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七味药

　　连如江马上跃跃欲试起来：“太好了！小毅，怎么联袂出发，把你说的跳蚤市场一网打尽！”他忽然想起董芳空的事情，张张嘴但没说，觉得好像显得自己太过于胆小了，区区女贼怕什么？打不过我可以逃嘛！但他想起董妖狐那鬼魅一样的步伐，觉得自己逃跑的希望也不是很大，但今晚不说了，有机会见到武毅单独聊吧。否则武毅肯定会给他的小女朋友编排自己胆小如鼠！
　　放下武毅的电话，连如江又重新检查了一下宾馆房间的门窗，然后自作聪明的在门口勾了一根线，要真是有人闯进来至少也能惊醒自己，不过边干他边骂自己没用，似乎董芳空并没发现自己，而自己就已经开始草木皆兵了。
　　第二天学校的课程就开始了，并没有国内那种例行的开幕式，自然也没有领导讲话之类的俗套，连如江本想会有一个法国人先上台阐述一下中法友谊，然后再说说学习农业机械化的重要性，哪里想就是一个长得有点像是亚洲人的大鼻子老头，配着一名中年妇女的翻译来到课堂上就直接开讲，丝毫没有一点浪费时间。
　　法国基本上是一个平原国家，全国大部分地区气候温和，适于农业生产。这点和聊城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征十分相似，但相对于聊城百分之八十的农业人口来说，法国人口中只有百分之二的农民，但其其农业产值已经有四千多亿法郎，农业产量更是占到了欧盟总产量的百分之二十，比整个山东省的农业产值还要高，这就不能不让人钦佩了。这个老师可能觉得语言交流难以说清这些问题，而是在黑板上罗列了大量的图表，这一下让人一目了然。连如江不仅十分佩服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讲师，果然不同凡响，相较于国内大量空话的所谓专家，强了真不是一点半点，
　　今天这一天课程中，这个老师重点讲述了一个叫做“居马”合作社的新生事物，连如江觉得和原来的人民公社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这个合作社重点是资金利用和提高农机具的利用率。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法国政府在建设农业现代化过程中，用农业机械逐步取代了畜力和手工劳动，为了解决购买昂贵农机设备的资金困难，提高农机利用率和降低生产成本，农民自发组织起集体购买和共同使用农业机械的“居马”合作社。这个被称之为CUMA的机构只是一种资本管理形式，但效果极好，一些大型、专用农业机械，如经济作物作业机械、大型收获机械和农田基本建设机械等，都通过合作社集体购买。目前法国共有一万多个“居马”，分布在全国各地，入社农户拥有土地规模一般为几百亩以上，这样的联合方式使得机具使用费比个人购机使用费低百分之四十。该组织的主要经费来源是社员交纳的会费和农机作业服务费。
　　连如江想如果要是在清平镇推广这种作业方式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效果呢，清平镇的农民虽然去年粮食作物和经济作物都收成不错，但各家各户都收入偏低，根本无力购买那种大型的农业机械，如果自己通过某种方式投资一些类似的机械并不困难，但可能这种办法起不到让大家都很关注的作用，要是让农民们通过入股分红也占有一些资本份额，是不是能更好的调用大家的积极性呢。课间休息的时候他和孙市长交流了自己的看法，孙市长大为赞同，说不但是清平镇，聊城地处路北平原，很适合大型农业机械集中作业，要是也有这种“居马”合作社，彼此购买不同效用的农业机械，取长补短，整个聊城农业的局面可能要大为改观。
　　“如江，咱们聊城就是太穷了，要有资金支持，再发动起群众来，我觉得一定会有收获的。”不能不说孙市长是一个想干点实事的人，“我回去以后就把这点建议给市委市政府汇报。”
　　“那我们清平镇可要做试点。”连如江说道，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有点惆怅，自己回去后恐怕在清平镇的日子就屈指可数了，虽然有千般想法但是县官不如现管，唉！但愿下一任清平镇的领导能认同自己的想法。
　　第一天的课上的很紧张，连如江发现顾世才和赵翠萍反而是所有学员中最认真的，尤其是老顾，原本他学历不高，但是翻译老师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很仔细，不知道在哪里借来了一只录音笔，放到老师跟前，说晚上回去后再听一遍，这让连如江很是感慨，做人在很多时候就是一个态度，所有学员里反而是于处长和小王科长显得浮躁了很多，尤其是于科长，不是拿着手机发送短信，时而脸上露出一丝偷笑，连如江觉得他的短信肯定不是为了工作，更不是和自己的家人聊天，只是大家都各扫门前雪，他可没权利干涉人家的自由。
　　下午下课的时候，连如江本打算和众人回宿舍，但一出校门就看到翻译杨白劳和斯特米站在门口，他这才想起答应过贝特朗先生，今天去给贝特朗夫人再去治疗一次的，他热情邀请大家陪自己一起去开开眼界，但众人纷纷挥手，各式各样的借口，连如江忙给武毅打了一个电话，他记得昨天武毅说过想多和贝特朗先生交流一下，却不料武毅和肖婷去了普罗旺斯，晚上肯定是回不来了。连如江埋怨道：“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要到七八月份才开，你们这个时间去有什么好看的？”
　　武毅哈哈笑着：“连哥，你这就和我有代沟了，你和凌雪姐姐没来过这里吧，我告诉你，如果有人说普罗旺斯是彻底的浪漫，大概也不过分，因为这里除了很久流传的浪漫爱情传奇，还有因《马赛曲》而闻名的马赛，因《基督山伯爵》而为众人皆知的依夫岛，还有儒雅的大学城艾克斯和阿维尼翁，回味久远的中世纪山庄，街边舒适的小咖啡馆。我现在就和肖婷坐在街边喝咖啡呢。”
　　听着武毅故意炫耀般的诗意语言，连如江颇为恼怒，这小子典型的见色忘友，昨天说的好好逛逛巴黎城，一不留神居然去了普鲁旺斯，那个地方可是连如江久仰的爱情圣地，他都想七八月份要是王凌雪有时间，他俩就带着采采来看那漫天遍野的薰衣草，普罗旺斯位于法国南部，从诞生之日起，就谨慎地保守着她的秘密，直到英国人彼得·梅尔的到来，普罗旺斯许久以来独特生活风格的面纱才渐渐揭开。在梅尔的笔下“普罗旺斯”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地简单无忧、轻松慵懒的生活方式，一种“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闲适意境。如果旅行是为了摆脱生活的桎梏，普罗旺斯会让你忘掉一切。偏偏这一切又都是连如江的爱好，当时他来巴黎之前就查过，知道普罗旺斯的薰衣草要到七八月份才盛开，这让连如江心里平衡了许多，哪里想到武毅一番话，彻底勾起了他的欲望，他哼了一声故作恼怒的挂了电话，但是武毅爽朗的笑声仍是让他心生向往，连如江打定主意，等功课不忙的时候自己也一定要去一趟这里，回家后给妻子讲述他一个人的浪漫。
　　这次斯特米先生安排的司机开车很快，连如江仰面在座位上闭了闭眼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城堡内那座小楼之前，这次是贝特朗夫妻二人都站在门口迎接，看样子贝特朗夫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但他们旁边的高迪医生则是一脸苦色，娜莉小姐看来没受到丝毫影响，她又站在了贝特朗夫人的背后，看着连如江走下轿车先送上一个飞吻，这让连同学有点脸红，忙拱拱手做了一个中国特有的礼节。
　　贝特朗先生也仿照他的样子做了一个拱手礼，他的脸上可比高迪那张苦瓜脸要好看多了。当然最迷人的就是贝夫人的笑脸了，连如江没想到她会起来迎接自己，按照上次自己的治疗方式，贝夫人应该是至少治好了身上三分之一的病痛，但由于前段时间她陷入了绝望的地步，这猛地见效会让她从心理上有一种解脱，人的求生欲望都是很强的，何况像她这样热爱生活的老人，因此听说连如江继续对她进行治疗，因此早早收拾一下自己陪着自己的先生迎接连医生，她心目中连如江就是一位大夫。娜莉小姐今天肯定是经过了精心收拾，比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又是艳丽了许多，看着她那双一碧如洗的蓝汪汪眼睛，连如江都有点不忍直视，他心中告诫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连大师有成为僧人的想法。外国女人并不避讳自己的好感，娜莉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只是连如江目不斜视而已。
　　贝特朗先生先说话：“连先生，欢迎你再次来到我的庄园！”
　　连如江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贝先生，最近还少不了要经常来，您别这般客气好吗？否则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谢谢您对我的盛情招待，巴黎大酒店我住的很舒服！”
　　贝先生客客气气的说道：“在我眼里您说最优秀的医生，这在我们国家救死扶伤的大夫是最应该受到尊重的，连先生，我的夫人对您上次的治疗很满意，不知道您今天的治疗需不需要什么新的要求？”
　　连如江点点头，又看向高迪医生：“亲爱的高迪，不知道我上次给你的药方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一次的治疗也许暂时不需要服用我们中国的中医汤剂，但下次就要服用了。我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好消息！”刚才他已经从高迪的脸上看出了端倪，就知道续命丸的药物不是那么好找齐的，要是那么很容易就凑足七味药，荆暗夜就不会在药书里写明，这只是成方，而不是验方，也就是未曾验证过的药方。
　　果然，高迪很无奈的摊开了手臂：“亲爱的连，我很抱歉没有好消息，你上次说的那几种中国的药材，我通过好几种渠道联系了贵国，甚至包括你们中医学会，他们说这些药很多只是一种传说，其中的麝香、人参以及美丽的雪莲花虽然珍奇，但在你们国家的一些家族宝库中很容易就找到，乌龟的胆囊和白虎的虎肾也已经在越南也已经有了线索，要知道那里曾经是我们法国的殖民地，但是羚羊胎头血和所谓的红色的蝎子他们都闻所未闻！连，你能不能给我一种提示，不一定在你们中国，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哪怕是企鹅的故乡和北极熊盘踞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到达的。”
　　连如江暗暗心惊，在那本药书上荆暗夜注释的是白虎虎肾和红丹全蝎为不可得，哪里想到这些伟大的法国人，居然找到了白虎虎肾，可是在越南那种靠近赤道的地方怎么会发现白虎呢，不过他相信高迪先生绝对不会骗自己，他点点头说道：“亲爱的高迪，你马上安排人把已经收集到的药物抓紧时间送到发过来就可以。羚羊胎头血这种东西始自于古代吐蕃人，也就是现在藏族的一个美丽传说，它应该在布达拉宫内找到，那是活佛们的镇殿之宝，我需要很少一点就可以，相信你们能够找到。至于红丹全蝎，我也有点不太懂，但觉得它不应该是红色的蝎子，你们问一下北京同仁堂的老供奉们应该知道点究竟，毕竟中医界素有北有同仁堂，南有片仔癀的说法。”
　　杨白劳的翻译有点难度，很多中药材的术语磕磕绊绊的，这让连如江有点后悔，没带小范翻译过来，虽然说杨白劳身为贝先生的贴身翻译，水平不浅，但他毕竟没有在中国的经历，一些关于国内的说法就不太翻译的准确。高迪很认真的听翻译告诉他这些事情，他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如果连如江说的准确，那么现在这七味药就可以收集到六种了，最后一个也有了线索，他做了个“OK”的手势就跑了出去，连如江觉得他很可能是去和国内的代理联系去了。
　　“贝夫人，对您的第二次治疗我的要求和上次一样，不知道可不可以？”他觉得把贝夫人罩在很厚的被子里有点不太礼貌，但是为了宝镜的秘密不得不如此，这是没办法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