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医道医术

　　连如江对胡安卡洛斯也有所耳闻，他虽然是理科生，但初中和高一都学过世界历史，当时西班牙可是教科书中很重要的一个章节。胡安卡洛斯国王更被视为中国人的好朋友，他对我们国家十分友好，曾于一九七八年和一九九五年两次访华。《人民日报》在一篇提到卡洛斯的文章中，称他是西班牙和中国人民之间友谊的桥梁。因此历史书上关于他的记载颇多也就不足为奇了。
　　一九八一年，年纪尚轻的卡洛斯亲手粉碎了一场企图恢复军事独裁的政变，挽救西班牙刚建立不久的民主政体。西班牙人视卡洛斯为该国民主转型过程中的最关键人物，带领西班牙走出独裁的引路人。不过如今，卡洛斯已经越来越少地参与政事，而是更多地作为一个象征性的人物。几十年中，卡洛斯经常游历海外，充当西班牙的形象大使。“他一直不知疲倦地守卫着大家的利益。”在电视讲话中，西班牙首相这样评价卡洛斯一世。
　　连如江喜欢看意甲和西甲的足球联赛，经常在电视直播中看到这个亲民国王的影子，卡洛斯是一个体育迷，擅长赛艇，喜欢看足球、篮球比赛。经常有评价称，这位国王将皇家高贵和亲民的普通气质完全融合于一身，这有点像是巴塞罗那足球俱乐部的特性。
　　他惊讶地问焦大夫：“大哥，你的病号居然是他？这真要好好给他治疗一下，他是什么病？”
　　“他？”焦大夫犹豫了一下，可能觉得这种秘密是不是该告诉连如江，旋即明白此时连如江的身份和他一样是一个大夫，这可是自己找来的助手，于是说道：“他的病准确名字应该叫做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冠心病。”
　　听到这个名字连如江松了一口气，丫的也就是普通的冠心病呀，这种病应该算是常见病，虽然死亡率很高，但治疗手段很丰富。因此他心里并没有把这个病当做一回事，但看焦大夫一脸郑重，只得静下心来慢慢听他说，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并没有刚才那般凝重。
　　“这种病是冠状动脉血管发生动脉粥样硬化病变而引起血管腔狭窄或阻塞，造成心肌缺血、缺氧或坏死而导致的心脏病，虽然它常常被称为‘冠心病’。但是冠心病的范围更广泛，还包括炎症、栓塞等导致管腔狭窄或闭塞。世界卫生组织将冠心病分为5大类：无症状心肌缺血、心绞痛、心肌梗死、缺血性心力衰竭和猝死5种临床类型。卡洛斯国王患的这种病就属于其中的无症状心肌缺血类型，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连如江对这些专业术语懂得并不多，他只知道卡洛斯国王现在正处在极度危险中，于是有些奇怪，他问道：“焦大哥，这种病既然已经很致命了，那为什么你不马上去西班牙给他治疗呢，还要等到下个月，这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吗？还有心脏病手术应该是你的拿手好戏，不过我听说咱们国家的西医水平并不比欧洲国家强多少吧，他们怎么会找到你的？”也就是连如江知道焦大夫的脾气，二人更是有着生死的交情，否则这般说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焦大夫不但没生气，反而脸上焕发出光彩，他喝了一口茶，很有点自得地说道：“如江，这你就有点孤陋寡闻了。虽然我们国家整体的西医水平要逊色于西方国家，但是单就个体而言，你大哥我可是独占鳌头的人物。你知道有多少国外的达官贵人过来找我动手术吗？心血管手术在世界上公认我和加拿大约翰逊医生为第一，我俩也就在伯仲之间而已，约翰逊先生也和我一样是有色人种，这种医学天赋都非是白人特长。”焦大夫一点也没吹牛，他在医学界里是传奇般的存在，西黑东黄原本是从肤色上区分他俩，但在西方往往称之为东皇，要知道约翰逊先生往往被人称作上帝，而焦大夫则是玉皇大帝的代名词，西班牙王室也是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请的焦大夫出诊，甚至于中国外交部都动用了武老出面。西班牙对于中国在欧洲的地位十分关键，虽然胡安卡洛斯只是名义上的国家首脑，真正掌权的是议会首相，但他对于西方的影响是我们国家十分看重的。
　　连如江觉得焦大夫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也很关键，都知道医学界对于医疗时机把握都是很及时，能快不慢，那为什么焦大夫并不显得忙碌呢？非要等？难道说这手术也要看天气，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吗？他问道：“焦大哥，我明白了，那为什么你不着急呢？救兵如救火，心脏又不是别的器官，随时都有可能罢工。”
　　“这个问题就是我马上要解释的。”焦大夫不紧不慢又喝了一杯水，他故意逗弄连如江，“如江，你坐好等我慢慢说。”
　　连如江也端起茶杯，不过他喝水都是一口一杯，也幸好这里的茶杯都是那种景泰瓷器，而不是宜兴紫砂壶，否则连如江能把茶碗吞到肚子里，他急匆匆地说道：“你打什么关子呀？惹急了我，那个助手我可拒绝了。”
　　“那不行。”焦大夫一口否定，“这台手术和你上次那个同学的手术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是生殖系统，而卡洛斯国王则是心脏手术，而且是心脏移植手术。你明白了吗？我们不得不等，必须要等到他有一个合适的心脏捐赠者出现。”
　　心脏移植手术？这可是高大上的名字呀，连如江瞪大了眼睛，以前只听说有肝移植、肾移植，没想到心脏居然也有移植手术，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焦大夫看他目瞪口呆，知道这位神医并不太懂现代医学，也顶多就是会卖卖野药而已，心中对请他做自己的助手有点“请君入瓮”的感觉，这厮不会什么也不懂，全凭运气吧？
　　不过只低头一想焦大夫就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当时那个王阳能重新恢复生殖能力，自己的手术固然是重要的一方面，但连如江的恢复之术才是更加神奇，否则他也不会目瞪口呆。要知道焦大夫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就是因为连如江的出现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当然目瞪口呆的绝非他一个人，楚护士长就是看了连如江神乎其神的医术之后，才决定让乐乐找他治疗的。当然幸亏连如江随同凌红岩去调查高年，虽然差点出事，但无意中得了一枚摩尼神珠，这就让乐乐脱胎换骨，做回了正常人。如果这一连串的事情并不算神奇的话，那去年武老的昏迷复活就让焦大夫说不出什么来了。他摸一下自己额头，好像那打晕自己的一拳记忆犹新，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连如江才算和他认识，才有了后来的并肩作战。不过就像连如江不懂他在医学界的位置一样，焦大夫也不懂连如江究竟身怀何等绝技。他可是对连如江名义上的老师医僧荆暗夜并不怎么佩服，他俩曾经有过交集，二人水平虽不相上下，但焦大夫一直自高自傲，看不上荆暗夜，但他对连如江则恭敬有加。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连如江解释一下心脏移植手术，这可不是一般的难度，连如江尽管不懂医学，但一问三不知就不好了，他说道：“心脏移植手术过程中病人的心脏要被取出，捐赠者的心脏则被重新缝合到病人胸腔内，它应该是心脏手术最后一招了，可延长患有严重心脏疾病病人的生命。大约百分之八十的病人术后可存活二年。与其它器官移植手术一样，心脏移植手术的最大问题是移植排斥反应。如果移植排斥反应得到控制，病人的存活可达十年以上。如江，这最后一个问题就要交给你。卡洛斯国王必须要活十年以上，否则我的手术就会被别人怀疑！”
　　连如江叫苦不迭：“焦大哥，你这也太不实事求是了吧？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而且对什么心脏移植手术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你就给我画了这么大的一个饼，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想让他活多久就活多久呢？”
　　焦大夫本想说句什么，但回头看了一眼武义程和小武，就闭了嘴，只是又抿了一口茶。连如江的手机响了，是徐子婵已经到了门口，需要办理手续，在二层院落这种地方携带物品进来必须要取得绝对信任，而且要有人出去接，这种安保措施不可谓不严，他站起来打声招呼：“小武，陪我下去接你子婵姐姐吧。她到门口了。”
　　小武刚才不知道和武义程聊的什么话题，只是看样子特别兴奋，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事情，武义程则微笑着听她说话，一副慈母的神态。这时听连如江让她下去，马上跳起来喊道：“好！咱们一起去！”
　　餐厅距离大门口其实并不近，好在院子里有自助的电动车，小武开上一辆风驰电掣般杀到了门口，看徐子婵和李三木站在门口灯光下，脸现焦急之色，看他们过来才如释重负。徐子婵手里捧着一个长约一米三，宽三十厘米的琴盒，刚才让门口的警卫吓了一跳，好在是李三木陪同，不然这个东西会提升整个别墅区的安全警戒等级，枪状物是很容易引起大家注意的。
　　小武过去解释了几句，警卫才允许徐子婵进门，但仍是要把古琴认真登记一番。连如江兴奋地拿过古琴盒子，感觉它很重，这可是九十七万人民币呀，要单纯计算重量就要十斤左右。
　　徐子婵见他这般性急，脸上现出不太高兴，说道：“连如江，我可是为了你的事情忙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呢，你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就这般着急拿这个古琴，我可要经纪人费用的。”
　　连如江知道她是开玩笑，但仍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谢谢子婵妹妹。”可能他的声音有点轻佻，带点调戏的成分，小武在旁边哼了一声。连如江也觉察到自己刚才说话有失稳重，抬起头来嘿嘿笑了两声。
　　小武开车极快，几分钟时间就到了餐厅门口，看小武去停车，徐子婵则威胁道：“连如江，这个古琴中要有宝物咱们俩可见面分一半，你不能独吞呀？”
　　连如江点头称是：“子婵，其实你知道我花这么多钱买，肯定是有宝物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打开它。我不想破坏这个元代古琴，它毕竟花了我一百万呀。”
　　小武跑了过来，她一向急急火火，不由埋怨道：“子婵姐姐，咱们快去吃饭吧。我姑姑和我姑父都等急了。这个古琴有什么好的？我觉得比现在的小提琴差远了，你们弄这个真不怕伤脑筋。”
　　连如江故意拽了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武妹妹，你不懂别乱发言。”
　　“你……”小武让他气得鼓了鼓腮帮子，但终于忍住了没再说话。
　　武义程和徐子婵曾经在清平镇并肩探过险，也算是很熟悉的朋友，只是原来徐子婵跟随连如江称呼程姐，后来和小武熟悉之后也就和她一样称其姑姑，这一下子好像小了不少一般，看她进门，武义程连忙上前寒暄，连如江则乘机拿着古琴放在旁边茶几上，认真打量。
　　“如江，我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个古琴，发现在它左下侧有一道小小的伤痕，肯定不是因为年代久远桐木自己裂开的毛病。”徐子婵看连如江看得仔细，忙跑过来指点一二，果不其然，在古琴左下方有一道若隐若现的条纹，也就是在连如江这般火眼金睛之下，换做别人，即使是特战队员的小武也发现不了什么古怪，这个条纹隐藏在自然开裂的条纹旁，没有丝毫的引人注目之处。
　　连如江叹口气：“这个条纹不知道是不是古人做琴时无意间留下的东西，但是有条纹怎么打开呢？程姐，你这儿有什么工具吗？”
　　焦大夫却忽然出现在他的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裂纹，幽幽说道：“这个条纹我给你用手术刀打开吧，这也是庖丁解牛的一种方式！”
　　“你？”连如江回身看向焦大夫。“你能打开这个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