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斩蛇剑

　　焦大夫很肯定的点点头，他伸手抚摸了一下古琴，重点在刚才那个条纹的地方感觉了一下，这个隐秘条纹也许肉眼看不真切，但是仔细摸一下却还是很和周围有些不同的。他对连如江说道：“怎么？不相信你大哥的刀功？”
　　连如江故意一拱手：“在下不敢，久仰焦大侠刀功天下无双，不亚于当年江湖上流传的小李飞刀，实在是敬仰，还请焦大侠指点一二。”小武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武义程也笑骂道：“如江，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你不知道焦大哥当年真的下了苦功夫，我当时和他还没结婚，他带我去医学院，我就亲眼看他反复用止血钳夹米粒练手功，把猪皮切开练刀功，不知为练习打结、结扎把手指磨破了多少次。他别的优点我不敢说，但对于手术刀的操控绝对是全国第一，你以为他那个第一刀真是浪得虚名吗？”想起当初的甜蜜，武义程嘴角也不由露出笑意。
　　徐子婵瞪大了眼睛，她是第一次遇到焦大夫，但凡是北京人的高层人物，很少没听说过京城六奇的名声，焦大夫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刀吗？她原以为这焦大夫和外公黄院长一样，是个老者，哪里像居然这般年轻，也就是四十岁左右吧。但是用手术刀开这个古琴缝隙真的可以吗？
　　小武在旁边插嘴打诨：“姑父，你这天下第一刀和我比比如何，我可是用匕首，你武功比我差远了。我是真正的小武飞刀，例无虚发。”
　　连如江眉头紧锁，他想仔细看看那道纹路起始位置，然后在判断如何下手，但焦大夫已经开始退后几步，从旁边一个包里找自己的工具，看来他是真准备露一小手了。
　　连如江问徐子婵：“子婵，依你之见这里边应该是什么？我知道你眼力好，说说你的直觉。”
　　徐子婵点点头：“我总觉得里边精光四射，应该是一枚宝珠吧。不过按照碳十四的判定，这个古琴年代在宋末元初，可是历史上有记载的宝珠并不多。我觉得要真有什么宝贝，也应该是发光体吧。不会有事一枚赤丹珠或者摩尼神珠之类的东西吧。”说道赤丹珠她不由脸红，连如江的宝物当时就是交到了武家，后来自己多方索要才给了自己，现在俨然已经是徐子婵身体的一部分，颇有点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意思。
　　连如江摇摇头：“子婵，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你看这个古琴长和宽，更适合藏一种细长的东西，而宝珠反而不太合适，而且很容易在里边晃动，这就会影响古琴的精度。我隐隐觉得这里边有种王者之气，但不是很浓烈的杀气。会不会是一件帝王用的东西呢？”
　　徐子婵则对他的看法嗤之以鼻，要知道徐大小姐虽然做不过隔墙视物，但两眼却能感觉到里边的气息，一点没错，就是有种珠光宝气，也许等一会儿焦大夫打开古琴就能一目了然吧，她到想看看谁是真正的火眼金睛。她说道：“如江大哥，要不就请焦大哥给我们试试吧？否则你出国要二个月的时间，让我这个好奇之人也心痒难熬。”
　　小武和武义程都是好事之人，纷纷赞同徐子婵的建议，焦大夫更是跃跃欲试，他特意挑了一把自己特有的蓝宝石手术刀，这种刀还是前几年为一个沙特阿拉伯的亲王做手术时对方赠予他的，说是这种刀经过独特处理，世界上一共有三柄，价值超过了千万之数，它的刀片之薄几乎用肉眼观察不到，但它是用大马士革刀的精髓所炼制，这刀的锋利不次于激光，只是焦大夫平日里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展览品，现在听连如江说要用庖丁解牛的刀法才能分开这个古琴，不由掏出他的镇宅之宝，他觉得不管古琴上有没有细纹，他用这把无坚不摧的蓝宝石刀都能给它打开，要知道形容宝刀常用的词语：什么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等等，在他的手术刀前面都是实事求是的存在，他甚至想干脆不找条纹，就直接一刀下去，估计古琴都能应声而开。
　　连如江再次低头俯视古琴琴体，他忽然问道：“子婵，你说要真的在里边藏宝，对方会不会设一个机关，等我们打开的时候嗖飞出一只短箭，我记得小时候听隋唐演义评书，就是在杨广交玉玺的时候，他从里边暗藏了机关埋伏，让秦琼的义子大锤秦用变成了刺猬。咱们是不是也要提防一下？”
　　“这…..”徐子婵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犹豫，这种藏宝机关她不但听说过，而且亲身领教，去年中秋节前夕自己就是中了流沙埋伏，差点命丧清平镇那片森林之中，也幸亏连如江死命搭救，再加上偶遇到的小貉起了作用，今天在这里要打开这个古琴，会不会也发生同样情况呢？她忽然想起自己可是身怀掌心雷绝技，于是想到要不然用自己的秘术引发一下这个古琴，这里边要真的有危险也要做些防备，要知道雷电可是自然界中极为阳刚之物，很多机关埋伏则属阴物，往往会被这雷电激发，她想到这里，不由双手摆了个护心朝天式，稳稳推出一股杀气，就在此时忽然之间古琴内发出一声爆响，声音浑厚，也隐隐然有龙吟之威，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更是显得尤为响亮，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小武一下子跳到连如江身前，好像担心他受到伤害一样，武义程则是轻轻提了焦大夫一下，夫妻二人一起往后退去，徐子婵没想到会有这种反应，她脸上颜色也是大变，不自觉把刚才手上姿势收了，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好几道人影出现在房间门口，他们是警卫人员，大家都觉得这声音好生奇怪，但冲进房间却发现众人并无什么事情，忙说声打扰退了出去。
　　连如江看到了刚才徐子婵的姿势，问她道：“子婵，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徐子婵实事求是，“只是这古琴里肯定有什么物件，居然和天雷相呼应，看来真的是法宝了。”
　　“也可能是被封印的魔鬼呢。”连如江并不如徐子婵乐观，他唱反调道。“我们小心些为妙。”他看焦大夫依然是跃跃欲试的神情，总觉得今天焦大哥有些不想他平时那般稳重，于是想起一个古老的童话：“也许打开古琴，就会有一股浓烟冒出，一个声音喊道，所罗门你不要杀我。”
　　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这是魔鬼与渔夫的故事呀。徐子婵说道：“如江，你也别吓唬大家，这个古琴不会有什么凶煞的。要是有我能感觉得到。”
　　“但刚才的风雷之声是怎么一会儿事？”连如江不依不饶，他总怕古琴有什么古怪，这可给大家添麻烦了，还是等自己从法国回来，找一个适合的地方请人打开吧，安全第一！
　　“没事，你不用担心。如江，我已经看清楚古琴的纹路了，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你们都靠后。”焦大夫显然不再想耽误时间，他伸手已经将刀抵在了古琴之上。
　　“你丫的可是儿子大了，我们家采采可不能没有爸爸。”连如江心中无限腹诽，他看了看门口的方位，打算要真不好就往外跑，只是身边好几个女士，自己想跑真的好吗？
　　焦大夫说到做到，就看到他手中的手术刀轻轻往前一递，古琴发出“吃”的一声轻响，随即焦大夫双眼微闭，手中刀只凭着感觉慢慢游动，随即古琴连续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好像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走在雪路上，声音虽不甚响亮但连续不断，大约就是十秒钟左右的时间，那种神秘的声音悄然消逝了。焦大夫静静说一声：“成了。”话音刚落就抽出刀来，钢琴发出最后一声“吧嗒”。
　　“哇靠，姑父，您真厉害。您是怎么感觉到纹路的，好像你的刀在骨节之间游走，流畅的像一首音乐呢。”小武马上送上大大的马屁。
　　焦大夫倒是没有丝毫得意之色，这手术刀其实就好像他身体的一部分，基本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他动刀时，稍微有点变化就能被迅速扑捉到，因此刀前进的方向就是古琴原来被刻意封闭的痕迹所在，这也要感谢自己这把蓝宝石刀，实在是让他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化境。
　　“可以打开了？”徐子婵问一句，同时看一眼连如江，意思自然是问他谁开古琴，连如江毫不犹豫的说道：“徐大小姐，你来吧。你是活佛转世，金刚不坏，我可没这个资格。”
　　徐子婵邹邹眉头，这个连如江说话总是喜欢带点嘲弄别人的味道，但她心中好奇，并不想和连如江斗嘴，既然他作为古琴的主人同意自己打开，那徐大小姐也就当仁不让了。想到这里，她并不言语，而是双手抓住古琴轻轻一提，马上这个价值百万的元代古琴被一分为二，大家一起看过去，却发现在下边的木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柄一米左右的长剑。
　　这剑看上去似乎一个熟睡被打扰的孩子，瞪大眼睛看着众人，连入江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八卦玉佩轻轻晃动，发出示警声，徐子婵更觉眼前变得清明一片，赤丹珠也似乎被什么东西激发了，她的眼内晶光闪烁，和这剑似乎有些交融在一起，武义程等三人则是觉得有一股杀气袭来，齐齐后退几步才站定身形，小武拉了连如江一把：“如江大哥，小心，危险。”
　　连如江开始也被八卦玉佩的示警吓了一跳，马上全身戒备，但随即八卦玉佩又恢复了平静，也许它感觉到并不是危险吧。
　　连如江和徐子婵一起往那柄剑看去，看这剑上有两个大篆字：赤霄。他俩不由相互对望一样，连如江反应的很快，马上问道：“斩蛇剑？”
　　徐子婵很显然也被震惊了，她点点头说道：“很有可能，你看看剑身上就和传说中的一致，陶弘景《古今刀剑录》中记载“刘季在位十二年，以始皇三十四年，于南山得一铁剑，长三尺，铭曰‘赤霄’，大篆书。”《西京杂记》中更是写明“高祖斩白蛇剑，十二年一加磨莹，刃上常若霜雪。”“《西京杂记》还说说：‘汉高帝斩蛇剑，剑上有七采珠、九华玉以为饰，刃上常若霜雪，光采射人，盖即《广雅》所谓断蛇也’。”如江你看看这是一把饰有七彩珠、九华玉的宝剑，剑身镌刻两个篆字：赤霄。很有可能当初汉高祖刘邦凭此剑于大泽怒斩白蛇，开始其帝王一生。”
　　小武很是惊讶，她问道：“如江大哥，你说的斩蛇剑是咋么一回事呀？”
　　连如江倒是喜欢好为人师，他介绍道：“《史记》说，刘邦为亭长，押送劳役去骊山，结果多数劳役半道就跑了，他想，反正到地方也都跑完了，干脆让他们都跑走算了，半夜，他解开绳索说：你们都走吧，我也不管了。众人一哄而散，只有十余人留下陪刘邦喝酒，酒后夜行，遇一大蛇挡道，刘邦拔剑将蛇砍为两段，随后有一老妪在蛇旁大哭，问她哭什么?她说被斩之蛇乃白帝之子，今为赤帝之子所斩，所以哭。刘邦心中暗喜。不过被斩之蛇突然化为一道轻烟说，你今天将我斩为两段，二百年后我要将你的江山斩为两段。为此刘邦又有些忧虑，这就是王莽篡汉，东、西两汉的来历。刘邦斩蛇起义创立了大汉王朝，斩蛇剑自然作为标志性国宝被收藏在国家博物馆。”
　　“啊！这柄剑这么神奇呀。”小武惊叹道。这个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