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买琴

　　连如江坐在李三木身旁，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西山武家大院。小武一路上叽叽喳喳地给他说着话，说到连如江上次赢的那把手枪三爷爷死活不肯要，最后还是大爷爷发了话他才收下，但总觉得欠了连如江一个大人情，说连如江要是去兰州一定要找三爷爷喝酒。
　　连如江嘿嘿一笑并不多说话，他觉得武家老三脾气太过于刚硬，和他显然不是一路，万一哪一天要是惹恼这位三爷爷，拳打脚踢一番自己就死翘翘了。他可不想去没事找事。他没想到的是后来他去天山附近探险，得了这位老人的大力援助。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徐子婵一直没给他回电话，这让连如江多有踌躇，本想再问问购买古琴的进展情况，但想徐子婵是在黄院长家里，这个时间大家都正在吃饭，打扰人家好像不太礼貌。他试着给徐子婵发了一条短信，依旧是石沉大海，看来她手机仍是未开。
　　李三木开车进入第一层院落的时候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哨兵看了一下车里的小武和连如江，挥挥手就放行了。只是到了第二层院落三人都要下来登记，另外车辆也重新换了一辆，连如江的出国箱子就寄存在了警卫室，当时连如江居住的宅院和食堂等都在这层宅院里，两地距离也不算远，李三木就直接把车开到了餐厅门口，然后和连如江握手再见。在这里等级制度森严，且别说李三木不能陪连如江吃吃喝喝，就是原来的李进未经特别批准，都不得随意和外来客人一起吃饭的。
　　武家大院的餐厅分为三层，最下边一层有个很大的大厅，主要是工作人员就餐的地方。小武领着连如江直接坐电梯上到了三楼，这上边只有三个很大的房间，但各种酒具茶具一应俱全。小武推开左边的大门进去，有个大约七八米的长廊，墙壁上装点着一些古代的壁画，灯光下熠熠发出光辉。连如江本想好好看看，但小武性急，已经一把推开了最里边的那扇门，喊道：“姑姑，姑父，连如江同志带到了。连大哥，里边请。”
　　一走进去，连如江就感觉被眼睛被刺了一下，那耀眼的明晃晃的光映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仔细看时，墙壁上故意喷塑过紫红颜色，整个房间布局追求一种奢华富贵，尤其是大红的地毯以及深紫色的沙发煞是抢眼。还有那折射着光的水晶吊灯显得特别华贵！武义程和焦大夫刚才肯定是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这夫妻二人并没有说话，可能彼此习惯了这种气氛。旁边是一张不大的餐桌，已经摆放了四五道小菜，还有打开的一瓶黄酒，整个房间里有一种黄酒的淡雅香气。他们现在都站了起来，往门口迎去，连如江急忙紧走几步，握住了焦大夫的手：“焦大哥，又见面了。”又转身对武义程说：“程姐，咱俩就不握手了吧，焦大哥作为你们家的代表。”
　　武义程拍了一下连如江的后脑勺：“和姐姐也油嘴滑舌起来了。如江，凌雪和采采都好吗？凌雪一定舍不得你走，去年南京那个事情一出，她说你一出差就心惊肉跳的。”
　　小武最不愿意听别人说南京的事情，那次自己可是不太好，成了人家的人质。她急忙插嘴：“姑姑，快做下来吃饭吧。”偏巧就在此时，连如江的手机响了。
　　武义程难得开玩笑：“肯定是凌雪打过来的吧？如江，要是她我和她说几句话。”连如江摇摇头，这个号码是北京市的固定电话，他并不认识，但依旧接了起来。
　　“连如江，那个古琴的事情我给你办完了，现在我在楼老板家呢。九十七万人民币，怎么样？”电话里传来徐子婵的声音，今天下午黄院长接到外孙女的电话，就和楼老板联系，楼老板一听说是黄院长的朋友想购买，马上表态肯定没问题。只是最近好几个爱好古琴的朋友都找过他，有意将这张仿焦尾古琴收入囊中，价格给的也相对合理，最贵的一个已经出到了六十六万的高价，可是黄院长说他的朋友可以百万现金付账，那其他人就根本没有竞争力了。
　　开始的时候楼老板也有一个担心，就怕这张元代古琴流于外人之手，虽然它远远说不上国宝，但按照国家的相关规定，也属于国内不得携带出境的东西了，只是黄院长说购买古琴的人是他的一个忘年交，算是体制中人，热爱收藏，家中有很多的国宝，这就让楼老板放下心来，很痛快的答应了这桩买卖，另外看在黄院长的面子上少要了三万块钱。其实这样楼老板也已经赚得盘满钵满了，原本他的进价只有十万块钱，卖主说等他出手后再一并付费，这一进一出楼老板要赚上几十万是不在话下的，这可是大生意。原本他想第二天亲自把古琴送到黄院长办公室，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知道徐子婵下午开车来到了他的家里，想当晚就成交。
　　连如江听得事情居然如此顺利，心中大喜。九十七万现金他是没有，但他的银行卡里的数字足可以很轻松地支付这个款项，他说道：“子婵，你的眼力好，只要是那天我们看到的那张古琴就行。费用怎么办？你说个银行卡号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打过去。”
　　银行转账的手续办起来并不复杂，只是连如江有点不好意思，当着武义程和焦大哥二人办理这件业务显得颇不礼貌。他看了程姐一眼，用手挠挠头，武义程则笑了，在她眼里连如江真的有点小弟弟的感觉，她说道：“你买的什么呀？如江。原来听说你捡漏都是几千块钱出手，赚到手都是千倍万倍差价，看来这一次你是不可能创造这种奇迹了？”
　　连如江开始捡漏的几件东西，比如说那柄到现在说不上来历的稀世奇兵器，和后来的宋版书以及田黄三链章，最后都归了武家，武义程焉能不知道连如江的厉害。但现在听他说九十七万买一张古琴，就觉得他出手太过于凶悍了，这次捡漏肯定是没希望，能物超所值就行吧。
　　小武则对那张古琴有印象，她说道：“姑姑，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琴，当时我在故宫博物院看到过，连大哥说他是假的，徐家姐姐也说是假的，但他俩最后说要是假的才买，不知道怎么这么贵。”
　　连如江的银行卡都是即时成交的，虽然额度颇大但丝毫没受影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徐子婵就打来电话，说是楼老板已经收到了款项，古琴也已经转交给了她，问怎么给连如江。她的电话里大有兴奋之意，徐子婵知道这个古琴肯定有问题，上次她借助于自己的眼睛，看到里边隐隐然发出珠光宝气，但是究竟是什么却不得其法，估计她觉得现在到了连如江手里可以揭开这个谜了。
　　连如江也是心潮澎湃，这应该是他有生以来购买的单件物资价格之最了，估计告诉王凌雪会把她吓一跳。想想去年在南京买那一套房子才用了叁拾万元，这不大不小的一张古琴居然接近一百万的价格，随着刚才他在自己手机上按动密码，开始并没有感觉，但当他收到提示短信的一刹那，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他说道：“子婵，你稍等一下，我看看方便的话派个车去接你过来，我现在小武家呢。”
　　他捂着电话问道：“程姐，我有个事情。”
　　没等他说完，武义程笑着说：“好，我知道了。如江你把地址给我说一下，我让三木安排人跑一趟就行。”
　　“好。”连如江询问了一下徐子婵所在位置，其实徐子婵有车，只是她感觉多了这一百多万的物件，也担心会出什么意外，马上告诉了连如江详细地址。
　　看他事情处理完了，武义程问道：“如江，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舍得下这么大本钱买那个古琴，我可是知道你基本属于乐盲的级别。可别说自己喜欢，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
　　连如江知道瞒不过程姐，就把当初看那个古琴觉得古怪，好像里边藏着什么东西的情况说了一遍，焦大夫在她们身边不屑一顾地咳嗽一声：“如江，你这个家伙的确有点胆子太大了，这是一百万，不是一百块钱，要真没有你说的什么宝物看你怎么办？”
　　武义程看丈夫一眼，说：“老焦呀，你还是不了解如江，这家伙什么时候吃过亏？虽然我不知道古琴里藏着什么奥秘，但我相信如江的眼光。”
　　焦大夫一直不喜欢和武义程拌嘴，二人结婚后相处如宾，但就是这个相处如宾让他们不像一家人。焦大夫从来都是很少说话，现在却为了连如江和武义程唱起了反调：“他有什么眼光？如江你给大哥我说说你真的是火眼金睛吗？”
　　“不是不是，哥哥，我身上又没长毛。”连如江嬉皮笑脸，买到古琴虽然让他肉疼，但结果却很满意。小武哈哈笑了起来，她一直就好像武义程的女儿，焦大夫更是曾经救过她战友的性命，因此二人关系也有点像是父女，她说道：“姑父，你不是说让我连大哥帮你做手术助手吗？你怎么还不相信他？”
　　这一句话提醒了焦大夫，他拉了一把连如江：“如江，来，来，我给你好好说说这个病例，你帮我分析一下。”
　　连如江摇摇头说道：“焦大哥，你不要逼鸭子上架好不好？我也就是懂点中药知识，可是据我所知，在欧洲国家根本没有人重视中医，他们认为这是东方民族的一种巫术而已。”
　　连如江说得不错，在国内有着广泛市场的中医到了欧洲举步维艰。目前医学界一般认为医学分主流医学和替补医学两种，在世界各地包括在中国，西医目前已经取得了主流医学的地位。主流医学之所以承认替补医学的存在，是因为人的生命有限，减轻病痛、延长生命是很现实的需要。而中医在国内都是作为替补医学的身份，更不要说到欧洲等国家了。连如江掌握的好几个药方都是典型的疑难病症治疗办法，只是并不被主流医学所认可。当初范老的渐冻症能治好，虽然在中医界小有流传，说是医僧荆暗夜可以治疗那种绝症，但连如江知道那并非荆暗夜药方所能，而是借助于那面宝镜才达成了目的。连如江本人对于中医也不是那种顶礼膜拜。
　　焦大夫叹口气，说道：“我虽然是学西医，但我并没有否认我们民族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中医大夫水平的确不敢恭维。据我所知，五十年代之前我国有五十万左右的中医，如今这个数字没有增加，反而要少了许多。西医却从当时不到三万人，增加到现在的五百多万。民族医学的确衰败中呀。”
　　二人依旧坐在沙发上说话，小武和武义程反倒坐到了餐桌上，服务员给她俩各倒了一杯饮料，武义程是红茶，小武则是果汁，这二人低声说起事情来，她俩忽而笑几声看看连如江二人，忽而比比划划。连如江则是听焦大夫给他讲这个病号的情况。不出所料，他们即将服务的病人是欧洲王室中排名极为靠前的西班牙王室，患者更是比较出名的胡安卡洛斯。
　　西班牙王室的血统起源于公元五世纪的西哥特王国，是现存世界上最古老的王室之一，在只计算父系血统王室中，世界上现存最长父系王室中排在第二位，在日本菊花王朝之后。
　　胡安卡洛斯本人更是富于传奇色彩，他一九三八年一月五日出生于意大利罗马，是巴塞罗那公爵、西班牙王子老胡安•卡洛斯的儿子。他生长在意大利和瑞士，十岁时才第一次踏上西班牙的国土。胡安卡洛斯后来与一位欧洲王室的公主结婚，她便是希腊公主索菲，西班牙人按自己的习惯称她为索菲亚。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胡安卡洛斯加冕成为西班牙国王。次年就主持通过了关于政治改革的法律，原独裁政体被彻底结束，重新在西班牙实行两院制。一九七八年在对政治犯进行大赦后，君主立宪制宪法被人民所认可。西班牙是一个根据现代议会制原则进行统治的王国。为了能从现行的君主专制制过渡到君主立宪制，胡安•卡洛斯主动剥夺自己的权力。为此，他在世界范围内达到广泛的认可和赞赏。