着那白白的、细细嫩嫩的面条儿,就不由地会馋涎欲滴;吃上一口,就想快快地把一碗面条全不吃掉,甚至连汤也要喝干净。
  旺财给妈妈喂得吃毕饭,自己才做到灶火圪崂里的小凳子上,拿着一个热了的馍,就着妈妈吃盛下的一小碗面条及菜汤,吃了起来。他吃过后,麻利地洗涮了锅碗瓢盆,将窑里的一切拾掇停当了后,才出了窑门,给两头黄牛添加了草料,返身回到窑里,打开电视,坐到炕上,一边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一边陪妈妈啦着闲话。
  这时候,水生妈从镇上赶回家来,歇都没顾上歇一下,就疯疯火火地来到旺财妈妈的窑里。见旺财正在炕上和妈妈的看着电视啦闲话,就说:“哦,旺财回来啦?把我还急得,也不晓得我姨她吃了没有,就赶来了。”
  “吃了。嗯,你才回来啊?”旺财妈妈看着水生妈那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这么问了下又问,“你妈的病厉害吗?得的是盛病?”
  “尔格不要紧了。”水生妈说着坐在炕栏上,叹了声接着说,“说出来都让人笑话哩,不过,我给姨说姨不会笑话的。我妈就没盛病,只是受不了我弟弟婆姨的骂,一时想不开就喝了农药。幸好喝得少又送到医院及时,要不的话就……”
  旺财妈妈听水生妈这么说,露出吃惊的眼光看着水生妈问:“是哪个你弟弟的婆姨啊,她咋能骂老人呢?真是就不怕造孽啊!”
  “就和旺财同岁的那个我弟弟的婆姨。”水生妈说着又叹了声,接着说,“那阵儿我就看那女的不是个好货色,可我弟弟一心喜欢。自从他们结婚到尔格,好好的一大家子人让她给弄得是乱乱的。我大弟弟、二弟弟他们都不和我这个弟弟来往不说,连我妈我大(爸)两个老人都不管了。唉,我尔格真担心我那两个老人往后的日子可咋过哩。”
  “万一不行的话,你把两个老人就接到你家来嘛。”这时候,旺财才插了这么句话。他刚说毕,水生妈就说:“我也想过,可你也看见我们那个家尔格是个盛样子。水生他大(他爸)跛天踏地的我倒不怕,只是水生和婆姨桃花淘了那么久,尔格桃花又到娘家去了还没回来,真难啊。要是把我妈我大(爸)他俩接来,水生婆姨桃花回来不意愿,和我们生事淘气的,那还不是让两个老人着气嘛。”
  “你说的这些倒也是实情。尔格的儿媳妇,简直就是老人。哪像我那阵儿的儿媳妇,还敢打骂老人啊,在公公婆婆面前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稍微不对了不仅要挨公公婆婆的骂,还要挨男人的打哩。唉,世事真是颠倒的不像样样了。”旺财妈妈这么说。
  “不要说你那阵儿的儿媳妇了,就是我那阵儿也没听说过哪里有骂公公婆婆的儿媳妇。”水生妈这么说了句,溜下炕栏又说,“姨,那我就回去了,今日个没给姨做成饭,不要见怪。”
  “看你说的盛话呀,谁家都有忙得时候,我咋会记怪哩。”妈妈说了这么句后,又对旺财说,“旺财,天这么黑,你去送送水生妈。”水生妈说着“不用送”的话就出了门。旺财听了妈妈的话,也下了炕,随后出了窑门,打着手电光把水生妈送了回去;然后返回家来,给两头黄牛又添加了些草料,回到窑里。照护着妈妈方便了后,又照护着妈妈睡下,把妈妈夜间的一切弄好,才关闭了电视机,到隔壁自己的窑里去。给炕上烧了一阵儿火之后,感觉窑里暖和了,就上炕来,拉开铺盖,睡了下去。
  旺财躺在炕上的被窝里,并睡不着。他面朝窗子躺着,瞪着一双眼睛向窗外看着,仿佛想透过窗纸看清院外的一切。但院外黑乎乎的没有月色,只有漫天寒星的微光,微弱的根本无法冲破漆黑的夜色来。而怒吼似的寒风却呼呼地刮着,把院里的一些赃物碎叶片吹得沙沙直响,连门帘也吹刮得摆动个不停。旺财静静地听着院里的风声和被风吹刮的响动,不由地长叹了声,翻过身子来,面朝后窑掌,看起了黑乎乎的窑掌……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