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保密

　　犹豫再三连如江才问到：“刘伯伯，您这个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刘局长声音有点颤抖，听得出来他很紧张也很兴奋：“是一个北京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刘磊的父亲，说刘磊受伤了在蚌埠一家医院治疗，以前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现在好不容易查明了他的身份，想把刘磊转院回我们聊城。”
　　“哦。”连如江明白这是程姐的安排，但没想到程姐下手如此之快，那天在机场自己只是和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就马上安排了相关人员处理，由此看出来刘磊这一出山，聊城的很多官员可能就睡不着觉了。想想对方一直准备赶尽杀绝，连如江也很不满意。虽然他很想保持聊城市稳定的大局，不想龚书记、熊市长以及欧阳市长受到影响，但对方出手太狠了一些，且不说在阜阳的痛下杀手，这次追踪到蚌埠更是让他气愤异常，要知道现在的刘磊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根本对别人构不成威胁，但是他要是被送到聊城之后，虽然说好像处在了对方的势力范围，但相信有程姐的安排，不但是杀手毫无办法，恐怕就是那些蠢蠢欲动的幕后力量也会无可奈何。唯一遗憾的就是刘磊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恐怕他恢复之日也就是牢狱之灾降临之时吧。
　　刘局长问道：“如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小磊究竟得的啥病了吧。”连如江看了一眼咖啡厅里的几个人说道：“刘伯伯，我现在法国有事情。现在已经是深夜，身边还有法国的朋友，我方便的时候和你联系好吗？”
　　刘局长显然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如江你忙吧。这么一大早打扰你，我就是太兴奋了。”聊城现在天刚曚曚亮，他没想到时差的问题。
　　连如江知道当刘局长知道了刘磊的病情恐怕就笑不出来了，但现在又不方便说的太具体，只好说声“再见”扣下了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连如江发现房间里多了好几个人，小武和肖婷以及高高的娜莉都出现在了门口。娜莉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见连如江看向自己，马上快跑几步，完全无视连如江伸出来的手，而是一把把他抱到怀里，甚至低下头去亲吻连如江，这一下子可把连如江吓坏了，要知道武毅就在身旁呀，这要是给王凌雪汇报了，估计自己就要有跪搓板之厄。尤其最不可容忍的就是娜莉比他要高出很多，在这个接近一米九的高个子美女前，连如江觉得自己像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关系，自己肯定是小矮人呀。
　　肖婷噗嗤笑了一声，武毅脸上也是强忍着笑的模样，连如江使劲挣脱了一下，强制躲过娜莉的烈焰红唇，但娜莉身上浓浓的香水味让他一时接受不了，他慌忙挣脱出娜莉的怀抱，盔歪甲斜的十分狼狈。小范翻译看他这个样子，也捂着嘴偷笑。
　　仔细评价起来，娜莉小姐应该是很精致的法国女人，法国女人二十岁活青春，三十岁活韵味，四十岁活智慧，五十岁活坦然，六十岁活轻松，七八十岁就成无价之宝，她们身材苗条，气质高雅，打扮精致时髦。即使是贝特朗夫人已经风烛残年，但是看上去依然风姿绰约。法国女人很懂得穿衣裳，绝少见到有人以花衬衣配花短裙，否则会被人讥为“葡萄牙小女人”。走在大街上婀娜多姿的法国女士，她们的衣服不一定华贵，但是裁剪适体，颜色搭配得宜，再加上一些配件，美得令人要行“注目礼”。法国女人打扮的关键词有以下几个条件：少不了一枚胸针、踩着优雅的高跟鞋、最会打丝巾、散发品位的小装饰，最重要就是黑白双眸与玫瑰唇。打开法国女人的衣橱，永远都挂着一件完美的小黑裙。“没有小黑裙的女人就没有未来。”当然相对于高雅女人最经典的配饰莫过于珍珠项链了。娜莉今天的打扮就几乎是一副法国女人的代表妆，遗憾的就是她的身材太高，总给人一种压迫感。
　　连如江喊道：“娜莉小姐！”但是又不知道说啥好了，一下子卡了壳，小范忙给娜莉小姐解释，说连先生是中国人，不太熟悉法国人的礼节，请娜莉小姐一定原谅。娜莉则向连如江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刚才瓦尔特奉命去放她出来，然后告诉她贝特朗夫人已经转危为安，她原本想去看看贝夫人，但被瓦尔特坚决阻止了。虽然贝特朗先生刚才已经说过娜莉小姐没事了，不过贝特朗夫人现在正在检查身体，他可不敢让刚才还有谋害之嫌的贴身护士再度和贝夫人见面了。尽管如此，瓦尔特作为贝特朗先生的贴身保镖，一直和娜莉关系不错，刚才想把她拘押起来，也只是职业使然，现在看贝夫人病情大为好转，于是就把刚才连如江的治疗过程以及给她求情的经过绘声绘色说了一遍，这一下子就让美丽的娜莉小姐对连如江充满了感激，她赶到咖啡屋就是过来特意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意。
　　武毅悄悄走到连如江的身旁，伸出一个大拇指：“连哥威武，这么漂亮的法国女人都对你这么敬仰，真是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他的话未说完，就觉得侧腰部软肉部位一疼，知道是肖婷的魔爪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急忙改口：“不过连哥的高风亮节才让我更是佩服，回到国内我一定给嫂子好好说说，咱们中国人的品质就应该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连如江一推他的胳膊：“你拉倒吧。小小孩家懂什么？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凌雪姐就是我这一辈子的爱人，弱水三千，俺独取一瓢饮。懂吗？向你哥哥我学着点，是不是呀？肖婷。”
　　肖婷嘻嘻笑道：“如江哥哥，怪不得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看来真不错。你可要坚持原则呀，别把武毅带坏了。”
　　娜莉小姐呆呆地站在旁边，看他们说话，没有小范的翻译，她一句话也听不懂。但看他们嬉笑连连，也就脸露微笑陪着他们。贝特朗先生吩咐侍者给每人端上来一杯饮料，有的是咖啡，有的则和连如江一样是牛奶，肖婷看武毅居然喝咖啡，责怪道：“喝咖啡晚上睡眠不好的。晚上最好别喝。”武毅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肖婷脸一红，追打起武毅来。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连如江已经开始打起了哈欠。这时看到高迪医生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他进房间的动作就看得出来是带着好消息，手里高举着一张纸，对着贝特朗先生高喊着：“亲爱的贝特朗，真的是奇迹，不，应该说是神迹。我们幸运的夫人，身体居然恢复到几个月之前的状况，她的肺里和其他的脏器上虽然仍有那种危险的东西，但症状大规模减轻了。这是无法解释的，这是不可思议的，亲爱的连，”说到这里他扭身去找连如江，连如江担心他和刚才娜莉一样给自己来个熊抱，人家美女抱也就抱了，但男人可不行，连如江呲溜一声躲到了武毅身后，他挥挥手：“亲爱的高迪，你说就行，动作就免了。”
　　贝特朗先生接过高迪手里的那张纸，嘴角在扭动着，手也在颤抖，俗话说久病成医，他已经无数次看过妻子的病理诊断报告，但这一次肯定是最让他高兴的，他晃动着手里的纸，也在找连如江，连如江躲在几个人身后就是不出来，嘴里谦虚道：“贝特朗先生，这只是治疗的开始，你放心，如果你能尽快把我给你的药方中的药物凑齐，我会把贝夫人的身体完全治好的。请相信我们中国的中医！”说到这里，连如江很希望医僧荆暗夜也能看到这一幕，要知道自己可是给他争了名声，他决定把自己所有的本事都归结到荆暗夜身上，估计以后自己的老师再难清闲了，要是他的药能治疗癌症的传说在江湖上流传，估计他能遭遇到通缉令那般强势的寻人启事。毕竟现在的癌症发病率之高已经让人瞠目结舌了。
　　听他说到后续治疗，贝特朗先生和高迪医生的表情都严肃起来。是呀，现在的化验结果才是第一次，很多病情的治疗都有虎头蛇尾的现象，万一这一次只是侥幸呢。高迪医生说道：“亲爱的连，我想和你一起制定一下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跟着您做你的学生，好好学习一下伟大的中国中医。”
　　“对不起！我介意！”连如江丝毫没给高迪面子。这个法国人长得眉清目秀，也有一种自然的绅士风度，但是连如江哪里肯让他跟着自己学艺呢，要知道自己所有的秘诀就在怀里揣着的这面宝镜身上。他看高迪脸上露出很尴尬的神情，才说道：“亲爱的高迪，很抱歉我拒绝了你，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两国文化存在差异，而且你知道我对自己的技术享有权利，这就和可口可乐的秘方世界上只有五个人知道一样。”
　　听他这般解释高迪连忙点头，连如江说的不错，没有什么人傻到这种程度，把自己治疗这种不治之症的秘方拱手交给别人。在中国现在出国之前都有一堂保密意识课，讲的就是中国猪种泄密的事情：江苏扬州领导干部信口开河，让良种梅山猪无偿赠送给法国作配种，令法国猪种改良研究缩短了二十年。同时美国人觉得很冤，他们是花了大价钱才得以从大陆买来同一猪种的，因此像这种有关知识产权的事情一定不可能授人以柄的。治疗癌症，尤其是治疗晚期癌症是世界医学公认的最大难题，没想到这个中国人只用了短短半个小时，既没动手术，也没吃什么药物，就让癌细胞被大量歼灭，这几乎是任何一位懂高明医术的大夫无法相信的，连如江怎么可能会让高迪插手呢。高迪很惭愧地说道：“亲爱的连，我只是表达一下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连如江正色说道：“高迪医生，我很尊重你的医德，我想咱们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的医疗计划了，你知道我时间很紧张，在法国只有很短的时间，我希望在回国之前能够让贝夫人完全恢复健康。”
　　听完小范翻译的话，贝特朗先生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感激之色，他说道：“不要紧的，亲爱的连，我可以和你们国家的领导人联系，延长你在法国的工作时间，甚至我可以自己出资邀请你在法国工作，要知道像您这样的医生，应该有最好的医疗条件，请相信我，我会让你满意的！”
　　连如江摇头拒绝：“谢谢贝先生的好意，但我是一个中国人，我是不习惯你们法国生活的，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飞机上的法国大餐特别奢华，也特别丰盛，但是在我看来，它没有我的家乡高唐老豆腐的味道。”这一下子把小范翻译难住了，他不知道“高唐老豆腐”这个单词该如何描述，其实不单是他，任何一个非是高唐本地人，都体会不到那种与众不同的豆腐味道，可能这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最后小范只得把它译作一种中国人的特色小吃，看着贝先生似懂非懂的样子，满怀歉意。
　　连如江几个人是晚上十二点才离开的，连如江也并没回他们几个人包租的那个法国人家里，而是直接被贝特朗先生安排到了巴黎酒店居住，这里也是武毅的居住地。贝先生又让斯特米安排了一个司机和一位仆人专门为连如江服务，最后被连如江拒绝了。自己这样出来不和其他人居住在一起就已经违反了外事纪律，可别因此惹下麻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